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酸甜
第22章 酸&甜
周恪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此举动。
吻不比拥抱。
无论怎样解释都显复杂。
最直接的处理方式大概就是。
不予理会。
他垂眸, 长指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她鬓角微乱的发丝,声音温缓:“别哭了,很丑。”
午优脸一红。
不知是恼是羞。
她慌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低着头往外走。
刚走两步, 手腕被人捉住。
轻轻一扯,将她整个人带的转了个身。
午优噘嘴:“又怎么了?”
周恪失笑:“你走反了。”
午优:“……”
她也不想做出这么一副没见识的模样。
可事实上那个吻的温度犹在,分明不烫,却硬生生烙印在心尖上,让人遗忘不得。
从马场出来,乘车绕过高尔夫球场。
午优跟周恪并肩走进周宅。
晚饭人并不齐。
老爷子外出会友未归。
周先生有饭局。
周准即便平时也是姗姗来迟或干脆缺席。
这次自然也没在。
至于明殷。
她工作室最近忙得很。
生日宴结束次日就飞了国外。
于是餐桌上除了周太太和周恪。
就只有一个午优, 三不五时出言, 全做活跃气氛。
毕竟周恪这样的人。
问他话也是三言两语。
能少。
绝不废话。
周太太跟午优闲聊。
不知怎的又言及明殷生日宴那天,明太太的提议。
“……我婉转听了下, 是明太太娘家兄弟的老来子, 叫袁森, 今年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在科大读研,性格温和又开朗,最重要的是跟你一样,目前没有异性交往对象……”
周太太笑吟吟看着午优。
眼神意味深长。
午优喝汤的动作微顿, 不自觉想去看坐在对面的周恪神色, 到底忍住了, 无奈笑道:“您不是了我还?”
周太太轻拍了下她手背,嗔怪道:
“那是场面上的话, 你这孩子……”
“总归是要谈一谈才好结婚的,既然眼下身边空着, 怎么不试着聊一聊看呢?”
午优张了张口。
无言以对。
她虽对“相亲”二字称不上反感。
但也绝不会期待就是了。
毕竟从到大。
对她抱有好感的异性数不胜数。
她虽然没怎么幻想过另一半的标准。
但怎么也没料到十九岁的年纪竟然会沦落到相亲。
这是在是……
午优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还是得婉拒。
她便抱着周太太的手臂撒娇:
“您是嫌我长得丑, 没人喜欢吗?”
“我好歹也是帝音的校花,让人知道出去相亲,多没面子~”
她这话又娇又软,哄的周太太忍不住笑起来:
“我不过是看那孩子长的不错,条件尚佳,想着给你认识总没坏处,你都把校花搬出来了……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她爱怜的点了点午优鼻尖。
午优只是笑,插科诨,怎么样都不肯接茬。
周太太大概是真的很看好“袁森”此人,叹了口气,没再硬踹,倒是委婉的拿出手机,调了照片出来给午优看:
“你自己看看,这样子……不是你们眼下最流行的‘狗眼’吗?文质彬彬的,袁家环境人口简单,素质又高,多适合你……”
她连连摇头。
看起来很是惋惜。
午优给她的啼笑皆非:
“您还知道‘狗眼’啊?”
周太太瞪她一眼:“为什么不知道?我也看娱乐新闻和热搜关键词的好不好?别把我当成是老古董,总拿话搪塞我……”
她拿眼瞥着一旁淡定吃饭的周恪。
不轻不重的哼了一下。
午优唯恐她这把火再烧到自己这边来,忙不迭的转移话题:“您别只顾着我,这里还有个更需要您操心的呢!”
话音未落。
果然被周恪不冷不热的盯了一眼。
午优只管埋头苦吃。
从没有过的专注认真。
果然,周太太闻言,顺势就把火引到了周恪身上:“你呢,这就快28了,到底算什么时候给我领个儿媳妇儿回来?”
见周恪不理睬。
她苦口婆心道:“就算暂时不结婚,谈个女朋友总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她满腹抱怨:“……别人都周家男人争气,我生了你们兄弟两个,未免也太‘争气’了!一个从懂事就胡天海地的玩,结婚几年勉强收了心,却死活不肯要孩子!另一个呢,活脱脱一个工作狂,我们家是赶上金融危机了还是要靠你自立门户赚钱养家?真是……”
她话匣子一开就没完没了。
周恪听的放下筷子,身体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姿态放松,但显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就这么一个动作。
就轻易截住了周太太的话头。
她瞪着他,又气又好笑。
最后丢下一句:“……叫周崇胜来管你!”
周恪闻言,掀了掀眼皮,懒懒道:
“谁来都没用,我想谈,总也要有个合眼的。”
这话倒是跟他的态度截然不同。
周太太听出了一丝松动,不由喜上眉梢:
“什么意思……”
“介绍过来,你肯见吗?”
周恪笑了笑。
没话。
但这已然区别于之前任何一次试探的结果,虽不是完全答应,但好歹没一口拒绝。
周太太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该这样了,不急,妈妈这就给你物色几个……”
周恪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目光轻移,落在对面的女孩儿身上。
她始终埋首喝汤。
好像那汤是从没喝过的人间美味一样。
事实上只有午优自己心里清楚。
她现在的心情果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一直竖着耳朵听那母子二人的谈话。
却没料到谈话会如此意料之外的走向。
周恪为什么,忽然变了?
也许不是忽然。
他出类拔萃,能力优秀。
家世背景乃至容貌一样不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缺少爱慕者?
无非是他不想,无非是他不要。
那他现在。
是想了吗?
午优脑子钝钝的。
想起傍晚马场上那个吻。
那大概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吻。
否则怎么会只惊扰了她一人,而对他风过无痕呢。
周太太得了周恪的吐口,一时间心情大悦,转过头又来哄午优:“瞧,这一个27了才想通,你可别学他,挑挑拣拣过了头,反倒错过最好的那个。”
午优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心乱如麻。
面上却不显露。
只是笑。
周太太看她一直喝汤,菜也不怎么动,不由疑心她胃病又犯了,关切道:“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午优忙摇头:“不少了,我晚饭向来吃不多的。”
这话也只有周太太会信。
周恪想起先前两人在外面共进晚餐。
她左一口海鲜右一口甜品,真是不亦乐乎。
哪里像现在这样。
笑的又美又假。
可周恪不会拆穿她。
他只是平静的移开了视线。
蓦地听见周太太道:“……覃循呢,他不是一直往公寓那边跑?你不舒服不要忍着,身体上的问题,别人替不了你的。”
午优嗯嗯应着。
知道周太太是真的关心她。
岂料她着着话锋一转:“我记得覃循年纪好像也不算大,人长的清隽,你们来往几年应当很熟悉,你觉得他怎么样?”
她眼神有一点不和年纪的雀跃。
午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话题竟然又跑回了最初。
她险些呛了汤,刚要开口话,却听周恪的声音从对面淡淡传来:“不算大也有二十五六,您最近怎么热衷于老少恋?”
周太太闻言,哭笑不得,抬手拍了他一巴掌:
“你胡八道什么?什么老少恋……相差个五六岁而已,哪里就算得上是老少恋。”
周恪闻言,抬了抬眉:
“哦,不算吗?”
周太太给他气笑:“当然不算!这样都算的话,那人家差八九岁、十一二岁的怎么办,隔代恋吗?你们起来也是年轻人,怎么思想比我这中老年人还要古板守旧……”
“现在的人谈起恋爱来,没个年龄差反倒显得普通。”
周恪听着,若有似无的笑了下:
“是吗。”
他脸色淡若拂风。
不见喜怒。
周太太悻悻然住了口,意识到被拐带远了,忙着把话题扯回来。
午优见状,忙不迭起身离席:“我吃好了,我去趟洗手间。”
人简直是落荒而逃。
周恪瞥了眼她的背影。
端起手边新上的茶,喝了一口。
“袁家不适合她。”
“这事别再提了。”
周太太微怔。
还没回过神,又听他丢出一句:
“大学都没毕业,就急着谈恋爱结婚。”
“妈你想当媒人也得看看情况,午家现在是什么模样?”
周太太给他怼的有些委屈。
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有些不妥当。
别的不。
午优年纪是有些了。
她只惋惜袁家的背景和袁森。
但在这之前,她还是更在意午优的感受和想法。
可这不意味着她乐意被自己儿子出言回怼。
她放下筷子:“有你这么跟妈妈话的吗?”
午优伺机钻出门透了口气。
想回去又犹豫,生怕周太太锲而不舍的为她做媒。
辗转纠结着。
就看到周恪被周太太亲自轰出门来。
他也不在意,闲庭信步般顺手拎着她,乘电梯下了负一层的车库。
里面停着七八辆超跑,加上开出门的几台车子,这不像是私家车库,倒更像型停车场。
周恪走到车库一角,未等午优反应过来,便一把掀开了那辆车上蒙着的迷彩车衣。
是辆贝壳白的布加迪。
香槟色轮胎,星空顶内饰。
限量款中的私人订制。
午优站在原地,愣了愣。
才反应过来:“给我的?”
“不然呢。”周恪瞥了她一眼。
扬手丢了车衣,弯腰从降着的副驾驶车窗里取出一只盒子。
盒子上系了金色缎带。
周恪递给她:“开看看。”
午优的心像坐过山车,时时坠入谷底。
却又因他短短几字,重回巅峰。
她接过来,拉开缎带。
开盒子。
里面有两个槽位:
一把银色。
一把粉色。
粉色的无钥匙发动用作常规驾驶,速度上限为375km/h,而银色的那把则用以解除限速,在某些地方甚至达到400km/h的速度。
简而言之:
粉色用来开。
银色用来“浪”。
可惜没等午优伸手,那把银钥匙就被周恪长指一挑,握在手心收了起来:“这个,我先替你保管。”
午优无语:“哪有送人东西还带克扣的。”
她噘着嘴,心里却还是丝丝缕缕的甜。
她的生日在正月。
早不早,晚也不晚。
周恪这礼却不像闵溪云。
他花了时间花了心思,也为让收到礼物的人真正开心。
午优握着车钥匙。
一时间,竟忘了餐桌上微妙的不愉快。
只听周恪道:
“……我后两个月有收购计划。”
“你的生日,可能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