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两人在山顶待到十一点多才回到哨岗。
付杨搜罗搜罗找到一把面条, 他拿出来煮了,就着从山上摘回来的山毛野菜,也煮出一锅野菜面。
吃完午饭, 付杨给哨岗后方的摄像头换了一下储存卡,收拾好东西后, 两人从哨岗往下走,把昨天没巡完的上半截给巡了。
回到白果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两点左右了。
两人把绿油布掀下来盖在摩托车上。付杨将东西丢皮卡车后车厢里,上车把车给倒出来。开到岔路口,停下, 孔漫上车。
他从后座抽出两瓶矿泉水, 递给孔漫一瓶。
孔漫喝着水让他把车里音乐开,一个时的路程才回去得到, 路上听点音乐还能催眠。
付杨边喝水边拿出手机开音乐, 也没看直接点播放。
车里音响放出音乐:
“分手应该体面, 谁都不要再见, 何来亏欠, 我敢给就敢心碎……”
孔漫挑眉看向他。
付杨自己也被水呛了一下, 赶紧拿过手机点下一首。
“抱一抱,就当作从没有在一起, 好不好, 要解释都已经来不及,算了吧,我付出过什么也没关系……”
付杨拧紧盖子无奈地拿过手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手机里会有这些音乐。
他把刚刚那两首删除, 换下一首:“你的晚安, 是下意识的恻隐,我留至夜深, 治疗失眠梦呓,那封手写信留在行李箱底,来不及,赋予它旅途的意义,若一切,都已云烟成雨……”
车子开了出去,行驶在山间公路上。
孔漫在路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刚好进镇。
付杨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孔漫摇头,“直接送我回去吧。”
付杨点头,把车开到教师宿舍楼下,送她上楼。
付杨离开后,孔漫把手机充上电。拿着睡衣进卫生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再出来时,桌上的手机在响。
拿起来一看是阿桃来的。
阿桃怕孔漫一个人待在宿舍无聊,她在娘家又还没有忙完,就想着要不还是又把她给接回去。
孔漫笑着跟她这两天都是跟着付杨去巡山了,受益匪浅,让她不用担心自己。
阿桃一愣,她倒是忘了她二哥了。
一咂嘴也就放心了。
孔漫挂了电话,看见桌面上之前离开时放下的烟和火机。突然想起,她这段时间在山里,一根烟没碰,而且,也没有很想抽的时候。
她想了想现在,即使看见了也没有想要抽的念头,于是也不碰。把头发吹干,帖了个面膜,坐在床上翻看照片。
翻完又把笔记本开,将这两天在山上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
着字渐渐地困了起来,她保存文档。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涂上点水,爬上床迷迷糊糊睡去。
再醒来是被手机给吵醒的,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拿过手机,是付杨来的。
“…喂?”
“睡觉了?”
“嗯……”
“还没醒吗?”
孔漫睁了一下眼,“醒了,刚醒。”
付杨笑了一下,低声问她:“饿不饿?”
“饿。”她完拿着手机,挣扎着起来,“你不用再带东西过来了,宿舍里还有,我随便弄点就好了。”
付杨:“我这边煮了过桥米线,你要不要过来吃点?”
孔漫一愣:“啊?”
付杨弯唇,往楼下走,“我过去接你。”
电话挂断,孔漫手忙脚乱把睡衣脱了,在衣柜里找了一圈,提起黑色V领连衣裙套上。刚走到洗手间门口,楼下就有车停下来。
不一会儿,外面的门被敲响,孔漫湿着脸去开门。
付杨也换了身衣服,似乎还理了头发。
他进来,把门关上。
孔漫转身要进卫生间继续洗脸。
他突然一把抱起她。
孔漫吓了一跳。低头撑在付杨肩膀上,头发散落下来,一缕一缕地扫在他脸上。
她瞅着他:“怎么了?”
付杨没答,把脸埋进她身前,贴着柔软,深深吸了口气把她放下。
孔漫再度疑惑地看了他几眼,进卫生间洗漱去。
付杨挠挠头皮,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看着洗手间门口露出一半的孔漫身上。
他不会告诉她,才离开半天,就已经很想她了。
孔漫洗好出来,到自己房间做补水保湿工作。
付杨跟着进来,在她身后的床上坐下。
她拢了拢头发,淡淡地了层底妆,涂点口红,拿了钥匙就站起来。看见他还坐在床上,走过去踢踢他,“走了。”
付杨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自己身前走了几步,圈着她着商量:“要不收拾点东西带过去……”
孔漫:“?”
她怎么有点听不懂。
付杨仰头看着她,舔舔嘴唇:“去我那边住,好不好?”
孔漫闻言低头,凑近。
付杨咽了咽喉咙,也看着她,有点儿忐忑。
孔漫凑近,在他唇面上贴了贴,突然笑了,:“看把你紧张的。”
她直起身要走,付杨带着她倒在床上,他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头吻她。
两人亲得很激烈,快要忘我时,孔漫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付杨停下,靠在孔漫身上喘息,无奈地笑。
缓了会儿,孔漫起来,拉好裙子。到衣柜收拾了几套衣服,两双鞋子,又把桌面上的水乳和化妆品也一起收进袋子里,看了一眼,把笔记本也带上。
转身看付杨,他起身把床铺好,关闭窗户,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到客厅把窗户也关了。
锁好门窗,两人下楼。
到了楼那边,楼安安静静。付杨带着孔漫上去,递给她几片钥匙。
带她到房间放好东西,又带着她去到厨房里。
楼的厨房就在二楼楼梯口右侧,空间很大。灶台那边有道拉缩门,隔成两个空间,一个是厨房,一个是餐厅。餐厅里靠墙放了一个大冰箱,中央一张很大的圆桌,七八把椅子围绕着。
付杨开灯,让孔漫在椅子上坐着。他拿出冰箱里的水米线到厨房,水去之前已经烧好了。
他直接火,等水沸腾把米线放下去,过了一道水把火关了起锅,把米线倒凉水里泡着。转身要拿汤时,被站在身后的孔漫吓了一愣。
“你怎么进来了,里面油烟大,到外面等着。”
孔漫摇头,站在旁边看他。
付杨赶不走她,也只能随她了。
他拿过郝成功买来的过桥米线的调料包,把料炒了。
刚一下锅——“咳咳咳…”孔漫被呛到了,咳着跑出厨房。付杨好笑,把汤煮着,出去看她。
她还在咳着,付杨过去拿了瓶水给她,站她身后轻轻拍拍背,“没事吧?”
孔漫喝了口水,摇头。
给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低下头亲了亲,放开她进厨房。
最后把一锅过桥米线端出来时,孔漫还在咳,偶尔一声那种。
付杨把碗筷放下,找了瓶酸奶,让她缓缓。
孔漫喝完酸奶,端着碗犹豫,“会不会很辣?”
“不辣的,只是闻着呛鼻子,你尝尝看,辣的话弄点别的。”
孔漫尝了一口,有一点儿辣味,能接受范围,她点头,“可以吃的。”
付杨放心,他知道北方人吃不了辣。之前读书的时候在山东他就见识到了,有的人一点儿辣都接受不了。
吃完晚饭,把厨房收拾好,两人回房间收拾东西。
付杨将衣柜空出一半给她挂衣服。
孔漫挂着衣服才想起来她睡衣没拿。付杨没事,可以先穿他的,T恤衬衫都有,随便她穿。
孔漫边挂衣服边问:“旁边那些房间都是你们工程队的宿舍吗?”
付杨点头,“是的。”
“那他们也是一直住这儿?”
“那倒不是,这里除了东家有点远,其他人家里都挺近的。一般没事不住这里,都是回家住的。”
“你们这儿是租的还是买的?”
“地皮是我买的,房子是老杨盖的。老杨就是上次一起吃烧烤跟你握手那个。”
“他也是你们工程队的?”
“对啊,当初我一口气把挖机和装载机买了,剩下压路机还差点资金,是老杨出钱的。甚至后来的资金运转都是他出的,那时候我年轻,没考虑那么多,全是老杨在帮衬。他是我人生中的一大贵人。”
孔漫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
付杨瞬间有了想倾诉的欲望。这么多年走过来,他没和任何人讲过,甚至连抱怨也没有,他只知道埋头苦干,其实也是全都憋在了心里。
孔漫看着他:“讲讲吧,我想听。”
付杨点了根烟,靠着床头,回忆了一下这些年。
一开始在部队学了很多,包括开挖机的技术都是在部队里学来的,他还考了证。退伍之后就不想继续读书了,现在想来还是后悔的。
他回到镇上,被安排进了林业所。而那时候镇上仅有的几个工程队都是外省人来干的,抠着多西镇的钱,干着不尽如人意的活,表面工作做得极好,钱拿完人就跑了。路也就成了烂尾路,父老乡亲们怨声载道,政府也毫无办法。
他堵着一口气,拿退伍的钱贷了第一台挖机。一个人在镇上忙得昏天黑地,毫无章法,盲目地四处筹钱贷款搞挖机、装载机和压路机,搞到最后一分钱挣不到还差着贷款。
老杨就是那时候来到多西镇的。他不是镇上的人,他是鹿城人。家里开着几家酒店宾馆,他把酒店开到多西镇上来,建了多西镇第一家酒店。
遇到了当时破败潦倒的他,二话没帮了他。一步一步带着他往上爬,直到后面郝成功从省外工回来加入,到后来的老四老五还有东。他们慢慢形成一个工程队,开始包揽了多西镇大大的所有路建项目。
直到今天。
孔漫不会安慰人,只好坐过去拍拍他肩膀:“谁年轻时不得吃点儿苦,熬过去了这日子也就苦尽甘来了。”
付杨看向孔漫,心想可不是嘛。
直起身子把烟放到烟灰缸里按灭,推推她,“去洗漱吧。”
孔漫下床,突然想起:“我拖鞋没拿…”
付杨把脚下的踢给她,“不嫌弃的话穿我的。”
“那你呢?”
“外面有一双凉鞋,可以当拖鞋穿。”
孔漫进了洗手间又喊:“我忘记带牙膏牙刷了。”
付杨好笑,站起来去客厅取了一副新的牙刷,递给她,这次不是一次性那种了。
他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干脆一次性完吧,还忘了哪些?”
孔漫想了一圈,摇头,暂时没有了。
洗漱完回来,付杨已经把窗帘拉好,等她出来,他进去洗澡。
孔漫坐在床上涂抹水乳,没有睡衣,只能把身上的裙子当睡衣穿。
付杨洗好出来,上身没穿,露着古铜色结实的胸膛。水滴滑落,沿着起伏的肌肉滑过漂亮结实的腹肌,再钻进倒三角区域。
下面只穿了条宽松的灰色大短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要掉不掉的。人鱼线明显,腰侧还露出一截青灰色内裤的边角。
孔漫拍脸的手停下,侧过脸盯着看起来。
付杨耳朵都红了,还装作面不改色,镇定地爬上床,躺在她身后,看她保养皮肤。
今晚的男人倒是懂得借着这副好身材诱惑人了。
瞧瞧,当下的他该死的性感。
孔漫剩下的精华液也不涂了,她撑着身子趴在他身上,低头亲他。
付杨伸手按灭灯光,搂着她滚进床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