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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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沐辞很习惯现在这样的状况。

    他的口无遮拦,毕竟不是第一次把孩气到。

    这回哄了大半天,估计是真的伤到了孩的自尊,对方的脸板着,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估摸着自己一时之间肯定哄不好,苏沐辞选择暂时回避一下。

    他把房间留给孩,拿着手机独自出门。

    ——去见一个好久没见的可爱。

    ……

    跟谭林尚见完面,苏沐辞顺路去了趟章来家。

    章来的同事分了他几只饱满精美的大闸蟹,男人今晚要加班,就让苏沐辞自己来拿。

    少年不是很喜欢海鲜,但孩挺喜欢,也就没拒绝。

    下楼的时候,他在电梯里偶然撞见一个女生。

    女生未施粉黛,一头黑亮的长发温柔地被扎成一个马尾,整个人干净得就像一副色彩淡雅的风景画。

    苏沐辞明显感觉到心神一颤,仿佛有人这时候直直往他胸口处插入了一把箭,并告诉他,嘿,你等的人来了。

    可他这时候的感觉很奇怪,明明心动这种东西,应该是通过灵魂感受到的,可自己此时的触动,却更像只是这个身体本身产生的悸动。

    要将灵魂和□□分开去感受一件事物,听起来是件非常玄幻的事,苏沐辞当下却很肯定,他真的有这种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站到离对方较远的角落,安静地等那阵感觉过去。

    可惜,凡事都有意外。

    袋子里的螃蟹没被绑牢,狡猾的家伙利用尖锐的钳子直接扎破袋子,一只跟着一只,很快从狭窄的空间里窜逃出来。

    电梯地板上,多出几只螃蟹和数道水痕。

    苏沐辞慌忙蹲下/身去抓,谁知螃蟹们手脚灵活得很,爬着爬着,就爬到了女孩脚边。

    苏沐辞阻止的动作慢它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把张开钳子,将女生干净的白鞋,夹出一道浅浅的裂痕。

    若是别人,估计已经在心里暗自欢喜着了。

    好耶!艳/遇来了!

    但对方面对的是苏沐辞,少年嘴角一抽,心疼得直抽气:草!我要赔钱了!

    ……

    两人互相推辞半天,最后双方各退一步:苏沐辞请女生喝一杯奶茶,就算是赔罪了。

    奶茶店有开业活动,任意款买一送一,苏沐辞付完钱,等在一旁什么话也没继续跟人。

    或许第一眼的心悸的确能被称作是心动,但这阵情绪,在螃蟹把人鞋子夹坏的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沐辞,一个真正让人敬佩的金钱主义者。

    女生礼貌地同他道了声谢,两人便在奶茶店门口道别。

    苏沐辞提着附赠的奶茶和螃蟹走上公交,两秒不到,就被司机厉声赶下了车。

    他在心里咒骂一声,谁他妈会在车上生啃螃蟹,我这奶茶也是冰的啊,怎么烫螃蟹都没法烫熟吧!

    ……

    苏裴沉和苏沐辞这种学渣不一样。

    后者的作业都是挤在假期最后几晚连夜加班补的,前者这种学神型人物,则每天都会很自觉地完成一定量的暑期作业。

    苏沐辞愿称之为,身为男主的自我修养。

    他提着奶茶进屋,发现孩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苏沐辞找过去,见他一个人闷在书桌前看书,拿遥控开空调:“沉,还生气呢?”

    “哥哥特地给你买了奶茶。”少年把东西放到他手边,谄笑道,“现在还冰着,沉把它喝了吧。”

    苏裴沉当他是空气。

    苏沐辞便伸手,试探着要拿回奶茶:“沉真不喝?那哥哥帮你喝了?”

    他做出要喝的动作,见孩依旧维持那副高冷的姿态,脸蛋一垮:“前不久刚要让我只在乎你呢,这才多久啊,又对我摆这副臭脸,你如果你是我,能做到你希望的那样吗?”

    对方的神情果然因他的话有所松动,苏沐辞顺势而为,熟练地抱上孩,软声撒娇:“哥哥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再乱话!”

    见孩的怒意有软化的趋势,少年继续喃喃:“哥哥刚才出门去叔那里拿螃蟹了,沉应该知道哥哥不喜欢吃螃蟹的吧,那我为什么还要在这么热的天,费这么大劲去叔叔家呢!还不是为了给沉拿螃蟹嘛。哥哥晚上给你弄螃蟹吃,沉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去章叔家并不需要花这么久的时间,所以你还瞒了我什么?”

    苏沐辞心里暗骂这家伙怎么这会儿知道抓细节了,眼珠子咕噜一转,很快就把自己碰见那个女生的事了——只不过把相遇过程拉长了一些。

    比如他没两人是在电梯里无意间碰到的,而是把见面地点改成了章来所住区的公园。

    至于其他的,少年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改编出一段时长至少一时的新故事。

    孩听完他的解释,总算伸手拿走奶茶。

    苏沐辞松了口气。

    他怎么感觉,自己穿书后的任务不是养好孩子,而是要学会如何更好地哄孩啊!

    “沉,螃蟹你自己弄好不好?”

    知道苏裴沉已经消气,苏沐辞又不要脸地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也知道,哥哥做的东西没你自己弄的好吃,螃蟹又是你爱吃的,哥哥怕弄得不好,把它们浪费了。”

    苏裴沉不为所动:“就算没熟,我也吃下去。”

    得,这就是非要他来动手的意思了。

    ……

    苏沐辞得先帮螃蟹们彻底洗个澡。

    之前弄螃蟹的时候,不管是清洗还是烹饪,都是苏裴沉自己来做的。

    苏沐辞一点经验没有,一个不注意,手指便被螃蟹锋利的钳子夹出了血。

    少年痛得直跳脚。

    叫声也很凄惨,宛若被宰的猪。

    他手忙脚乱地抄起架子上的刀,啪的一声,硬是敲碎了螃蟹的外壳。

    下一秒,苏沐辞抬着流血的手冲回孩房间,委屈巴巴地把自己受伤的部位展示在对方面前。

    “沉,哥哥受伤了。”

    苏裴沉:“哦。”

    苏沐辞:???

    他咬牙切齿地主动教导:“你该帮我包扎!”

    苏裴沉先是用他是否疯了的神情看他一眼,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现阶段的目的,只好松开笔,问:“创可贴呢。”

    苏沐辞大爷一样地坐到孩床上,后背往床头一靠,下巴紧接着朝自己房间的位置一抬,神气道:“在我房间的柜子里,你去找一下。”

    苏裴沉很快提着家用医药箱回来。

    他明显是没照顾过人的,开箱子找到创可贴,撕完后就要往苏沐辞受伤的部位上贴——

    苏沐辞连忙把手往回一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上面还有血呢!你没用过创可贴?”

    孩抬头看他一眼,苏裴沉被他那极富深意的一眼盯得有些莫名。

    正想着要句什么,见对方已经重新低下头,马上又闭了嘴。

    孩试探性地拿出酒精瓶,停顿几秒,没听到少年反驳的声音,才开盖子。

    苏沐辞被酒精刺激得生理性往后一缩,被孩一把将手拽回,冷硬的声音里多了点不耐烦:“别动。”

    他委屈:“你吹一下,痛!”

    苏裴沉僵硬片刻,最后妥协地凑过嘴,动作极其不自然地帮他轻轻吹了几口气。

    苏沐辞垂头盯着孩后脑勺上的发旋,好像能理解齐霈口中的养成系,究竟有什么乐趣了。

    齐霈:不好意思,我他妈养的是男朋友!

    ……

    收银的工作并不忙。

    只有中午和下午的时候店里会挤一些。

    徐弥之的性子温软,很快和苏沐辞熟络起来。

    家伙剃着个板寸头,遇到不会的题,就会去找苏沐辞。

    他也不起身,直接坐在原地喊人。

    “辞哥!我遇到不会的了。”

    苏沐辞一开始都是坐在收银台后面摸鱼,他一喊,就不得不放下手机走过去。

    没干几天,也不躲着摸鱼了,开始光明正大地拿着手机坐在孩边上,遇到不会的,直接就教。

    苏沐辞和他开玩笑:“合着我这是了份补习的工,顺便再帮你妈收个钱啊。”

    徐弥之露出大白牙,甜甜一笑:“辞哥,你要是把收银的工作给辞了,我更高兴呢。”

    “那不行,我不帮你妈收银,她不还得招人吗?”

    男孩摇摇头:“我妈本来就不需要收银的,是齐哥跟他提了一句,我妈才让你过来的。”

    苏沐辞一时有些不出话,下班当天,就给齐霈去电话。

    道谢的话言简意赅:“谢了。”

    对方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是什么,揶揄道:“那就把你这个月的工资拿出来请我吃顿饭吧,人均五百起的那种。”

    “害,就冲咱俩这关系,谢也太见外了,你对吧?”

    齐霈早有所料,在那头笑骂一句:“又抠又贼的家伙。”

    ……

    苏裴沉几天后也跟着来了。

    他不跟徐弥之一桌,自己带了作业在另一桌学习。

    有时候店里人实在多,就只能跟徐弥之一起挤在收银台后头。

    家伙想跟他交朋友,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就不敢再主动了。

    苏裴沉并不在意他怎么想,一直管自己安静坐在桌子前,只有苏沐辞跟他话的时候,才会回应几句。

    徐弥之悄悄跟苏沐辞:“辞哥,你和你弟关系真好。”

    苏沐辞揉揉他的脑袋:“那是自然。”

    家伙满是期待地望着他,眼巴巴地问:“那我呢?那我呢?”

    苏沐辞再次感受到了养鱼的乐趣。

    他正要回答,被人一把拽住了手。

    虽是同龄,苏裴沉却整整高出徐弥之一个头,他挡住孩盯着苏沐辞的视线,冷冷地向他宣誓自己的所有权:“他是我的。”

    徐弥之被他骇然可怕的面孔吓到,整个人登时可怜得跟只兔子似的,眼眶唰地一下变得通红,泪水开始在眶中凝结,却想着自己还是个男孩子,又硬生生憋着不敢落下来。

    这副被欺负得委屈极了的模样,看在苏沐辞眼里,一下子让他心疼得不行。

    他毫不犹豫地缩回苏裴沉拽着自己的手,像个温柔的大哥哥般一下将孩揽入怀,本来还硬撑的徐弥之,因他安抚的动作,顿时没忍住地大哭出了声。

    真要算起来,这是被苏裴沉弄哭的第二个同龄人。

    替他擦屁股的,只能是鱼塘的拥有者——苏塘主了。

    苏沐辞哄了徐弥之好半天,总算让人冷静下来。

    他把家伙从怀里松开,手心还在对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

    “不哭了?”

    徐弥之软嫩的脸蛋通红一片,他哽咽着摇摇头。

    苏沐辞其实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因为什么哭的,只知道是苏裴沉冲他了句自己没听清的话,家伙的胆子就被吓破了。

    少年抓住对方的手,拿孩的手背给他自己擦了擦泪后,笑问:“怎么胆子这么,沉一句话就能把你吓到?”

    徐弥之哭太狠了,一时不出话,他想摇头,告诉他自己胆子没有这么,实在是因为苏裴沉当时的表情太吓人了,才会不心哭出来的。

    刚要张嘴,就先后怕地扭过头,想观察一下苏裴沉现在的状态。

    少年的视线随他看过去,发现身边一个人影也没有后,意识过来,他家崽子又吃醋跑了。

    孩用过的桌子干干净净,显然离开的时候,也没忘记把自己的东西带上。

    苏沐辞看回徐弥之,家伙脸上写满慌张,他忐忑地望着少年,脸上清楚地表露出自己内心不安的情绪。

    ——辞哥会不会觉得是他把苏裴沉赶跑的?

    一只手伸来,轻轻捏了捏孩的鼻子。

    “那接下来,就过一下我们难得的二人世界吧。”

    徐弥之又惊又喜地被拉到桌子前,看着在自己身边坐下的少年,片刻挣扎后,还是不舍地开口:“辞、辞哥,你,你不去把苏裴沉,追、追回来吗?”

    ——这话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苏沐辞掏掏耳朵,一脸淡定:“钥匙还在我这,他等下会回来的。”

    “……”

    苏沐辞最后没等来返回店里拿钥匙的苏裴沉,而是先等来了一场难得的暴雨。

    徐恬回来得巧,前脚踏进屋,大雨后脚就哗啦哗啦地砸了下来。

    女人问:“沉呢?”

    苏沐辞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终于决定离开:“恬姐,我今天能请半天假吗?”

    他再不回去,估计就再也回不去了。

    ——自家孩,铁定已经气炸了。

    ……

    雨下得比直树要偷电瓶车养湘琴那天还要大。

    徐恬给他一把伞,出门没走两步,伞骨不堪重击,折断了。

    苏沐辞:“……”

    他艰难地淋着雨前进,咚一声,路边原本就被大雨砸得哐当作响的垃圾桶,终于承受不住地彻底阵亡在了大雨中。

    苏沐辞被这声重响震得浑身一颤,他捏着破伞走到路边,顺手拦下一辆雨雾中着远光灯急速驶来的出租。

    “今天雨大,你浑身都湿了,等下肯定要把我车子弄脏,得加一百。”

    司机冷冰冰地完,苏沐辞砰一声就把门甩上了。

    我他妈车都只要十几块呢!

    ……

    看到远处孤零零在门前站着的孩,苏沐辞差点哭出来。

    他委屈巴巴地喊了下对方的名字。

    苏裴沉闻声微微扭过头,少年远远望过去,根本看不清孩现在的神情。

    他的双眼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朦胧,走在路上的时候,一开始还有心思擦一下,后来发现雨根本停不下来,擦了也白擦,索性放弃。

    这会儿发现视线很模糊,又抬手,把脸仔仔细细擦过一遍后,冲着孩可怜兮兮地张开手:“沉,哥哥走不动了,你来抱我过去嘛。”

    ——全然忘了不久之前自己刚为了新的鱼把面前的孩无情抛下的事。

    苏裴沉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阴森得找不出一丝生气。

    他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就算少年像只可怜的狗一样朝他撒娇,也不为所动,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他,轻睨过一瞥,便偏回了头。

    “沉~”苏沐辞不死心地又叫他一声。

    见孩始终拿后脑勺对着自己,被雨敲得有些晕乎的脑袋,总算清醒片刻。

    ——对哦,他是要回来哄人的。

    认错道歉这种事,自己做的难道还少吗!

    整件衣服都被雨水湿了,湿答答地黏在身上,给人的身体增加了一点有形的重量。

    苏沐辞忍着想将湿物当场脱掉的冲动,跺着步子慢吞吞地朝孩走去。

    一靠近,就潜意识地低下脑袋,想像往常那样贴上苏裴沉的肩。

    没等人拒绝,他自己先顿了一瞬,下巴落到一半又堪堪停住,稍作犹豫之后,少年默默往后退开一步。

    ——要是把孩的衣服也弄湿,自己应该真的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雨滴因他躲闪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缓缓滴入苏裴沉的短袖中。

    白色布料被染成深色的刹那,苏裴沉一把扣住少年的手腕,他微仰着头,眼中浓郁的阴鸷之色,毫不掩藏地刺入对方眸中。

    苏沐辞本来还不觉得冷,此时受到他周身冰冷气息的压迫,脚底顿生一股令人畏惧的寒意。

    “苏沐辞。”

    攥着他的手,紧得几乎能掐进肉里去。

    苏裴沉无视少年因难受而蹙起的眉,凝声警告:“你信不信,我会弄死他。”

    同屋相处这么久,除了知道苏裴沉的本性有些怪后,苏沐辞觉得这家伙或许真的有病。

    具体是什么病他不清楚,如果非要搭配一个专业术语来形容,那大概就是重度兄控了。

    但这和兄控又有本质上的区别。

    齐思衡恨不得整个人能黏在他哥身上,苏裴沉的话,却是一直很抗拒他的接触——尽管前不久了类似要让苏沐辞只在乎他的话,后面也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苏沐辞这会儿脑袋实在发蒙,就算清醒着,估计也会像以往那样不把对方的话当回事。

    少年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讨好地戳了戳苏裴沉还掐在他腕上的手:“话讲完了吧?能松开哥哥了吗?”

    手缓缓松开,苏沐辞低头,自己被碰过的地方,果真红了一圈。

    ——可见孩刚才施了多大力气。

    此时身体状态不允许,苏沐辞没法像往常那样蹭蹭对方,撒娇的话语,因为少了亲昵的动作,听起来有些生涩。

    “沉,哥哥不是故意不回来找你的,恬姐不是出门了吗,就之之一个孩子在,我当然不能就这么扔下他一个人看店,对不对?”

    苏沐辞觉得自己脑袋发晕的感觉逐渐加重,他晃了下头,软着嗓音继续哄:“而且,哥哥知道沉没带钥匙,走到半路肯定就会回来的,哥哥都想好了,沉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好好跟沉道个歉,结果左等右等,没等来沉,就只等到了雨。”

    “哥哥生怕沉着凉,因此就算是淋雨也要赶回来,能让哥哥做这种事的,就只有我们沉了,所以。”苏沐辞用手戳戳对方,“沉,你就别生气了嘛。”

    生气的孩就跟发脾气的女朋友一样不讲道理,真要算起来,错的还是苏裴沉。

    谁让他无缘无故地把徐弥之吓到,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堆事了。

    往常苏沐辞这么,苏裴沉再怎么发脾气,也差不多能被哄好,就算没成功,他埋下脑袋在家伙肩上蹭一蹭,对方冰着的脸也会渐渐解冻。

    今天却异常麻烦,他叭啦叭啦扯完一堆狗屁不通的甜言蜜语,试探着朝对方看过去。

    顿时被孩嘲讽的笑刺激得一下住了嘴。

    苏裴沉阴森森开口:“苏沐辞,头没用的话,帮你砍了吧。”

    苏沐辞:???

    咋回事,这孩子的画风咋突然崩成这样,居然连着冒出两句显然是黑化的男主才会的话?

    黑化二字让苏沐辞紧张地抖了抖身子,他慌忙集中注意力去思考这句话的深意,紧接着,按照自己的理解,迟疑着将湿漉漉的脑袋,朝对方僵硬的身子贴上去。

    少年不安地闭上眼,本以为对方会厌恶地将他拍开,结果,孩不但没把他推开,瘦弱的后背,反倒还因他的动作而软化了些。

    苏沐辞恍然大悟,不再顾虑其他,顺势一把将人抱住,像只奶猫般软乎乎地在对方肩上蹭了蹭。

    ——这家伙的属性里,难不成还有傲娇这一项吗?

    少年被苏裴沉拖回了家。

    孩先把人拽进卫生间,熟练地解开对方身上的束缚,没有理会苏沐辞因为受寒而满是控诉的眼神,目光幽深地盯着少年肩上那一块再也消不去的牙痕,伸手,仔仔细细地在上头摩挲了一番。

    “阿嚏。”

    苏沐辞觉得自己肯定要感冒了,他委屈巴巴地望着眼前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孩,哀声:“沉,摸够没有啊,哥哥也不是不让你摸,你能让我先洗个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