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雪盐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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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盐案23】

    许昼问:“什么问题?”

    “崔明浩有个姐姐,叫崔明海,早些年因为过劳死了,留下一个女儿,叫陶舞,前些天出了意外。”

    女孩儿,意外。

    许昼下意识抬眼:“什么意思?”

    “鑫海基金会。”周凡,“受益人是孔兰。”

    许昼会意:“长安巷口,那个看见我们争执的人就是——”

    “对。那个老太太就是孔兰。”

    孔兰得到鑫海基金会的赔偿,急着找崔明浩商量崔梅的手术费。

    老太太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觉得事关重大,一定要亲自跑到长安巷和儿子,结果恰好看到了许昼“挟持”周凡。

    “我就。”许昼抿了下唇,“鑫海基金会被彻查……即便还有漏网之鱼,在这个当口,也不该有人顶风作案。”

    周凡瞥了她一眼:“你不明白?”

    “要么是鑫海基金会太猖狂。”许昼,“要么就是——红夫人。”

    周凡:“我可以帮你盯着孔兰,这些天她的去向、她的状态。都会如实告诉你。你现在去问你那个什么……就你看上的那个警察,听清楚到底是不是鑫海基金会。”

    ——如果陶舞没有出事,那就是红夫人所为。

    许昼了然:“你要多心。”

    ——如果是红夫人所为,那她的目标该是周凡。

    ***

    市局。

    “回来了?”杨循光眼都不抬,“我的办公室,还真是谁想进就进。”

    闻言,许昼想笑,但忍住了。她斟酌了下,开口:“闫叔,让我们一块去他家吃饭,等杨队手头的案子忙完了,我去闫叔那亲自下厨,犒劳我们杨队。”

    杨循光觉得心里稍微舒服点儿。

    他放下手头的文件,抬起头:“你你,一言不发就离开了,之后还让闫叔带话,有什么事儿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是,我错了。”

    “你让我晚点去,我还能不信你吗?”

    “是。我真的错了。”

    杨循光:“……”

    “哎算了。”

    莫名其妙,怎么自己还生起气来了。

    他一指椅子:“坐。”

    许昼赶紧拖了把椅子出来坐下,顺带瞥了一眼杨循光神色。心里莫名一跳。

    这……杨队还挺可爱的。

    许昼立马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淫/荡。

    许昼清了清嗓子,开始正事:“最近有接到报案吗?女孩儿,十几岁,叫陶舞。孔兰的外孙女。”

    一听到这几个关键词,杨循光神经就一跳,他从电脑里调出从鑫海基金会缴获的涉事女孩儿的名单。

    名单里的女孩儿被分成两类,一类是和所谓的“高层”有关,另一类是普通受害者。

    他搜索了下,“没有。”

    “陶舞没有出事啊——”

    杨循光敏锐抬头,“没有出事”四个字,许昼的太奇怪。

    许昼:“我得到消息,崔明浩,哦,就你抓的那个。”

    杨循光接话:“离异,有个女儿,母亲叫孔兰。还有个姐姐,姐姐有一个孩子,叫陶舞。”

    “恩。”许昼,“崔明浩的女儿得了病,需要手术费,恰好他姐姐的孩子出了事,他母亲孔兰能得到一笔赔偿金。”

    杨循光:“你怀疑是鑫海基金会在其中搅和。”

    许昼觊着杨循光的脸色,:“是。”

    “不可能。”杨循光,“受害者的家长、那些共犯,以及我们部署的人,还有江鸢……鑫海基金会我们抓的抓、查了查,即便还有残余,现在也不会顶风作案,它们没那个能力。”

    许昼心翼翼地:“那陶舞很可能没事?”

    “明白了。”杨循光,“我让张去查近几天有没有失踪报案,或是其他什么可疑的报案。我去找陶舞的家属问一问。”

    直接问家属,能更快确定孩子是否有事。

    许昼:“那分头行动,我去问孔兰。”

    杨循光看了许昼一眼,没反驳。

    于是二人从市局出发。

    许昼没有手机,亲自去长安巷找周凡,周凡和昨晚反差很大,穿了条雪纺的白色连衣裙,头发高高扎起来,化了妆,手边摆着本书,窝在书吧里头,脚边还蹲着只猫。一派岁月静好。

    许昼压低了声音:“把孔兰的地址给我。”

    周凡问:“你找她干嘛?鑫海基金会的事儿问清楚了吗?”

    许昼:“孔兰从昨晚看到我们后,去哪儿了?”

    “回家了,今天有个警察拜访过她,之后她一直待在家里,我的人她没离开过。”

    拿了地址,许昼迅速找到孔兰家。

    老旧的职工宿舍,门上都是污垢,许昼大力敲门……

    一个时候,杨循光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的电话。

    接起来,是许昼。

    许昼:“借卖部的电话给你的,孔兰失踪了。”

    ——与此同时,市局查到孔兰的账户,除了每月固定的退休金,她名下的账户没有多出的钱。

    杨循光把许昼借的这部电话的号码抄下来。

    他:“我这边问了陶舞的外婆,两家不来往好久了,从崔明海死后,陶舞就和孔兰没有了联系。”

    也就是,陶舞没有出事。

    挂了电话,杨循光看着对面局促的老人家,笑道:“婆婆,没有事儿了,那我先走了。”

    临走前,老人家叫住杨循光:“哎……警察同志,是不是陶舞的舅舅出了事?”

    ***

    从现有的情报来看。

    ——陶舞没事儿,孔兰失踪。

    ——有人仿照鑫海基金会的手法,欺骗孔兰,从而带走了孔兰。

    许昼再次出现在周凡面前,周凡怀中正抱着只猫。

    于是一人一猫,睁着无辜的四只眼,齐齐望向许昼。

    许昼凶神恶煞地骂道:“你的人,连个老太太都看不住。孔兰已经失踪了。”

    周凡心里一咯噔:“不可能,我一直找人盯着她,找了三个,都是壮汉。”

    许昼服了:“……”

    周凡把猫放下,猫惦着猫步一步三回头,满眼委屈。

    周凡:“我查到崔明浩的身份不简单……”

    许昼抬眼看周凡。

    “崔明浩混到我们这儿,一是为了钱,二是为了暗中调查雪盐。”周凡,“这属于不正当的商业竞争,我开始怀疑他是康翰的人,但现在可以确定,他应该是红夫人,”

    随后更加肯定:“没错,红夫人想要建立自己的雪盐产业链,周安安手里的白枫林,我手里的三角洲,还有你手里的新型雪盐。”

    许昼挑眉:“这个你也知道?”

    周凡点点头:“当年周成祖投资雪盐研发,在福利院里留下了三个试验体,一个是白檐,一个是江鸢,还有一个是我。”

    “除开雪盐,红夫人还想拥有我们——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现在,她是在找我。她知道我暗中在查崔明浩,于是她带走了孔兰。”

    许昼:“……”

    行吧。

    “姐姐,我们得联手,反正你也跑不了的。”

    许昼:“……”

    所以现在变成了周凡在劝许昼对抗红夫人。

    不管亲的,还是领的,周家真是一脉的傻白甜。

    许昼顿了一下,:“你我跟我进来。”

    ***

    杨循光满怀心事地回了市局。

    回来的路上,他和张核对过——长安巷的报警电话,和许昼刚才“卖部”致电的电话号码一致。

    查了地图,长安巷根本没什么电话亭、卖部。

    那地方寸土寸金,繁华异常,怎么可能有这种被时代淘汰的东西。

    所以,张赶过去的那趟,报警人是许昼。

    ——许昼已经提示了杨循光过去抓人,为什么还要再次报警,把市局的人引过去?

    杨循光想到那张崔明浩的体检单,报告称崔明浩体内有少量雪盐。

    雪盐是致幻剂,大部分人服食是为了致幻,享受极乐。

    为什么崔明浩体内有少量、不发作、不会产生幻觉的雪盐?

    那他服食的雪盐的目的是什么?

    是迫不得已,还是……

    ——崔明浩究竟是什么人?

    ***

    咖啡店的内屋里,周凡一拍桌子:“你疯了吗?”

    许昼重复了一遍:“我得去救孔兰。”

    “你帮着警察我管不着,那天警察来抓崔明浩,你没暴露我,我感谢你。”周凡皱起眉,“我们目标一致,都是瓦解雪盐这个产业,现在康翰、鑫海基金会都完了,周家岌岌可危,我们的目标是红夫人。”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救孔兰?一个不相干的人?”顿了顿,周凡叹气,“救人我能理解,但至少这个节骨眼上,不该分心吧?”

    许昼垂下眼,一脸睡不醒的困顿模样。

    周凡真是心底着急。

    “你有想过孔兰为什么失踪吗?”

    周凡笑了:“这关我什么事儿?”

    许昼掀起眼皮,一挑眉:“你实话。”

    周凡:“……”

    周凡坦白:“我派人盯着孔兰,是为了查崔明浩,现在崔明浩已经被抓了,我还盯着孔兰干什么?”

    许昼:“所以那三个壮汉是假的?”

    周凡:“嗯。”

    问题出在这儿,周凡看到崔明浩被警方带走,私自撤了盯着孔兰的人,导致这事儿被人钻了空子——孔兰被带走了。

    鑫海基金会完蛋,孔兰的外孙女陶舞没事儿,带走她的人,周凡猜测是红夫人。

    许昼:“江鸢掌握着整个鑫海基金会,她各项能力都在你我之上,最后却惨死在红夫人手里,还是警方给她收的尸……你,又是怎么能察觉到红夫人的存在?”

    周凡一愣。

    许昼:“如果没有崔明浩,没有孔兰,你根本没发现红夫人盯上你了。”

    周凡回想起那一晚,她和孔兰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在长安巷口,她以为孔兰是来找崔明浩的,是为了商量崔梅的手术费。

    但鑫海基金会已经不存在,这都是假的。

    况且陶舞也没事。

    所以,那天孔兰来长安巷……难道是有别的目的?

    周凡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许昼:“我和周安安谈崩了,她只提到三角洲和你,具体的位置没有,如果不是崔明浩,我根本不会那么快找到你。”

    一切都太过于凑巧,就不是巧合,而是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