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第三百零七章 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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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钧一发之时,高大伟岸的背影挡在了她的面前,还有剑刃入肉的声音。

    这场景白锦兮熟,那时是啊宽挡住了刀。被一刀穿了心,待她走过去,人已经死了,却还保持着厮杀的模样。

    而这个时候,能为白锦兮挡剑的是谁更不必,因此她才惊恐失色。

    北镜曈原先的铁扇,在打斗过程中被司晋言毁坏。此剑乃地上所剑,至于佩剑者何人,早已不知。

    此刻只有尖端插进司晋言的胸口,剑刃还未刺进去三分,他便空拦截了住。北镜曈异瞳闪了闪。原是想着既然他们生死不离,那杀了狐狸就等于要了司晋言的命。

    今儿这“良辰吉日”司晋言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若是他不殉葬更好,那自己和狐狸也算双宿双飞了。

    只是他没想到,司晋言还能在打斗之时分出心神看向这边。更没想到,他居然死命赶过来挡剑。

    这寻死的举动让北镜曈嫉妒到眼睛发红,握着的剑用了浑身的内力。

    剑面早与骨相连,司晋言却屹然不动,明明都是血肉之躯,他却好像不会疼。这股子狠劲,使得北镜曈升起退缩之意。

    只是瞬息之间,他便感觉不对劲,那只大越握越用力。在不知是自己还是他后面的那人发出的惊呼声中直接折断了剑。

    司晋言的实力,恐怖如斯。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因为接下来,那人漠然着表情,起刀落之间,北镜曈便踉跄退了一步,紧靠着红漆柱勉励支撑着。

    他的脖颈处,有一条细长的红线。里面关押的鲜红色的血,顷刻之间,大量往外冒出。

    他艰难地吸着空气,却是做不到。好在方才侧过了半分,否则连接下来的事情也完成不了了。

    北镜曈嘲讽一笑,在司晋言冷漠的目光中抬起握成拳头的左。

    他已是强弩之末,无半点威胁。司晋言根本不必理会,继而目光一凝,想到了什么。

    然也来不及了,下一刻,那人聚集所有内功,迸发出的疯狂在中凝结成圈,气息这种东西本就飘渺不见。

    如今有了实体,缘由是药粉药瓶粉末混在一起,乘风旋转。随着北镜曈的加了气息的肆意挥洒,带着些许风,四处散开,没留下半点解药的影子。

    北镜曈想大笑几声,已是做不到了,顺着柱子滑了下来。

    窒息感传来,北镜曈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也不挣扎着去捂住伤口。竭尽全力仰起头,唯美的桃花眼定定盯着他心爱的狐狸。

    只是生命结束得太快,连看看丫头最终的表情也束无策。

    那养不熟的东西,大抵也不会伤心的。

    这一系列的杀与被杀,都只是几息之间的事。快到侍卫还没赶过来,快到白锦兮还在崩溃的边缘。

    群龙虽无首,侍卫却是忠诚的,个个捡起刀子朝凉亭处砍来。

    司晋言就像是无情的收割器,来者不拒,一一毙命。

    他浑身煞气,在柔和的阳光下朝白锦兮走来。

    还没走几步,白锦兮便跑到了他的怀中,扯开他的衣裳查看伤口。

    开奖都没有她这么忐忑的,天知道白锦兮多么害怕看到一个血窟窿。这么解开衣服的事,她的都哆嗦个不停。

    看清那伤口后,白锦兮的情绪终于爆发。方才木然的眼睛开始哗啦啦向外冒出眼泪,泣不成声。

    她一哭,司晋言就觉着伤口疼了,疼的不是那点伤,而是心尖处,跟针扎似的疼。

    布满茧子的大心翼翼地为其拭去眼泪,他记得,媳妇儿闲他糙来着。

    “你哭什么,这伤又不致命。危在旦夕你哭,皮肉之伤你也哭,媳妇儿,你何时变成一个哭包了。”

    到此处,他还低低笑了起来。

    白锦兮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帕,握着残剑猛地拔了出来。

    司晋言还想让他来,免得伤着了。却发现媳妇儿一副心狠辣的模样,就不敢放肆了。

    伤口确实不深,起来还没上的伤严重。

    不仅自己身上有金疮药,司晋言估摸觉着这玩意儿挺好使,也备在腰间锦囊之上。大将军跟那些个酸书生似的,连打仗都带着香囊,这事还闹出不少笑话。

    处理好了他胸膛的伤,白锦兮又心翼翼地捧起他的,习惯性地吹了吹。她也用过金疮药,洒在身上的时候跟二次伤口撕裂一般。

    所以以她的自我感觉:伤口疼的时候,凉风会减少些痛楚。尽管这点痛楚于司晋言而言,微不足道中的微不足道。

    她金疮药不要钱,全部洒了上去,正要责怪男子做事不商量。心脏处却传来一阵一阵皱缩,白锦兮觉着此刻,血液都流得很慢很慢一样。

    柳叶眉紧蹙,她知道毒开始发作了,白锦兮尽量放缓呼吸,以此撑得更久些。

    司晋言发觉异样,一把抓过她的腕,那黑线透着诡异,仅仅扎根在内。

    白锦兮看着夕阳渐渐迫近地平线,霞光从地平线晕染开来。半边天都红了,午时还不觉着,原来阳光还有如此动人的一幕。

    白锦兮想,自己是正对着余晖的,经过这样柔和而不炙热的渲染,想必是极好看的。

    死在最美的年华,还是最漂亮模样,也不算很亏。

    白锦兮看着司晋言不复往常的冷静,黑眸中全是慌乱和心疼,得瑟得笑了笑。

    她尽可能表现的不那么痛楚,撒娇的声音却低了很多,“司晋言,这里到处都是血和尸体。我可不想葬身之地是此处,你快背我到那儿去。”

    白锦兮纤细的指向远处,那里有一棵树,又大又茂密。

    司晋言没应声,美如冠玉的脸黑得跟索命阎王似的,薄唇更是紧绷着。

    但他还是乖巧地背过身,蹲在白锦兮的面前。

    白锦兮像偷腥的猫,笑声跟银铃一样发的欢,一把扑上了那坚实的后背。

    司晋言踱步走了起来,白锦兮蓦然回首看了一眼凉亭,那红漆木柱上安安静静躺着的桃花眼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