第20章 晚宴相亲
第20章 晚宴&相亲
周五晚。
午优抽空去了校游泳馆。
天气渐渐变冷。
这里虽然恒温, 但更多人情愿在寝室安逸待着。
午优游完了泳去冲凉,出来才发现,锁在寄存柜里的手机有两通未接来电。
是周恪。
她套上内衣, 反手在背后系着搭扣。
脸颊和肩膀夹着手机,接了第三通电话。
“在做什么?”
周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
午优穿上内裤,拿浴巾粗略擦了两下。
这才握住手机,回道:“游泳啊,刚刚出来。”
周恪言简意赅:
“我过来接你。”
午优惊讶:“现在?你来学校了?”
周恪“嗯”了一声,“晚上大嫂生日宴。”
午优一拍额头:“糟了!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话音未落, 听见周恪的笑, “我记得就好。”
挂断电话,午优随便吹了两下头发。
急匆匆赶回寝室。
她每周末无课的情况下都会回公寓。
最近先是有写生, 后来又有这样那样的琐事, 便不怎么回去。
至于周恪。
高中时期需要他出面的事就多由陈臣代为搞定。
却不知为何升入大学, 他反倒比之前经常露面。
连接她回家这种事。
也亲力亲为起来。
不管怎么,午优都是高兴的。
换了件衣服跟室友道别。
出门时,果然看到熟悉的迈巴赫停在楼下。
四周围不少学生,他却丝毫不在意被人指指点点。
午优走近时,半边车窗降下来。
露出周恪的侧脸。
他抬眼看她, 上下略扫了扫。
最终视线停在她头上那一顶不常见的帽子上。
眉头轻微皱了下, 又松开。
“愣着干什么?上车。”
午优听话的上去。
刚一坐定, 帽子就被人摘掉了。
她暗叫不秒,果然周恪的手一触到她的发, 脸色便阴下来,淡淡一句:“为什么不吹干?”
就叫人压力倍增。
午优干笑两声:
“我怕时间来不及……”
周恪没话, 只是看了眼车内后视镜。
司机立刻知机的调高了车内温度。
挡板升起来。
午优发愁:“礼物怎么办?”
晚宴在晚上七点。
虽是规模的宴客,但也不是她空手去的理由。
周恪没话, 瞥了眼旁边一只包装好的礼盒。
午优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礼物?!”
她心翼翼拉开丝带,把礼盒盖掀开。
露出“礼物”的真容:
是一件复古镂空银雕件。
手掌大,雕刻的是一只九转玲珑宝塔球。
之所以称之为“宝塔”。
是因为外球镂空,可见内里由至大三个叠转的银球。
心思奇巧,工艺精妙绝伦。
午优把球身翻转了一圈。
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制作者的名讳:
K.斯。
午优发出的惊呼:
“是周斯的作品!”
周恪“嗯”了一声。
午优想起自己有跟他在闲聊时提及,明殷姐个人最爱的几件雕刻艺术品,皆出自享誉国内外的年轻雕刻家:周斯。
他竟然记得。
还贴心的把最难搞的这件弄到了手。
午优弯起眼睛笑:
“明殷姐一定很喜欢。”
车子并未直接驶回周家主宅。
而是绕路去了SpaceE造型设计室。
据许多明星钟爱的造型设计和服装管理师都出自这里,却能为周恪的到来提前清场待客。
周恪随手给她指了件蜜合色的圆领无袖长裙。
不规则下摆,收腰设计,显得玲珑秀雅。
午优撇了撇嘴。
趁他没注意,多拿了件礼服进去试穿。
等椭圆形的长帘拉开。
周恪点烟的动作顿住。
台上女孩儿分明没穿他选的衣服。
而是换了件水绿层叠渐染的纱裙。
纤腰一束,长及脚踝。
一字长V领口透出一点点胸线。
被轻柔的荷叶片模糊了那些微妩媚。
令她有种极尽完美的。
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纯欲甜丽。
周恪长指抵着眉心,吐出一口浊气:
“这件不行,换掉。”
女孩儿却心意已决,拎着裙摆跑到化妆台边。
“换来换去的……都没时间化妆了,等下迟到不能怪我。”
少女两手交握,乖巧坐着。
下颌微抬,正由着化妆师给她上妆。
她皮肤底子极好。
素颜时肌骨如玉,浓妆反倒压了那一份剔透。
周恪却不自觉搓了搓指腹。
有种迫切的为她披上一件外套的冲动。
因为灯下观美人。
玉容神骨。
浅水碧不似蜜合色那么中规中矩。
这颜色极挑人,遇到午优这样的冷白皮,又会变得极衬人。
周恪闭了闭眼。
平复心底一点焦躁。
妆发完成,周恪起身上前。
到底没忍住,脱了身上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肩头,拉着人上了车。
车子重新启动。
驶回周宅。
因是规模的晚宴。
只邀了相熟的亲朋。
周准亲自推着五层的订制蛋糕车。
走到妻子面前。
点燃了最上方的蜡烛。
明殷含笑许愿,吹熄。
她是今晚的主角。
长发挽起,身上一件一字领落肩修身鱼尾裙。
白底镶钻,袒露修长的脖颈和形状美好的肩背。
耳际是一只造型唯美又独特的挂耳饰。
行动间流苏垂摆,宛若银河。
明殷举着杯,忍不住声赞叹:
“这么一张脸,我都不好意思叫她姐姐,简直完美!”
周恪闻言,不置可否。
三十岁的女人。
阅历全匿在眼底。
明殷这样的,更宛如矜贵精美的瓷器。
保养得宜,一丝一毫不见错漏。
可是太完美的人。
难免情薄。
周准三十岁娶了二十五岁的明殷。
虽是世家实力相当的联姻。
可究竟喜不喜欢,明眼人谁都看得见。
婚后五年,夫妻举案齐眉。
看似异常和谐。
可五年未孕。
已足够明一些问题。
但明家不插手。
周家视而不见。
当事人过的好与不好。
自然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午优背着周恪偷喝了一点酒。
竟然隐约有了醉意。
她觉得不可思议。
转而想起,今晚的酒大都出自法国私人酒庄。
明殷同她一样嗜酒。
却对酒的品质口感极为挑剔。
晚宴上的酒,醇香回甘。
滋味别样动人。
可没人告诉她。
这酒后劲如此之大。
午优察觉不对就立刻住了口。
躲到客厅去,叫云姨端了杯柑橘茶醒酒。
刚缓和几分。
又被人招手叫去话。
是明家的太太,明殷的母亲。
五十二三的年纪,涵养极好,脸也是同明殷如出一辙的精雅。
午优上前,落落大方的招呼:
“袁姨好。”
明太太袁氏,娘家是沪上溜达社区。
腕上带了只通体流澈的翡翠镯,举手投足优美温婉。
午优跟明家人都过照面。
又因为被周恪养了三年的关系,跟众人谈不上深交,也能应对自如。
此际被明太太捉了手,含笑量:
“优优今年十九了吗?”
午优乖巧点头:
“是年底的生日。”
她模样生的好,穿着扮既不过分张扬,又恰如其分的动人,很合眼光挑剔的明太太心意。
便笑着逗她:“谈了男朋友吗?”
午优没提防她这么直接,“啊”了一声,有些傻眼。
明太太笑容渐深,拍了拍她的手背,却转过头同坐在一旁的周太太笑道:“恪那么端正的人,想不到养个孩子,却教的活泼可爱,招人喜欢……”
周太太也笑:“那是优优脾性好。”
明太太转过脸来,跟午优柔声道:
“这么好的年纪,不交往几个男孩子多可惜?”
“袁姨这里倒有个合适的人选,要不要认识看看?”
午优不想这闲谈突然变“相亲”。
尬的忍不住想走人。
理智却迫使她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闻言垂下眼睫,做了个羞涩的模样。
明太太瞧着,越看越喜欢。
她对午家也有几分了解。
这个圈子里,家世背景。
似乎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午家不比周、明两家。
算不得商界巨鳄。
却有两家最喜欢的元素:
头脑。
午优家里,一门高智商。
爷爷生前是中科院教授。
奶奶是文坛大佬。
父母更是双双跳级的高智商学霸。
虽婚姻关系不咋地。
可挡不住智商超群,模样也出类拔萃。
世家联姻。
除了实力相当。
最喜欢的怕就是午家这样。
拥有绝佳的遗传基因。
可谓强强联手。
明太此刻看着午优。
真正是从头到脚,无处不好。
把午优看的浑身不自在。
明殷适时出现,帮她解了围。
“妈妈,你又在难为人了……”
她一脸无奈的笑。
修长洁白的手臂搭在沙发脊上。
人绕过沙发,在明太太身边坐了下来。
挽住她的手臂,嫣然一笑:
“优优才十九岁,您倒是,着什么急?”
明太太轻拍她的手臂,嗔怪道:
“你懂什么?优优的爸妈不就是这个年纪结婚生子的嘛……”
她嗓音糯懒的。
似南方的软语温言。
听起来并不讨厌。
午优却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
高智商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样早早离婚。
午优甚至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明明都向往自由,专注事业。
偏要在耗尽了浪漫与热情之后。
还把她生下来,转手又丢给保姆。
两个根本没有准备做父母的人。
一旦成为父母,却又完成不了角色的转变。
那真是一场悲剧。
明殷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虽然不热衷于生育,但也不认可午盛凡和闵溪云这种生而不养的行为。
白了就是智商高情商低。
缺乏人情味。
眼下看午优低眉顺眼的。
脸上仍在笑,却显然没抵达眼底。
她适合开口解围,把话题转到了别人身上:
“……您与其操心的,倒不如先操心一下大的那个。”
她着话,跟自己的婆婆周太太对视了一眼,笑起来:“周恪今年都27了,还是光棍一个,您那么热衷做介绍人,怎么独独把他漏掉了?”
明太太微讶:“这怎么?”
她看向周太太:“我原本以为恪只是面上不显,不乐被咱们趣罢了,怎么竟然真的单身?”
不由唏嘘:“周家这样的品貌出身,想要什么模样的寻不到?”
这话便有几分捧着的意思。
偏偏的随和又惬意。
听的周太太忍不住笑起来:
“谁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现在的孩子……罢了,反正越大越不服管,随他去吧!”
女人们笑着,时不时往宴会厅里看过去。
周恪不是察觉不到。
等他跟面前人完了话。
便举杯移到客厅。
里面,话题不知怎的又转到了午优身上。
还是起谈恋爱的事。
周恪走近时恰好听到明太太要给午优介绍自家晚辈,不由眉头微挑,绕到沙发旁,并未坐下,只擎着杯微微一笑:
“在聊什么?”
断了她们的闲谈。
午优松了口气,寻着机会退了出来。
四下里看看,是规模。
可也衣香鬓影,相谈成欢。
午优钻进二楼的露台。
夜风微凉,却吹散了心头的燥意。
她立刻就躲着。
不愿出来了。
没多久,外面响起脚步声。
逐渐靠近。
午优趴在露台上。
一双眼懒洋洋看过来。
是周恪,指缝里挟着一只金樽锤纹玻璃杯。
里面橙红液体摇荡,散发着人头马的芬芳。
午优一直都知道。
周恪喜欢浓烈的酒。
就像他的人一样。
看着内敛,不动声色。
实则有雷霆之势,狂放不羁。
“躲起来做什么?”
他走上前。
午优这才看到。
他另一只手,指缝里还夹着烟。
火光明灭。
是寂夜里唯一的暖色。
这人还真是……
烟酒不分家。
偏偏抽烟也好,喝酒也罢。
姿态都是浮云流水的淡,从容不迫。
“不躲出来,难道真等着给VX和电话号……”
“回头约出来相亲吗?”
午优慢吞吞道。
身体里有酒,人愈显得惫懒。
周恪隐约笑了一声。
捏着杯子,走了进来。
纱帘被风吹的扬起。
拂过他脸庞。
他人像是罩着一团乳雾。
朦胧似幻。
大约是被搔的脸颊有些痒意。
周恪进来后,顺手拉上了露台的玻璃门。
风一停,纱帘垂束。
正好遮挡了两人身影。
周恪走近她,正要什么。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
像是有两个人,推搡着走近。
正巧停在了露台外。
午优张了张嘴。
周恪反应极快的竖起一根手指。
轻轻压在了她唇上。
她身子微微一颤。
旋即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人声——
“周准……你发什么疯?”
午优蓦地睁大眼。
是明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