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就是偏心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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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哭还你, 信不信?”

    唐韵不知道她的那点心思,只觉得她的声音烦人得狠。要不是顾及姜彻在旁边,架不好看, 唐韵手就指到唐欣鼻子上了。

    陈景宜头发凌乱护鸡仔一样把唐欣放在身后。

    这让唐韵觉得她在以多欺少, 逼迫良家妇女。

    还挺带劲的。

    “唐韵, 你闹得这么难看…”陈景宜试图威胁:“不怕你爸爸回来收不了场吗?”

    唐韵笑了:“我还真挺感兴趣,等他回来怎么收场。”

    唐韵现在就是火红的野玫瑰, 带着刺, 肆无忌惮沿着围墙侵占,包围敌人。

    陈景宜咬了咬唇, 满眼都是算计:“欣欣,我们先去卧室。”

    唐韵何曾不知道她们怎么想,她就环着胸站在那:“走吧, 我看着你们,别多带了我家的东西。”

    唐欣忍无可忍, 她掉着眼泪,一把指向唐韵:“姜律师, 这是非法闯入, 你就任由唐韵这样欺负我们?你可是律师。”

    “手。”姜彻凉凉地抬了抬眼皮:“指着谁呢?”

    他甚至没有正眼看她。唐欣挣脱开陈景宜,哭着跑向了卧室。

    唐景明看够了热闹, “你们夫妻也太欺负人了。”

    他这会起了风凉话:“唐韵,你好歹还是个明星, 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哥哥从就是这么教你架的?”

    一个抱枕冲着他脸飞了过去。

    “我去, 姜彻, 你也太狠了。”唐景明一抬手,抱枕落在他怀里。

    姜彻嫌他吵:“拿个医药箱。”

    唐六坐在那没动,他吃得饱饱的, 犯懒。

    坐在原地环视了一圈。

    对着捏着女人下巴仔细看的人:“没找到。”

    姜彻也不指望他,他牵着唐韵直接去了对面。

    从玄关柜子里拿出医药箱。

    家里定期有人扫,也不脏。

    姜彻再次轻捏上她的下巴尖,眉眼凝重地吹了吹:“怎么也不等我回来?”

    姜彻没问她为什么架,唐韵一点也不奇怪。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这个男人护短得狠。

    虽然是个律师,出了法庭,这种事,只认人不认理。

    他动作已经很轻了,棉棒碰到的时候还是很疼,唐韵躲了一下,含糊不清:“冲动了一下。”

    她脖子上也被唐欣用指甲划出了痕迹,姜彻让她抬着下巴,贴了无菌纱布。

    就一道,唐韵都不知道那疼。

    “不用这么麻烦,涂点药就好。”

    “别动,留疤了你要哭的。”姜彻涂完,桃花眼眨了下,“这样看着不是更可怜?”

    唐韵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他的腰,低低地控诉:“你也太坏了。”

    姜彻不置可否。

    玩笑归玩笑,女孩子爱美,“明天去检查一下,别留了疤。”

    “不用,我不是留疤体质,从架呢。”

    “就当是让我安心。”姜彻将医药箱收好,语气无奈:“行吗?”

    唐韵心里软地一塌糊涂,还逗他:“你是不是就是看中了我的脸。”

    没想到姜彻眼也不眨调戏她:“□□我也沉迷。”

    他给她涂药,可以看得出来对那母女两个很不满,眼底泛着凉意。

    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

    唐韵看出来点不对劲,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你怎么突然耍流氓?”

    “心别蹭了药。”姜彻轻松托起她的脸,防止她蹭花。

    “下次必须及时告诉我,知道了吗?”他果然还是没忍住数落她。

    她受了委屈,姜彻也心疼。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姜彻给她洗脑,受了委屈要找他哭。

    唐韵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

    姜彻就着这个姿势,靠在沙发上和她了会话。

    什么多余的都没聊,姜彻就问问她今天吃了什么。

    唐韵有点忘了,掰着手指头跟他一道菜一道菜地数,末了,还要抱怨:“那道豆角茄子油好多。”

    “那明天我做给你吃。”姜彻。

    他们没几句话,姜彻的手机响了。

    唐景明过来几秒便自己挂了。

    “走吧。”

    唐韵点了点头,应该是唐国回来了。

    他们开了门,唐国站在客厅,西装上还带了水痕。

    被唐韵带过去又扔下。

    唐国看着唐韵眼底滑过怒意和失望,但到底什么也没。

    唐欣哭着跑了出来,抱住他的胳膊:“爸爸,我不想搬家。我们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我都习惯了。”

    陈景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三个人站一起亲密无间。

    “这是怎么了?”

    母女两脸上都还挂着彩,眼睛肿头发乱的。

    唐国一问,“爸爸,唐韵又欺负我。”唐欣便有了主心骨,眼泪不要钱一样就流了下来。

    唐国皱着眉看了眼唐韵,唐韵刚才甚至还让姜彻等她一分钟,她背对着他补了个口红。

    现在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站在姜彻旁边。

    唐国视线一滑,看见她脖子上贴的医用胶带,眉头松了松,又皱了起来。

    他知道唐韵的性子向来是不认输的,越是这样掩饰,肯定是吃了亏的。

    唐国看了看,什么也没。

    陈景宜低着头安慰唐欣:“欣欣。听妈妈话,我们搬家。这里让给韵韵住,韵韵在这里住得时间比我们长。”

    唐景明都快气笑了,只恨刚才没有把她那个柔弱劲拍下来,再把她刚才和唐韵话的样子对比着放出来。

    唐景明觉得,唐韵演技是真差,她粉丝都是一群肤浅的人吧?

    只看脸。

    看看人家。

    唐欣还是不想搬,“爸爸,你怎么不话,我,唐韵欺负我。”

    唐国看了她很久。又看了看唐韵,目光又再次落在她旁边男人身上。

    姜彻西装笔挺,表情冷淡。唐韵比他低一个头,唇角微抿,漂亮的眼睛里却盛满水火,亮晶晶的。

    唐国不再看他们:“好了,欣欣。别闹了。”

    他从鼻尖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爸爸在其他地方又不是没房子,换个新鲜住吧。”

    陈景宜默不作声捏紧了拳,唐欣到底年纪,不会隐藏,看不清形势。

    她一把甩开唐国的手,哭着了句:“我讨厌你。”跑回了房间重重关上门。

    唐国叹了口气,无奈地拍了拍陈景宜的肩膀,“辛苦了。”

    陈景宜低着头笑了下,看着任劳任怨地走了进去。

    今天太晚,她们势必只能收拾一些必需品。

    在陈景宜进去卧室前,唐韵淡淡加了一句:“明天最后一天,把你们所有东西给我挪走。”

    背对着唐国,陈景宜的目光沾了狠毒,唐韵勾着唇笑了下。

    其实唐韵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事没完,她出了手,就得把母女收拾服帖了。

    客厅再次安静了下来,唐韵没算看着她们走。

    今天闹到这个地步,她明天再来验收,也就可以了。

    唐景明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唐国没有给他个好脸。

    唐景明也无所谓。

    在唐韵挽着姜彻准备离开的时候。

    “姜彻。”

    唐国在她们身后叫住了他。

    “我们几句话。”

    唐韵下意识拒绝,“已经很晚了。”

    唐国不话,只看着姜彻。

    姜彻捏了捏她的指尖,“没关系,在家里等我。”

    唐韵这才不情不愿带着唐六去了对面。

    客厅被三个人架得一团糟糕。

    他们站在阳台上。

    唐国拿出烟,礼貌性地伸了个手,被这个年轻的后辈,突然多出来的女婿婉拒。

    “不抽?”

    姜彻嗯了声。

    “也好。唐韵从就不喜欢我抽烟。”唐国完,惆怅地把烟放了回去。

    “你是怎么想的?”唐国盯着沉寂的夜色:“不缺女人,不缺钱。不要告诉我因为爱情冲动之下就结了婚。”

    姜彻没有话。

    “你们结婚前商量好这段婚姻至少要维持几年了吗?你家里怎么?”

    姜彻只回答了他后半句:“我父母都很喜欢唐韵。”

    唐国凝重地嗯了声。

    “我原本是很欣赏你,”唐国猛然抬头,怀疑地看向姜彻:“但我并不认为,你会一时冲动闪婚。”

    姜彻不疾不徐,“看人。”

    唐国皱眉。

    姜彻耐心解释:“如果换成您另一个女儿,我可能会考虑永远不婚。”

    唐国一愣。

    他慢条斯理补充完整:“事实上,一开始就不会接触。”

    他也是这么做的。

    从来没有怎么搭理过唐欣。

    唐国此前听过,姜彻此人,彬彬有礼,却永远着让人咬牙恨齿的话,可你又挑不出错。

    唐国看出来了,唐韵受了委屈,姜彻不是没脾气。

    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唐国还是拿出了烟缓解情绪:“错不在她,是我从没有教育好她。”

    姜彻抬了下眼尾,“确实。”

    唐国:“。”

    “所以。您算怎么解决?”姜彻转身看他,声音沉静。

    “什么怎么解决?”她们母女两的心思唐国不是不知道,但这个家要平衡,就得有人吃亏。相应地,他会做出补偿。

    唐国这幅理所当然这样就完了的态度让姜彻眯了眯眼,他指尖敲了敲两个人面前的栏杆,提醒道:“只搬家,不够。”

    唐国沉默,良久:“我会让唐欣和她妈妈住得远些。”

    姜彻语气坚决:“不够。”

    “动了我的人,没这么便宜的事。”

    唐国再次颠覆了对姜彻的认知,和别人不一样,他此前对姜彻最满意的不是他的职业能力。

    而是他的分寸。

    野心是得有,但生意场上,总有人自以为是,贪得无厌,最后落了个两手空空的下场,一辈子都对不该想的东西执迷不悟。

    合作的分寸,唐国认为这个年轻人掌握得极好。

    适度地隐藏锋芒,给合作伙伴足够的信任,才能做生意场上的常青藤。

    唐国以为姜彻明白生意人的规律,他把房子让出来给唐韵作为补偿,唐韵人出气,他让陈景宜母女吃下这个委屈,退让这一步,差不多就行了。

    姜彻不想跟唐国费口舌了,“出国,让她去唐韵看不见的地方。”

    这态度,就差把滚字用上了。

    唐国:“这是唐韵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的。”姜彻坦诚表达自己的意图:“唐韵受过的苦,她必须尝一遍,只多不少。”

    唐韵年少自己一个人在外求学,虽然有足够的资金,但她到底是个一个姑娘,孤苦伶仃在异国他乡。

    那时候呢?唐欣正得到原本不属于她的家庭,从唐韵手里抢过去的。

    更别提回国后,因为唐韵的不忍,唐国便把她对这母女两做出的退让当做理所当然,一步步把唐韵逼去了一个陌生的名利场。

    唐国手里的一根烟,没怎么吸两口,灭了。

    他又再次拿出了烟,还是没忍住点着,夜色里再次冒了个红色的星火。

    唐国质问姜彻:“你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姜彻不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爱情是能长久,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做到?”唐国哼笑了声:“你这样是让我得罪陈家,他们迟早知道,你到时候也不见得多干净。”

    “虽然你现在是我的女婿,”唐国想给姜彻上一课:“但到底是年轻,不是所有人的婚姻都不受利益的影响,收敛一点你的气焰没坏处。”

    姜彻淡淡接话:“您没拒绝。出国的事我便当您答应了,还请您尽快安排。”

    姜彻微微颔首,礼貌告别:“另外,您刚才的问题。”

    “我的回答是,分人。”

    男人完,也不再理唐国听没听明白,转身离开。

    唐国缓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爱情长不长久,分人。

    婚姻有无利益,分人。

    有的人能做到,有的人做不到。

    唐国蓦然觉得,从这个年轻人身上,他感受到了莫大的鄙夷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