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兔子晏乖乖(2)
谢锦砚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最后实在是饿极,才被咕咕叫的肚子,从睡梦中吵醒。
这是谢锦砚生平第一次感到饥饿,他对这种胃里咕嘟嘟冒着酸气的感觉,感到十分新奇,忍了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眼睛。
还是瞎的。
可是,瞎子也不能不吃饭啊。他摸索着用爪子轻轻拍了拍身下的软垫,身子突然僵住了。
爪子?
等等……
谢锦砚不敢置信的,用自己左边爪子碰了碰右边爪子,又抬起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这时,他昏睡过去之前所感受到的,那股把他包裹起来的气息又出现了。气息的主人大手一捞,把他捞进掌心。约莫是饿得很了,脑子也不会转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顿时就忘记了自己先前在纠结震惊的事情,抱住自己坐着的这只手掌的大拇指,就急吼吼啃了起来。
晏非薄静默地看着自己掌心这只讨食的白兔。白兔约莫是刚生下来没多久,还没有他的半个巴掌大,母兔不知道为什么不见踪影,就这么可怜兮兮的被扔在他别院的花园里。
他并没有养宠物的爱好,只是在管家要把这只兔子扔掉的时候,心思一动,觉得这奶兔专注的看向他,似乎把他当成全世界的那个眼神让他很受用。既然心里舒坦,把这东西带回来养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此刻这东西就乖顺的躺在他掌心里,两只毛茸茸的前爪费劲的抱着他的大拇指,伸出舌头不断地啃咬。奶兔的两瓣牙齿细细的,根本还不能咬东西,所谓的啃咬也只是用软软的舌头,把他的大拇指舔湿了一块。长长的耳朵不住抖动,像是在鞠躬一般。
晏非薄掌心和大拇指都被这奶兔蹭的发痒,心底竟浮现出一丝类似愉悦的情绪,用淡然的壳子包裹了二十多年的心,竟然也微微一软。
他愣了一愣,才回眸问旁边随时准备伺候的下人:“这么大的兔子吃什么?”
下人连忙答道:“回王爷,人不知。管家李叔正差人去找有经验的农户,应该已经快到了。”
晏非薄垂眸看了看掌心中,似乎在支着耳朵倾听的白兔,抿了抿嘴道:“那就去迎。问清楚后直接把食物备上来,要快。”
下人领命匆匆离去,晏非薄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拨了拨白兔的嘴,低声道:“你得等上一等。”
食指顿时就被奶兔含住了。
晏非薄也不抽出来,就这么任由奶兔把他的食指当棒棒糖啃,静静的看着,眼睛幽深,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王爷吩咐了一句“要快”,下人就一点都不敢怠慢,出了屋子就飞奔起来,第一时间迎接了农户,在他那里问了奶兔的吃食,立刻叫厨房准备,又再急匆匆送了过去,前后没用多久时间,白兔一根食指还没有啃过瘾。
农户也随着下人来到王爷的后殿,王爷早已捧着奶兔迎出门,在院子里等着。
农户不敢靠近,只跪在院子外边的门槛边上垂着头,不敢直视王爷的身姿。下人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进了院子,恭敬的朝王爷解释:“老农,刚出生的兔一般是喂兔奶,若无兔奶可用羊奶代替,的手中这碗便是新鲜的羊奶。”
晏非薄抬手就要把羊奶碗接过来,他手中的家伙早已闻到浓郁的奶香,鼻子拼命耸动,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此时谢锦砚完全是凭本能行事,幼兔的脑本来就没有发育完全,肚子一饿就更是只剩下觅食的本能,什么思考的空间都被食物的香气所挤占,他拼命往前凑,想够到那碗香浓的羊奶,本来是件十分严肃的事情,但是配上他毛茸茸的外表和憨态可掬的动作,就俨然变成了奶兔的卖萌表演。
下人见王爷竟算亲自喂食,忙劝道:“王爷万金之躯,这等杂事还是交由的来做?”
奶兔听着下人还在磨磨蹭蹭的不给他奶喝,心急得干脆两只前爪抱着大手掌的大拇指半站起来要往外爬,又因为胳膊腿还没有长结实,软软地跌回掌心去。
王爷本来已经算将奶兔交给下人了,看着奶兔这么一副急不可耐要爬出他的掌心,有奶便是娘的样子,突然开口:“兔子是否会记住人的长相味道,谁给它喂食,它就和谁亲?”
门外的老农忙答道:“回王爷,兔子眼睛不好,看不见人,鼻子倒是灵的很,可以根据气味来记住自己的主人。动物都是这样的,谁给它吃的就和谁亲。”
听到这话,晏非薄把下人手中的羊奶端了过来:“本王自己来。”
下人感到整个世界都十分玄幻,自家王爷对这世界一向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从来没有将任何事物放在心上,皇帝赏赐过不少奇珍异宝,其中不乏珍贵的鸟兽,可哪一次也没见王爷多看一眼,万万没想到,竟是让一只路边的野兔入了王爷的眼。
晏非薄可不在乎下人在想什么,专心的捧着那碗,凑到奶兔嘴边。
奶兔耸动鼻子,窸窸窣窣凑上来伸出舌头朝碗里探去,喝了一口,扬起脑袋抖了抖下巴上的水珠,又再埋头快速喝了一口。如此反复三次,晏非薄一直盯着他看他进食,不免发现了其中的奇怪之处,又问等在院外的农户:“兔子都是一边喝奶一边甩脑袋?”
农户答不知,他那里的兔子们都是糙养,若是母兔不提供奶水,兔也只能自生自灭,哪里可能用金贵的羊奶来养呢。
晏非薄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无端散发出一股威严,肯定地道:“他不喜下巴沾水。”
他环顾庭院四周郁郁葱葱的花丛,指着其中一束域外送来的珍贵花束:“我记得这花无毒,且花茎空心?”
“是。”
“摘一支过来。”
下人咬着牙摘了一朵,这一朵花就比他一年的工钱还贵,必须得心翼翼。
晏非薄又叫下人从树上取了一根苹果枝,磨光滑之后正好能塞进花杆中。他把手中羊奶碗移开,引来奶兔不满的瞪视,这兔的眼睛不像他平常所见的兔子那样通红,而是晶莹剔透的黑色,倒像是域外才有的品种。
但是他可不管这兔是否有主,又是从哪里跑来。只要被他捡到了,就是他的。
晏非薄抬手拍了拍兔的脑袋,权作安抚,随后把花杆中灌满羊奶,塞到兔嘴里,苹果枝桠做成的木棍往前轻轻一推,那羊奶便溢满出来,可以被兔轻松的食用了。
虽然晏非薄不懂得兔子的科学喂养方法,不知道兔子若是长期用碗喝水会得口炎,却因为心细发觉到奶兔不喜欢下巴沾到水,从而竟是自己发明了简易的注射器,用来喂兔子喝奶最适合不过。
果然,换了工具之后,兔喝奶喝得更欢了。双爪捧着晏非薄凑到他嘴边的手指,若是晏非薄推苹果枝推得慢了,溢到他口中的奶不够喝,他还会催促地轻轻拍一下。
如此喂了三管奶后,晏非薄问道:“幼兔一般吃几分饱?”
农户恭敬地答:“兔子没有饱觉,您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就不能再喂了。”
晏非薄摸了一把兔的肚子,已经发胀成圆鼓鼓的一块了。他不敢再喂下去,一手捧着兔,食指在他肚子上轻柔按压,一手把装奶的“注射器”自兔子口中取出。
白兔不乐意,咬住那根带着奶香味的管子不肯松口。晏非薄低声道:“好了,吃得太撑肚子不难受吗。”
兔像是听懂了似的,悻悻放开嘴,在晏非薄手掌心中窝着,寻了个姿势睡过去。
再次醒来,谢锦砚吃饱喝足又睡够了,脑子总算恢复了一丝清醒。
他幽幽道:“系统。”
系统心很虚,磨蹭着从数据流里探出头来:“是这样的,剧情推动卡的原理是根据你的目标,将剧情矫正到符合你预期的轨道上来,具体要怎么矫正,是由剧情意识决定,我无法左右,事先也不知情。”
忙不迭把自己撇干净,只因为系统已经渐渐明白了谢锦砚不是好惹的。
“所以,我就变成了一只兔子?”
“是……您变成了一只白色毛发黑色眼睛的兔子。单外貌真的是很萌的。”
谢锦砚无情地断他:“只能吃草的兔子?”
他从不亏待自己的口腹之欲,上个世界穿成衡武派掌门时,更是借着给徒弟寻找奇珍异宝的机会,搜罗了大量美食,胃口都养刁了现在跟他要当一世兔子?
最重要的是,他一只兔子要怎么满足别人的心愿,主动躺平任红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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