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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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角形状的脑袋,蛇身细长呈直筒状,一身雪白。

    黑豆般的眼珠子、伸出的舌尖在呲呲呲的嘶叫,蜿蜒蛇形的顺着裙角往上游动。

    也不知是不是在这干燥的洞穴里生根发芽了,准备筑巢进行冬眠,导致它对外来造访之人,瞬间展露出的几分敌意,危险而令人战栗不止。

    听蛇不主动攻击人。

    只要不作死去挑衅它。

    这辈子苏漾猫狗不怕,连其他姑娘们害怕的毛毛虫大蟑螂也能含笑拍死。

    可她对于这种冷冰冰的蛇,向来是敬谢不敏的。

    她记得以前有个同事,特别喜欢养这些猎奇的动物。

    上串蛇,抚摸蛇的狗头头还能和蛇一起睡的,堪称女中强人。

    苏漾撩裙摆的就僵在那。

    洞穴里天光不见,白蛇在黑暗中的幽幽一点白,存在感几乎强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步,顺着布料精致细腻的衣裳慢慢滑上。

    洞穴上的脚步声终于远了。

    没有再回头迹象的意思,康熙从洞口边往回走。

    夜明珠不在身上,他拿出火折子点燃,明亮的火光将洞穴照得分明,坐在洞穴旁土坡上的苏漾微微抬起来,也不知抬了多久,微微的有些发颤。

    火光照出她额上沁出密密的汗珠,雪白的一张脸,乌黑鬓发湿透了。

    她微微抬起下颚,润湿而微茫的目光看过来。

    白蛇从她脖颈缠绕,脑袋从散发里钻出来,张开獠牙恐吓,对着面前的男人嘶嘶的叫。

    在这种危的情况下,她竟也一声不吭。

    康熙眼底厉色一闪而过。

    这蛇一辨认模样是毒蛇,轻举妄动很有可能直接导致咬上就近的猎物。

    他执着锋利的刀刃,目光下移。

    本是杀伐果断的帝王,从登基以后几乎再很少受到如这次这般的禁锢。

    他能保证自己一刀削掉这毒蛇脑袋,现在却犹豫了。

    这柄刀削铁如泥,万一伤到了苏漾怎么办?

    时间来不及他犹豫了。

    伸在膝盖前的腕,苏漾已经快端不住了。

    那起初只是微的轻颤,在短暂的时间里,竟有些不受控制的开始发僵、颤动。

    康熙看向她,目光坚定:

    他仿佛在问: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我,我能完好无损的将你救下?

    信不信我,我会保证你平安无事?

    苏漾眨了眨眼,片刻后慢慢的闭上眼睛。

    她紧握成拳。

    面前是她曾经耗费心力、挽留下来的哭包。

    也是她如今腹中孩子的阿玛,更是她的男人。

    与其被这蛇一口咬死,还不如博上一博。

    看着皇帝这十几年来,有没有长进,能不能护住她,护得住,明她从前结了个善缘,因果循环至今日,护不住也活该她当时心软,早离开了就没有后面这堆屁事。

    她闭着眼,触感与呼吸格外分明。

    苏漾仿佛听见空气在剧烈涌动,刀锋削断毒蛇脖子骨折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温热的东西喷溅在她侧脸上,激得她眼睫轻微一颤。

    康熙扔下火折子,快步前来一脚踩住活蹦乱跳的毒蛇脑袋,随后将她脖子上的残肢一把甩开。

    他紧紧拥抱着苏漾,不断轻抚着她的脊背,低声安抚道:

    “没事了,没事了,苏苏,你没事了,蛇被我杀死了。”

    苏漾闭着眼,低着头狠狠咬了他一口。

    浸润肩颈的衣裳面积在不断扩大。

    青年几乎有些足无措地,捧着她的脸亲用力亲下去,厮磨吻上她的唇,辗转碾着,随后撬开她紧闭的牙关,不顾现在在洞穴里,在干燥而脏污的地方,极尽凶狠、杂乱无章的吻着。

    水声啧然,亲密无间。

    吻到最后苏漾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才将人放开。

    从她腰间取出一张帕后,抱着苏漾给仔细轻柔的擦了脸,苏漾偏过头,躲闪着他凝视而来的目光,但眼底的潋滟湿润水光,与发红的耳根出卖了她此时激荡的心绪。

    康熙轻轻推开苏漾,之后才总算是松了脚步。

    苏漾弯腰捡起刚才哐当坠地的刀,递过去。

    白蛇的嘴巴还在张大,原地蹦跶准备撕咬,突地一下,一柄刀直接戳穿它的脑袋,直直的插在土里,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看见这蛇终于被绳之以法了以后,苏漾心口的石头重重落地。

    她几乎有些站立不住的,扶着一侧的洞壁斜坐而下。

    康熙道:“你先休息一下。”

    “不是冬日,白蛇既在这洞穴处出现,明另有玄。”

    他捡起刚刚掉落的火折子,绕着洞穴开始走动。

    火折子还在顽强的燃烧着,相信不久,这火折子就要功成身退,没油了。

    苏漾点头,她揉了揉发麻的腿,又按了按腰间。

    刚刚这男人蛮力强势的亲她,也不分法的亲,亲得她软脚软还腰软,要不是被抱住,估计当场就得跌坐在地。

    脱离危后,她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劫后余生。

    而是被亲得六神无主,乱七八糟,脑子全是各种废料。

    那股别别扭扭,一不注意就得上今日法的伦理的,背德禁忌感,似乎也淡化了许多。

    苏漾抓了一把土,注视着前方还没死透的蛇头。

    孩也终究是会长大的。

    她心想,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敢欺负大人。

    他一个土生土长的清朝人,和自己似姐似母亲的关系,都不屑一顾。

    苏漾这个从现代文化背景熏陶下,根红苗正的正直青年,反倒生怕越过了那道鸿沟。

    又没有收养又不是亲生。

    怕个球!

    晚上才发现的康熙原是从前见过的那个孩,如果没有发生刺杀这一类事,她估计还要缓很久才能接受这种复杂的关系。

    其实也只有她和康熙两人知道,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

    她还在沉思着路接下来要怎么走,无意识的将中的土给毒蛇刨埋着,入土为安。

    康熙从几步以外的距离出声,道:“这里有一窝蛇蛋。”

    苏漾回神,撑着起身走过去。

    黑暗里,火折子的光照着雪白蛇蛋。

    这一窝应该是刚被生下来不久。

    苏漾伸拿起一枚蛇蛋,掂了掂,托她同事的福。

    刚诞下的蛇蛋和蛇快要破壳而出的蛇蛋是不一样的。

    她靠在耳边摇了摇。

    里面没有声音。

    若是快要破壳的蛋,里面能听见轻轻的响动,刚诞下的蛇蛋却没有这种感觉。

    “难怪还没入冬就躲这来了,”她回头看了下已经埋了一个土坡的蛇头,道,“不走运,碰到了你这个辣摧花的皇帝。”

    “朕辣摧花是为了谁?”

    生死危解除,两个人互相开起了玩笑,“不辣摧花,另一枝花就要被摧掉了。”

    他偏头,中执着火折子,朝她一笑:“你不知道,你刚刚”

    苏漾闻言好奇抬起头,“怎么了,是不是丑相毕露?”

    康熙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也不再接着这个话头。

    他拿起两颗蛋,破开,两颗蛋都给苏漾递了过去。

    “朕从部分书籍中瞧见过,这蛇蛋可口,与鸡蛋鸭蛋不同,口感甚好,毒蛇毒液杀人,这蛇蛋却无毒可入口。”

    苏漾顿了顿,接过来。

    两颗蛇蛋开了一个口,这蛇蛋比常见的鸡蛋了二分之一,里面没有蛋黄,只剩蛋清。

    她试探着喝了一口,又拿眼盯着康熙。

    入喉时十分顺滑,很快下肚,食之勉强裹腹,将腹中灼烧的胃给稍稍安抚了下。

    开始难以接受,等喝了第一口第二口后,似乎也没有那么矜持了。

    她喝了一颗蛇蛋蛋清,又连着喝了好几个,才松松快快的轻叹一声。

    “明日给那毒蛇做个衣冠冢,没它今日咱俩都得饿着肚子等天亮。”

    康熙:“你高兴就好。”

    他见苏漾不太想吃了,才将剩下的四五个蛋给拾着,自己吃了一两颗后,剩下的储存好。

    苏漾撑起身子,在洞穴中转了转。

    她发现诞下蛇蛋的地方,是一个偏的石床。

    刚好能容纳一人平躺,稍有宽裕。

    之后这洞穴简陋,只剩下几根腐烂的干柴,轻轻一推就化成了泥土。

    很难想象,康熙从前,也在这洞穴中度过一晚,躲避仇敌的追杀。

    她趁着火折子光还未彻底熄灭,一寸寸的摸过去。

    仿佛也合着曾经狼狈的皇帝,在一寸寸的摸索着,极尽心的避开人,在伸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身影重叠一起,跨越时空的互相触碰。

    穷凶恶极的杀,他当时一定很害怕。

    年纪轻轻的皇子,八岁登基死阿玛,十岁死亲额娘。

    之后除掉野心勃勃试图摄政的鳌拜,平定三藩,直到今年收服了台湾。

    中间曲折险阻,不可一言以蔽之。

    从前碰了哪怕痛都要委屈巴巴的让她吹一下的孩,在这么多年的磨难中,成长成为了历史书上的那个男人。

    唏嘘。

    火折子在洞穴外的风一吹,彻底熄灭。

    苏漾围着洞壁转的身子一定。

    乌漆嘛黑的她看不见,这大概才真正切实体会到了。

    她瞎子摸象的顺着来的路走,一时没注意脚下的石子,差点踉跄摔了。

    温热宽厚的胸膛,稳稳的将她抱住。

    “了不要乱走。”

    康熙揽过她的腰肢,按记忆里的地形,走到石床边上坐下。

    “今夜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出去看一看,人应该都离开了。”

    这些杀,找不到人会离开的。

    夜色漫长,临冬时有微微的冷,他要找些柴火来生火。

    刚一起身,苏漾拉着他的胳膊,低声:“别走,万一那些人正好在外面守株待兔,你一出去直接被围着,双拳难敌四,又是晚上,我”

    她扭过头去,“我怕你还没活到一百岁,今天就先没了命。”

    但她自己是知道的,康熙活不到一百岁,但起码活个七八十岁是不差的,六十古来稀,七八十也不算少了。

    他也不会再今晚上就出事。

    这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宫中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起码得治她个不敬之罪,藐视皇威。

    可现在在野外,在被人追杀中。

    康熙也知今夜必定凶险,但听苏漾这样一,心中微暖,他道:“无事,我很快回来。”

    完,松了她的,从土坡旁边走过时一顿,弯腰将戳着蛇头脑袋的匕首给提了起来,之后悄无声息的将蛇头扔下,从崖边一跃而上。

    苏漾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摸了摸发冷的胳膊。

    她等了一会儿,怕皇帝在外面出事,刚起身就听见窸窸窣窣的一声轻响,康熙横抱着一捆枯树枝,从洞穴外走进。

    苏漾这才放下屁股,稳稳的坐着,不动如钟。

    遮掩住自己刚刚焦急的心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轻咳一声,“不是火折子已经熄灭了么,你抱来也燃不起来。”

    康熙笑了笑,道:“谁朕只有一枚火折子了?”

    他不知从哪,又掏出一枚火折子,将这枯树枝堆积生火点燃。

    很快的,洞穴内不再寒冷,驱寒风,去虫蚂蚁之类的动物。

    苏漾忍不住起身凑过来,烤着。

    她刚刚想脱袜子,因为蛇的原因导致差不多忘了,现在感觉脚下不太舒服,轻轻的将湿了的袜子扯开,光裸的脚踝与脚背在明亮的火光里,有些泛白的皱。

    应该是被泡久了。

    苏漾毫不顾忌的坐在泥土地上,伸出脚去烤。

    这晚上走了许多路。

    她脚上生了一颗水泡,涨得发疼,磨来莫去不舒服。

    此处也没有针,不好直接扎破。

    苏漾想了想,在康熙疑惑的目光中,将头上簪子取下,因这一晚上的奔逃,她头发凌乱得像草窝,簪子差点就掉路上了,还好够稳扎。

    她将簪子拿到火上烤了烤,才抬起脚盘着,让康熙给她戳破。

    苏漾怀着孕,不好直接就这样弯腰。

    康熙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拿过发烫的簪子,簪子一头有些尖利,用来戳破水泡正好不过。

    “可能有些疼,忍一忍。”

    他低声道,之后让苏漾双向后撑地,端起她细腻发白的脚,用簪子试探着,一边看着苏漾的脸,一边心的戳破。

    水泡戳破,液体流出。

    很快水泡处就瘪了。

    苏漾忍着那一瞬间的疼,朝他一笑,云淡风轻:“其实也不怎么疼。”

    康熙沉沉的注视着她,猛地发觉,除了和他在一起久居后宫的这些年,其实他也不算,不算太了解面前这个女人。

    他不清楚她的过去,不清楚她遇见过什么人、她遭遇过什么事。

    却妄想未来能参与,还想牢牢的把她攥在心里,哪也不让去。

    “你你对这些倒是很了解。”

    苏漾撩发笑道:“我了解、知道的东西还挺多的,你是不是特别意外。”

    刚完,她“嘶”了声,怒瞪:“你干嘛!”

    康熙挑了挑眉,“你走这么远的路,脚不疼么,给你按按。”

    苏漾狐疑:“真的?”

    他抿唇微微笑了起来,眼底似乎藏了些许星光:“真的。”

    完,下又是一按。

    这次不疼。

    挑破水泡后,微微有些刺疼的痒意,苏漾靠着他的肩膀,有些困了。

    她打了个呵欠,问:“明天,真的会有人来么?”

    康熙“嗯”了一声,“朕是皇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万一明天,没人找到我们呢?”

    她俩晚上跑了这么久,山林中走势复杂,千变万化。

    直接搜山,没有目标性的,一天怕是搜不到这里。

    “没人找到,不是更好么?”

    康熙不动声色道:“你之前还立志二十五岁出宫呢,这么多年难得出宫一趟,难道你不想多待一会儿?”

    “狗屁!”苏漾生气的睁开眼,“出宫,那也是要囫囵着全乎人出宫,鱼肉满宴的伺候着,谁喜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多待两天!吃饱了撑着,来旅游享受自由空气吗!”

    康熙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是应该生气的,然而他却低低的笑了起来,像是明白了什么,心情愉悦道:“下次出宫,一定让瑜妃娘娘您全乎人出去,美酒佳肴各个不少。”

    苏漾抿了抿嘴,扭过头去,想了想这样不够表现自己愤怒,直接从地上爬起来,要往回走时,胳膊却被她拉住,勾着往后一带,带沟里,直接带怀里去了。

    她仰着头,猝不及防下,重心失稳,神色慌张。

    长长睫毛如蒲扇般,垂落眼影在眼底形成漂亮弧度,她微张着唇喘息着,恨不得上狠狠掐他一把。

    她想藏着掩着,挣扎起身,却不知道这种居高临下的瞧着,能将她脸上的情绪一览无余。

    康熙:“别动。”

    苏漾又动了动,察觉到什么,身子微僵。

    她错愕的目光能将人看得汗颜羞愧。

    然而这皇帝脸皮千般捶打,早已刀枪不入。

    他哑着声,眼眸藏着暗色,紧扣着她的眼睛。

    “这里不合适,你别动了,你不是冷么,我抱着你,你就暖一点。”

    他顿了顿,道:“再动的话,我也不能保证待一定不会发生什么。”

    康熙低头,凑在她耳侧,含着她的耳珠,轻轻磨着牙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刚刚,朕也是如此想的。”

    苏漾如遭雷劈,表情巨裂。

    她深深的盯了康熙一眼,随后放弃得快,宛如一条咸鱼,仰躺在他大腿上。

    她裙子都染上了泥土的腥味,刚刚被蛇惊吓住,流汗湿透,现在闻一闻,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十分酸爽。

    偏偏这皇帝神色自若,仿佛失去了嗅觉。

    甚至还想就这样,跟她

    不愧是这么多年,风里雨里刀剑里走过的猛男!

    已经强撑了许久的眼皮,终于止不住的往下垂。

    康熙抱着她烤了烤火后,才脱了身上的外衫,将石床上浅浅的覆盖一层,之后才将苏漾给打横抱起,放上石床,而他就靠着火堆,闭目养神。

    一夜过去。

    洞穴外鸟雀声叽叽喳喳,片刻后总算将苏漾吵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昨夜没入梦,实实贴贴的睡了一觉。

    苏漾起身一看,康熙不在洞内,洞中只有她一人。

    心中猛地一沉,苏漾麻溜起身,正准备出去寻找时,一跃而下如洞内的康熙,微挑起眉梢。

    一夜过去,他精神状态反倒比苏漾这个睡了半宿的人还要不错。

    也不知从哪打来的一点水,让她就着扇叶喝下去,才从袖中拿出剩下的最后两颗蛇蛋。

    “醒了就好。”康熙见她喝下去后,道,“昨夜的刺客应该都已经走了,待会你随我出去。”

    苏漾点头,她问道:“这附近有水源么?”

    她有点想洗澡了。

    康熙摇头道:“暂时还没发现。”

    他将剩下的扇叶中的水喝完,是下半夜在外,用许多扇叶接的水珠。

    拉着苏漾出洞口,洞口外藤蔓昨夜被戳得七零八落,汁液已经干涸了,他推着苏漾上去,之后才踩着石提跃上。

    “等等,我忘了一样东西。”苏漾突然道,“好的给毒蛇大人立个衣冠冢,他头呢!”

    康熙随口道,“估计是觉得心意领了,昨晚我拿了匕首给他挑开,结果他直接跳下了悬崖,估计打算天葬,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

    苏漾无话可。

    这里是一处断崖,风景秀丽,蔚为壮观,陡峭的山壁上下十分凶险,怪不得昨夜那火急火燎的此刻一不留神摔下山崖。

    苏漾昨晚挑破了水泡后,脚已经好了很多,拒绝了上康熙背的好意,自己慢慢地走着。

    循着下山的路走。

    断崖与对面的衔接处,在远方有一块黝黑的林子,或许到了那里,能看见少许人烟。

    走了一会儿磨得脚疼。

    康熙扶着她一起往前走,顺砍掉了刺,留下记号后再继续前进。

    与对面山衔接不远处,有一道长长的河流。

    苏漾拉着康熙的,奋力往上一爬,她从山坡上,看见山坡下的袅袅炊烟升起,喜极而泣,忍不住主动用力抱了一下身侧的男人。

    “可算是找到人家了。”

    康熙淡淡一笑,扶着她往下面走。

    很快两人来到了人烟处。

    有一只乌云踏雪狸奴被惊吓而跑,发出惨惨的一声嚎叫。

    人烟处,土墙院子,两旁围着栅栏。

    在院落里,晾晒着衣裳,旁边种着一些野菜,养了几只咕咕咕叫的花白野鸡。

    康熙咳嗽一声,提高声音道:“有人在否?”

    很快院子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心的走过来,在围栏旁扬声问:“你们找谁呀!”

    她仔细瞧了瞧那威武强壮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纤细的女人。

    女人脸上还沾了些许泥土,头发凌乱又狼狈,眼神却明净清亮,见她看来,弯弯嘴角朝她一笑。

    康熙道:“朕真的很惨,在下与娘子入了汉城寻亲,没成想路上遭遇劫匪,劫了身家银子,好不容易跑了出来,结果迷了路,在下与娘子大人走了一天一夜,终于遇见人家了。”

    他一个大男人,形容也与身边女人,如出一辙的狼狈。

    周身气度十分显眼。

    语气却颇为随和。

    围栏内的女子迟疑片刻,又见他那身边的女人,轻轻抚了抚腹,声音温婉,语气低落难过。

    “不瞒姐姐,妾身,妾身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

    她抬擦了擦眼泪,“还望姐姐能接纳一下,亲戚那边的人寻来,妾身保证和夫君,马上就走,不会打扰您和您夫君的生活。”

    她虽脸上沾了泥土,身上首饰衣料,一看就不是凡物,颇有受难的大家闺秀之风。

    女子犹豫片刻,咬了咬牙,瞧了又瞧她腹中孩子。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