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遗第言
司晋言用武,从来就是一击毙命,软剑直向北镜曈的脖颈之处。后者虽不明,到底是习武之人,指下意识展开折扇朝自己面部一掌距离处甩出。
铁扇旋转了一圈,整齐回到了中,也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
一刚一柔,两种武器之间碰撞出“铮”得一声。九卿本为软剑,想触即弯曲,倒是没真刺进去。
北镜曈险险避开,脚尖发力,立马一个旋身飞出石凳之外,落至十里亭之外,倒退了几步。
司晋言目的本就不在此,北镜曈武功不俗,趁其不备秒杀的可能性自是极少的。
北镜曈躲闪之时,司晋言眼睛都未看向此处,早已预判了他下一步要做什么。而自己的目标,从来就是媳妇儿。
司晋言轻移,一把搂住了算得上呆若木鸡的白锦兮,箍在她腰间的,握得死死的。不知是九卿出鞘引起的战意,还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司晋言的大,带着颤抖。
一系列的操作来得猝不及防,也只有司晋言的怀抱,才能给予她安心。
司晋言亦如此,鼻尖皆是专属媳妇儿的香味。对这个味道上了瘾,无论何时何地,有她才心宁。他真的好想好想眼前的女子,爱离别,大概是情人之间最憎恶的三个字。
方才就想过,若是等会儿要回了媳妇,他一定好好训诫她一番。奈何人到了怀中,便没了兴致。
近乎贪婪地打量着媳妇儿的相貌,容颜倒是没多大的变化。就是边角之处,好像镀上了一层金光,比往之更加柔和。
白锦兮指尖微动,想伸紧紧拥住眼前人,身子却根木头一般僵硬。她也索性不费这般力气,哭唧唧道:“司晋言,你快给我解穴”。
兴许白锦兮自己也没注意到,在司晋言的面前,她的语气会不由自主地放软,连着次次生气都是无意的撒娇。
白锦兮坐在凉亭处一动不动,就能猜得到是被点了穴。点穴过程于他而言就跟挠痒痒一般,可媳妇儿的娇气程度,是受了一番大罪。
司晋言愁眉,率先打好招呼,“会有点疼”。
紧接着在怀中人肩膀处点了两下,听得女子一声闷哼,然后欢喜地活动活动了肘,闪着星星眼诉着:“以后再也不想受这罪了。”
大懂事地接过那葱白纤细的葇荑,体贴地揉了起来,顺带着保证:“嗯,以后不会了。”
司晋言却是在那皓腕处摩挲停留,那深黑色的颜色与其他部分的光洁白皙做对比,此刻触目惊心。
而握着的那双精致条理分明的大,也有一条黑线,比被握着的要细得多。
司晋言眸色深谙,只觉着这东西刺眼得厉害。
他面色不善地转向北镜曈,冷声开口:“世子,你该拿解药了。”
司晋言已经按照交易服下了毒,抢了人也没什么过错。这本就是他理所应得的,他不过就是主动伸拿了而已。
北镜曈摸了摸喉结处,那里有开了一个细线大的口子,是为司晋言的剑气所划伤。殷红色爬在指尖,血腥会让他想起掌握他人性命的快感。若来自自己身上,那便会清醒得多。
北镜曈低低笑了起来,他的声线总跟上苍轻吻过一般,丝丝缕缕都在蛊惑人心。随着他的笑意,那瘦实的肩膀也幅度跟着抖动。
等到他笑够了,才幽幽从腰间拿出一瓷瓶,歪着头晃了晃中物。听得他道:“解药?本世子反悔了,你若有本事,便自己来拿呀”
白锦兮:
北镜曈以前也是这样的吗,到不做到?不是啊,北镜曈可是皇商,诚信为本,自诩一诺千金。
司晋言倒好像早猜到了这个后果一般,黑眸依旧平淡无波。眼睛依旧盯着北镜曈,只是微微弯了弯身子,在白锦兮右耳低低了一声“等我”。
白锦兮偏过头,望着司晋言极为流畅俊美的下巴上新长出来的青渣,颔首叮嘱了一句:“心点”。
于是乎,司晋言施舍了一个冷眼给白锦兮。嘱咐这东西,不止有关切的意思,还有对他实力不认可的意味。
司晋言多厉害啊,怎么能让媳妇瞧不起。
冷哼完,便发动攻击朝北镜曈飞去,留下觉着莫名其妙的白锦兮。似乎欲言又止,罢了罢了,丈夫回家再教训。
两人身法极快,司晋言一出,刀刀毙命。完全是压着北镜曈下打,在场的侍卫也冲上前帮忙。
众人围成一个圈,司晋言就在其中。按理人多势众,中间的男子应位于下风。实则不然,司晋言的武功之深,不可想象。
能把他逼到穷途末路的人,这么点虾兵蟹将可是没用。司晋言握着九卿,游刃有余地穿梭在敌人之间。
他神色淡然,明明不会蔑视任何的对,可过于轻松的武法偏偏旁边人都觉着他是在挑衅。
白锦兮一搭在十里亭的红漆木上,狐狸眼眼巴巴地望着这一切。表情一片肃然,唯恐漏了点什么。
侍卫一拥而上,又一个个倒在了地上。兵戎相见,皮肉之伤必不可免,司晋言着玄黑便衣,看不出流血的程度。
可旁观者白锦兮一直注视着他,明明瞧见剑刃有滑到他。
她这边看得心惊肉跳,心神全随着司晋言的一招一式剧烈起伏。却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朝着她这方向。
能出的暗卫越来越少,白锦兮樱唇渐渐勾上笑容。
她放松警惕的同时,突然后背发凉,生死一瞬的感觉密密麻麻爬至全身。
白锦兮按着意识朝后退了一步,瞥见一抹红色的身影袭来,她又赶紧侧身。
对方好像早知她会如此做,起初的几个都是假动作,唯有这一次,才真正刺向她的面门。
白锦兮瞳孔骤然扩大,眼睁睁看着一把寒剑向自己袭来。而执剑之人,身着红衣,绝世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极为蛊惑妖娆的笑。
用最勾人的笑,下最狠的。
那瞬间,白锦兮连遗言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