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
“沉?”苏沐辞看了眼显示屏上的号码,十一位数字他背得烂熟,的确是苏裴沉的手机号。
“今天不是周一吗?你请假回家了?”
“没有,手机在宿舍。”
偷带违/禁/品的事情,被孩用再自然不过的声音出来。
苏沐辞听得又惊喜又忧虑:“沉,你不会是被校园霸凌了吧?是有坏孩子你年纪太欺负你,逼你把手机带去学校给他们私用吗!”
眼前出现了那个画面,苏沐辞在想象中看完,拳头立刻in了!
原著里的黑化男主,报复恶人时的手段要多干脆有多干脆。
现在孩被他乖乖养大,难不成是因为他改变了前面的剧情,才会使剧情崩坏到男主现在都能被路人甲肆意欺负了吗!
苏裴沉冷静断他飞出天际的脑洞:“把你脑子里那些愚蠢的想法扔掉,我有话问你。”
“嗯?”
“你每天都会和章叔电话?”
“啥?也没有每天吧,我有时候也会和刘羌他们,反正学校每个学期都会送电话卡,不用白不用,怎么了?”
孩命令道:“从今天开始,你如果要电话,只能给我。”
苏沐辞无力吐槽,得,专属于苏裴沉的傻逼非主流霸道语录又来了。
“好好好,以后就给你,只给你!没别的事了吧?没有哥哥挂了,我该去洗澡了。”
“你的卡里还有多少时间?”
他想了下:“应该还有三百分钟。”
“我记住了。”
“……”神经病。
苏沐辞洗完澡出来,发现屋里多了个不认识的男生。
对方一边接过电话卡,一边掏钱递给苏沐辞的室友。
“合作愉快。”
苏沐辞边擦头发边走过去,好奇地问:“你们在交易什么?”
男生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同学,卖电话卡吗,按通话时长计价,剩余时间越多越值钱。”
他眼神一亮:“卖卖卖!三百分钟的卡,能换多少钱?”
……
苏沐辞用这笔意外之财,滋润地度过了接下来的一周。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孩房里,委屈懊恼地主动解释:“沉,哥哥对不起你,本来我第二天就想给你电话的,结果上完厕所提裤子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卡一不心掉了出来,然后……”
孩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于是周末这两天,苏沐辞表现得要多乖有多乖,诚然一副都是由于自己的失误,才导致自己不能给他亲爱的弟弟电话的赔罪模样。
周日返校,苏裴沉往他手里塞了几张毛爷爷。
“嗯?”
“今晚给我过来。”
“嗷。”
苏沐辞捧着奶茶刚开门,话机就响了。
他漫不经心地走去看了眼,连忙接起:“沉?”
苏裴沉的声音已经在暴怒边缘:“苏沐辞,你走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
少年吸了口杯里的东西:“卖卡的人,要买卡得家长一起去,我是我弟让买的,他非但不信,还觉得我是因为跟女朋友谈恋爱电话,才把电话卡这么快就爆的,哥哥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那头的人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苏沐辞施施然放下话筒,出门串寝去了。
来之前苏裴沉给的那笔钱,被他丝毫不客气地放进了自己的金库里。
第二天,章来突然来学校找他,并领着他前往校内营业厅,重新买了一张电话卡。
苏沐辞:???苏裴沉的脑子真的有病吧?哪有人逼着别人给自己电话的!
……
每个学年结束,苏沐辞都会把账本拿出来,清点一下还剩多少钱,好规划未来一年,家里财务该如何支出。
有些家长会根据孩子年龄的差别,给他不同层次的零花钱或生活费。
苏沐辞身为家里能支配钱财的大家长,在这方面就很公平。
每周给自己多少,同样就会给苏裴沉多少。
——虽然他经常不要脸地央着他弟拿自己的零花钱给他买吃的。
这种状况在高一暑假这年被破。
苏沐辞苦恼地看着本子上算好的余额,挠挠头,试探地叫了下孩:“沉啊,咱爸留下的存款,我们快花完了。”
——花光其实有点夸张,卡里的余钱,完全足够支撑两人衣食无忧到大学毕业。
穿书以前,苏沐辞每个月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发工资那天。
现在两人暂时没有工作,唯一称得上是收入的,就是苏裴沉每年凭自己优异的成绩拿到的各类奖学金。
每回从孩那里拿过这笔钱,少年总会觉得脸颊很痛。
——他居然被他六岁的弟弟变相包/养了!
之前是因为年龄真的还,现在自己上了高中,苏沐辞便冒出了点其他的心思。
而对苏裴沉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他上辈子从不需要考虑资金问题,成年之前是苏沐辞养,花在他身上的钱,一年加起来,都没有养那条畜生一个月所需要的钱多。
后来他被接回苏家,更是不需要再顾虑钱这方面的问题。
这辈子的苏沐辞没有养狗,每个月给他的钱,名面上是相同的数量,实质上最后总会被对方以各种理由要走,好满足少年他自己的口舌之欲。
苏裴沉对此倒没有什么想法,上辈子自己需要的、不需要的,最后都能轻松就得到。
重来一世,他早已对大部分的事物没了欲/望。
——唯一想做的事正在做着,那便足够了。
甚至是,如果用点身外之物就能把这人套牢,反倒更合他意。
因而苏沐辞接下来就算出类似“沉还,以后生活费的话,哥哥就少给你一点”的话,他都不意外。
苏沐辞见孩不话,管自己继续开口:“所以哥哥想去找个暑假工,可能也赚不了多少,但相比于存款一直减少,还是让它先短暂起伏再下降会比较好,你觉得对不对?”
苏裴沉脸上的神情僵硬住,他一字一句道:“不、准、去。”
“沉不用担心哥哥的身体,我肯定会找个不累的活,不会累到自己的。”
孩眼底蕴着一层瘴气,他咬牙又了一遍:“我不准你去。”
苏沐辞感动:“沉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哥哥真高兴。但哥哥已经决定了,这次不管怎么样,哥哥都会去的。”
“你是怕自己以后的生活费要减少对吧?”苏裴沉似能看透一切,目光锐利地朝他射来。
“哥哥这次……”还真没这么想!
“以后我的生活费,可以全部给你。”
苏沐辞哇地一声,惊讶得不行:“你真的?”
这家伙这次怎么对他这么好?
苏裴沉凝眉:“所以,你答应了,是吧?”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少年立刻点头:“哥哥怎么可能不答应呢,沉放心,以后沉想买什么,只要别太贵,哥哥都买给你!”
芜湖!他拥有双份生活费了!他要变成有钱的高中生了!
“那哥哥去做饭,中午我们吃炒饭好吗?哥哥昨天从网上买了黄桃罐头,销量很高,应该很好吃。”
“嗯。”
……
厨房里。
苏沐辞一边蛋,一边跟人电话:“行,那我吃完饭过去看看,你确定包饭吧?”
“确定确定,抠不死你。你弟不是把生活费给你吗,你还去工干嘛?我你真的挺不要脸的,你弟给你,你还真就拿了?”
筷子敲击碗璧的声音清脆作响,伴着少年嚣张至极的回答:“我弟的就是我的,我们关系好,不分彼此,尤其是钱这方面!你这个只知道从齐思衡那索取不懂得付出的家伙,怎么可能懂!”
齐霈呵呵两声:“三块钱夹的皮卡丘也好意思送出手的人,真好意思讲这种话。”
两人学鸡一样又吵了几句,少年才挂掉电话专心准备午饭。
……
“那哥哥先走了,沉中午帮哥哥洗一下碗可以吗?”
“你去哪儿?”
苏沐辞奇怪:“我跟你了啊,要找暑假工,我朋友帮我找了个工作,收银的,很轻松,沉你不用担心。”
“你骗我?”
孩的眼眶倏地泛起红晕,恍若受到了莫大委屈,单听声音,又只能从中感受到他体内蕴藏着的滔天怒火。
少年懵逼:“骗你啥啊骗你,哥哥没骗你啊!真的就是个收银的工作,不是搬砖!”
苏裴沉眼神骤冷:“你刚才答应了,现在又想反悔?”
他明白过来孩的意思,解释:“我是答应帮你花你的生活费,没答应你不去工啊!这两者不冲突吧?”
这年头想要自食其力赚点钱,已经变得这么难了?
“我了,不准你去。”
“我也跟你过了,这份工作不累,伤不到我!你担心我,我很高兴,但是我现在有能力了,可以利用空余时间来挣点钱补贴家用,反正这次不管你怎么,今天我一定要去!”
苏沐辞跟着沉下脸,他不再理会周身围绕着黑气的孩,啪啦一声放下碗,干巴巴地留下一句:“碗你爱洗不洗,我出门了,跟老板谈妥了就回来。”
少年回屋换了套方便运动的衣服,走过厨房时余光一瞥,见孩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显然还没从情绪中缓过来。
他的状态则截然相反,坏情绪一如既往,消散得非常快。
苏沐辞叹口气,走到厨房门口,无奈道:“如果你是不喜欢以后自己一个人在家,那我今天去问问老板,看能不能把你一起带过去。老板自己有个孩,年纪和你一样大,你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也不一定,这样总行了吧?”
几分钟过去,孩还是没给反应。
苏沐辞彻底放弃,准备回来后再哄一哄。
这家伙秉性向来就怪,光从电话那件事上就能看出来,他刚才也是糊涂了,才会和这执拗起来听不懂人话的家伙争论。
查了下地图,坐公交过去的话,路程差不多二十分钟。
苏沐辞顶着烈日等了五分钟,他那班公交才缓缓驶来。
少年掏出准备好的硬币,抬脚就想跨上去——
一股薄荷清香味传入鼻间,的身体,紧紧贴上他的后背。
孩细瘦的手臂环在他腰前,委屈难受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哥哥,不要去。”
苏沐辞被吓得差点当场表演了一出摔跤大戏。
他僵硬扭头。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苏裴沉,微仰着脑袋,薄唇可怜巴巴地抿着,漂亮的眼睛像鹿眸般紧紧盯着他。
这是他认识苏裴沉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家伙露出这副神情。
又娇又嫩,可爱到让人恨不得能把一切都掏给他。
苏沐辞:兄弟!你他妈崩人设了啊!!!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苏裴沉,的确让他感到了片刻的心疼。
于是,少年温柔地替孩擦去眼角噙着的泪,揉揉孩的脑袋,紧紧拉住孩的手,最后毫不客气地把人一起拐上了车。
后知后觉自己被领上车的苏裴沉:???
见孩的脸色突变,苏沐辞也很无奈。
他捏捏家伙的脸蛋:“我的祖宗啊,哥哥都决定带你一起去了,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啊。”
苏裴沉猛地往后躲,想避开他的手。
却忘了自己正坐在公交椅上,哐当一声,后脑勺一下便撞在了椅背上。
声音又响又清脆,是个好头!
苏裴沉呆愣了下,一直想哭却憋着的情绪,顿时全部发泄了出来。
孩似乎也觉得自己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很丢脸,表情一下变得很奇怪。
一边是受伤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崩溃痛哭,一边是内心有所坚持而抗拒自己哭出来,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导致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苏裴沉的身子颤抖着,止不住的哭泣声一阵比一阵响,原本就惹人怜的脸蛋上,不断有两串泉涌般的细泪往下滑落。
意识到自己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孩拼命咬着唇,呜咽着尽最大程度地埋下脑袋。
——像只在自我舔舐的可怜狗。
苏沐辞叹了口气,正好车子到达下一站,他将人揽进怀中,虚抱着将孩带下了车。
此时公交站台上空无一人,苏沐辞拉着孩坐下,什么也没。
安静地等他哭完,摸摸口袋,发现自己不像女孩子那样会随身携带纸巾后,拿手背在孩哭得微肿的眼睛上擦了擦:“不哭了?”
孩不话,分外别扭地把头又往下埋了埋。
“那走吧。”
苏裴沉难得没抽回手,任苏沐辞拉着,把自己带上刚叫好的车。
等下,刚叫好的车???
面对孩子震惊又满含控诉的眼神,苏沐辞安慰地揉揉他的脑袋。
“沉,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哥哥吗?”
——他没有心!赚钱最重要!
……
工作地点是一家面馆,店是老板娘自己开的。
女人画着淡妆,染着一头长至腰间的奶咖色长发,苏沐辞进店时,她恰好转过头,一双泛着柔意的桃花眼,有着别样的风情。
“徐姐,我是齐霈跟你的来应聘收银员的。”
徐恬闻言乐呵一笑:“瞧你的,我这破面馆,哪扯得上应聘,反正是齐朋友,你就你什么时候能开始来帮忙吧?”
苏沐辞扫视屋里一圈,好奇:“你们最近会很忙吗?”
“暑假是会忙一点,呐,对面正好有补习班,有些学生中午补完习,会直接在我这里吃点东西。”
女人很善谈,两人聊得很愉快。
苏沐辞跟人商量好明天就来工作,谈妥以后,拉着孩离开。
徐恬盯着苏裴沉的背影看了会儿,顺手抓了把花生米,坐到角落桌子前写作业的孩对面,敲敲桌:“我记得你们学校有两个娃娃很聪明,都跳级了,有一个今年好像都去上初中了,是不是就是这个的?”
徐弥之:“你想干嘛?”
徐恬瞥了眼孩的作业,头疼地用指尖点点其中一题:“这么简单的题目你都能做错,你到底有没有遗传到一点你娘我的智商!本来我还在犹豫,现在看来,是不得不这么做了。”
着,她拿出手机,给刚加上的微信好友发去一段语音。
“辞啊,姐给你加点钱,你让你弟给我们家之之补个习,可以吗?”
苏沐辞的语音是外放的,音量不,身边的孩肯定也能听到。
自哭完后就拉着一张脸没话的苏裴沉,这会儿的脸色要多臭有多臭。
苏沐辞知道依孩的脾气,绝对不会答应,想了想,给女人也发去一条语音。
“徐姐,我弟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他比较忙,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之以后在学习上有哪里不懂,可以来问我的。”
女人很快回复。
“辞愿意帮忙,姐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那姐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儿子语文和数学两门课的基础都不行,平时店里要是没人来,你就帮我给他补补,价钱的话,就按照一般补习的费用给你结,可以吧?”
苏沐辞笑了笑:“不用那么多,我反正也不是正规地给他补,你就给我一半的价钱就行。”
几句话功夫,他的存款又要多上一笔。
苏沐辞只觉神清气爽,放下手机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身边的孩上,他习惯性戳戳对方的脸蛋:“还气呢?哥哥还真不清楚了,你到底气啥呢?如果是担心我累,你也看到了,徐姐人很好,这份工作肯定不会累。如果是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那我也跟徐姐过了,她很乐意我把你一起带过去。所以,你到底生啥气?”
苏裴沉垂着脑袋沉默良久。
最后,他缓缓开口问:“苏沐辞,你要怎么样,才能只在乎我一个人?”
这是他的症结所在,两辈子都没人教过他该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只会在意另一个人,只会为那个人产生情绪变化。
当初他决定用这种方法彻底报复苏沐辞时,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使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
现在,他不希望再这么被动,只能让这人自己告诉他。
等他真正做到,并将这人印上只属于苏裴沉的烙印的时候,他再用最残忍的方式,让这人彻底陷入绝望。
苏沐辞随口胡诌:“害,你就在想这事啊?那太简单了,哥哥这三年对你够好了吧?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以后也怎么对我,等我发现所有事情都是你为我做的,自然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了。不过嘛,我觉得你做不到,连睡觉都不肯和我一起,还怎么培养我们的兄弟情?”
最后一句话,苏沐辞是抱了调侃的心思的。
孩对他一直有着似占有又不太像占有的心态,因而每次家伙提这种话,苏沐辞都会直接顺着他喜欢的讲。
熟能生巧。
渣男泡过的女孩子多了,随口就是一句能感动人的情话。
这次和以往又不太一样。
因为孩连着问了下一个问题:“我若是做到了,以后你还会这么在乎章来吗?”
苏沐辞眉头一皱:“没礼貌,叫叔叔。”
他执拗地:“回答我。”
少年无奈:“是是是,以后不管是章叔还是其他什么叔,都不会比沉重要,就沉最重要,没了沉我会死,行不行?”
苏裴沉抬头,目光直直望进他的眼底,像是要把自己眼神中的什么东西,也刻入他的身体之中:“我记住了,你也记住现在的话。”
——总有一天,我会让它成真的。
苏沐辞:笑死,自己随口扯的话都能编成一本书了,根本记不住。
……
苏裴沉在心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终于决定迈出第一步。
苏沐辞正在跟齐霈聊工作的事,听见敲门声,喊了一句:“没有锁,自己进来。”
苏裴沉一脸严肃地走进屋。
“怎么了?”
孩走到床边:“我要在你房间里睡一会儿。”
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苏沐辞诧异脱口而出:“你在自己床上尿了?”
苏裴沉的脸,登时难看得跟便秘一样。
……
枕头上有苏沐辞的味道。
被子里有苏沐辞的味道。
爬上床后,每呼吸一次,他都能感觉到,属于苏沐辞的味道,正顺着空气钻进自己的鼻腔里。
最后似乎就连血液,也沾染上了这股让人恶心的味道。
但是他得忍,如果达成目的的途径只有一条,那么就算再厌恶,也需要去试一试。
——毕竟再也没有什么,能比上辈子他遭遇过的还要痛苦了。
这么快去习惯另一个人的味道,是件并不容易的事。
就像遭受过虐待的人,想要摒除过往选择与伤害他的人握手言和,就算脑子愿意,身体上所留下的隐忍记忆,大概率还是会控制着让他忍不住逃避。
苏裴沉闭上眼,开始去回忆那部纪录片。
那只狼身下无法抵抗的幼鹿变成了苏沐辞,鲜血溅落在草地上,他与这人牵扯了两辈子的恩怨,也随之消失在了漫天血色之中。
苏裴沉渐渐冷静下来,身体上的不适,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下,缓缓消失。
最后,他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困意。
意识变得模糊,身体也由僵硬变得开始能够接受这张陌生的床。
就要睡过去前,罩着他的被子,被人哗一声猛地拉开。
完电话的苏沐辞,一脸认真地看着侧躺在他床上的苏裴沉,用尽量不伤害孩自尊的语气:“沉,尿床真的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没关系的,虽然你这个年纪还做出这种事是有些夸张,但人无完人,哥哥肯定不会因此而嫌弃你的。”
他温柔地揉揉孩的脑袋:“哥哥这就去买尿布,沉等会儿再睡好不好?不然我这张床也被你画了地图的话,我们两个晚上真的就得一起地铺了。”
“……”他等不了了,现在就把这蠢货杀了吧!
作者有话要: 推一下我姐妹雁鸣月的文文~马上要开文辣~《我在妖怪窝里当咸鱼》
贺戚大学毕业就被通知回家继承老一辈留下的一个店。
店白天凄冷,夜晚热闹,只不过那些欢声笑语的都是些妖怪。
他不仅要维持妖怪屋的秩序,还要一边教他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吹风机精话漏着气:“我要吃掉人类的脑袋!”
贺戚教诲:“志不可无,傲不可有,你要坚定你吹头发的信念。”
-
玩偶熊开始黑化:“我要一拳一个人类,来证明我的能力!”
贺戚教诲:“人生价值的大是看你对社会的贡献,妖也一样。”
-
台灯精拒绝发光:“我要让人类看看我有多么重要!”
贺戚教诲:“傻孩子,除了你还有路灯、电灯,好好学习,学无止境。”
后来——
吹风机精真心悔过,一个激动之下,撵着人和动物三条街,只为吹头发。
玩偶熊真心悔过,发掘出了歌唱的能力,嘹亮的歌喉被大家称为“公鸡熊”。
台灯精真心悔过,不眠不休地抬起头亮着,整整五天街道没有黑夜。
人们都高兴坏了:)
……
妖怪们在贺戚的劝下都洗心革面,立志当个好妖。
某天,妖怪屋里来了一个陌生的面庞,一个长角的龙牵着贺戚的手,声音软软道:“戚,我是一条守法的龙,可以给我个奖励吗?”
贺戚微笑:“你。”
“给我生龙宝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