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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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李顺老老实实出去了, 还把门关上。

    卢斯知道他误会了, 以为那是外头那个门口了,在屋里喊了一声:“把门开着,你站过来点。”

    李顺又匆匆把门开, 心里感激的站在门口, 这是人家大人避嫌,也是给他老婆女儿留下好名声。

    看李顺站好了,卢斯声道:“你家姐可有不在日子,却弄污了被褥的时候?且只有这一次污了被褥,无论时代当天还是转过天来都再没有……的时候?”

    卢斯这话,问得姑娘脸红如血, 就是李廖氏那半老徐年都不自在的动了动,外头看向别处。

    “并、并没有……”可是完后, 她自己好像想起了什么,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后,好似是不知道该不该, 张了张嘴, 又闭上。

    卢斯看了一眼李廖氏:“你女儿终归是伺候廖姐的, 有什么事情传出去, 坏的可不只是廖家女儿的名声。”

    伸长了耳朵听得李廖氏顿时脸上一白,赶紧点了点头。

    卢斯自然也能让李廖氏跟李顺一块门口呆着去,但她是人家妈,好奇一起, 自然会私下问,到时候还是得知道。那还不如现在明着开了,让她自己管住自己的嘴,“你想起来了什么,但无妨。”

    “就是……就是一个月前,姐出嫁前最后去一趟三清观祈福,在那住了一夜。那晚上,奴婢们都睡得极熟,可姐怕黑,要是往常,奴婢们总得轮流着给姐房里看着灯的,那夜里不管是正看着灯的,还是该起来轮值,都没能起来。还有姐……姐起来之后,发现腿上多了好几块淤青,就跟……就跟被手抓的一样……当时姐和奴婢们都吓得要命,只以为是三清观不干净,没敢朝外。”

    卢斯看着樱桃眯了眯眼,这还真是不干净,只是此不干净非彼不干净:“就只有你们姐身上不舒服?”

    樱桃咬了咬嘴唇:“琉璃姐姐……那天便是自己日子来了,且她回家去的路上,行走间,也有些不便……”

    “我的儿啊!”李廖氏一把抱住樱桃,上上下下的摸着她,眼泪也就下来了,“你怎么不啊?”

    “哪里能想到竟然是这些事情?”樱桃也哭了,都是关在深宅内院的女孩子,其实丫鬟和姐知道得差不多,要不是卢斯特意摘出来问,樱桃根本不会把事情朝那边想,这就是当局者迷了。

    “琉璃呢?我看那三个丫鬟里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三个丫鬟,琥珀、玛瑙、珍珠,“她让你们那姑爷留下了?”

    樱桃着泪嗝道:“姐出嫁前四天,来了几个摸摸,把四个大姐姐都叫去了。后来琉璃就没回来,是她手脚不干净,主家开恩,让家里人接回去而来。”

    李顺那边没听见前半截他们这边的是什么,着急的在门口倒换着两只脚。卢斯觉得问得差不多了摆摆手道:“你二人且下去吧。”

    既然有琉璃的事情,怕是廖家的人……多少知道一点内情了。

    那他们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廖姐嫁过去的呢?还有那个被收用的丫鬟,现在也有些不对头了。

    不过卢斯没急着找人去商量事情,而是把余下的那些下人也都一个一个的叫了进来。

    听隔壁也有相同的吩咐,就知道他们也完话了。

    等到那快三十的仆人都完了话,三个人重新坐在一块,眉头都皱起来了。

    “你们可知道了三清观?”冯铮问。

    看来渠道不同,但得到的情报是一样的,卢斯点头:“所以,廖姐的贞洁怕是真有些问题。”卢斯心里不舒服,虽然两家人都混蛋,但感觉上还是李家更混蛋一些,思索片刻,卢斯看周安在走神,“周兄,你怎么了?”

    “你们可知……三清观的香火为何繁盛起来,甚至越过了天龙寺与两仪观去?”

    卢斯和冯铮自然都是摇头,他们俩都是真正敬鬼神而远之的人。

    周安叹了一声:“太子殿下,与三清观的淳安道长,乃是好友,常去那里与淳安道长下棋论道。”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都有些不好,这事情牵扯上太子,那就复杂了。

    要不然廖姐的娘带着她跑那地方呢?看来有不少家里有妙龄少女的人家,也常到那地方去。可这话不能,毕竟人家勾搭的是太子,太子也常到那地方去,一个不好这事情落在有心人的耳中,那情况就要变了。

    而且太子偏偏这时候病了,但太子到底什么病,外头还根本不知道。一般皇室里出现这种情况,就是病人要死了。这时候很少人去探,毕竟身份特殊,万一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被误会了什么,那祖宗三代可都大大的不妙了。

    “请瑞王来吧。”卢斯道。

    不过这时候请瑞王也有些麻烦,他们名义上的主官是太子,实际上被指派来的主官是瑞王——虽然瑞王的表现跟个实习生差不多,但没有这尊大佛,他们很多事都办不利索。

    瑞王是那种刚开始相处,讨厌的要死,可是相处得越久,越能发现这个人不错的人,四人也算是有了兄弟情义了。

    但情义归情义,瑞王他住在皇宫里啊,往常都是瑞王主动出宫来找他们的。这也不是他们这边对瑞王不上心,还是那话,身份不同,瑞王住的那地界,不方便。他们根本不能主动提。

    况且就是现代,也是能要哥们自己家里的钥匙,却不能要人家爹妈家里的钥匙吧?

    瑞王在某些方面也有些马大哈,毕竟是自被娇宠着长大的王爷,现在就够好了,不能要求他面面俱到,也就一直没能留下个联系人。

    冯铮问:“瑞王现在,应该是陪在太子身边吧?我并非是担心他泄露什么,只是叫他出来,陛下必然也会被惊动到。”

    “也是……”

    “这案子查到现在,其实咱们的差事已经办完了。再”周安道,继而叹了一声,“直接告诉陛下吧。”

    “就是几个下人的一面之词,廖大人家那个琉璃还不知道在哪呢?”卢斯犹豫。

    “真把琉璃找出来,那事情就闹大了。”周安摆了摆手,“事关朝廷大员的内宅,咱们到这地步就够了。”

    “……就廖家那一言不合撞死的做派,别又撞死俩仨的。到时候咱们要是还在查案,那就成了掉在裤裆里的黄泥了。”冯铮道。

    卢斯也点头,周安那话他就明白了:“也是,毕竟跟咱们之前查的案子不太相同。一块进宫吧。”

    是进宫见皇帝,但他们不可能这边递上请见的牌子,那边皇帝就直接让进去了。

    多大脸?是他们请见,不是皇帝十二个时辰听候差遣。

    而且太子还病着,前头还有不知道多少军国大事等着,三个人坐在候见室里头等,一开始还是晌午刚过,眼看着这半下午就过去了,该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这地方也有饭,那位高权重的,被皇帝眷顾的,自然太监们早早的就把饭菜奉上。但要是差上一些的,那就得赏太监了,饭菜自然也是差一些的。不过,就算是再差,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毕竟皇帝英明,內侍们使点手段积攒傍身的银子没什么,敢作践大臣?那就是找死了。

    三人原本以为自己也属于那种赏的行列,可谁想到,不等他们话,就已经有太监送来了食盒子,里头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火烧,还热着呢。

    别嫌弃火烧简陋,这时候最应景的就是它了。不然弄个四菜一汤?这候见室针鼻大的地方,塞了这么多大臣,也得有地方啊。人来人往的,要是不心蹭了,翻了,弄了一身的油汤,然后陛下宣了,那可就乐子大了。

    三人随便吃了两个火烧垫了垫,太子知机的奉上热茶和毛巾。热茶就大半杯,就是怕喝多了跑茅厕。

    又坐了坐,眼看着天黑了,三人就都觉得今天是见不着了,准备明天一早就顶门来,谁知道,刚要走,那太监就叫了。

    三人顶着一屋子大臣的注视,跟着太监朝里去了。

    皇帝是在御书房跟他们见面的,上回见到皇帝,还是春节大宴群臣的时候,可是现在看着,就觉得皇帝突然之间憔悴苍老了许多。

    没让他们三人行大礼,直接看座,三人也不多话,周安直接掏出折子递上去,皇帝把折子朝边上一放:“你们人都来了,朕还看什么折子?直接吧。”

    皇帝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靠坐在了龙椅上。这放松的姿态,也算是对臣下一种亲近的表示。

    周安站起来行了个礼,才又坐回去,把他们现在调查到的事情一一了出来。就是听到了什么什么,半句自己的话也不加进去。

    听周安讲得越多,放松的皇帝就越不放松,渐渐的他在龙椅上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因为愤怒邓得大大的,整张脸黑得乌云密布。卢斯觉得周安的心里素质是真不错,让皇帝这么瞪着,他的声音也依旧四平八稳,不多什么,也不少什么。

    “砰!”皇帝一巴掌拍在书案上了,书案当然是不会有事的,就不知道皇帝的龙爪疼不疼了,“这案子,你们给朕查到底!”

    三人赶紧离坐,跪倒在地,口称遵旨。

    卢斯大着胆子问了一声:“陛下,要查这案子,就得差三清观。我们无常司的人马,不够。”

    “明日……不,你们就在宫门外等着,稍后就让瑞王出宫,带五千御林军协助你等。”

    “是!”其实这人手就又太多了,可是看皇帝的脸色,当然不会有谁多嘴,三人齐齐领命。

    这是让他们连夜办案了,三个人出来,站在宫门外头不到盏茶的时候,瑞王就匆匆忙忙的出来了。他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倒是没有了往日大大咧咧,走近了三人才问:“这是怎么回事?父皇让我带五千御林军跟你们抓人去?”

    “殿下,咱们路上再吧,你先去调兵吧。”

    “好。”

    御林军担负着护卫皇城外围的责任,内围是禁卫的差事。在明面上,御林军乃是大昱最精锐的部队,每年都是从各地军中最优者选拔。虽然各地的部队出于各种原因,不一定愿意放人。

    在御林军里一个转出来,再分到地方上去,那少就是个百夫长。况且因为做过皇城的护卫,别管见没见过皇帝,见没见过达官显贵,都比其余武官人面更广,更得皇帝信任,升迁更容易。所以这个差事,士兵们自然都是愿意的,要不是亲近的上官和下属,那拦着人家上进,反而是要结仇的。

    所以,御林军现在都是大多是二十七八到三十五六,正是健壮的汉子,能到这里来的,必定也是在战场混过,又有一股子血腥的杀气。

    除了在皇城卫戍的一部分外,御林军的大营在京郊。他们四个人两匹马,一辆车,车上坐着瑞王跟周安,等到了地方,瑞王下来,卢斯看他脸色都跟他爹一样难看了。只瑞王拿着虎符和皇帝的调兵手令,卢斯他们仨就等在外头。

    哨兵就在那直挺挺的站着,三个人也不好议论什么,只用眼神彼此示意。

    看来瑞王也是明白什么,看来这还不只是道士利用太子的名声迷女干女子而已,这事情,怕是真的跟太子有些联系。

    不多时,就听见里头轰隆轰隆的马蹄声。不愧是精锐部队,都没听见军营喧闹,五千人的骑兵队伍已经拉出来了。

    “周兄,你还是继续坐车吧。”冯铮缓了一步上马,对周安了一句。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安没因为面子推辞,他虽然也从习剑,毕竟是文人,大半夜的骑马?崴了马脚,那可不就是造孽了,“我就跟在你们后头。”

    “要不要给你安排两个人?”

    “我就跟在你们大队人马后头,还能半路上跳出劫道的来?”周安笑着摆手拒绝。

    冯铮一想也是,也就没坚持。

    “三清观在山上,咱们也并不十分熟悉地形,若是让道观里的人听到动静跑了,那咱们这差事可就办的不美了。殿下,两位将军,待到了山下,咱们还是走路上山吧。”话的是带兵的将领。

    这一位乃是是御林军统领龙骧将军赵浑的副将沈右,也是个振威将军,跟卢斯和冯铮同品级,不过人家是真的手握大军,实权上来,比这师兄弟二人大多了,还是真正的肱股之臣加天子近臣。

    别他们俩,就连瑞王都恭恭敬敬的。

    人家这么也是实心办事,三人自然是没有反对的道理。

    卢斯道:“一切都听将军的,只是请诸位兄弟们动手的时候松一松,毕竟这些人还是要带回去审案子的。”

    “放心,都吩咐好了,不会让兄弟难做。”沈右也笑,能够在天子脚下坐稳现在这个位置,他可绝对不是个莽夫。

    赶了一会路,瑞王找了半天都没见着他要找的人,这才过来问:“周安呢?”

    “在后边坐马车呢,大晚上的,他怕自己马术不好,再出个意外。”

    “有人跟着他吗?”

    “他不要。”

    “那人总这样,就是想得太多,一把年纪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这五千多人呢,给他分派些人又怎么样了?”瑞王皱眉,去找沈右了,一会看神佑吩咐而来十几个人离开队伍,朝后头去了,瑞王这才稍微放心。

    卢斯和冯铮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古怪,也都知道他们是想到一起去了。

    早听皇后在给瑞王选妃了,没奈何,这两年事情多。且帝王夫妇对瑞王的态度也开始改变,从一开始的拘着他,变成了放他出去办事长见识,偶尔还会让他参与朝政,所以选妃的对象也一直在改变,但没错的是,确实是选妃。

    ——大昱的皇族在婚姻上,比较奇特。因为大昱传到现在,出了好几任只爱须眉,不爱红颜的皇帝了。但这些皇帝,很神奇的没有一个昏君,比如先帝,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也得举大拇指赞一句明君的。

    他们不像其他皇朝那么注重后嗣,自己没儿子没关系,有宗室啊。这就带来了两个副作用,一个是在皇权的争夺上,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丧心病狂的情况。另外一个就是宗室对子孙后代的教养,极其用心。

    “我当不上皇帝没关系,早晚有一天我的后代能当上皇帝。”“只要教养好了孩子,不定就有谁有那么个大造化呢?”

    要是女孩子只喜欢女孩子,那也是一样的处理,两个女孩子两份嫁妆合在一起,立个女户,一样过得有滋有味。

    早年间的时候还有朝臣反对,些佞臣啊之类的,现在也没谁瞎逼逼了。

    所以,看宗室里,谁家的孩子到了二十还没娶亲呢,那就知道了,这位也是个“类其祖”的。

    有利也有弊。上行下效,民间南风盛行,普通人还好,男女没啥差别,就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可大户人家买来贫民人家的男孩,也对外什么“追皇室之风”,那就是恶心人了——要让卢斯,同忄生恋不等于恋.童.癖!别什么脏水都泼!

    总之,宗室孩子到了年岁了,家里都会问是喜欢哪边的。

    等到下马朝里头走了,两人凑到一块,冯铮问:“咱俩是不是想多了?毕竟家里一直在想着他的婚事呢。”

    冯铮担心别人听见,所以得隐晦。

    周安是好,瑞王也不错,可这两人……首先年岁就不对啊。周安也就比皇帝几岁,可也是朝四十上奔的人了,瑞王呢?还是个大孩子呢。

    卢斯刚想点头,却想起了些事:“你……瑞王会不会还没开窍啊?”

    “不会吧?他都这个年纪了。”

    “那可不一定。回来这事情完了,再吧。”卢斯叹一声。

    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快意识到。卢斯在现代就知道那么一位,三十多了,孩子老婆都有了,才发现自己是个gay。

    他就是一直都懵懵懂懂的,虽然也曾经对男孩子有好感,可一直认为那是哥们义气。结婚了,谷欠望不高,还以为是自己冷感,跟老婆一起,跑了不少医院,找了不少大夫,积极治疗,才总算有了孩子。

    他也做.春.梦,可醒过来就只剩下一条脏neiku了,其它什么都不记得。

    跟公司到会所里招待客户,不心撞见了两个男的野战,他当时就站在那动不了了,然后经历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忄生满足。

    不过这个人的为人不错,也遇到了很多好人。首先,他在确定自己确实是喜欢男人之后,跟他老婆明白了。他老婆也是通情达理的,虽然痛苦,但还是跟他离婚了,带着孩子远赴他乡。

    在离婚的时候,这一位几乎把所有财产都给了妻儿,后来也一直每月坚持寄过去抚养费。后来他找到了真爱,到卢斯死的时候,人家的生活也都挺幸福美满的。

    问卢斯怎么知道的?_(3」∠)_因为这位的那口子就是卢斯的弟,卢斯也曾经帮过他们的忙,当时还很羡慕人家来着。

    “嗯,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