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怒意出事
第37章 怒意&出事
午优陡然想起。
她那些三脚猫的自由搏击。
其实还是周恪教的。
只是他没有刻意抬高要求。
她也就顺理成章 的偷懒。
但周恪不是她。
他见过了各式各样的伤。
像这种看似淤痕, 实则明显为挫伤的伤处,半点逃不过他的法眼。
午优硬着头皮安抚他:
“其实不严重的……”
“我问的是,谁弄的。”
周恪声音沉下来, 压迫感十足。
午优没办法,只得道:
“是厉凛。”
着抬眼看他,却见他神色冷峻,眉宇间泛着少见的阴鸷。
以为他要开口训斥她。
她不听劝,自以为是。
可好一会儿过去。
他都没开口。
午优心里有点慌,在他腿上轻轻晃了一下, 撒娇着叫他:
“周恪, 我错了……”
周恪眉腰深折,表情显得阴刻几分, 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 却没出言指责, 而是动作很轻的捉住了她的右手手臂。
视线落在手腕处的挫伤。
粉紫一片,涂着隐隐有些刺鼻的药。
他满心戾气不知怎地就褪了下来。
只剩浓浓的,不出的心疼。
心疼她受了委屈还不敢直言倾诉。
心疼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怕他会骂她。
这一片心疼如同针刺。
密密麻麻,无孔不入。
午优心里正惴惴, 忽然身子一紧。
她整个人被填进他怀里, 抱的很紧。
午优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愣了愣, 脸上慢慢放松下来。
他好像……没算生气?
周恪的确没再生气。
他甚至没有执意追问事情的经过。
在他看来,伤害既然已经行成。
那过程怎么样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
是让有些人为自己犯的错买单。
他抱着午优, 十指温柔的埋进她发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她的长发。
午优被轻抚的很舒服。
安心窝在他怀里, 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周恪拨了个号出去:
“Chelsea,推迟跟厉申集团的合作计划。”
“告诉周准, 段家那边可以用了……”
午优竖着耳朵听他讲电话。
里里外外涉及到的都是商业竞争与合作。
电话了约半个时才挂断。
午优玩着周恪脖颈里的项链,并没急着开口。
这项链是她不久前生日宴上送的。
当时负气随便挑了个款式。
谈不上丑。
就是有点像女款。
现在给他串了长链条坠在胸前。
看起来倒是文艺了许多。
午优其实一直都知道周恪的眼光很好。
可惜他只专注拓展自己的生意。
不然换个方向发展一下。
想必也能有所成就。
她心不在焉想着,听见周恪道:
“我叫了人替你收拾东西。”
午优微微惊讶:
“你要带我一起走?”
周恪轻抚她的脸颊,语气舒缓:
“你伤了手,还有比这个更要紧的吗?”
午优拿左手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可是我还没玩够——”
最后一个音湮灭在他深邃的眼神里。
午优耷拉下脑袋,有些泄气。
“知道了。”
声音恹恹的。
有点郁闷。
她是很想他。
可却不想因为他的到来。
而改变一切出行计划。
这是她大学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
她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但这些话了也等于白。
她太清楚周恪。
独-裁起来。
谁的帐都不会买。
周恪见她垂眸不语,片刻叹了口气。
不由松了口:“真的不想走?”
午优倏地扬起脸,眼睛亮起来:
“我保证绝对不再单独行动!”
“上厕所都让戚栖她们跟着,行吗?”
周恪失笑,指尖蜷曲,刮了刮她的鼻尖:
“那倒不必,我留点人给你。”
他委婉道。
午优了然。
出了这种事,不找人看着她。
他怎么也不会放心离开。
“他们很专业,不会扰到你。”
“至于厉六,他很快就没空招惹你了。”
周恪淡淡道。
语气里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阴沉。
午优想起他那半个时的电话。
心里清楚,他是绝不会放过厉凛的。
她心里滋味其实有些复杂。
对厉凛,今天之前都谈不上讨厌,甚至有一段时间相处得宜。
她将他当做朋友。
但显然,这并不是他要的。
塔台上他那时究竟要做什么?
午优不愿意再想下去。
因为无论怎么辩驳。
错误都已形成。
-
周恪载着午优回到民宿时。
差不多十点半。
他侧身给她解了安全带:
“既然想留下,明天记得抽空把卡补了。”
午优点头:“知道了。”
还要买部新手机,得顺道去趟商场。
她趴在车窗口跟他道别。
脸上大写的“依依不舍”。
周恪勾了下嘴角,倏地凑近。
低头,两人在车窗处接吻。
吻了几秒分开,午优眼里湿漉漉。
殊色动人。
周恪握着她下巴,微微抬高。
再度覆了下来,这次加重了力道,辗转舔吮。
午优微微垫着脚尖。
被动承接他炙热的吻。
双膝颤抖着。
软的不成样子。
等周恪丢开手。
午优头也不回的跑了。
周恪的车子就停在民宿外的街边。
看着她跑到门口,又转头,跟他挥了挥手作别。
周恪微微一笑。
视线收回,落在左侧的后视角。
笑容一点点收敛。
眼尾漫抬,拖着几分睥睨众生的冷漠。
后视镜里映出一台车子的轮廓。
是街上随处可见国产轿车。
驾驶座探出半个身影。
那人盯着他,面无表情。
周恪收回视线。
平静的发动了车子。
-
午优在门口摁了两遍门铃。
不知道房东是不是在看电视,始终没人开门。
她摸了摸口袋。
这才发现之前给的大门钥匙忘了带出来。
无奈的又摁了两遍铃。
她转过身,惊讶的发现周恪还没走。
她扬起手,正要跟他再个招呼。
却见他的车子缓缓动起来,调转车头,驶向主路。
午优抱着手臂往街边走了两步。
心里有点点不舍。
不经意瞥见一辆黑色轿车。
半新不旧的,蒙了尘。
悄无声息跟在周恪的车后头。
也随他调转方向,滑了出去。
驾驶座上的人在方向盘时朝这边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午优怔在原地。
那好像是……
厉凛?
她脑子有点乱。
眼看着厉凛驱车紧跟在了周恪的车身后。
一种不安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不出恐慌让午优下意识朝前追了几步。
眼看着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主道。
红灯只剩最后几秒。
眼看他们就要消失在眼前。
她脑子一热,冲了出去。
伸手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坐进去吩咐司机:“跟紧前面那辆黑色轿车。”
司机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车牌号云A·98272那辆吗?”
午优点头,脸色有些焦急:
“对,师傅麻烦快点跟上,他们要走了。”
司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发动了车子。
这年头龌龊事不少。
司机暗自想着。
就是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
竟然也要沦落到去捉奸……啧啧!
车子追着前后两辆车。
很快驶入了主路。
过了两个路口,连续左转。
即将驶入开江大道。
司机提醒午优:
“姑娘,再往前可就要过封江大桥了啊……”
午优视线紧紧追随着前方。
周恪车速很快,厉凛更快。
几乎是贴着他的车身并驾齐驱。
没问题。
谁信?
她心跳的快极了。
哪里还管司机什么。
随口道:“过桥就过桥,跟紧他们!”
司机嘶了一声,有些牙疼似的。
解释道:“我看你不像本地人,多余跟你一句——”
“咱们这儿,过了封江大桥就是市郊了。”
“市内车起步价跟市郊不一样,市郊呢每公里得多收您两块钱……”
午优哪有心情管什么资费问题,不等他完就道:“您只管表开,车费该多少我肯定不会少您,放心好了。”
“得嘞!”司机应一声。
麻溜跟上厉凛的车,上了大桥。
果然,过了桥人车肉眼可见的减少。
偏偏前面那两台车子一个比一个飚的快。
午优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那股不安的情绪几乎要涌到喉咙口。
司机越开越觉得不对劲。
这车速哪里像是去幽会?
这他妈是要赶火葬场的头炉吧?!
他迟疑着劝道:“姑娘,要么别追了吧?这边可是有限速,回头再超速,那我可就赔大发了……”
他看那车越觉得有古怪:
铆足了劲儿的飚,就差飞起来了。
这个速度。
不超速根本追不上啊。
司机干脆减了速,一点点靠边停下。
跟午优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成,我是不敢追了!”
午优见他靠边停车,顿时心急如焚:
“别!师傅,只要你能追上他,车费我翻倍给你!”
司机一听更不干了。
天底下哪儿有这种好事?
何况为那几百块车钱。
倒把车赔进去,划不来。
他耸肩摊手,一脸无奈:
“那也不成,这大晚上的跑市郊飙车,你就是车费翻倍也挡不过那电子眼啊,不成,您还是换辆车吧,我呢干脆给抹个零,毕竟这事闹的……”
他喋喋不休的着。
午优脑子嗡嗡直响。
眼看着两辆车一前一后消失在眼前。
她脑子一热,干脆推开车门,绕过车头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司机“哎哎”着叫嚷:“你干什么?你这姑娘……”
话音未落便被午优拽了出来,自己一屁股坐在他的位置上。
她胡乱翻出兜里的卡塞给他,匆匆丢下一句:
“密码330518,这车我买了。”
罢一脚油门。
扬长而去。
司机捏着那张烫金黑卡。
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不是……那密码什么来着?!
-
手动挡的车,午优不常开。
她日常接触的豪车通常都是手自一体,开起来方便顺手。
但这丝毫不影响此刻她一脚油门,把车速提到最高。
即便超速被电子眼抓拍。
她也顾不得了。
因为视线尽头的那两台车子。
已经彻底驶进了郊外。
她心跳的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别出事,周恪。
千万别出事。
这个奢望在终于追上他们的残影,以及拐过最后一个路口,听到那声巨响的同时,被现实击的粉碎。
午优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爆凸。
极浅的脉络从白皙手背上浮现,略微有些狰狞。
她驾驶着这辆破出租车拐过最后一个弯。
瞳孔像是受惊过度,骤然一缩又扩张开:
不远处,两台车子相撞后各自分离,一台撞到了道边柳树上,另外一台则底朝上掀翻在了马路中央。
柏油道上凌乱散落着车体一些的零部件和碎片。
几条短促的刹车痕迹交叠倾轧,昭示了这一场车祸的惨烈。
午优呆若木鸡。
只觉一颗心都被人从怀里生生掏了出来。
拖肠带血。
一把稀烂。
她的眼泪蜂拥而出。
推开车门,踉踉跄跄的朝前跑。
跑到那棵树旁,不顾撞烂的油箱。
她费力的伸手去拉那有些变形的车门。
拉了好几下都没拉开。
她哆嗦着唇,脸色惨白如纸。
好难才叫出一声:
“周恪。”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廉价又无助,落了满怀。
她颤抖着手还想去拉车门,车门却被人从里面推了两下,发出吱嘎刺耳的声音。
午优睁大眼,听到周恪哑着声道:
“退后。”
身体的反应先于头脑。
她醒悟过来时。
自己已经踉跄着避到了一边。
只听一声巨响,车门被人从里朝外猛地一踹,直接垂挂到了旁边,摇摇欲坠。
里面的人扶着鬓边。
从车里走了出来。
脚步还算稳。
可人到跟前,午陡然看见一缕殷红的血,沿着他的鬓角无声无息蜿蜒而下。
红的触目惊心。
她死死咬着下唇。
哽咽到发不出一个音。
直到那双熟悉的手把她搂进怀里。
周恪的手上还有一点血迹,泛着腥涩,素来冷白的脸上也沾了污渍,眼睛却黑沉明亮。
他抬手捧住她的脸颊,低低叹了口气:
“午优,我没事。”
午优偏头,一口咬住他的手掌。
力道不轻,却转瞬就松了口。
她扎进他怀里,泪如雨下:
“周恪,你是不是疯了。”
周恪抚着她的额头,声音很轻:
“疯的不是我,是厉凛。”
“他想我死。”
午优浑身颤抖。
不出话。
周恪拍了拍她的肩膀:
“乖,不哭了。”
他侧身示意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报警吧。”
话音未落,人晃了晃。
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滑。
午优撑不住他。
只得随着半跪在地上。
她抖着手去碰他的脸。
声音惊恐交加:
“周恪!你怎么了、周恪……”
周恪懒懒的应了一声。
隔了会儿,才道:“别吵,头疼。”
是脑震荡,还有伤口的缘故。
午优闭紧了嘴。
拿出他的手机。
屏幕碎了大半。
但因为在口袋里侥幸没被甩出来。
此刻还能正常拨号通话。
她了110和120。
看着有点漏油快要起火的车子和树。
又默默拨了个119.
完电话,她费力的扛着周恪。
挪到了道路边。
周恪的情况比她想象的似乎好一些。
大约是车技好,又或者托了安全带的福。
他坐在道沿上,轻拍了拍午优的手:
“去看看。”
他不午优也要去看一眼的。
虽然这一切惨案都因厉凛而起。
他的车子翻倒在不远处。
看起来破碎不堪。
午优走到驾驶窗外,蹲下身看过去。
忍不住捂住了嘴。
厉凛也系了安全带。
可他的车速太快了。
又是主动冲撞的那一方。
车子翻倒后还因为惯性滑出去几米。
此刻他整个人吊在安全带里,昏迷不醒。
鲜血几乎布满了他整个头脸。
黏腻湿热,滴滴答答的落在碎玻璃上。
他的胸前和手臂上也有不少玻璃碴。
胳膊的形状也很怪异,大概是骨折了。
午优倾身,抖着手靠近他。
试了试鼻息。
好一会儿,才探出稀薄的热度。
他还活着。
午优不知是喜是悲。
如果不是周恪玩过几年赛车。
可能现在躺在这奄奄一息的人,就是他了。
她起身回到周恪身边。
低声道:“现在还活着。”
以后就不知道了。
话音未落,救护车的车头出现在远处。
后面跟着一路鸣笛的119和110警车。
午优靠在周恪身边。
隐隐的,听到一声叹息。
不知是何意味。
-
午优做了个梦。
梦里是十五岁的夏天。
她坐在民政局外面的台阶上。
手支着下巴,表情木然冷漠。
身后传来高跟鞋触碰地面的声音。
裹挟着男士皮鞋轻微的擦碰声。
她听到闵溪云的声音,含着几分淡淡的烦躁和不满,着:“优优我照顾不了,我明天的机票飞巴黎,到了那边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哪有空闲带孩子?”
“你生的你不养?我难道就很闲吗?”
午盛凡的声音里含着愠怒。
“你怎么话的,什么叫我生的?我自己一个人生的出来吗?午盛凡你别太过分,当初怀孕我就了不要留,是你求着我既然有了就顺其自然,总不能真让午家绝后!明明好了要丁克,你非逼着我在大好年华里生孩子带娃……”
“好,就算是我出尔反尔,可你那时候年轻,恢复身体多快啊,既然做了措施还……那就明是天意你懂不懂?算了,我早看出来你是个刻薄冷情的,孩子你不要,我要!”
“我有过我不要吗?午盛凡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刻薄冷情?明明你也嫌孩子吵、事情多,影响了你做研究,现在却把事情全都赖在我身上,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闵溪云你够了!”
“你才够了!我看你有这功夫跟我吵,不如问问午优到底想跟谁!”
“问就问……”
脚步声渐近。
午优头也没回。
听见他们叫她,站起身扑了扑身上几不存在的浮尘,冷冷道:“别吵了,我谁都不跟,学费生活费零花钱卡上,你们都走吧。”
“优优——”
“优优!”
两道粗细不同的声线。
午优烦不胜烦,扭头跑下了阶梯。
所有争吵和叫喊都被抛之脑后。
午优觉得畅快,又有不可名状的愤懑。
他们到底当她是什么呢?
如果有选择,午优也根本不希望自己诞生在这样的家庭。
他们让她觉得自己多余。
觉得她是个累赘,根本不该活在世上。
午优蹲在墙角,一点点滑下来。
抱住了膝盖。
她是想哭的。
可没有眼泪。
大概是用光了。
又或者对既定事实难以共情。
她躲了会儿,就要离开时。
听到旁边有动静传来。
窸窸窣窣的,两条腿从旁边窗口垂下来。
有个高瘦的男生坐在那儿,跟她咧嘴一笑。
“喂,别哭啊。”
“没人要你吗?”
午优抿着唇。
冷冷盯着他。
他也不在意,笑的没心没肺:
“巧了,我也没人要。”
“不过没关系,我也半点不想要他们。”
他微微弯下腰,朝她凑近了些:
“我谁都不想要。”
“我有自己就够了。”
他分明在笑。
可眼睛里一片荒芜。
寸草不生。
午优跟他对视了片刻。
没什么,站起身往回走。
他在她身后了句:
“我叫厉凛。”
午优没听清。
脚步不停,出了那狭窄的墙巷。
男生跳下窗台,追着她走了几步。
声音抬高了些,着:
“自己喜欢自己也没关系的……”
“你只对自己好,就可以。”
午优停下脚步。
回头看过去。
他立在那儿,笑的很难看。
像无声的哭泣。
午优的心,一瞬间疼的无以复加。
沉默了许久,才摇了摇头,回答他: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没人喜欢我,没人想要我。”
不是午盛凡。
不是闵溪云。
可一定会有人。
用多的多的喜欢,来喜欢她。
午优不在意他们的抛弃。
所以后来,她遇到了周恪。
她有了周恪。
而厉凛,只有十五岁的午优。
然后她的梦境突然变色。
眼前是大片的血,和倒在车里的周恪。
她像是疯了一样的砸着车门。
试图将他从那挤压变形的车身里救出来。
可是不行。
她做不到。
机油漏了一地。
火焰噌的燃起。
冲天火光映红了她的脸。
她哭着握住了他的手臂。
然而下一秒,他却蓦地睁开眼。
沾满血的五官无声无息变化着。
最后变成了厉凛的脸。
朝着她咧嘴一笑,猛地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
“我来迟了吗?”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吗?”
他死死攥着她的手臂。
笑的狰狞惨烈。
午优挣脱开,跌坐在地朝后退。
看他用手肘撑着地,缓缓从里面爬了出来。
满头满脸的血。
笑声震耳欲聋。
午优捂着耳朵。
头疼欲裂。
旋即有什么裹住了她。
她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微微痉挛了一下。
睁开眼。
原来是个梦。
她仰头往上看去,周恪正靠在床头,一只手按在她头顶,轻轻抚摸。
“噩梦?”
他声调微抬。
午优胡乱应了一声。
脸上有些木木的。
她起身坐在床沿处,抬起手指碰了碰他的鬓角,似乎是怕弄疼他,飞快的缩回了手指:“疼吗?”
周恪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疼。”
他身上除了一些擦碰伤。
最严重的也就是头部的撞击。
破了道口,缝了七八针的样子。
比起现在还在抢救室里没出来的厉凛,实在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