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哄她 “我昨晚可是没锁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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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这一天跌宕起伏的遭遇, 孟阮心情相当不好。

    就算刚才见了美男裸体,仍然觉得胸中憋着一口气。

    她板着脸坐到沙发上,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发现此刻迫切的需要谁来哄一哄……

    钟臣黎露着他的八块腹肌, 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现在还疼吗?”

    孟阮忍不住偷瞄他,“不然呢?”

    孟阮:“不过没早上的时候疼了……”

    按理, 受伤之后的夜里才是最难熬的,这时候的痛感都会被几倍放大。

    她能恢复到这个程度也算异于常人了。

    孟阮嘟哝着:“我就是现在不过你, 不然你死定了。”

    居然还敢弄伤她, 真是出奇的找死。

    男德全都抛之脑后了!?

    钟臣黎嗤笑, “我有在反省。”

    “反省有屁用?”

    “是我没控制住情绪, 我太急躁了。”

    钟臣黎抿了抿唇,又拧着眉, 压低嗓音:“当初凤镜柏明明知道我……他却没有告诉我羽毛能让你死而复生,你知道我有多绝望?”

    孟阮不知道。

    她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他如何陷入癫狂,然后夺走国运, 毁灭灵山。

    “我想将他碎尸万段。”

    孟阮搅了搅手指,:“他确实有错在先,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但错也已经酿成了……还好我们也重聚了。”

    钟臣黎抬手, 握住了她的指尖, 微热的暖流传递过来, 令人心头愉悦。

    “有句话, 真是流传千年, 诚不欺我。”

    “什么话?”

    “恶人自有恶人磨。”

    孟阮:“……你是在内涵我吗?”

    钟臣黎终于又笑了:“只是感叹,原来不管过了几百年,我还是……”

    他顿了顿, 整理了一下情绪,:“每次你受伤,我都想让那些人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包括我自己。”

    孟阮怔了怔,深怕他真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连忙断:“……好吧,暂时原谅你了。”

    她轻声安抚:“你不用总惦记着过去的事了,现在可以更多的想想自己。”

    他却摇了摇头,“……你还不明白很多事,我不和你辩。”

    孟阮张了张嘴,还想什么,就发现二楼有人下来了。

    林锦宁站在楼梯口咳了几声,“抱歉,不是故意断你们,我有一件事想。”

    两人用不同的表情看向了他。

    林锦宁默默无视他们的反应,非常淡定地:“实不相瞒,我之前研究过一种药剂,掺了一些中药和符篆,能帮助巩固元神,恢复记忆,孟女士……要不要试试?”

    孟阮狂点头:“好啊,具体怎么操作的?”

    钟臣黎按住了她:“不要用这种不明来历的东西。”

    林锦宁以极其专业的口吻道:“什么叫做来历不明?我使用的都是纯天然无添加的产品,就算没有效果也能补气养颜,保证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

    孟阮:“听见了没?林所长研究所的水平我在网上查过,那是和国家进行多个项目合作的等级,我觉得可以啊。”

    钟臣黎撩起眼皮看了这人一看,“你确定?不会有什么差错?”

    实验狂人林所长的眼镜背后闪过一丝促狭:“你看看她的手,你也好意思这个?”

    钟臣黎微眯着眸子,在林锦宁面前直起身子:“你想挨揍?”

    钟臣黎足足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饶是在林锦宁面前也显出压倒性的魄力。

    更不用他的元神天生就在这些逆子面前占据上风,林锦宁瞬间就能感觉心脏抽搐的压抑感。

    孟阮眼看林锦宁冷着脸不话,她连忙上前调解:“钟臣黎你凶什么?你是恼羞成怒了吗,林所长这话又没错。”

    她知道钟臣黎是过度关心自己,也没再责怪他,就回头对林锦宁:“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行动?”

    林锦宁恢复了一派镇定淡然:“东西还在研究所,明早我带来。”

    孟阮这一天过得不太平,她和他们道了晚安,就回到客房,脱去沾了灰尘的衣服,换上钟尧让家政准备好的睡衣,钻进被子里。

    暖和的感觉源源不断涌上来,她很快进入梦乡。

    隔天一早,孟阮了个哈欠下楼,发现九啾已经醒了,正坐在餐桌边上,由林锦宁喂着吃麦片。

    林锦宁斯斯文文的脸上毫无表情,可做事却相当细致。

    这几个孩子也是性格迥异。

    孟择咸做事随性,林锦宁却不喜热闹,钟尧掌控全局,李星桥又活泼闹腾。

    孟阮转个身走到钟臣黎身旁,非常声地:“我昨晚可是没锁门的。”

    男人对她的作妖习以为常,仍然很有兴致地看过来。

    孟阮想着昨晚见到的那一幕,男人暴露的身材充斥了浓郁荷尔蒙,令女性光看一眼都血脉喷张。

    她不施粉黛的脸轻轻一扬,有几分青春靓丽的少女感:“钟先生怎么没来找我呢?”

    钟臣黎:“你手受伤了,我怕弄疼你。”

    孟阮脸上飞上一片绯红,她突然有点怂了。

    不知男人这话是真的有过考虑,还是“弄疼你”本来就有微妙的含义……

    他们吃过早餐,林锦宁将沙发收拾了一下,让孟阮躺下来,然后给了她一瓶蓝盈盈的药剂。

    “喝下去就行了,你要是觉得想睡就睡。”

    钟臣黎环手站在她身边,孟阮闻了闻药剂的味道,就一饮而尽。

    也许是林锦宁的药理和方术起了作用。

    也许是孟阮本身的元神在珑阵里吸收了足够的能量。

    她真的很快陷入了睡梦,也想起了许多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故事。

    ……

    孟阮第一次听昆仑山的邪龙,是她拜入玄青子门下的第十六个年头。

    她出生不久就被生母丢弃在桃花林里,被玄机道长捡回了昆仑山,受做入室弟子。

    阮儿在师父温沉悲悯的庇护中,求得了一线生机。

    山上一起修行的同门很多,但与她最投缘的却是一只凤凰,除了在师父身边坐诵经的日子,两人成天同流合污……哦不,互为玩伴。

    不知何时,山下山上便有了一个传言,金鳞池里有一条邪龙,已经修炼成人,有不少道中高人都想去降服魔物,但都被退了,甚至还有人他们都被吃了。

    一时间,大家都变得怕他,金鳞池方圆百里杳无人烟。

    师哥师姐都关照孟阮,不准去招惹那条邪龙,但她不仅去了,还带着凤凰一块儿去。

    孟阮就是想杀一杀这条恶龙的威风,或者干脆将他抽经剥皮,替天行道。

    到时候师父和同门肯定大吃一惊!

    孟阮年纪尚幼,又爱玩闹,就算要杀魔物也是带着一种天真又直接的残忍。

    直到见了那条邪龙本尊,她才发现他不是什么邪恶的怪物,他有血有肉,既有龙的天性,也有人的言行。

    他不仅有棱有角,还有邪恶且锋利的味道。

    最重要的当然是他的尾巴。

    孟阮最喜欢蛇类的尾巴,她还养了一条昆仑上的青蛇作为宠物。

    每次见了钟臣黎的尾巴总想扒拉几下,心里痒得不得了。

    那是才十几岁的道姑,心思一天一个样,总因为一颗芝麻就大起大落。

    这种微妙的感觉生得潜移默化,又毫无缘由,反正她始终琢磨不清。

    孟阮有些变卦了,不想杀他了,但凤凰以为她是苦于无从下手,就鼓动她:“你去骗他和你做道友,等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再动手,他不会拒绝的。”

    凤凰淡淡地解释:“因为他和我一样,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家人、朋友和同类,他太孤单了。”

    孟阮的想法不完全如此,却被这句话里的某些部分动了心思。

    凤凰要她趁着钟臣黎运转到一个大周天的时候动手,可她犹豫了,偏偏弄巧成拙还被龙君发现。

    甚至这些心思也被师父看穿了。

    孟阮害怕玄青子怪罪下来,那铁定要手刃邪龙,她连忙与钟臣黎划清距离。

    她知道师父在监视,心里慌了,深怕真的连累钟臣黎,就了很多恶毒的话。

    钟臣黎静静听完这番胡言乱语,嘴角讥笑:“你始终把我当做一个邪恶的‘妖邪’,在你这里我不过是增进修为的玩物?”

    “道不屑撒谎,当初确实想害你,不过害你的方式嘛,千种万种,要你给我渡情劫也不错啦……你现在知道了吧,蠢货。”

    钟臣黎并没有她想的那么蠢,真假他也分得清楚。

    他从池子里上岸,清澈的水流顺着俊美的身躯一寸寸褪下。

    钟臣黎以人类男性的模样就这么赤身裸体站在她面前,令孟阮脸色涨红,吓得别过了脸。

    他没有给她机会,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轻轻笑着,还低声威吓:“你知道什么叫‘渡情劫’?才修了十六年就敢跑来我面前张狂?只要我想,现在就能弄死你。”

    邪龙狠狠掐住她的下颚,身子俯过来,快要贴住她:“不过我知道你那个老不死的师父在看着,但我真要动手,天皇老子也不怕。”

    他听见远处有尖锐的鸟鸣,应该就是玄青子的探子在警告。

    钟臣黎放了手,冷笑:“别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吸光你的元阴,再让你尝尝变成堕仙的滋味,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孟阮只觉得眼里酸胀,心里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胀满了胸腔。

    她离开了金鳞池,却像留了什么东西在那里。

    照理,玄青子向来宠她,即便知道这些,最多罚她去面壁思过。

    可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发了大火,责令她下山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