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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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余颜汐从衣柜最里面翻出两套夜行衣。

    游走市井之间,没有几套像样的行头怎敢自己行走江湖?虽然余颜汐不是,但她心里有个江湖梦,这么些年,夜里劫富济贫,全靠夜行衣。

    “动作快点。”余颜汐扔了一件衣服给梁景珩。

    梁景珩直愣愣看手里的衣服,惊道:“你还藏着这些东西?!”

    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发现。

    “废话少,赶紧换上。”余颜汐现在不算跟梁景珩坦明身份,径直去了屏风后面换衣服。

    拿着衣服,梁景珩在屏风那头问:“敢问这位女侠,您劫过那家店铺?”

    时间紧迫,上次就是因为两人去院子里赏月胡扯,柳掌柜才逃走的,余颜汐没心情跟他胡闹,今夜得赶紧行动。

    她脱了外衫搭在屏风上,严肃道:“梁景珩,有些事情不愿,烦请你不要问。总之,我没有作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等杨允这件事结束了,我送你一件礼物。”

    或许可以将颜七的身份告诉梁景珩了。

    烛光将余颜汐的影子映在屏风上,身姿姣好,梁景珩凝眸望着,笑了笑,坦言道:“之前如意赌坊,你让我信你,我相了;今日我依然选择相信。”

    梁景珩柔声:“你不愿,我便不问,什么时候你想了,告诉我一声,我静静听着就好。”

    “梁景珩,你不对劲,太认真的了,反而让我心里没底。”

    余颜汐系好腰带从屏风出来,发现梁景珩还是方才那身行头,她眉头一皱,“你怎还没换?梁大少爷赶紧的,十万火急!”

    “欸,好的。”梁景珩唇角上扬,脆生生应着,“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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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有出门夜探,余颜汐心里按耐不住了,兴奋之余又有点担忧。她以前都是同半夏行动,如今换成了梁景珩,不知道这位富家公子好不好带,届时被人发现了可不好。

    经过余颜汐的一番催促,梁大少爷迅速换好行头,两人偷偷从后门出去,摸黑去了杨允府上。

    有点奇怪,□□进来以后,两人没看到守夜巡查的厮,他们循着光亮,来到一个屋子外面。

    “别乱走啊,届时引来人我可不会管你。”

    考虑到梁景珩一个大少爷,肯定没有作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余颜汐隔着衣料拉着他手腕,以免他擅自行动,草惊蛇。

    梁景珩巴不得被她拉着走,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子作祟,他不得不反驳几句,否则便显得太听某人话了,她那尾巴还不翘上天。

    “怎么,把人带出来,你还算自个儿跑了?”

    突然萌生出逗他的念头,余颜汐微微歪头,耸肩,道:“大难临头各自飞,况且你是何等身份,他们能难为你?”

    梁景珩笑意在她面前总是藏不住,“跑吧跑吧,天塌下来,爷给你顶了!”

    什么会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夫妻。

    余颜汐不由加快脚步,“骗你的,还真上当。”

    一路上格外顺畅,全然避开了夜查的厮。

    两人猫腰蹲在屋子外面,余颜汐在窗户上捅了两个洞,可是当看到里面的人后,她惊了。

    屋内同杨允谈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梁钊。

    梁景珩比她还有震惊,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着:“我爹怎么会在这里?!”

    屋里,两人并没有发现偷墙角的人。

    杨允手里两个核桃被他来来回回把玩,“安和侯在临州光铺子就好几间,何不考虑考虑同我合作呢?有钱我们大家一起赚,何乐而不为呢?”

    梁钊:“杨老板是个实在人,今日若你能出让我信服的理由,这生意我便同你做,且价格好商量。”

    “若是将货物运到北朝,价格不止翻三倍,皆是你我二八分,安和侯一下如何?”

    杨允话中直点了个北朝,但是价格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梁钊听着,笑了笑,“杨老板可知现在晋国与北朝在交战?”

    杨允指尖在桌沿点了点,“自然,所以我才来找安和侯。”

    “如果刚才那个是你服的理由,本侯想这生意不必再谈了,杨老板毫无诚意,不真诚的合作伙伴我怎会能放心与你交底。”梁钊摆了摆手,就此作罢。

    见状,杨允也不急,品了一口茶水,笑道:“谭元伯已经答应同我合作了。”

    “哦?是吗?”梁钊敛了惊讶,旋即笑了笑,道:“如此我是该好好考虑考虑。”

    杨允:“侯爷不急,只要你想通了,杨某此处随时恭候你大驾光临。”

    话音刚落,杨允余光瞥到窗户上有两道黑影,他比了个手势,示意梁钊不要出声。

    屋子里一时没了谈话声。

    梁景珩抬眼望了望头上的人,低声:“了一通,你听懂了吗?”

    余颜汐摇头,轻声细语:“不是很懂,但隐约能猜道几分。”

    突然,余颜汐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她定眼一看,梁钊和杨允早已不在方才的座位上。

    不好,被发现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拐弯处,余颜汐急忙拉着梁景珩往后面跑,就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的同时,紧闭的房门被杨允开。

    “来人!”

    杨允大喝一声,随后几个厮慌慌张张从外面赶过来。

    “府上进贼了,墙上和屋顶,都给我注意点,今晚务必将人给我揪出来!”

    杨允怒气冲冲,梁钊劝道:“杨老板何必如此动怒?许是两个偷盗的飞贼,不必这般大动干戈。”

    “谈大事,心为好,事发突然,便不送了。”杨允拱手于前,坦言道:“今晚的提议侯爷细细考虑,杨某还是那句话,随时恭候。”

    梁钊没好,也没不好,径直出了杨府。

    ===

    余颜汐拉着梁景珩本想□□出去,但杨允府上的人动作太快了,两人还没跑到墙根就被迎面匆匆赶来的厮断了去路。

    幸好穿了夜行衣,不然肯定早被发现了。

    余颜汐瞥见墙边有一口带盖子的大水缸,她揭开盖子发现里面没有装水,心里一喜,“借水缸躲躲,赶快进去。”

    梁景珩不愿意,“缸里?”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院子里的灯笼逐渐被点亮。

    “少废话,进去。”余颜汐推搡着梁景珩,梁景珩前脚踏进水缸,她后脚便跟了进来。

    水缸不算很大,刚好容下两个人。

    “忍住啊。”

    话未完,余颜汐将梁景珩脑袋按了下去,她抬手将盖子拿过来,盖好水缸大口。

    水缸内一片漆黑,空间狭,进来的时候因为情况紧急,以至于现在缸里的两人面对着面。

    余颜汐手没地方放,便只好顺势搭在梁景珩身上,她自己也不知道摸的地方是他哪里。

    反正挺软了,约莫是肋下?

    亦或是背?

    再或者是臂膀?

    外面脚步声嘈杂,余颜汐将心思放在了追赶的厮身上。

    “黑灯瞎火,两飞贼能跑到哪里去?”

    “老爷下了死命令,屋檐、围墙,让我们注意着,别抱怨了,赶紧找吧。”

    “前面那有个假山,走去看看,但愿飞贼躲那儿了。”

    谈话声和脚步声渐渐没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外面一片寂静。

    余颜汐猜到他们可能走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回过神来,她方才手摸的地方好像是梁景珩的胸膛。

    她感觉到梁景珩心跳的好快,有个词怎么来着?

    鹿乱撞。

    心跳如雷。

    而且梁景珩呼吸急促而紊乱。

    “梁景珩,你还好吗?是不是喘不上气?”

    余颜汐急忙将水缸盖子揭开,挥手往水缸理扇风。

    梁景珩“嗯”了一声,抬手捂着胸口,“胸闷。”

    余颜汐急忙扶着梁景珩起身,迎着皎洁的月光,她发现梁景珩脸色有些不对劲。

    她认为是梁景珩在水缸里待久了,喘不上气,瞧瞧都把人脸憋红了。

    “当时他们一走我就应该揭盖子的,现在好点没有?”

    自自话责备着,她抬手在梁景珩胸前给他顺着气。

    梁景珩握住她手,仅仅一瞬间的触碰,他便松开了,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却又带着克制,“好点了。”

    余颜汐神色松了松,“没事就好。”

    四下无人,院子里灯火通明。

    余颜汐抬脚翻出水缸,在外面搭了把手让梁景珩扶着她出来,谁知梁景珩看了她一眼。

    他蹙眉,单手撑在水缸边缘,一个侧翻从里面跳了出来。

    待他站定,余颜汐道:“方才听见厮的谈话,□□恐怕是不好出去,墙根附近定是又很多人守着,得想别的法子出去。”

    梁景珩问:“你想到办法了?”

    “飞檐走壁,怎么来的,怎么走。”余颜汐着着有些兴奋,“你不觉得在杨允眼皮子底下逃脱,是当面他的脸吗?”

    趁着这里无人,两人急忙溜走,绕过长廊,猫腰走在屋子外面,正走着,拐弯那边隐隐约约传来谈话的声音,听声音,是两个人。

    余颜汐想退,可后面稀稀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驻足而立,伸手将梁景珩揽在身后,两人紧贴墙壁,她比了个手势,低声道:“先把前面的人干掉。”

    梁景珩点头,“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余颜汐准备好了,算一掌将人劈晕,就在此时,他们所靠墙的房门突然开,一名女子走了出来。

    她扭头看见贴墙角的两人,什么也没,急忙将人拉进屋子。

    ===

    屋里。

    “柳掌柜,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梁景珩这几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讥笑。

    “劳少爷挂念。”柳掌柜背对着梁景珩,手搭在门闩上,漠然丢下这么一句便处去了。

    柳掌柜站在门口,拦住过路的厮,言语中有些怒气,“大晚上闹哄哄的还要不要人睡觉!”

    一厮哀嚎一声,愁眉苦脸道:“柳掌柜您体谅体谅,府上进贼了,全府上下都惊动了。”

    闻言,柳掌柜脸上的怒气稍微消退了些,“这么严重?丢的是什么贵重东西?”

    另一个厮回她:“不清楚,管家没,我们下人也不敢问,总之老爷挺生气的,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今夜把必须将那贼人捉到。”

    “杨老板这架势,今晚恐是吵得我睡不好觉了,得出去找个客栈住下,杨府后门上锁没?”

    柳掌柜在杨府能随意进出,但每次都去后门进后门出,杨府的下人们习以为常。

    厮摇头,如实回答她,“正经飞贼哪里会从后门出去,应该没有落锁。”

    另一人相劝,“柳掌柜,大晚上的还是别出去住了,我们在府里巡视好半天都没见到那飞贼的影子,要么是老爷看错了,要么他在逃走了,我估计在折腾个一炷香时间便歇停了。”

    “那我便再等等。”柳掌柜话锋一转,挡住在门口,问:“我这边可有搜到可疑之人?”

    “没有,我们这便去别处。”

    直到两个厮提着灯笼走远,柳掌柜这才进屋。

    屋子里。

    余颜汐和梁景珩一左一右坐在桌边,饶有兴致看着她。

    柳掌柜并不可能凭空消失,梁景珩之前便隐约猜到她可能藏在杨允府上,因此在此处见到他并没有要惊讶。

    梁景珩慢条斯理玩着杯盏,指节白皙,棱骨分明,“柳掌柜,账簿的事情你不算解释解释吗?背后之人是我爹?还是杨允?亦或是两个都有?”

    柳掌柜捏着帕子走来,“少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如见看你这般稳重,很是欣慰。听我一句劝,这件事别再插手了。”

    柳掌柜对梁景珩的问题闭口不谈,他也没有揪着问。

    眼皮一掀,他起身,负手在后,道:“让我来猜猜,柳掌柜精于记账,于是我爹便让你负责君悦衣阁的账目,前面几年你确实尽职尽责,不过到了后面,出于某些原因——可能是我爹嫌这样赚钱太慢,可能是想做别的生意但是我娘不肯批钱,亦或是别的原因,你俩串通一气,私自挪动君悦衣阁账上银两。”

    “至于杨允,他来临州城并不是意外,而是早就计划好的,你跟杨允很早便有生意上的往来,但不排除他有把柄在你手上,不然他为何要帮你?”

    “柳掌柜,我分析得可对?”

    烛光跳跃,梁景珩目光沉沉,一字一句,不急不缓,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梁少爷,听我一句劝,真别再插手了。”

    不管梁景珩分析得多么头头是道,柳掌柜至始至终还是那句话,摆明了不想再同他继续这个话题。

    “方才的谈话想必你们也听见了,后门没锁,这屋子附近两个厮刚刚搜过,暂时安全,你们要走便快些走。”

    柳掌柜着,转身去开门,将两人从后门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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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元伯私下贩卖矿产可是死罪,杨允背后挑唆一样跑不了,我爹怎偏就和杨允扯上关系了?”

    梁景珩还是无法相信今夜所见,在他眼中,他爹虽然没有权势,但却安与现状,一直活得随性,不然怎会容忍他的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余颜汐开始尝试开导梁景珩,“梁景珩你别着急,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

    “但愿。”梁景珩叹息一声,不禁加快步伐。

    两人回到揽月苑的时候已经亥时三刻了,却发现大厅屋子灯火通明,正疑惑时,从安迎了出来,道:“少爷,老爷来了。”

    梁景珩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今日之事正好同他问清楚。”

    他抬脚走朝屋子里走去,余颜汐跟在他后面,发现前面的人步伐有些紊乱。

    梁景珩一进屋,便看见梁钊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宛如冰山,周身散发阵阵寒意。

    梁钊看见进来的两人皆穿了夜行衣,他瞬间明白了,直言:“今夜在屋子外面偷听之人,是你们两个罢。”

    梁钊喝了喝水,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到了梁景珩身上。那眼神,是余颜汐从未见过的,她以前认为的梁钊和善随性,而此刻,他眼里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柳掌柜那边是你通风报信的,对吗?你明知道柳掌柜在云莱客栈,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就是想从我这里探探口风。爹,梁家不缺银子,你为何要这样?娘知道这件事吗?”

    梁景珩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握住拳头,瞪大双眼盯着梁钊,一字一句问他,后来情绪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面对梁景珩的质疑,梁钊脸上波澜不惊。他一口否认,语气平淡:“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梁景珩没有得到答案,死心不改,又再一次发问:“柳掌柜第一次被抓,是爹放走的吧。”

    梁钊缄默不言。

    梁景珩自嘲一笑,“行,从爹的反应中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既然爹不想回答,那我们便聊聊别的。”

    “杨允在生意上想要怎样同梁家合作?”他问。

    “杨允是找我合作,我没答应。”梁钊的回答简答直白,没有兜圈子。

    梁景珩直盯着眼前的人,“不是没答应,爹在考虑。”

    “杨允一肚子坏水,我们家的生意不缺他一个!爹又何必同他周旋,他挑唆谭元伯,冬窗事发后的结果会是怎样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将我们从盛京赶了出来,难道爹还要惹怒圣上吗?”

    梁钊勃然大怒,“闭嘴!从今天开始,你就待在揽月苑中,哪也不许去,这月月钱也休想再要。”

    他抬手就要去,余颜汐眼快,当即驳了过去,那一掌才没落到梁景珩身上。

    一直不言的余颜汐坐不住了,人她挡了,就算梁钊她不懂礼教,她也要站出来。

    “景珩的无错,公公不敢回答便是心虚,您以为将他困在家中是个办法吗?您错了。”

    余颜汐正着,感觉手被人握住,手腕一阵温热袭来。她余光瞥见梁景珩,他摇头不要让自己不要再下去。

    “没想到我儿竟娶了一个口齿伶俐的女子。”梁钊目光瞥向余颜汐,言语间似乎是夸赞,又似乎是责备。

    梁钊没再同两人多言,他走后屋子里一片寂静,梁景珩保持着刚才的的姿势一动不动,站了足足有一盏茶时间。

    灯火下,背影孤寂,少年的意气风发随着烛光隐隐暗了下去。

    余颜汐走过去,扶上他肩,正算同他话,梁景珩道:“以前我不懂事、乱花钱时,我爹虽然一口一口兔崽子地叫我,还拿着鸡毛掸子追了我好几条街,但却从来没有禁过我足,也没克扣我月钱。”

    “这次不过就是一件事,同我以前犯的混帐事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如今我正经起来,想为家里的生意分忧,他却不高兴了。”

    “以前我也想好好念书,可是爹娘似乎不愿意看到我在一众人中出类拔萃。”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受人尊敬,而不是在街上被人在背后一口一口纨绔叫。”

    梁景珩得苦涩又无奈,余颜汐将他整个身子掰过来,抬手将他耷拉的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我知道,世人有偏见,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愿去刨根问底深究背后真相。起来我以前也讨厌你,但是现在不一样,你一点也不招人嫌。”

    “谁禁足不能出去?明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我有私房钱,梁景珩,这段时间我养你,虽然比不得你大手大脚花钱,但是觉得饿不着。”

    余颜汐哄着他,笑得明艳,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和煦温暖。

    她眼眸清亮,梁景珩看得入神,只听余颜汐又。

    “虽然我养你,但是你也得省着点花,贵的东西不能挑,我那些个都是救命钱,经不起你乱用。”

    余颜汐这这番警告,让梁景珩不自觉笑了笑,他耍赖道:“你可不能反悔,你要养我。”

    要养一辈子!梁景珩在心里加了一个期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余颜汐伸出拇指,同梁景珩拉钩。

    “不能让我爹断送梁家的产业,”梁景珩回归正题,思索一番,道:“谭元伯受利益驱使答应同杨允合作,他尚且如此,更不用贪财的严开易了,不定严大人早就知道此事,所以我们如今谁也不能信。”

    余颜汐慢慢点头,眸光远眺,“你的没错,这事儿只能靠我们自己,现如今的难题是如何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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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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