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至死不渝的爱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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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家痴迷地亲吻油漆桶,嘴里声着什么。

    宋袭仔细一听,似乎在:“我的,都是我的,不够,不够”

    画家的精神状况俨然不正常,宋袭拉着蒋夙动作很轻的后退,一间间紧闭的房门从他眼前晃过。

    奇怪的是,这些屋子?都没有上锁,只有右方最中间的房间挂着把锁。

    宋袭顾不上去探知了,一味地往前跑,也是倒霉,在两人已经走到楼梯口,打算下楼的时候,老板突然出现。

    她笑眯眯的站在那里,问:“这是要回去了吗?”

    声音很大,仿佛故意想给其他人听见。

    宋袭拽起蒋夙,撞开老板就往外走,老板在背后尖声骂道:“哎哟,走路不长眼啊,着急忙慌的见鬼啦!”

    没精力去理会背后的声音,宋袭越走越快,最后索性跑了起来。他死捏着蒋夙的?,生怕被人弄丢了。

    画家那一桶桶混着血的油漆,让他想到了死在马桶前的胖子?。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凶就是画家。

    思索间没注意路况,脚下踩中什么一滑,宋袭往前踉跄两步,膝盖跪到了地上。

    回头看去,发现那是一只鸽子?。

    鸽子身上的毛是红色的,眼睛睁着,浑身僵硬的躺在地上。宋袭就着姿势爬过去,捡起鸽子检查。

    细脆弱的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伤口。他倒拎着尸体晃了晃,一滴血也没留出来。

    宋袭在地上看?了一圈,没有,其他地方也没有血。

    “能站起来吗?”蒋夙站在青年面前,居高?临下地把?伸过去。

    宋袭抓着孩的?起来,“是画家干的吗?”

    蒋夙看?了眼青年里的鸽子,没是与不是,“扔了吧,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寂静的巷子里,响起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画家身上的背带裤和t恤蹭了不少颜料,看?着十分邋遢。他的双眼瞪得特别大,绽放着精光,嘴巴带着笑意。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他咯咯笑了几声,忽然疑惑的蹙眉,“那个男孩呢?”

    见对方没有攻击人的趋势,宋袭镇定着反问:“什么男孩?”

    画家费力想了想,比划道:“这么

    高?,眼睛圆圆的,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完就埋下头自顾自的笑起来。

    宋袭:“我没看见。”

    画家恶狠狠的抬头盯着他,“你骗人!你见过他,一定见过他!你们是一起从我的画室离开的!”

    睚眦目裂的样子,仿佛要把宋袭生吞活剥了。

    宋袭警惕道:“我们走到一半就分开了,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找。”

    可以确定,画家找蒋夙应该是为了报复蒋夙推他,致使画架倒塌后砸翻了心?爱的油漆桶。

    画家的呼吸变得粗|重,吭哧吭哧的。他危险的眯起眼睛,走到宋袭身边,锐利的带着满满恶意的目光在四周搜寻。

    宋袭的注意力一直跟随着他,在对方经过一个水缸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画家一边找,一边哄着:“朋友,出来吧,叔叔给你糖吃。”

    “朋友,叔叔不怪你打翻了我的颜料桶,你快出来,叔叔带你去玩好不好。”

    声音轻柔带笑,但随着时间加剧,这份假装出的温柔崩坏,成了癫狂的谩骂:“你个该死的兔崽子,出来,给我出来!”

    “我要宰了你!把你开膛破肚,把心?肝肺全都掏出来丢去河里喂鱼!”

    画家疯疯癫癫的走了,宋袭没有立刻行动,一直站在原地,等到那叫骂声彻底消失,他才背对着水缸敲了几下。

    蒋夙抓着缸沿翻出来,脸上没有害怕的表情,他拍拍?,淡声:“我们走吧。”

    宋袭拉住他:“我走前面,你跟在我后面。”

    于是蒋夙就真的成了一条尾巴,亦步亦趋跟在青年背后,走到一半时宋袭不放心,还把身后的衣服塞到孩里,让他抓稳别松开。

    迎面走来一个镇民,他看?了眼一前一后的两人,木然着脸经过,去把鸽子的尸体捡起来,丢进河中。

    这种事情他们做了许多次,已经彻底麻木,不会怜悯,也不会害怕。

    宋袭和蒋夙回韩家院的路上并没有撞见过画家,他们沿着河边在走,目光追随着白鸽的尸体。

    白色的一团在水中浮浮沉沉,没多久就被鱼拖到了水下。

    “夙夙,你民宿二楼的房间里,会不会都是画家用血油漆画的画?”宋袭问得很声,怕被

    街边店铺里的人听到。

    “你看?见锁门的那间屋子?了吗?”蒋夙答非所问。

    “看?见了。”宋袭沉思道,“锁起来代表里面的东西很珍贵,或者很重要,不能轻易示人。对画家而言最重要的,无非是画画工具和得意作品。”

    画画工具没什么稀罕的,那就只剩后者了。

    宋袭寻思着,必须再找会去一趟民宿,不定剧本提到的太阳就藏在那间画室里呢。

    半时后,两人抵达院门口,远远看?见红色连衣裙和李钟从右边的街道走回来。

    看?见半天没见的兄弟,李钟晦涩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激动的拉着宋袭:“我们找到一些线索。”

    宋袭:“什么?”

    “他们口中的神明,是三年前出现的。”李钟喘了口气,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红色连衣裙,“你走之后不久,洪娜就成功刷出了完整的宣纸,向导放她走后,她又去了一趟民俗馆。”

    当时看守民俗馆的人不知什么原因不在,洪娜直接走进去,从第一个展馆开始,一路往下挨个又重复参观了一遍。

    毫无意外,她没有任何收获。

    正打算离开,洪娜看?见了进门处,看?守人用于休息的房间。

    屋子?里只有简单的桌椅,和一个大柜子?。她把柜子?打开,在里面发现了一幅被取下来的介绍图。

    介绍图上打印着文字,讲的是林南镇自三年前起,出现的一位神明。神明无名无姓,镇民却对它?除了赞美,还必须每日供奉,一日不可落下,否则就会遭到神明的怪罪。

    至于到底会怎么怪罪,介绍上没。

    听完,宋袭默了默,悲凉道:“所以我们是祭品?”

    李钟没吭声,洪娜拍拍自己的连衣裙上的灰尘,不怎么在意道:“谁知道呢,或许整个镇的人都是祭品也不定。”

    宋袭:“恭喜你,你可能对了。”

    洪娜:“什么意思?”

    李钟也紧张的盯着宋袭:“你发现什么了?”

    “洪姐能自由出入民俗馆,是因为看守人去开会了。不只是他,镇上的很多人都去了。”宋袭把当时偷听到的事了出来,凝重道,“我们的到来,对于镇

    民来很可能是个缓冲。”

    李钟愤愤道:“所以我们是他们的替死鬼?!”

    “未必。”宋袭道,“我们在这里只停留七天,七天之后假期结束,如果还留在这里,恐怕也活不下去。”

    洪娜是个很谨慎的人,她对以往的事三缄其口,从不透露不半点。

    可能是交换信息让她对其他人多了几分信任,洪娜:“如果没有在期限内离开,人会死,会永远消失。”

    “你就这么肯定?”李钟表示怀疑。

    “我同学跟我一起进入的上个世界,离开时出了点意外,她没能逃出来。”洪娜垂眸看着地上的青石板,两只蚂蚁从上面爬过,她一脚踩下去,两只都死了。

    “回到现实后不久,我从其他同学那里要到她的联系方式,找去她家”洪娜闭了闭眼睛,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结果她死在壁橱里。”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本就身材瘦削的女人,像被人揉捏成了一团,强行塞进狭窄的空间内。

    李钟感觉后背凉嗖嗖的,他道:“可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被鬼杀死,而是因为离开超时才会这样?”

    “因为我看?见了!”洪娜低吼一声后,声音又弱了下去,“因为我看?见了”

    她眼眶泛红,脸上带着某种后怕:“上次的出口是一条河,最后期限来临前我们才找到。当时我们每个人都很害怕,很慌张,我们拼了命的游,眼看着就要够到水面,那些东西突然追上来。”

    “我在最后一刻钻水面,一直跟在我后面的同学却被一只给拖了下去。但对方并没有来得及伤害她,因为她的身体突然从中弯曲,折叠在一起。”

    往事让洪娜惊慌失措,攥住红色裙摆的指节泛着白,“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没想到她就那么死了!直到我在壁橱里找到她。她全身的骨头断裂,支棱起皮肤,关节也反向扭着,还有她的脖子?,看?上去就像被人用力拧断了!连颈椎骨都露了出来”

    残酷可怕的回忆让她无法继续下去,声音越来越,最终变成细碎的哽咽。

    李钟再也无法质疑,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上,洪娜根本没有骗人的必要。

    宋袭也沉默了下来,静静看?了眼

    乖乖挨着自己的蒋夙,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腿。这要是打断了被叠起来,会活活疼死吧。

    沉重的话题让三人齐齐沉默,直到天色变暗,才恍然间回过神。

    宋袭抬头看?天:“天快黑了。”

    李钟担忧道:“他们还没回来,怎么办?”

    宋袭也不知道,只期盼着其他人能在天黑后藏进体验馆的屋子?里,别私自冒险外出。

    三人拎着孩入进到院子里,向导母亲出来招呼道:“你们是想在院吃,还是去别的饭馆吃?”

    天马上就黑了,傻子才会出门。

    李钟努力挤出一个笑:“麻烦您做点,我们就在院子里吃。”

    向导母亲点点头,去了厨房,宋袭走进去,对她强调道:“我们有四个人。”

    “知道了,知道了。”向导母亲低头拧开煤气灶,嘴里继续道,“给你们多做点,吃饱点,长胖点才好。”

    宋袭:“”

    喂肥好宰了吃??

    再去看向导母亲,对方一脸贤惠,专注的磨刀准备切肉。

    宋袭离开厨房,发现外面的天彻底暗了,夜空飘着云朵,模糊的印在夜幕中。

    李钟抱着被子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尴尬地张了张嘴,脚下踌躇。

    宋袭替他把话出来:“你是想晚上到我房间睡?”

    “这不是蓝康没回来吗,我一个人住空落落的,不习惯。”完第一句,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李钟笑着,“咱们一起睡,也热闹点不是。”

    宋袭没戳破他,让开路,“那进去吧。”

    屋子?里,蒋夙正跪趴在床上整理被子,午休时两人跑得太快,床上一团糟。听见动静,他敏锐的转身,看?到抱着被子,明摆着要进来睡觉的李忠时,蒋夙抱着胳膊,盘腿坐在了床中央。

    李钟感觉出他的排斥,讪讪道:“叔叔就来住一天晚上,明天就回隔壁去。”

    蒋夙皱着眉头,嘴唇抿了抿。

    宋袭觉得好玩儿,伸弹了下孩儿的额头,用力把人从床上挪到地上,又去把自己和蒋夙的被子推到里面。

    “你睡边上,可以吗?”

    别是边上,躺地上打地铺都行。李钟忙把被子铺好,直挺挺的躺下,双?放在腹部,“我先睡了。”

    宋袭和蒋夙的关

    系给人一种融洽的感觉,这在人心?惶惶的恐怖世?界中难能可贵,令人止不住的羡慕。

    可以想到,若真的让自己的弟弟或者孩子和自己一起来到这里,那又该是一件不幸的事吧。

    一日来的疲惫让身体健壮的李钟不堪重负,沾上床睡意就席卷而来,让他没办法再强撑着精神。

    止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李钟翻了个身,浴室方向传来细微的话声和淅沥的水声,着实让他在新房间里的放松了下来。

    随意扫了眼门上的两个面具后,他慢慢陷入了睡梦中。

    不久后,屋子?里响起鼾声。

    夜半,脚突然被碰了一下,李钟警觉的睁开眼。

    房间里很黑,能听见旁边两人绵长的呼吸声。他将身上的被子压了压,翻身侧躺,但不知为什么,脚下还是凉。

    李钟吸了口气,脑子?清醒了大半,他蜷缩着身体往宋袭的方向挪了一寸。

    嗒、嗒、嗒。

    李钟再次睁眼,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他伸出,拽住了宋袭的被子,缓慢地睁开一只眼睛。

    奇怪的声音近在脑后,就像有人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弹舌头。

    嗒、嗒、嗒,没什么节奏感,很随意的感觉。李钟却因又一次听见声音而浑身发冷,他轻轻的转头,眼珠子往身后的方向转动。

    一个黑色的人头埋在他的枕头上,那嗒嗒的声音就是从那东西嘴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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