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兔子晏乖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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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不愧是京都,天子脚下的房价也比别处要贵得多,谢锦砚来了两天,花银子在郊区租了个勉强能住人的院子,就已经连饭都快要吃不起了。

    没办法,他只能在城中心支了个摊子,卖字卖画替人写信。这项技能是身体原主余多多的师傅传授给他的,以至于每次挣钱的时候他都感到非常惭愧,师傅教给他那么多定国安邦的大本领,他却只能靠卖字为生。

    卖了几天勉强挣够接下来一个月的饭钱,他就收摊了。每日也不干别的,专在皇宫附近四处转悠,希望能混进宫中某谋划个一官半职。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皇宫四周有士兵来回巡逻,根本不允许他这样的平头百姓靠近。而且话本里都是骗人的,皇帝每天兢兢业业治国理政,哪里有时间微服私访哦。

    没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几个德高望重的大臣,以及皇帝唯一的弟弟,也就是本朝的王爷的府邸附近转悠。

    这一转悠还真让他狠狠地推动了剧情一把。

    转到王爷府的时候,他假装自己是个卖货郎,手上支起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走到王爷府门口不远处,正好遇到丫鬟从侧门走出来,看到他这个卖货郎手上有些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便招手让他靠近,表示要购买一些。

    谢锦砚依言靠近,快走到门口时,系统久违的滴滴声响了起来:“探测到目标!发现目标……目标已锁定!目标是本朝的七王爷,就住在王爷府内。”

    闻言,谢锦砚心中一喜,感到十分庆幸,王爷府占地面积极广,若不是他恰好带了些胭脂水粉,也不会遇到下人让他靠近,从而踏入目标的可发现范围这种好事。

    他冷静地继续卖胭脂,了折扣,并送了一些礼物给丫鬟姑娘,口中不停夸赞:“姑娘皮肤白嫩如雪,根本用不着普通的胭脂,我这里有款名为烟霞,倒是与姑娘的皮肤极为相衬,既然如此有缘,这胭脂就赠予姑娘了。”

    把那姑娘夸得脸颊微红,成功地从对方口中套出了一些关于七王爷的情报。

    系统的资料中,本朝代名为大晏王朝,当今国姓为晏,先帝在世时膝下有子七人,其中最的儿子甫一出生便体弱多病,隐士高人受命为国运推演时曾曰,七皇子不是长命之人,却有从龙之相,身上更携有一丝国祚紫气,也就是他的六位哥哥谁得到他的支持,谁就能当皇帝。

    先帝在世时非常喜爱这个儿子,亲自给其取名为晏非薄,希望他寿命不薄,能长乐久安。

    后来,与他一母同胞的二皇子,果真干掉了除晏非薄之外的所有兄弟,成功登上王位,对当年高人所言深信不疑,待自己这个亲弟弟极好,赏给他的府第面积几乎要有皇宫那么大,每年各种恩赐更是源源不断。

    根据那丫鬟所,她家主子的确从身体瘦弱,这是全京都都知道的事情。主子平常不喜外出,通常深居在自己的院子,有一些修养身心的安静爱好,比如写诗画画。

    嗯,看来是个宅男。

    最重要的是,谢锦砚还从丫鬟这里套出一个非常有用的消息,王爷近期会出门参加一次诗会。

    谢锦砚用一堆不值钱胭脂水粉,套来了诗会的地址和时间,满意告辞。

    诗会就在半个月之后,设在王爷在郊外的别院中,王爷喜吟诗作画,因此每年都有那么两至三次,会聚集一些文人墨客一起玩乐。

    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谢锦砚就不算再去其他大臣的府邸寻找机会,而是专心等待,在半月之后,肉疼地花掉身上仅剩的生活费,买了一套新衣服,把自己包装得气质出尘,才赶往王爷的别院。

    别院设在一处清静之所,四周有大片竹林,显得生机勃勃而又清雅高洁。谢锦砚大摇大摆的走到别院门口,算趁人多的时候直接混进去。

    岂料客人多时维护治安的下人也多了,来宾排着队一个个接受检查,没有半点空子可钻。轮到谢锦砚时,下人把手一摊,客气道:“这位公子,请出示请帖。”

    谢锦砚手中自然没有这玩意儿,他装得依旧淡定:“你靠过来一点。我有话要与你。”

    下人将信将疑,这公子看起来年纪不大,生得眉弯如月,双目如星,唇红齿白,声音更是清亮如那潺潺泉水叮铃作响,一见之下便令人产生好感,不由得想要听他诉。可是王爷府规矩甚严,他见惯了不少没有请帖硬凑上来的骗子,实在不该因外貌而心软。

    想到这处,下人板起脸来:“公子,还请不要在这处胡闹,耽误了我们的工作。您自个儿远远的玩去吧。”

    这身体原主余多多相貌生得极好,才没被下人呵斥,否则见他故意捣乱,下人早就拿个扫帚把他赶走了。

    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排队入场,见这不知哪家跑出来的公子,一直在这里耽误时间,都不悦地出声要求他赶紧离开。

    谢锦砚只得暂时退到一边。

    等了一会儿,所有人都入场完毕,下人正欲离开,见到方才那公子不知何时又轻轻快快的凑了上来。

    这下人自在王爷府中长大,多少见过一些世面,见这公子的气度,猜出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可这样精致的孩子,若是京都哪位大人家的,凭着这相貌也该广为人知呀?

    下人面含笑意,依旧客客气气地问:“公子,你怎么还没走呀?”

    谢锦砚努力用这张稚嫩的脸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我真有要事,要告知你家王爷。”

    下人油盐不进:“若想面见王爷,需要王爷亲自发下的请帖才行。”

    谢锦砚无奈地撒了个娇:“这位哥哥,我没有骗你,若你不信我,不如把你家管家找来让他定夺。”

    没料到撒娇还真的管用,下人迟疑了一瞬,还是拜倒在他那闪着星光的眸子里,摇摇头道:“这会儿里面人忙得很,我先去通知管家,但是他不愿意见你,你我可没法子了。”

    “那你帮我带一句话,就我有法子救你们王爷的性命。”

    谢锦砚想,都王爷病弱,他的心愿之一肯定是要一副健康的身体了,这么的话,不定可以把管家引来。

    下人把这话带到以后,管家犹豫了片刻,还是害怕错过王爷的机缘,来到门口。

    谢锦砚端着一张娃娃脸,故作高深地道:“我观此中主人不是长命之人,却有从龙之相,身上更携有一丝国祚紫气。若管家伯伯信我,就去告诉你家主人,我为完成他的心愿而来。”

    管家果然被他这句话震慑住,恭敬地拱了拱手就急急忙忙往别院中跑去。

    谢锦砚和系统一致认为这次见到王爷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谢锦砚的那句话乃是系统透露给他的辛秘,普通人肯定不知道,这一句话就可以暴露出他高人的本质。

    怎料过了一会儿,管家回来,脸上不再有恭敬神色,只是客气的拱了拱手:“公子,我家主子不见。”

    谢锦砚一愣:“你没有把我的话复述给他听?”

    “一字不漏地了。”

    “王爷怎么?”

    “王爷他……没有心愿。”

    忙碌了大半天,谢锦砚还是被无情地赶走,连晏非薄的面都没有见着。

    他走到王爷别院外的竹林旁,选了石块坐下,盯着别院门上的牌匾出神。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目标还一面都没有见着。这七王爷是个死宅,要等他下一次出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并且,连系统提供的那句话都无法动王爷,他也不知还能用什么去接近对方。

    谢锦砚掏出了那张银色的剧情推动卡,看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决定用你了,福利就是要在最需要的时候使用,才能效用最大化。”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的撕碎了这张剧情推动卡。

    腾的一下,石块处冒出雾气,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经过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谢锦砚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鼻尖嗅到青草的香气,耳朵里更是传来各式各样的声音,远处有鸟叫声,虫鸣声,近处有虫子爬动的声音,风经过草丛吹起的哗哗声。这一切声音杂乱无序,就仿佛有谁在他耳朵旁边塞了一个扩音喇叭,吵得他身子抖了抖。

    更奇怪的是,眼睛完全睁开之后,看到的世界依然是模糊不清的。

    他有点奇怪地问系统:“剧情把我推动成一个盲人了?还加了助听器?”

    系统:“……那倒没有。”

    “那我这是什么状态。”在脑海中完这两句话,不知为什么谢锦砚就觉得有点费劲,倦意袭来扛都扛不住,差点就要睡过去。

    “你能看到你自己的样子吗?”

    这话的系统其实是有点心虚的,不过谢锦砚太困了,也没听出他语气有哪里不对。他微微摇了摇脑袋:“看不见啊,我不是跟你我瞎了吗?嗯,好像也没有全瞎,就是看东西有点模糊,像前面挡着层布一样。”

    谢锦砚昏昏欲睡,突然又灵敏的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凭着频率可以分辨出是两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简直像重重地踏在他心脏上。

    两个人应该是走到了他身旁,因为他感觉到脚步踏得地面都微微震动起来。他很想叫住这两个人,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无奈实在是太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昏睡过去。

    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这里,怎么会有一只兔子。”

    “这这这……主子恕罪,奴才这就将它扔出去。”

    草丛里的奶兔支起耳朵,抖了抖。一双不能视物的黑色大眼睛水汪汪投向来人。

    那主子的目光与奶兔的眼睛对上,家伙无意识中朝他露出求生的哀求,仿佛他就是它的全世界,如果他不伸手,它会死。

    “……罢了。”

    谢锦砚感觉头顶出现了一大片阴影,整个身体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起来,很舒服。

    他终于困极睡了过去。

    “王爷,您这金贵之躯,怎可亲手触碰这等野物?”

    “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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