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事毕 钱砚冷笑一声,语气淡淡地开口:……
杨家两父子谁都没有想到, 这一趟前去,刘融竟然没有空手而还,反而真的拿过来了一个本子。
此刻杨筹还以为对方把他替换过的本子拿来了, 心中正要嗤笑对方, 却听刘融朗声道:“殿下, 臣顺着厮所的位置,果真找到了他所的那个本子。这个本子上写的也正是杨公子的一步步谋划。”
闻言杨筹脸色一遍, 脱口而出:“不可能!”
刘融没有管杨筹的反应, 上前把本子奉给长公主,长公主接过去, 随手翻了翻,瞥见的几段文字就又刷新了她对杨筹此人的认知。
她皱着眉不想再看,随手把它递给钱砚, 钱砚心中有数,本是淡定地跟着也翻了翻, 谁知越翻脸色越冷,神情越严峻。林芯好奇, 刚想过来看看到底写了什么, 钱砚就“啪”地一声合上了本子。
林芯面色不愉,暗中故作凶狠地瞪了钱砚一眼, 钱砚却是安抚地对她一笑,随着就把那本子给了刘融。
他转头的时候。脸色就沉了下来, 眼睛冷冷地盯着杨筹, 冷冷地道:“我倒是不知道, 杨二公子如此恨我,以上的篇幅,十篇中有九篇都是在诋毁我。”
对上杨筹同样愤恨的眼神, 钱砚接着道:“刘大人,烦劳把这本子交给杨大人看一看,也让他这个好父亲看一看他儿子的真面目!”
杨枕从刘融手中接过本子,仔仔细细地观看这本子上的字迹,是杨筹亲笔书写的无疑。可是从第一页开始,满篇就皆是不堪入目的辱骂之词,骂无视他的捧高踩低的同窗,骂前来暗讽他的其他才子,骂钱砚的趾高气扬……最后翻到一页,竟然还有骂科举制度的言辞,这这这……
杨枕心中猛地一惊,这希望上面这两位没有注意到这篇的言辞。他脸上浮起怒容,猛地转身,“啪”地一下把这本子到了杨筹的脸上,大骂道:“混账东西,我竟不知你内心如此的阴暗,你怎么能在纸上辱骂同窗呢?这是我教给你的吗?”
杨筹不敢置信地迎来杨枕的这一巴掌,彻底红了眼睛,他目眦尽裂,边大喊着:“我没有!”边捡起掉在地上的本子,翻开看了看,不敢置信地喊道:“我明明已经把它烧了,它怎么又出现了?不可能,这一定是伪造的,一定是你们设局陷害我!”
“啪!”杨枕看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彻底失去了耐心,又一巴掌了上去:“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快给我跪下赔罪!”
着杨枕先跪倒在地,神情愤怒:“殿下,臣不知犬子心中竟有如此恶毒的想法,此次之后,臣一定严加看管,不会让他再犯,恳请殿下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长公主有些不耐烦了,她轻哼出声:“你这个儿子怎么处理,本宫已经全权交给了差点被迫害的朝廷命臣,你要为他求情,就求钱大人吧。”
杨枕胡子抖了抖,无可奈何只得把身子转了个方向,跪向钱砚,语气真诚道:“钱贤侄,是老夫的错,没有看管好这个混账东西,还望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可不可以?”
钱砚轻嗤一声:“杨大人,对于一个日日夜夜盯着你,想要你命的人,你可会放过?”着也没有再给杨枕话的机会,直接转向刘融问道:“刘大人,不知谋害朝廷命官,按当朝律法,该当何罪?”
杨枕气得满脸通红,没想到自己都已经给他跪下了,他竟然还揪着不放。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将一些情面。他起身,刚想话,就被刘融截了话头过去:“下级官员谋害朝廷高级命官,按律当流放两千里。”
钱砚笑意盈盈地转向杨枕,好不轻松地道:“那就如此吧?”着向长公主作了一揖,正色道:“还请长公主殿下判决。”
长公主面向杨筹,淡淡道:“杨筹,谋害朝廷命官,按律流放两千里,你可认罪?”
杨筹刚想抬起手来,指着这些围着他的人骂上一顿,就被杨枕踢了一脚跪在了地上:“认罪,他认罪。但是这个惩罚是不是有点重了?钱贤侄,你看我们可不可以,私下和解一下,您看我府上你有什么需要的,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啊。”
钱砚冷笑一声,语气淡淡地开口:“要不就杖责一百,死生由命?”
杨枕的脸瞬间拉长,这一百杖下来,老天得多长眼才能让人活下来?但是这是自己的儿子,流放之刑可不能受,因此他接着放下身段,温声与钱砚道:“贤侄,你看,不如这样,我听你家夫人素爱丹青,当年我家老爷子也颇通此道,收藏了不少名家珍品。不如你们二位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万事皆可商量。”
刚刚还毫不松口的钱砚,肉眼可见地动摇了起来,“哦?都有什么名家珍品,来听听?”
杨枕心中不忿,面上却还是和和气气:“当年先父沉迷于白居士,斥重金收购了白居士的两幅名画,如今皆在府中,还有其他大家的名画,大大有很多,贤侄若是喜欢,在其中挑选几幅如何?”
钱砚转头,对上林芯亮晶晶的目光,微微点头:“既然伯父如此,那贤侄我就不客气了。”接着他沉吟片刻,道:“那这样吧,我也不多拿,就两幅白居士的画,再挑十幅其他的画,你看如何?”
杨枕心中肉疼,暗骂他狮子大开口,但是无法,只得陪笑道:“当然可以,就是我这不成器的儿子……”
钱砚给了他一个了解了的眼神:“好好,既然杨大人如此真诚的求情,那就免了杨筹的流放之罪吧。”
听他这么个法,杨枕心中还是有种不安的预感,果然,下一句接踵而至:“那就杖责三十,惩大戒一番吧。”
三十杖,也就是卧床几个月的事情,杨枕咬了咬牙,点头接受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消停消停。
两人达成共识,钱砚转身向长公主禀报,公主只惊讶于对方刚开始的咄咄逼人,最后竟然在几幅画上收敛了锋芒,见好就收。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作为惩罚,杨筹当场被拉到揽月殿的大院内,当众施行。一时,惨叫声不断从揽月殿里传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揽月殿的厨子在杀猪呢。
全程杨筹都再没有机会出自己的想法,他只能惨叫地应对这这三十杖责,最后被别人抬回了杨府住的宫殿,杨母刚围上去,就听杨枕下令,禁了这个逆子的足。
据杨筹被抬着送回来的途中,围观人数众多,这下子杨家的面子全都没了。杨枕在揽月殿内受那钱砚的气,回去路上还要看平常他不屑搭理的人的嗤笑,心情简直糟糕透顶。连带着杨家众人也都大气不敢喘,杨母只得悄悄地命人请来个大夫给她可怜的儿子看看病。
这孩子,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了,就成这样了呢?
可惜这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没人跟她明。因为杨枕早就把自己关进书房,自己难受去了。
钱砚两人谢过长公主,就从揽月殿出来,往自己的寝殿走。
在路上,林芯拉着钱砚的胳膊,在这惆怅道:“我没想到杨筹的变化这么大,这么恶毒的局竟然是他设的!”
钱砚看了林芯一眼道:“没有人不在变化,是好是坏我们也无法预知。”
林芯接着问道:“所以他为什么要这样陷害你和我?是不是都写在了那个本子上?所以那个本子上到底写了什么?我当时想要看,你怎么一下子就合上了?我都没看到!”
钱砚叹了口气,没想到林芯还记得这一茬,他想了想,淡定道:“没记什么,也没什么可看的,写的都是什么今天我考了魁首,他却是在中等偏后的位置,为什么这样之类的话,我看了只觉得好笑,这不是怕你看了伤心,担心我,我才没让你看的。”
林芯半信半疑,反问道:“是吗是吗?”
钱砚镇定自若:“当然是这样,我怎么会骗你呢?”
不过……
上面还有一些侮辱你的话,我并不希望你看到,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去烦恼就好了。
林芯“奥”了一声,接着又笑嘻嘻地道:“对了,刚才杨大人的表情真好笑,我看他听你出要十幅画,他脸都青了,看上去肉疼的不行。”
钱砚轻哼一声:“若不是你喜欢白居士的画,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林芯接着期待地问道:“那你知道杨家又白居士的哪两幅画嘛?会不会有《喜雨图》啊?”
谁知钱砚却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晓他家有什么画。不过到时候咱们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都拿回家。”
林芯心中憋着笑:“啊?这样不好吧?”
钱砚淡淡道:“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挺好,也让他们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