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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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老头终于不卢斯了,卢斯可怜巴巴缩在一边, 嘶嘶抽着凉气, 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疼。

    老头大马金刀的坐在看上,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憋得通红好像涨了一圈, 不是因为运动,是气的:“吧,你怎么会那种混账话!”

    “师父,这事……”卢斯犹豫了一下,一咬牙, “这事是我娘提的。”了这个,老头要是不愿意,会很伤柳氏的脸面。但是看他师父的这个样子, 要不是柳氏提的, 这事情是丝毫的可能都没有的。

    老头一愣, 涨起来那一圈缩回去了,可脸比刚才更红了:“你、你娘……她怎么会……我……”

    卢斯看得出来,老头是有点高兴的,但这种高兴不是恋情得偿所愿的那种高兴,是一个普通男人听一个白富美对自己有好感的高兴。老头虽然挺有本事的, 但他不年轻了, 这把年纪还有个年龄不算大, 长相可以很漂亮的女人对他芳心暗许,自然是很能满足他的男性自尊的。

    可老头不是那种遇到点事, 就飘飘然的人,他经历颇多,很快就沉稳下来:“你和大壮都是我的亲传弟子,我这把年纪了,不会想什么留一手的事情,让你娘放心,别胡思乱想。”

    “师父,我娘,她喜欢你的为人,不图个什么,就觉得你人好。想跟你一块过日子,在剩下的岁月里,不管是几十年,十几年,还是几年,都能相依相伴。”卢斯看得出来,老头对柳氏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不是卢斯今天来提了,老头根本就没朝那个方向想。

    这要是现代,卢斯不会给人家撮合的,那是害人。可这个年代,女方又是柳氏,卢斯却就不得不赞同起柳氏的眼光来了。

    柳氏不要大富大贵,不要儿女满堂,更不要爱情,她要的是一个能给她安全感,让她可以依靠的伴侣。这些东西,因为她早年间的经历以及卢斯便宜爹的糟糕表现,与她年龄相近的男人都不能给她。可是年纪大的男人,自己都尚且颤颤巍巍,又如何要给柳氏安全感。

    然后老头恰好就符合了这两点了,老头年纪大,但依然腰杆笔直,能把卢斯得嗷嗷直叫。而且老头人品也过关,他真的除了年纪大,再没有其它的缺点了。

    这个时候,老头也有那么点动心。他也不爱柳氏,但柳氏确实是一个让他心动,并且随着思考,越来越心动的对象,然后这些心动,在短时间内就累积成了喜欢。可是半天之后,老头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害了你娘,这事……算了吧。”

    老头人品真的是没的:“行,那我就告诉我娘,师父不是不喜欢你,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行了。”

    “你!”老头气,可烟袋都举起来了,还是没敲下去,“行,就这么吧。兔崽子,你回吧。”

    “哦。”卢斯挑挑眉,走出门去,把脑袋伸进来一半,“师父,别抽那么多旱烟了,臭的要命。”

    “滚!”回答他的是一只差点拍在他面门上的鞋。

    卢斯回房之后,看见柳氏正坐在凳子上扭呢。柳氏一般还是很端庄的,会做出这种动作,显然是心焦难忍。

    “栓柱!”

    “娘,我师父显然是动心了的。”

    “……可还是没答应?”

    “嗯,师父人品太好,不愿意耽误了娘,或是给娘惹来什么流言蛮语。”毕竟他们这一大家子住在一块,突然寡妇就跟老师父勾搭到一块去了,人家碍于黑白无常和师父老班头的威名,不敢当着面,但私底下绝对有议论的。

    “哦……”

    “娘,我刚才虽然是阻止了你,但是我见了我师父,跟他话,觉得,你们俩还是挺般配的。你是不是真心的想要跟我师父成就好事?”

    柳氏脸上羞窘如烧,抬起胳膊来,拿袖子遮着脸,黏答答的了句:“是……”

    “行,那你自己找我师父去。你自己去,跟他明白了,你想跟他在一块,就图过上安安生生的夫妻日子,他活一天你就跟他做一天夫妻,他活一年就做一年夫妻。若是他先走了,你让他在奈何桥上等一等,活到了年岁你也下去,下辈子一起投胎,作对青梅竹马,少年夫妻。”

    卢斯没想到,这番话,竟然把柳氏得满脸是泪。

    “栓柱的是,我去了。”柳氏把泪擦干,站了起来。她这大半辈子,都在任人摆布,即便是这三年强硬起来也是被卢斯逼的,这才是头一回,她为了自己,自觉的,要去做点什么。

    卢斯这些话,得有些尽人事的意思,本来没想到能够真的动柳氏的。可柳氏竟然真的去了,卢斯顿时有一种看着自家孩子长大了的复杂心情……

    等到柳氏出去了,卢斯喝了半口茶,竟然发现自己有点坐不住。他干脆出了门,就在院里站着,看着老头的那道房门。柳氏从进去到出来,其实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可卢斯就是觉得度日如年,当他快忍不住贴过去偷听的时候,门开了。

    柳氏侧歪着头,脸颊通红,眼睛里还含着泪,可唇角却又带着笑。卢斯这个弯的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少妇情怀总是春。

    钱老头他也是红着脸的,笑得两只眼睛都弯了,卢斯看着他……觉得这老头怎么这么猥琐呢?

    钱老头看见卢斯,瞪了他一眼,卢斯想了想,张口叫了一声:“爹?”

    “哎哟!”老头平地没站稳,差点扭了腰,得亏柳氏眼明手快把他扶住了,“兔崽子!你……怎么能这么话呢?胡闹,还是得叫师父。”

    卢斯都做好被的准备了,谁知道在那声疾言厉色的“兔崽子”之后,老头忽然就变得语气温和,表情温柔。那声音,卢斯都忍不住了个哆嗦。

    “行,师父,就师父吧。”卢斯忍着牙酸道。不过,这明事情也确实是成了?

    “你们师徒俩聊,我去做饭了。”柳氏柔声道,碎步跑走了。

    剩下师徒俩,再次进了老头的屋,卢斯开门见山:“师父,定好日子了吗?”

    “讨是不是?”柳氏走了,老头把鞋底子就举起来了。

    卢斯耸耸肩:“别告诉我你没定日子。”

    “六月吧。怎么你姐姐嫁了之后,得过上俩仨月的。”

    这话的,明摆着老头也着急,卢斯挑眉:“师父,你不会还是个童男子吧?”

    “啪!”幸好卢斯躲得快,否则这一鞋就抽在他脸上了,今晚上他可是得跟铮哥开陈(che)布公呢,毁了容可就不好了。

    晚上这顿饭,一家子六口人,三口人都低着头红着脸猛吃,冯玲玲和卢红线一脑门的问号,可看着唯一一个面色如常的当家人,卢斯却又跟没看见她们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她们俩也都比较成熟,没贸然听,也只闷头吃喝。

    收拾桌子的时候,卢斯端着碗,跟到了灶间,还把玲玲和柳氏都劝走了:“姐,眼看着二月就到了,你准备得如何了?弟弟粗心,这些事情又都不懂,若有需要的,你可一定要出一声,弟弟给你去弄来。”

    红线变成了脸红的第四个人:“栓柱放心吧,上回你带来的红布还有剩下,尽是够了的。”

    卢斯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个绒布包:“弟弟本来想给姐姐买根金簪子,结果发现实在是囊中羞涩,就给姐姐买了这两眼还算精巧的。当日的凤冠,姐姐也不用烦心,弟弟已经租到了。亏待姐姐了,只能用租的。姐姐,拿着啊。”

    卢斯是真愧疚,现代妹子们结婚,谁没有几套首饰替换的?古代不用那么多,可就一个凤冠,想买新的已经大大超出卢斯的家底了。就算是开国皇后善心,表示女子成亲都可戴凤冠着霞帔,那也不是女人们就都能穿戴一次的。就连红衣裳,大多数女人可能一辈子都穿不上。

    红线看卢斯给她绒布包,本来下意识想接过的,可卢斯那句话,让她赶紧把手缩回来了。等卢斯把话完,她直接把两只手背到了身后:“这、这些我如何能拿。”绒布包不,能看出来里边至少是一只镯子一根发簪。

    卢斯不是金的,但从长短和大看,是银的可也是够贵重了。

    “你是我姐,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姐姐,你如何不能拿。”

    “不行,不行,太贵重了。”

    卢斯直接把红线的手了过来,将绒布包塞进了她手里:“姐姐,你日后必然要和和美美的。”

    塞完了,卢斯就走人了。红线把绒布包掀开,之间里边是一根桃花簪,一对镯子,还有一对同为桃花的耳坠子。图样简单做工却精致,用料也扎实得很。这几样首饰,单用料少就得二十两银子。

    红线是个在家里存在感很低微的人,她其实一直担心着卢斯随便找个人给她嫁了。去年年底那些来亲的人,每次他们来,红线都手脚冰凉,提心吊胆。后来卢斯给她介绍了秦归,她才松了一口气,且知道卢斯是真的用心了。如今看着这些首饰,红线感觉到的,是内疚和羞愧……

    卢斯哪里知道红线的心理活动,他的想法里,钱就是要花的,更何况是这种大事上。现在该给红线的东西给了,他就更放心的去处理自己的人生大事了:“铮哥,我来啦~”

    敲冯铮门的时候,卢斯自己都觉得羞愧,尼玛这啥语气?就跟“娘子~我来啦~”的淫.贼一样。

    “你来啦。”冯铮开门时的回话也够让二人一起无语的。

    一个门口,一个门里,两人对望片刻,直到卢斯被一阵冷风吹得了个哆嗦,冯铮才赶紧让开门,让卢斯进来。

    屋里黑灯瞎火的,冯铮没点灯,卢斯也不点,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在炕边上了——事到临头,实话,卢斯他……有点怂。

    →_→两辈子加起来四字头的大魔导师,不管如何口花花,心花花,真刀实枪的时候,他也还是怂的。

    他坐下了,冯铮也坐下了,跟卢斯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显然他也怂……

    →_→虽然只有一辈子,但正气哥哥显然事到临头也忍不住缩起了脖子,不想挨刀。

    一对怂货,果然般配。

    这俩人就在黑暗中,面对而坐。直到卢斯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他超冯铮那边挪了一屁股,又挪了一屁股,再挪……

    他们成功牵手了!恭喜!

    可是冯铮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了:“等、等等,我给你一样东西。”

    “哦……”卢斯讪讪的,就听见一阵响动,好像是冯铮把炕箱开了——按理是应该放抗柜的,但是这里的普通人家基本上放的都是两个大箱子,家境好的是木头的,家境不好的就是藤编的。

    好像这东西放的还挺靠下,冯铮抠搜翻腾了半天,才把东西拿出来。

    卢斯就在各种猜,冯铮这拿出来都是啥?难道是正气哥哥这些年存下来的家底?卢斯摸了摸自己腰上耷拉着的钱袋子,心他们俩可真是心有灵犀,他也把家底带来了。

    “愿、愿与你共用……”片刻后,卢斯就听见冯铮用很紧张的声音这么,然后把一个木头匣子推到了卢斯手边上。

    卢斯就觉得,大概真是他的家底了。于是也没开,而是干脆利索的把自己的钱袋子一拽,“啪!”拍在木头匣子上头了:“铮哥,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我的也跟你共用。”

    “你、你也有?”冯铮有点惊慌。

    “对啊,你来掂掂,还挺不少呢。”卢斯把匣子和匣子上头的钱袋子一块推过去了。

    “……”诡异的安静之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把钱袋子摸得哗哗作响,“银子?”

    “对啊。你给我的难道不是银子?”卢斯惊讶了,又把匣子拿了回去。

    “哎!”冯铮一惊,伸手捞了一把匣子,没捞住,继续凑过来想从卢斯手上拿走,“别,你别看了。师弟,我看咱俩还是再等几年吧……”

    卢斯躲着他,把匣子开了:“怎么就有得等几年?我不就是猜错了一把吗?这是什么?”就算现在夜盲症已经基本康复了,但这一点光线都没有的夜里,卢斯也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摸的,“药瓶?这是什么?”

    他摸到了个一个药瓶,还摸到了……一个大概是牛角的,长长的,大概两根手指粗,却比两根手指长的东西,这形状……

    “这、这莫不是……传中的角.夫人?!”卢斯刚想问:铮哥你是不是把我娘的东西拿错了?总算大脑反应快,没让这句话问出口,“铮哥……你用的?”

    “……嗯。”冯铮面热似火,甚至眼珠子都有些发烧,就怕卢斯因此看不起他。

    卢斯又想起来冯铮刚才那的话了——“与你共用”

    这个……那个……翻译过来是不是就,咱们两个受,就一块用这个过日子吧。后来又“过几年”,那是以为他没开窍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娘啊,正气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卢斯一边笑,一边把这个木匣子朝边上一扔,朝冯铮就扑过去了。

    冯铮正被卢斯笑得手足无措,被他一扑,扑了个正着,两人一块倒在了炕上,卢斯把被子一拉,拽着冯铮的手……

    “满意吗?”

    “师、师弟……”

    “咱们不靠那零碎,乖,我这宝贝可是分量足多了。你,对不对?”

    “……对。”

    “哈哈哈哈!”卢斯笑得得意又爽朗,他的正气哥哥没他想象中那么纯,不过好像这样更好了……

    卢斯好好让冯铮享受了一把,也教着冯铮给他弄了一番。既然这地界两个男人都结契,那最后一步,不如等到新婚之夜。反正,也没多少日子可等了,卢斯不心急。

    一番快活后,两人在一股子麝香味里,同被而眠。卢斯的手自然是不老实的,冯铮也不躲,卢斯享受,他难道不是,酥麻感让他惬意的闭着眼。

    “铮哥,你什么时候偷偷买的这东西,我怎么都不知道?”

    “十二岁的时候。”

    “(`Д)!!这么早?”

    “刚开始没用呢,我也害怕得很,十六的时候才开始用的。怎么了?”卢斯突然起来了。

    卢斯把灯点起来了:“你让我看看,看看你没事,我才放心。”

    “??哎哟!你这是……行,行,给你看。”冯铮虽然脸上发热,可还是乖乖让卢斯看了。

    卢斯很正经的检查一番,确定冯铮没事,才放了心,又躺回去了。

    “其实也没用几回……不松。”

    “别胡思乱想。”卢斯拍了他两下,“你自己看不见,又羞涩得很,那东西如此坚硬,我是怕你伤了身体。刚我给你检查,你有感觉了?”

    无论男女,身体闹出来毛病的,卢斯看得多了。尤其冯铮把这东西藏得这么严密,卢斯怕这个东西不干净。在现代尚且有无法恢复的永久损伤,还有各种疾病,更何况是这种古代。检查结果,发现冯铮的身体很好,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

    “……”

    “呵呵~”卢斯笑着,脑袋缩进了被子里,被子外头就只冯铮露着头了……

    房里正热,两人却不知道,屋外下起了雪。

    “钱班头!冯捕头!卢捕头!出人命案子啦!!!”天刚亮,卢斯家院的门就被哐哐哐的敲响。

    钱老头看着从一个屋里出来的,神清气爽的徒弟俩,摸了摸胡子。

    卢斯跟冯铮一起向老头行了个礼,卢斯:“师父,我俩准备今天就去写契书。”然后对着老头伸出了手,“给个红包呗。”

    钱老头一个脑崩儿就弹在卢斯脑门上了:“我给你个红包!”

    “哎呦”卢斯捂着脑袋惨叫,等把手拿开,果然是多了个“红包”。

    对卢斯是这样,可对冯铮,老头就是另外一样了:“你是个老实孩子,这兔崽子要是欺负你欺负得太过,记得话。他就是得寸进尺的,你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卢斯一张白脸,连冯铮都错认了他的身份(指攻为受),老头却从第一眼就很明白,卢斯是头充满了攻击忄生的狼崽子。他跟冯铮真的走在一块了,老头其实松了口气。这两个孩子,互补啊。

    这话,老头还真递给了冯铮一个红包:“等你们俩摆酒的那天,给你包一个大的。”

    “是,谢谢师父。”

    卢斯也无所谓老头厚此薄彼,冯铮整个人都是他的,给他的红包跟给他们俩的红包,没啥不同。看见老头真的准备了红包,卢斯已经心满意足了。

    爷三个都不是黏黏糊糊的人,红包的事情这就算完了,三人紧赶着就出门了。门口叫他们的是两个捕快,正是周二和秦归。

    一见面才知道,这一个晚上过来,惠峻竟然出了两条人命案子,要不然特意把他们俩给叫回去呢。

    一个案子算是飞来横祸,昨天惠峻有一户侯姓人家娶儿媳,有贺客喝醉了酒,就歇息在了侯家。第二天起来,贺客骑骡子回家,谁想到边上有孩子捡了昨天大喜日子没有燃尽的鞭炮,一个鞭炮就扔在马鼻子上了。

    骡子惊了,贺客当场被甩了下来,还断了一条腿,骡子两步冲上去,把扔鞭炮的孩给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