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谢印雪不提,柳不花还不这么觉得,结果现在他越想,也越是感觉这两个地名很相像。
柳不花不由愕然:“好像还真是”
大巴内的乘客并不多,算上他们俩统共也就五个人。
坐在他们前三排客座处,一个皮肤有些古铜黄,面容憨厚老实的男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突然转过身来望着谢印雪和柳不花道:“丰年寨?”
完他还抱着自己的行李兴冲冲坐到了谢印雪和柳不花正前座上,像是找到老乡一样激动:“诶,两位兄弟,你们也是丰年寨的人吗?”
谢印雪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的用词——“也”。
于是他笑了下,解释道:“不,我们只是以前去过,并不是丰年寨的人。”
“是游客吗?”男人闻言不仅认错了谢印雪和柳不花的身份,还把他们此回来这当成故地重游,“那就更少见了,毕竟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寨里几乎就没什么游客了。”
柳不花和谢印雪对视一眼,问他道:“那件事?”
“哦,你们外地人可能不知道,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都是我爸爸和大舅告诉我的。”男人是个话痨,一拍脑袋就矮下身子,连声音也压低了几分,神神秘秘地,“他们告诉我,三十年前,丰年寨一夜之间死了很多人,连村长都死了,听是他们去湖岸边抓鱼,结果碰上暴风雨天气被淹死了。”
男人话音才落,柳不花就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谢印雪——副本中,谢印雪为了让众人能快点抵达对面,可是真的弄了一出“水漫金山”呢。
“咳”察觉到柳不花的注视,谢印雪垂眸以拳抵唇轻咳两声,故作镇定道,“又不是在水面上坐船抓鱼,而是在岸边,怎么就淹死了呢?”
他掀起的那些水墙啸浪只是看着吓人啊,实际上根本淹不死人的,更何况那些村民再怎么癫狂讨嫌,那也是np,在副本里杀np,他是怕自己的死的不够快吗?
“是啊!所以这件事邪门就邪门在这里。”男人也定声为谢印雪洗脱了嫌疑,归还他清白,“据他们的尸体打捞上来时,脚踝全是乌青和渗血的指痕,老一辈的人都他们是被水鬼拖进水中活生生淹死的。”
谢印雪佯装害怕抚了两下胸口,万分敷衍道:“好吓人”
柳不花也竖起大拇指,啧啧感慨:“真是有够邪门。”
“唉,那次死的人太多了。”男人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从那以后丰年寨便开始没落了,年轻的人都会进城打工定居,老一辈的人去世后,寨里的人就更少了,在外地的本村人都不一定会回来,更别是像你们这样的外地游客。”
柳不花问他:“所以你这次是丰年寨探亲的吗?”
“不是,我和我爸爸大舅他们早就搬出丰年寨了,出来你们别害怕。”男人闻言嘿嘿笑了两声,拍拍自己一直抱在怀中的行李箱声,“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下葬我姑姑的骨灰,她三十年前离开了丰年寨,一直在外地生活,不过老了想落叶归根,也想回丰年寨和我姑父安葬在一起,所以在料理完姑姑的后事之后,我爸爸就让我把姑姑的骨灰带回来,完成她的遗愿。”
“我姑父其实特别惨,他死的时候严格来并没有和我姑姑结婚,然后他们家好像有什么规矩,反正家族茔地里不许出现孤坟,什么会影响风水,他们家就不许我姑父葬入祖坟,最后还是我爸爸和我大舅把姑父带回我们家的祖坟里下葬的。”男人满不在乎地摆,“我们家就不信这种东西,现在不照样房子车子都有了,衣食不缺,过的不知道有多舒服”
听到这里,谢印雪忍不住询问他:“你姑父,不会姓薛吧?”
“你怎么知道?”
男人顿时愣住,用见鬼的眼神看着谢印雪。
“因为我是算命的。”谢印雪却笑了起来,故意逗他道,“而且我还知道你姓杨。”
“卧槽!”
男人连声惊呼,看向谢印雪的目光掺上了崇拜与敬佩,对他的称呼也改口了:“大师,那您能不能帮我看看相,然后随便给我点意见,什么都行。”
谢印雪的确会看相,不过他不精通这一门技艺,只能看个大概,便如实对男人:“你命好福厚,平日多行善事就好。”
“命好福厚?”男人听到这四个字直乐呵,还忍不住用当镜子观察自己的长相。
那张脸上,是和杨若文、若明两兄弟一脉相承的诚笃敦朴。
恰好这时公交车已经到站,虽不是终点站,可谢印雪还是拉着柳不花下车了,等车上的那男人反应过来,大巴已经驶出好一段路了。
谢印雪和柳不花站在公交车站台旁,等待的新的大巴车过来将他们带回场。
柳不花问他:“干爹,我们不用去丰年寨了吗?”
“不用了。信上只让我们来坐十四路大巴,却没我们一定要坐到丰年寨。”谢印雪将那张信纸从袖袋中掏出展开,望着上面的黑字勾唇道,“我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一部分了。”
——那些np的感情之所以如此真挚,是因为他们都曾在历史长河中真实存在过。
步九照这个人嘴上口口声声着“她只是个np”,结果到头来还不是要亲给他写信,告诉他,他在副本中做的那些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事,他似乎真的和那些活下来的参与者们,一起救了一个叫做“杨若兰”的女孩。
不过既然杨若兰、薛盛、杨家兄弟和丰年寨这些人,都是可以是曾经存在过的人物。
那么步九照呢?他究竟是谁?
来日方长,他总会找到答案的,就算找不到,那个人大概也会像现在这样,偷偷泄密告诉他吧?
谢印雪抿唇笑着,重新将信纸叠好放回袖袋。
“‘锁长生’竟然能与现实挂钩”
柳不花还在一旁喃喃,仍沉浸在“锁长生”副本与现实世界挂钩的震惊之中,直到公交车来了也没回神,上车后还一直拉着谢印雪问:“干爹,你杨若兰他们真是我们救的吗?但这时间对不上啊,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呢。”
“谁知道呢?”谢印雪不在乎,“这也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达成了心中的愿望:薛盛希望杨若兰能离开丰年寨,去外面看看她不曾看过的大好河山;而杨若兰希望能和薛盛在一起,三十年后,看过锦绣河山的她,也如愿葬在了薛盛身旁。
如此,或许他们来生也能如白蛇传中所唱戏词那样——愿惜前尘兰因,续缘不再留憾,此生终情不泯,来世再结鸳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