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特别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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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织关掉花洒,从一堆瓶瓶罐罐中翻到了需要的东西。

    头顶的浴霸明亮而温暖,他咬着嘴唇,赤裸的身体很快渗出一层薄汗,像被捂热的粉水晶,反着柔润的光。

    第一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宁织觉得很羞耻,但现在已经驾轻就熟了。他还记得当初自己躲在酒店的浴室里,脚趾几乎把防滑地垫抠破,忐忑、期待、迟疑,许多情绪将胸口塞得满满的,磨蹭了一个多时才围着浴巾出去。

    迎接他的是黑漆漆的、寂静无声的房间,宁织茫然地站着,没顾上生气,只是呆呆地想,原来江忏等不及,已经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很傻,准备回去穿衣服,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路,他在墙上摸索开关,突然被人捉住手指,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谁?” 宁织吓了一跳,慌乱地往后退。

    “是我。”

    那人抱住他,温柔地抚摸他的后背,在宁织颈间落下细碎的亲吻。

    宁织放弃挣扎,闷闷地:“我以为你走了。”

    “没有,” 江忏捧着宁织的脸,声音里带着笑意,还有一股宁织不出来的感情,“不会丢下你的。”

    他们的第一次并不完美,宁织没有经验不会放松,感受到的疼痛远超过快 | 感。事后两人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宁织在心中了八百遍腹稿,“江忏,可能我们真的不合适”,但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出口。

    也幸好没有出口,在那之后,他们的身体契合度越来越高,江忏不用玩什么花样,很轻易就能把宁织弄到高 | 潮,爽是爽了,就是有点丢脸。

    宁织吹完头发,系上睡袍的带子,赤着脚走进主卧。

    他没看到江忏,仔细找了找,发现江忏站在阳台上,皱着眉头电话。

    电话并没有太久,江忏讲了几句就不耐烦地挂了,转身时脸上还带着凌厉的神色,看到宁织后,戾气消散,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有什么事吗?” 宁织担心他有要紧的工作。

    “没事,” 江忏关上玻璃门,“一个蠢货。”

    蠢货?他的语气和措辞让宁织情不自禁地发散思维,和电视剧中的狗血桥段纷纷涌入脑海,兴奋地问:“是不是豪门恩怨啊?”

    江忏扑哧笑了。他捏住宁织的右脸,用大拇指蹭了两下,宁织屈服于对八卦的渴望,忍辱负重地随他把玩,眨动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显得特别真诚。

    宁织的脸捏起来很舒服,软弹软弹的,江忏舍不得放手,低下头,鼻尖抵着宁织的鼻尖,慢悠悠地:“一,我家不是豪门,二,你看起来好像一个偷不到东西的毛贼。”

    “你才是贼!” 宁织扭头,愤怒地躲开江忏的魔爪。

    “不过家族秘辛确实有点,” 江忏觉得逗宁织就跟钓鱼似的,抛个饵就能上钩。

    宁织耍脾气:“我不想听。”

    “真不想?”

    江忏的嗓音变得格外暗哑,仿佛揉进了春夜的暧昧,完这句话,他抬起宁织的下巴,慢慢吻住他的嘴唇。

    宁织闭上眼,如数接纳了江忏的气味和温度,吻着吻着,他们就倒在了柔软的双人床上。

    一番摩擦后,宁织的睡袍散开了,剥落出白皙清瘦的身体。江忏压在他胸膛上,很重,宁织使劲伸手去够,也够不到床头的开关。

    “你关下灯,” 他含糊地。

    “开着,” 江忏不循他的意。

    宁织瞪圆了眼睛,为什么?不是从第一次开始他们就心照不宣地约好了吗?

    卧室的灯光其实不算刺眼,暖黄色的,很有氛围感,但宁织总有一种赤身裸体的错觉——这样很奇怪,因为他现在确实是赤身裸体的。

    “能不能……” 宁织不安地咽了咽唾沫,还没完,就被江忏含住了喉结。

    .

    这太可怕了,宁织想,为什么不关灯呢?

    .

    他试图通过聊天缓解紧张,可是大脑空空如也,竟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我同事,你看起来特别会玩。”

    “是吗?” 江忏暂停动作,额头上的细汗在灯光下折射出晶亮的光芒,他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也没错。”

    .

    纠缠了许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江忏:“对面那个次卧知道吗?就是道具房。”

    宁织无心思考:“什么道具?”

    江忏贴着他的耳朵了几个字。

    “你……” 宁织喘着粗气,流出的汗水仿佛变成了粉红色。不待他再些煞风景的话,江忏欺身而上,用湿润的亲吻堵住了他的唇舌。

    一夜荒唐,留下满屋狼藉。

    清,宁织迷迷瞪瞪地醒来,了个滚离开江忏的怀抱,呈大字形躺在床上,艰难地与周公挥别。

    春天气温回升,搂搂抱抱已经开始让人觉得燥热了,他睁眼又闭眼,反复几次,神智终于归位,眼神有了焦距。

    宁织扭头看江忏,江忏侧卧着,俊美的五官恰好朝向他,眉毛浓黑,鼻梁挺直,嘴唇自然闭合着,上面有一个不明显的破口。

    宁织想起昨夜的情形,恨得牙痒痒,想找一支马克笔,在江忏脸上画大乌龟或者八字胡,让他三天洗不掉,没法出门见人。

    可是江忏睡得太安宁,太平静,照耀他的阳光又那么温暖,美好得像一幅画,宁织看了一会,恶作剧的念头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难得比江忏早醒一次,宁织抓着壁灯,心翼翼地坐起来。他浑身酸痛,骨骼像是散了架又被人敷衍地重装,每个关节都不自然不舒服,蹲下去捡睡袍的时候,腿隐隐发抖。

    穿好衣服,宁织离开主卧,走到对面的房间门口。

    真是道具房吗?想不到江忏竟然还有那样的癖好。

    他犹豫着,始终下不了决心,昨晚江忏他是个毛贼,他还不承认,结果今早就应验了,要是被江忏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顿挖苦。

    “怎么不开啊?”

    宁织想得入神,蓦然听到有人话,连忙撒手。

    江忏靠墙站着,裸着上半身,右手插在运动裤的口袋里,散发着刚起床的慵懒气息,他坏笑着盯住宁织,似乎在研究什么:“你很想玩?”

    “我才没有,” 宁织撒了个生硬的谎,“起来上厕所,随便看看。”

    江忏挑眉,“哦” 了一声,听上去挺遗憾:“一点都接受不了吗?”

    宁织觉得嘴唇很干,焦躁地舔了舔,胡乱想道,如果点头是,江忏会不会认定他古板无趣,然后去找新的床伴?

    “一点点吧。” 宁织抬起下巴,模仿老手的神态。

    “一点点是多少?” 江忏表情深沉,疑惑的语气逼真极了。

    宁织没想到他会追根究底,尴尬得头顶冒烟,支支吾吾地:“捆绑…… 之类的。”

    “知道了。” 江忏莞尔一笑,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

    “进去瞧瞧吧。” 他推开次卧的房门。

    宁织好奇又忐忑地进入房间,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然后看到了双人床、衣柜、书桌、台灯…… 所有正常的卧室会有的摆设。

    “怎么样?” 江忏得意的笑声再也掩盖不住了。

    宁织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走到江忏面前,红着脸,二话不,狠狠地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