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喜。
丛孺走进病房那一刻,李辉正趴在病房地上做俯卧撑,周扬坐在他身上咬苹果,看到丛孺跟贺松彧回来,正要下来,被丛孺一个幸灾乐祸的“哈”给止住了。
贺松彧纵容他蹲在地上旁观李辉喘的跟狗似的,嘲笑道:“怎么回事啊哥哥,怎么喘成这样了啊?”
贺松彧看到他皮没事,听到他叫那声“哥哥”,冷声把他叫了过去。
丛孺站起身,身形猛地一颤,眼前一黑,吓的病房里几个人都伸出手,李辉的脸砸在地上,周扬快把他压死了。
贺松彧扶着丛孺的腰,撑着他的脊椎,背上已是后知后觉的冷汗。
反倒是丛孺好像有过好几回经历,十分镇定的跟他:“我瞎了。”
贺松彧把他安安稳稳放到床上,丛孺已经渐渐重见光明,贺松彧冷静的对他们道:“去问问晚上是哪个医生值班,请他过来看看。”
丛孺手腕被他握着,感觉到一点湿濡之意,他才意识到贺松彧平常都是干燥的掌心在出汗。
他到医生过来给他检查时都表现的很乖,让贺松彧对他另眼相看。
“……起立时不要太猛,蹲的久了不利于血液循环,要慢慢起身……挂一瓶葡萄糖就好了。”
丛孺哼声,“大惊怪。”
贺松彧看他的目光,让丛孺心虚的转开脸,“我是不是只要做完检查,就能出院了?”
他开始跟贺松彧讲条件。
“看医生怎么。”贺松彧没把话死了,丛孺醒了以后待不住,他跑的了一次就有二次。
“你不是很忙吗?”丛孺很好奇,“你那身衣服真酷,是什么任务啊。”
“一起绑架案。”
贺松彧这时候电话响了,丛孺听不太清对面的人什么,只是声音听着像女人。
丛孺还想仔细听,贺松彧却朝病房外走去。
丛孺:“……?”
李辉避开了他疑惑探究的目光,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事在瞒他。
丛孺冷笑着挪开脸,心里却把这事记住了。找女人了就早啊,各玩各的,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吃水果吗。”
“不吃。”
贺松彧回来,问躺着玩手机的丛孺,搞不懂他怎么就生气了。
丛孺:“我明天做完剩余的检查就能出院了吧。”
贺松彧回答的漫不经心,“嗯。”他一直在看丛孺。
丛孺却故意盯着手机就不看他,“哦……那你今晚早点回去”他话没完就被贺松彧断,“今晚我也睡这里。”
贺松彧手插进他头发里,给他按捏着头皮,揉的丛孺有一瞬间舒服到恍惚。
“陪床。”
高级病房是个套间,最里面有张床,是专门给护工准备的,现在被贺松彧用上了。
晚上丛孺起夜,他睁开眼,摸摸索索想下床,一只手端来了水杯,送到他嘴边。他惊讶的发现贺松彧竟然这时间了还没睡,病房里的窗户开了一半,晚风吹进来,还有些冷。
“怎么你睡不着吗?”丛孺喝了口水,觉得烧心的感觉好多了。
房间里仅开一个台灯,丛孺这才发现自己的肚皮凉凉的,他的衣服被掀到胸膛上,贺松彧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他的肚子看,一直看到他刚刚醒来。
贺松彧的手盖住了他的肚子,他的手指分开,掌心微烫,贴在皮肤上,有种莫名的异样。“我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丛孺被他摸的抖了下,“我也想知道啊。”
贺松彧还在摸他肚子,丛孺感觉到一股尿意,“别摸了。我要去厕所。”
他把杯子放到桌上,身形在那一刻显得有一丝笨拙,贺松彧本来就没睡,此时无比清醒。“我带你去。”
口哨声牵引着流水声,在宁静的夜里无比清晰。
卫生间里窗户半开,冷风吹进来让面色发红的丛孺微微了个颤,想推开故意吹着口哨的贺松彧,“别搞,再弄尿不出来了。”
他放水放的断断续续的,都怪贺松彧在撩拨他。丛孺很是不满的仰着头,靠在贺松彧的肩颈处,眼皮虚虚的遮掩着,身上没什么力气,下面很快就起来。
丛孺觉得不可思议,贺松彧帮他把完尿,用湿纸巾替他擦干净,低沉性感的嗓音在丛孺耳边响起,“生病也不妨碍你发马蚤吗。”
丛孺不敢太大声骂他,简直是恶人先告状。他重要的地方被捏着,没有强硬的挣脱贺松彧,而他那么矜贵一个人,都不知道他平时到底在做些什么,手上还有薄薄的茧。
丛孺上完厕所就想走的,但是他被人圈住了动弹不得。
然后他就发现贺松彧反应比他更大,有什么东西抵着他,丛孺一下有了绝佳的理由反驳,“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看看,谁骚了,到底谁骚了,你简直是衣冠禽兽啊,我明天可是要做检查的,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揽着我不让走……嗤,还是你更骚!”
贺松彧被他恼羞成怒的态度逗的低声轻笑两下。
他们起码有一个星期没做了,贺松彧出差,丛孺又晕了住院,两人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个忄生瘾一个重谷欠,简直天生绝配。
丛孺发现贺松彧是真的想在卫生间里就做,他两手撑着洗漱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男人,嘴唇红透了,还带点肿,他表示抗议的皱眉,“你把窗关上,有点冷。”
贺松彧这狗比哄他,“等会就热了。”
贺松彧环着他的腰,袭击了丛孺的二老爷,低沉的:“放心,不会弄脏你的。”
放屁。
丛孺脸红艳艳的,神色却是冷酷的,他嚣张的仰着下巴,抬头看着贺松彧,“你变态啊。”他扫了眼自己被解开的病号服,圆圆的肚子暴露在视野中,“这么丑,这样你都能有兴致吗?”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身材不伦不类的,很畸形。
像一个怀了孕的女人。
这样的想法让丛孺感到羞耻,他甚至想把衬衣扣上了。
可是贺松彧拦住了他的手,他把他桎梏到镜子前,让他看着自己的身材。丛孺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贺松彧的视线定在他的肚子上,他了句让空气被点燃的马蚤话,“不丑,像我把你操到怀孕一样。”
事后那个卫生间里的气味浓的丛孺都晕晕乎乎的想,会不会明天起来味道还会熏着人。
贺松彧到做到,顾忌着他明天检查,只做一次,质量非同寻常,要不是对他的体能知根知底,丛孺都要以为对方是不是吃药了。
总之很猛,结束之后清理到位,把丛孺一身舒爽的送回了病床上,一沾枕头就睡。
一晚的激情非但没有让丛孺感到不适,反而一下舒缓了他过于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的压力。
清早醒来,他发现贺松彧没有睡在套间里的那张床上。
这人精神体力都强悍的可怕,做了一晚的剧烈运动后又负责善后清理那么久,不用睡觉还那么清醒。
病房里多了一束护工专门送来的鲜花,丛孺的心情一点也不怕。
只是他的表情英勇的像要奔赴战场一样,贺松彧本来要跟着他进去的,被丛孺拒绝了。
丛孺:“你在外面等着吧,别进来偷听啊。”
门一关上,空气都在震荡。
丛孺撩起衣服,给医生看他肚子的情况。
除了医生护士在,没有其他人,丛孺多了一点轻松。
他真的怕贺松彧也跟进来,要是听见他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长了瘤子,那多丢人。
丛孺:“麻烦您检查快点,我有点饿了,虽然吃了吐,但是想吃的愿望比想吐的强烈多了。”
他姿态坦荡,对面的女医生年纪和黄梦踵差不多大了,听是返聘的专家。
丛孺之前虽然穿着病服,但外面套了件宽大的毛衣外套,衣服宽松,肚子并不明显,给他检查的医生也是第一次跟他接触,对方衣服上挂的胸牌,显示着妇科医生。
丛孺突然预感不好,是不是给他安排错了。
年纪比较大的女医生很有威严气势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躺上去。”
贺松彧也望着检查室外面的牌子,妇科两个大字让他冷眼看向李辉,以为又是他在整什么幺蛾子。
李辉很无辜的摇头,“不是啊,是医生转移到妇科啊。”
“老板。”周扬给贺松彧的电话语气很急,催促他,“得麻烦你回来一趟,那家来人了。”
贺松彧还没有马上走。
直到另一个电话到他这里,沧桑有魄力的老人淡淡的问他,“还不回来?”
贺松彧叫了声,“爷爷。”目光沉沉的看了眼检查室的门。
“什么?”
丛孺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指着自己的肚子,问亲手给他做检查,来回做了几遍,并且再三确认事实无误的医生,“您刚刚什么?”
他过于平淡的表情,甚至想笑。
“您一定是弄错了,医生,你要不再检查一边。”丛孺这么建议着,他的反应反而让告诉他检查结果医生更加担忧他的个人情绪了。
“……这台机器所做过的检查没有百次也有千次,在你之前还有其他孕妇做过同样的检查项目,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检查出来的结果没有差错,也不会出现混淆病患的检查结果这种乌龙。”
“所以丛先生,根据仪器显示,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17周这么大了……”
医生的话,犹如一记闷棍,敲的丛孺大脑发晕。
在他笑容僵硬的不能再僵硬的情况下,听了医生的话他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上面还残留着敷过凝胶的冰凉,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揣了个孩子,而不是长了一个瘤?
“我不是绝症?不是长瘤?”
“孩子是谁的?”他和医生面面相对。
医生哪里知道孩子是谁的,“孩子一半的生命当然是你的,另一半是谁的,当然要问你的伴侣了。据我所知,这世界上很多案例科学还暂时无法解释,男性生子并不是没有前例,只是少有人知,当事人的身份都被保护的很好,丛先生也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们医生也会尽职尽责……”
后面的话丛孺哪还听的进去。
他哪有什么伴侣,他有的是床伴。
所以他给贺老狗怀了个孩子?
而就在昨晚上,他们还在卫生间里搞了一次。这一事实让他忽然呼吸急促,额头冒汗,手捏成了拳头,吓的医生按着的肩膀安抚,“丛先生,不要激动,冷静,一定要冷静啊……”
丛孺按照医生的方式冷静下来。
他在对方紧张的注视下,抿着唇露出一道冷静的堪称无情的浪子微笑,“能吗?”
……
从出了检查室起,丛孺都还沉浸在自己是一个男人,却还能怀孕的巨大震惊中,他甚至对自己这三十年来的男性身份产生了怀疑。
可是从检查结果上来看,他又的的确确是个男人。
把门关上前,他回头对医生道:“检查结果我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医生了解点头,她很是能理解丛孺此时的心态,做检查之前她就已经签过保密协议,现在又有丛孺要求不要告知第三方,医生当然不会随意告诉别人了。
丛孺却还是有意道:“麻烦病历和纸质的检查结果都以邮寄的方式寄给我,千万不要给别人。”
他出来以后发现检查室外面没有一个人,贺松彧他们都不在,意料之外不用面对男人那张脸,丛孺万分庆幸的松了口气,剩下的只有想捅死贺松彧的心。
怀孕,哈?
“这医院不靠谱。”丛孺回到病房,收拾东西,“肚子里肯定是个瘤,我去别的医院再看看。”
他捂住嘴,无声的、难受的眼泪都出来的对着垃圾桶轻轻的干呕。
这是什么,所以他之前都不是生病才不舒服,而是都在孕吐?
丛孺在医院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他以为自己会对贺松彧破口大骂,然而出乎意料的,在走出医院门口,接到贺松彧的电话时,他竟然非常冷静的告诉对方,装的非常轻松,“啊,检查好了。”
“医生怎么?医生我不是绝症,是胃胀气。”
“吃点药就好了,把肚子疏通一下。”
贺家。
听着丛孺一派云淡风轻的话的贺松彧不悦的挑起眉,像被糊弄了般,隐隐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