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抽贺松彧的烟,就犹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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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露薇一年前失踪轨迹是在明山镇,明山镇是近几年才兴起的众旅游景点,省内的人知道,外界很少有报到。不是很出名,在明山镇的背面,还有一座山,明山以背那座山以南,与相交繁华的明山镇相比,除了一个的蜗居在水坝附近的村落,其他地方堪称荒无人烟。

    交通非常不方便,地势太崎岖,最多的是悬崖峭壁,山区林木又深不见底,怪不得外面没有投资进来。

    陆沉是此次探路的向导,路是对的,方向也没错。

    但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这次会遇到大山洪泥石流险情。

    暴雨来的很快,贺松彧、戚露薇和陆沉在匆忙之际,与其他人分散开。这期间贺松彧、陆沉又与戚露薇分开,李辉先找到了晕倒的戚露薇,另外两人暂无踪影。

    雷声轰鸣,闪电紧随而至,在一处隐蔽的崖洞中,贺松彧靠坐在岩石上,对手握石头的陆沉道:“戚露薇知道你算杀人吗。”

    “……”

    贺松彧手腕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是在失散途中与陆沉一起,在滚石落下时拽住他,自己被石头砸伤划到的。他与面前的少年身上都布满了污泥,容色狼狈,衣衫都湿透了。

    贺松彧冷漠低沉的声音在崖洞中讥讽的响起,“为了她,你还想做个杀人犯么,你以为自己很伟大是吗。”

    刺激着陆沉捏紧了石头,“你为什么要对不起她,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要跟她结婚。”

    这话贺松彧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他当时回答给那人听过,现在又有第二个人问起,贺松彧却没有回答给前者听的温柔耐心,他的回应有些丛孺式的冷漠暴躁,“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沉朝他走近,贺松彧另只手上的血已经逐渐凝固了,地上有一滩鲜红的痕迹,他看见少年赤红难过的双眼瞪着他,愤怒的:“那你这种人只配死在这里,你连一点良心都没有,你连真心喜欢一个人都没有,你们高高在上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糟蹋别人感情……”

    贺松彧:“抱歉,我要断你一下。”

    “一,知道什么是联姻吗,就是双方自愿合作,通过婚姻结成亲戚关系,达到彼此互惠互利的关系。一年前我们就自愿离婚,不存在糟蹋谁的感情。”

    贺松彧指了指自己的伤口,“二,没有良心就不会救你。”

    “三。”

    他手机不知道遗落在哪个地方,只能用口头跟陆沉掰头,用看弱鸡的目光看着天真的想为恋慕的女人出头的陆沉,“虽然很不想跟无关人员这些,但是作为成年已久的长辈,有必要跟你澄清一点。”

    “我有女儿了。”

    “她爸爸很可爱。”

    陆沉愤怒的神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让他愣顿中一时不能理解贺松彧的意思,什么叫他女儿的爸爸很可爱,他女儿的爸爸不就是他自己吗,他自己夸自己不是自恋吗。

    陆沉的想法刚上升到这个男的居然那么自恋真恶心,一晃神就发现贺松彧到了他面前。“鬼。”接着他就被贺松彧抓住手臂,动作不超过三秒,咔嚓一声骨折了,他痛的大叫。

    贺松彧冰冷的眼眸远不如他出那些话时温和而有人情味,他手上的动作毫不留情,“在联系上外界前,给我安分些。”他卸了陆沉的手,等出去后再给他接回去。现在,他只要求这冲动没脑子的男孩别给他找事,他没有待丛孺的那份包容耐心,去照顾十八.九岁的傻逼。

    城内,丛孺参加完一场演艺观赏表演从高架回来的路上,路过城里的河岸,水位涨势一下比去之前高了两米,大雨不仅仅是在遥远的山区飘摇,连城市里也大雨滂沱。

    回去的路他开的慢之又慢,很多车辆堵在一起。“你到哪儿了。”

    车内蓝牙自动接通电话,丛孺的心一下悬在半空,他听到了那头孩子的哭声,“体育路这堵车了,渺渺怎么了。”

    庞得耀那边笨拙的哄着孩子,丛孺还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你把她带兰嫂那儿了?”他顿时松了口气,有兰嫂在,渺渺就有人照顾。

    庞得耀:“是啊,你走的时候她才睡着,后面一直好好的,睡的很香,醒了以后也挺安静的,就是突然雷下雨就把她吓到了。”

    丛孺终于体会到了对孩子的各种心疼难舍焦急的心情,听着渺渺稚嫩的哭声,恨不得立马感到她身边去,在车里的一分一秒都让他内心无比煎熬,看前面堵起的长龙也越发焦躁不顺眼。

    “兰嫂泡奶粉来了,你别急,雨大你注意安全,她估计是饿了,喝奶就会好了。”

    丛孺一颗心被女儿的哭声弄的又酸又痛的,这还不知道要堵多久,他啧了声:“交警还没来疏通,视频吧,让我看看她。”

    视频开后,丛孺看到了屏幕里的女儿,喂到嘴边的奶也不喝,委委屈屈的缩在兰嫂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的脸通红,“渺渺。”

    丛孺心疼死了,对着手机唤她,“渺渺,看看爸爸,渺渺别哭。”

    兰嫂也在哄她,“渺渺,看看手机里面,这是谁?”

    丛孺的声音一出,孩下意识就愣住了,痴痴地找爸爸。“渺渺,爸爸在这。”

    丛孺的脸在手机上被放大,大概是熟悉的声音有安抚作用,渺渺呆呆的望着屏幕,的莲藕臂伸出来,似乎要把丛孺从手机里面抓出来。

    兰嫂感叹,“渺渺记得你,这么早就知道你是她爸爸。”

    丛孺那一刻脸上涌出无限柔情,软的一塌糊涂,余光瞥见车外河岸上波涛涌动的水面,心里惴惴不安。他注意力回到屏幕上,“渺渺喝奶,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果然那头的孩听见他的声音便安静下来,这回不再抵触兰嫂送过去的奶嘴,就是喝一口委屈的瘪一下嘴,目光还是直勾勾的望着屏幕。

    丛孺温柔的喊她,“乖渺渺,爸爸的乖宝贝,不哭了,多吃饭,长高高。”

    前面的长龙逐渐松动了,赶来的交警终于开始疏通车辆,丛孺把手机挂在上面角度对着自己,“视频我先不挂,让渺渺看着,现在就回来。”

    门口一个姑娘背着书包,撑着雨具,套着雨衣雨靴,蹦蹦跳跳的回来了,“妈妈!妈妈!今天怎么不在外面迎接我呀!”

    “二叔二叔,你来了。”

    麻雀眼尖的发现她妈妈抱着什么东西,只是背对着她,看不太清,精明的她快速放下雨伞,脱掉雨衣,背着书包就冲了过来。一见到怀里的喝着香喷喷的奶粉的婴儿,麻雀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妈妈!”

    丛孺差点被镜头里窜出来的麻雀给吓到,好在前面是红灯,他可以停下来看看那边的情况。

    麻雀一发现他在视频里看过来,顿时哭丧着脸:“我妈妈没跟我声招呼,就给我生了个妹妹。”

    她这话一出来,就被兰嫂提着领子嫌弃的拉开,“一边去,别挡着渺渺看她爸爸。”

    麻雀瞪大眼睛,兰嫂在她出更惊世骇俗的话之前,没好气的道:“谁这是我生的,我是巴不得再生一个这么好看的孩子,可惜不是,她是你葱葱的宝贝!”

    差点就要哭嚎“丛孺和她妈妈生了个妹妹”的麻雀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在她妈妈话里弄明白,在喝奶的婴儿不是她妈妈生的,是她葱葱的女儿。

    天啊,这比是她妈妈给她生的妹妹,更让麻雀感到忧伤难过。

    “我的心死了,今晚就要将它安葬。”

    兰嫂:“安葬吧,要不要给你请个算命先生,选块风水宝地。”

    麻雀:“妈妈!”

    “做作业去!”

    麻雀:“……”

    丛孺停好车后便急忙冒雨下来,他带着一身水汽进来时,大家都在等他一起吃晚饭。渺渺躺在摇篮里,旁边是做作业也不专心的麻雀,写几个字就往她身边凑,嘴里发出古里古怪的声音逗她,玩的不亦乐乎。

    对不大熟悉的人继承了贺松彧的冷淡王霸之气的渺渺,竟然在麻雀和她玩的情况下,张嘴在笑。

    玩到开心处还会发出稚嫩悦耳的笑声,可把麻雀得意坏了。她仰着头对赶来的丛孺道:“渺渺喜欢我诶,超喜欢我诶,妈妈逗她都不笑,就只对我笑诶。”

    兰嫂:“喜欢你就喜欢你,拉踩我干吗?”

    麻雀义正言辞的回头告诉她:“女人,嫉妒让人面目丑陋。”

    “……我是不是三天没你了。”

    丛孺提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闻言笑着揉了把不敢反抗亲妈的麻雀的头,在她抱头抱怨把她发型弄乱时,又用手指替她梳理着,同时向照顾渺渺的嫂子道谢。

    “谢什么,你啊,你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她指的是今天庞得耀把怎么哄都哄不好,哭的伤心的孩子送过来的事。

    丛孺意会的抿了抿唇,他也不怪庞得耀把渺渺送来,他电话过来时,渺渺明显声音都有些哑了,找有经验照顾孩子的兰嫂是对的,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知道。

    他和人话时,摇篮里的渺渺一直在看他,丛孺一半的注意力也在女儿身上,他想抱抱她,但身上一身水汽,只有蹲在旁边跟她话。

    大雨终于在很晚的时候停下了,丛孺开车带她回去,洗完澡后才抱渺渺玩了会。

    电视机的声音忽然将丛孺吵醒,他身旁渺渺已经睡着了,丛孺的手始终保持着把她圈在怀里的姿势。床头的手机以激烈的震动的方式吸引着他的注意,屏幕上是他没有记录的陌生号码,丛孺爬起来接听。对方一出声就让丛孺微微一愣,周扬叫他,“丛先生。”接着向他报告了贺松彧在山区遭遇特大的山洪泥石流失联的消息。

    周扬的话与电视机里的动画片重合,丛孺一会听见充满童趣语调的对话,一会周扬带着严肃的口吻老板现在生死未卜,两种声音在他耳朵中糅合成一种怪异的犹如被拉长的诡秘语调,让丛孺浑身一个激灵。

    他挂了周扬的电话后,呆坐在床上半晌,连电视都影响不到他,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动作。

    丛孺试着拨通贺松彧的手机,第一遍显示的是无人接听,第二遍一下变成忙音,第三遍直接就不通了。

    他拧着的眉头狠狠抖了两下,丛孺低声骂道:“接啊,给我接啊!人呢!”

    他不相信贺松彧会失联,他不是很能耐吗,他还会失联吗,丛孺心里怀着一股气,他把电话过去。周扬接到他的电话时有着明显的惊讶和意想不到,当他听见丛孺在电话里面话时,周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声音冷静的有点他老板的味道,冷酷的质问他,“你给我个电话就为了一声他失踪了?然后呢?我是警察还是搜救人员,你们不算做些什么?”

    周扬连忙解释,“……已经和当地警方联系了,在联系不上老板时,我们的人就已经出发过去了。”周扬留在这里是为了后勤工作,去找贺松彧的是明子安。

    给丛孺报告这个事情是他现在身份不同了,不也不行,瞒着也不行。

    一开始周扬电话过来时,他的反应还比较平淡,只是“哦”了声电话就挂了,周扬还在想丛先生听了老板出事的反应未免也太冷淡了些。

    谁知道没过多久他就回电话过来了,气势也都跟先前不同了,听上去非常不相信他老板出事的事,而且对这件事充满了浓浓的质疑和敌意。

    “联系不上?什么时候。”

    “昨天?那为什么今晚才告诉我。”

    周扬面含愧色的噤声。

    丛孺:“那些人都走了?”

    周扬:“什么?”

    丛孺不耐烦的解释道:“我你们的人是不是已经过去了,有没有办法把我带上。”

    周扬不可置信的问:“你、丛先生,你要过去吗。”

    丛孺恶声恶气的道:“是啊,这不就是你们给我电话通知我的目的吗!”

    “……这……”这电话是明子安交代他,让他在他出发以后给丛孺的,还真没想到这一层面上去。

    丛孺在周扬定下时间,明天安排人送他去找贺松彧后,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平常是贺松彧在这里办公,他仿佛还能闻到点对方衣服上的香薰味。

    做出去找贺松彧的决定,丛孺没花太久时间,他就是……不来那些煽情的,就是在从对方下属那听见他遇到了险情时,心里咯噔一声,就跟白天赶回来见女儿,一颗心一直老悬着放不下一样。

    丛孺翻到了柜子里贺松彧抽的烟,双腿搭在他的桌子上,面沉如水的含着烟嘴,任由烟雾飘荡。

    抽贺松彧的烟,就犹如和他接吻一样。

    丛孺闭上双眼,只是简简单单的回忆,他下面就撑起来了,他漠然的坐视不管,任由它升旗,再任由它很久以后因为得不到安抚,再慢慢软下去。

    他心中一面骂着自己都这时候了还他妈的沉浸在跟贺松彧火包的回忆里,骂自己脑子有问题,一面又骂贺松彧不是东西,这时候给他出事,是存心折磨他来的。越想越来火,帐篷鼓了又下去,反复几次,丛孺觉得这书房里的气味都让他心烦意乱极了,干脆从里面出去。

    渺渺被洗的干干净净,身上擦了爽身粉香香的在床上睡觉,丛孺的心顿时安静下来,他思索着明天还是得把渺渺送到兰嫂那里去,家里有保姆但他不是真正的亲人他不放心。

    没跟贺松彧联系他也有问题,他一颗心扑在女儿身上,除了跟贺松彧走的那天过电话发过消息,就没再找过他,手机里还堆着渺渺的照片和视频,他该发给他看看的。

    丛孺躺在床上睡不着,即便知道贺松彧的手机联系不上,也不耽误他整理了下照片和视频给他发过去,想了想还留了言:渺渺想你。

    盯着屏幕半晌,觉得太肉麻了,想撤回已经超过时间了。

    于是欲盖弥彰的多发送一句:想你回来给她洗尿布。

    第二天一早丛孺顶着一双黑眼圈,吃过早餐后带着渺渺的东西,把女儿送去庞老大的家。正值周末麻雀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妹妹呢。”

    丛孺推着还不知道自己暂时要跟爸爸分开的渺渺进去,“妹妹在这,骎骎陪她玩吧。”

    他喊的是麻雀的名字,大名叫庞骎,骎骎日上的骎。

    麻雀脸上一红,念念不舍的抓住他的手,“你干吗去啊。”

    周扬一大早就过来接丛孺,是他开车送他们过来的,现在正在外面等着。

    丛孺在电话里跟庞得楣和他嫂子了他有事要去外地一趟,麻烦他们照顾渺渺,庞得楣问他是什么事,丛孺当然没有细,他脸色略微沉重,只贺松彧出了点事,他过去看看。

    自从知道他跟和贺松彧的关系后,庞得楣对丛孺找了个男人有些想不通,却没什么意见,闻言也很是讶异和关心,“严重吗?”

    丛孺手里被麻雀塞了杯豆浆,他了声谢谢,抿了一口就不喝了,喝不下去。听了庞得楣的话勉强的提了提嘴角,“算是吧。”

    庞得楣考量的道:“那你去吧,渺渺放在这我跟你嫂子都会看好她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用得上你就电话回来。”

    丛孺“嗯”了声。

    “注意安全啊,遇到事别逞强。”

    丛孺:“知道。”

    他走到女儿的婴儿车边,渺渺已经醒了,她见丛孺过来,伸手就想摸他,丛孺把头凑过去给她抓。直到周扬电话过来,时间差不多了,丛孺才抓着女儿的手亲了又亲,然后站起身对她道:“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忙了,在骎骎姐姐家要听话啊。”

    麻雀在旁边傻呵呵的笑着。

    丛孺跟着笑了下,“傻子。”

    麻雀:“哼。”

    渺渺望着丛孺的身影,手伸出来,似乎在挽留他,被麻雀握住手手哄道:“乖乖哦渺渺乖乖哦,葱葱很快就会回来啦。”

    丛孺上车以后,渺渺在婴儿车里挣扎,最后因为视野里见不到父亲而委屈的瘪起嘴。

    未名山发生特大□□,当地政府和群众自发组织起来,展开营救护卫家园行动,丛孺到了以后才对这次灾害的威力有了更震撼的认知,当地来了许多解放兵,还有许多外界得知消息来援助的志愿者,周扬他们的人也属于志愿组织。

    丛孺眼中的满目疮痍给了他相当大的震撼和对大自然的敬畏,以及对流离失所、失去亲人的普通人,同样心生同情,心情沉重。

    他开始恐惧贺松彧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人在天灾面前是软弱可欺,毫无反抗之力的。

    那么崎岖的山路,被雷击倒的山林,泥石流冲击过的房屋,重重景象让人心生绝望,这时候丛孺无比想知道贺松彧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