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第 1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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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

    不过想想也是,爸爸长那么大还没有见过游泳池,特地从县城坐车到市区,结果就是个池子,装着一池子死水,水里没有鱼,一点都不好玩,爸爸肯定失望了。

    白果难得贴心一回。

    “爸爸,你不要生气,咱们可以去河里玩。”

    “爸爸没有生气。”林永成回过神来,摸摸她的头。

    他不是在生气,他是在想白果的未来,算了算了,强求不来。

    他原本希望她能干一番事业,游泳又是她的强项和爱好,有自己的事业和成就,以后老了不会后悔,也不会留下遗憾。可现在又觉得没必要了,只要她健康快乐就行,别的就不强求了。

    等她老了,他早就入土了,不想那么多了。

    林永成没头没脑地了句:“爸爸会努力的。”

    现在时未到,等以后他会抓到会,为两个孩子拼下一份家业。

    她们想努力就努力,不想努力就回家啃老,反正他养得起。

    白果:“爸爸不用太努力了,现在就很好了。”

    “不,爸爸必须努力。”林永成弯腰抱起她,“爸爸带你去吃饭,尝尝市里国营饭店的菜好不好吃。”

    “走,去吃饭!”一听要吃饭,白果又来精神了。

    市里的国营饭店和县城的并没有太大区别,就是宽敞很多,菜色也差不多。白果有点失望,她还以为市里比县城大,国营饭店会多很多好吃的,其实也就那样。

    林永成点了四两白米饭,再点了个瓠瓜汤,和一个青椒回锅肉。

    味道吃起来还不错,分量也很足。

    林永成挑了回锅肉夹给白果,“多吃点肉。”

    多吃点肉,长胖点,今年已经瘦了一圈了,要补回来。

    白果埋头吃饭。

    见她胃口不错,林永成也感到很欣慰,江教练她胖,他只是当面了句长胖是福气,现在白果没为此伤心,他也不必再提,不提还好,得越多就显得越在意。

    他继续给她夹菜,“吃饱了,咱们就去百货大楼买好吃的。”

    白果头也不抬地问:“不是来市里办事的吗?”

    林永成:“来接两个人。走的时候再去接他们。”

    白果就不问了。

    大人的事,她一个孩不用知道太多。

    另一边,江教练眼前阵阵发黑。

    市里组建游泳队的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开,白果提前带着介绍信来,她是关系户并没有错,只是没想到这个关系户实力那么强,明明是走的野路子,在水里却灵活得像一条鱼。

    而且她脾气还不。

    一句又胖又娇气,就把她和她爸给得罪了。

    “你吧,现在怎么办?”丽姐气闷地瞪着他。

    好好的一个天才儿童被他气跑了,看林永成坚决的态度,估计是真的不想让女儿走这条路,白果本人也不喜欢在游泳池的环境,当然了,也可能是江教练在背后她,她生气了。

    “介绍信还在我里,是梅县开的介绍信。我去趟梅县吧。”

    “你去了怎么?”

    “跟他们家里人明白,他们家孩子不走这条路就是埋没了她的天赋,是浪费人才,也是国家的损失。现在把人收进队里好好培养,她就是未来之星,是为国家争光的潜力选。”

    “如果她家里人不答应呢?”

    “怎么能不答应?为国争光的事,怎么能不答应?”

    “你这态度就不行,我要是孩子家长,你拿这番话来堵我,我只想把你从家里打出去。”丽姐快被他气死了,气闷地瞪着他,“江,你的心态还没有摆正,你之前对人家孩子有偏见,就在背后孩子不好。现在发现孩子有天赋,又觉得人家就该把孩子送过来,不送来就是不爱国了是吗?”

    江教练的脸瞬间就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听在耳朵里就是这个意思。”江姐又:“在你把心态摆正之前,不要去打扰人家。”

    心态没摆正,几句话就能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想拿爱国绑架人家,你如果要绑架一个大人,那她无话可。

    把为国争光的压力加诸在一个孩子身上,谁听了都不舒服,孩子的家长听了会反感,她一个外人听了都想打人,泱泱大国,是找不到人才了吗?找不到人才也不该让一个七岁孩子去承担。

    林永成带着白果去百货大楼买了些吃的,又去一个院子里接到一男一女两个孩,那两个孩都比白果大一点,他们面容憔悴,眼下一片乌青,像是最近都没有休息好。

    白果也只是好奇了一下,之后就不关注了。

    四个人来到车站,林永成买了两张车票,带着三个孩子挤在一排的两个座位上,白果最在里面靠窗的位置,那个女孩挨着她坐,一旁是那个男孩,林永成坐在外边靠过道的位置。

    还没到发车时间,林永成从包里拿出姜糖分给三个孩。

    “吃点姜糖,预防晕车。”

    白果吃了糖,就看到旁边的姑娘在抹眼泪。

    这一路上白果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直到下车后,她才惊觉今天没有晕车!

    到了县城,回到熟悉的地方,就连呼吸都畅快多了。

    只是那两个孩的情绪更低落了,林永成带着三个孩先去了趟后巷秀姨家里,这两个孩是秀姨的外孙,林永成把人送到后,跟秀姨打了个招呼就带白果离开了。

    白果还一步三回头。

    明显有瓜,但是爸爸不让吃。

    林永成拉着她走,“先回家洗洗你那套游泳穿的衣服,在包里闷了半天,再不洗就要馊了。”

    白果问:“什么时候接姐姐来?”

    “后天爸爸去村里接她,今年你们在县城过暑假吧。”

    “我不要,我要回村里。”

    听到过暑假三个字,白果的心情突然就不好了,过完暑假她就要入学了。

    要上学了,鱼鱼不开心!

    林永成瞄了她一眼,“行吧,住几天就回去。”

    惦记着开学的事,白果这个下午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等白芨下班回来,见她闷闷不乐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还以为是去市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她把林永成拉到屋里,就在问他:“乖宝怎么不开心了?”

    林永成:“想起要上学了。”

    白芨信了,厌学儿童临近上学不开心了。

    “你们去市里怎么样?”

    “不怎么样,别提这事了。”

    “总得让我知道,心里有个数吧?”

    “那个教练不行,乖宝也不喜欢游泳池。就当今天是去玩的。”

    就这样吧,以后都别提了,提起江教练他就来气,最开始江教练以为白果实力不行,不太看得上她,林永成并没有生气,毕竟白果还没有展露自己的实力,人家怀疑也很正常。

    只是后来用那种嫌弃的语气,就很让人恼火了。

    但凡爱孩子的家长,就听不得别人嫌弃自家孩子。

    林永成又提醒白芨,“如果有市里来的人找你,你直接回绝,咱们家孩子不适合这条路。”

    白芨应了声:“行吧。”

    那天夜里她就过,不想白果当运动员,现在也是这个想法。

    当运动员太辛苦了,过了峰巅期年纪轻轻就要失业,还落得一身病痛。

    过了两天,林永成又去了趟上林大队接紫苏,这次齐遇结婚,齐文致一个月前还去了趟上林大队通知白术和李秋容,单独请他们来喝喜酒,正好家里两辆有自行车,四个人到了县城。

    一家六口又在县城团聚了。

    外公外婆来了,白果不用跟着爸爸去矿上了。

    甜甜从外婆家回来了,杜晴晴也放假了,四个姑娘到处玩,还跟别的孩打了两架。

    事实证明,白果的武功没有白练,比她大三岁的男孩已经不是她的对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最强了,打输了也不会轻易认输,更不会哭,成了最佳的练工具人。

    发现自己的武力值变强了,白果的心情又好起来了。

    再练几年,成为武林高指日可待。

    打完架,白果的头发乱糟糟的,但也不必害怕,有三个姐姐在,回家前肯定会帮她打理好,不会让外公外婆发现她们在外面跟人打架了,回到家里,她们四个仍是乖宝宝。

    很快,就到齐遇结婚当天。

    四个姑娘穿着红色的裙子,笑得一脸灿烂。

    新郎官齐遇挨个摸摸她们的头,又拿了糖分给她们。

    那边新娘子的家人见状,就更放心了,他们家也是爱女儿的人家,听介绍人过齐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家,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之前只是听,这会儿见齐遇对妹妹们那么友好,他们都信了。

    几个姑娘开开心心地喝完喜酒,又在县城疯玩了几天,才一起回上林大队。

    来到上林大队的第一天,杜晴晴和甜甜就听知青院里来了五个新来的。

    甜甜还一阵后怕。

    住她家隔壁的那户人家,有一儿一女都高中毕业了,这次风声一出来,那家的女人就把工作让给儿子了,又急忙安排女儿结婚,好险避了过去,差点就要下乡了。

    还有她大哥齐遇也是,幸好他及时想通,接受了家里的安排。

    不然,他今年肯定要下乡。

    她们还跟五个新知青打了个照面,见五个新知青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也带着破洞。

    杜晴晴回到院子里,就在跟伙伴:“这五个新知青家里条件是不是特别差?我看他们衣服上有破洞都不知道补。还一个个都灰扑扑的,跟你们村的人看起来也没什么两样了。”

    “你想太多了。”紫苏纠正她,“今年的新知青家里条件都很好。”

    “不是吧?我看起来不像啊。”

    “看人不能看外表。”

    确实,看人不能看外表,几个新知青家庭条件都算不错了。

    他们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也不是没有原因,他们刚掌握了卖惨这个技能,就发现自己惨一点,村里人就对他们友好一点,最近他们去村里换鸡蛋,村民还能送他们一把咸菜干。

    发现了卖惨的好处,他们就不要形象了。

    形象算什么?能吃吗?

    还是搞点实际的好处更靠谱。

    白果一回来,前面的知青院里就更热闹了,之前有白果每天带着好吃的去地里馋他们,后来她一声不吭就离开了,他们还很不习惯,真是一群可怜人,被虐上瘾了。

    当然了,白果去馋他们,也丰富了他们的想吃名单。

    家里给他们寄了钱和票,自己想吃的东西也可以慢慢实现了。

    现在白果又回来了,几个知青就在商量了。

    “她明天会不会继续馋我们?”

    “肯定会。咱们一定要穿破一点,越落魄落好。”

    “王新民,你就穿你的乞丐装。”

    王新民:“”

    你们还知道那叫乞丐装啊?那套衣服被桃子撕成了布条,他的针线活不好,几个同伴还盯着他往歪了缝,就更难看了。白果不在,那套衣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被他压了箱底。

    第二天,刚进阶成卖惨能的知青们就准备上了。

    只可惜,白果早就把他们抛到脑后去了,他们等了一天也没能等到她。

    直到他们下工后,去河里洗澡。

    在院子里打井要大部队批准,他们的申请被打回来了,打井计划泡汤了,为了节省用水,一群知青都是在河里洗澡,也包括女知青,在河里泡一会儿,再回知青院换衣服。

    王新民穿着乞丐装来洗澡,还没到河边,就引起一群孩的注意。

    远远地听到一阵爆笑声。

    “快看,那个知青穿的是什么?他的裤子是用破布拼的吗?”

    “破布拼的也就算了,还拼歪了。”

    “太惨了吧?他不是城里人吗?城里人就穿这个啊?”

    “我再也不羡慕城里人了,咱们村都没有那么惨的。”

    “是真的惨。他不会去我们家要饭吧?”

    “”

    孩子话比大人更扎心,大人有时候会考虑一下别人的面子,孩子就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听着那些刺耳的声音,王新民的脸一阵红一阵黑,有种想要掉头就走的冲动。

    还没走出去,就被黄林拉住了。

    “别走!你现在走了就功亏一篑了。咱们还要去霸王面前卖惨。”

    没错,一群新知青已经承认了白果的霸王身份,在背后已经喊得很顺溜了。

    陈贡生也在劝他,“王新民,你现在要稳住心态。”

    王新民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她现在已经不馋我们了,用不着我去卖惨了。”

    “你这话不对。”胡一晶赶紧制止他,“只要不是羊肉串,我是愿意被馋的,她最好天天来。”

    羊肉串吃不上,别的东西可以啊,他们想要白果的美食清单。

    他们每天干活,下工后脑子都快木了,总要有点精神寄托吧?

    白果的美食清单就是个很好的选项,下工后他们可以期待一下自己吃上清单上的美食是何等的幸福,心里有个惦记,有个希望,才不会跟李卫国他们一样越来越麻木。

    虽然李卫国和陈保平对他们也很友好,还会传授一些经验给他们。

    可他们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该发现的问题也早就发现了。

    李卫国和陈保平像是认命了一样,日子过得像是一摊死水,眼里也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起哪个村民要结婚了,他们脸上才会露出一丝羡慕,平时都没有太多表情,也没有任何期待。

    几个新知青见了,都很害怕。

    他们不想变得跟两个老知青一样麻木,他们想积极向上,想内心充满期待。

    最近,几个新知青经常谈心。

    也想在乡下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目前他们只对白果的美食清单感兴趣,只能盯着白果了。

    来到河边,白果也在。

    她穿着那套带花边的衣服,坐在桥上跟几个姐姐在话,别的孩在嘲笑几个知青,她没有太大反应,甚至没有转头看他们一眼,注意力全在几个姐姐身上。

    直到五个新知青走近了,杜晴晴往那边瞥了一眼。

    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啦,那个知青怎么回事?”

    另几人齐齐回头。

    紫苏她们也是满目震惊,这一届的新知青也太惨了吧?衣服破成这样也不知道打个补丁,就强行缝上,偏偏他的针线活还不好,用的棉线颜色也没选好,缝好后的衣服像是爬满了蜈蚣。

    穷没事,怕的是脑子不好使。

    柳叶看了直摇头,“新知青脑子不好使。”

    甜甜也:“是的,最起码要选个跟衣服颜色相近的棉线。”

    白果也看呆了。

    她想起来了,这是被桃子撕破的衣服,他怎么那么惨?

    “他这套衣服本来不破的,他跟桃子打架被撕破的。”

    “跟桃子打架?他怎么回事?”

    紫苏跟伙伴们解释了一下偷水事件,杜晴晴立收起了同情。

    哦,他还打不过一条狗?

    白果:“我是不是该赔他一身衣服?”

    杜晴晴:“不赔。跑去别人家做贼,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白果又比划着:“他被桃子咬得很惨,胳膊上全是伤”

    几个伙伴也是很善良的姑娘,紫苏也是第一次听王新民被桃子咬得那么惨。

    她再三犹豫,声:“要不,赔他条鱼补补身子?”

    白果觉得可行,“行吧,那我抓条鱼给他。”

    几个知青也留意着白果的动静,见她朝他们走来,几个人立刻紧张起来了。

    “注意,霸王来了,王新民你要稳住。”

    “王新民卖惨成功。”

    白果一步步走了过来,最后停在王新民面前,“王知青。”

    她仰着脑袋望着他,本来还可可爱爱的,但因为掉了个门牙,话漏风,莫名有种滑稽感,王新民的笑点又低,噗嗤一声就笑了,“你你好啊,霸王。”

    白果瞬间恼羞成怒,好气哦,她刚想补偿一下他,他竟然笑话她?

    别以为一声霸王就能掩盖他的过错。

    鱼没了,不给他了!

    白果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许依依赶紧追了上来,“白果,你别生气嘛”

    她伸想拉住白果。

    白果向左边撤退,避了过去,却也从桥上掉了下去。

    许依依急了,“她掉下去了。”

    下面也就是坝下,,白果掉下去就没有冒头了。

    几个知青也跟着急了,陈贡生和王新民以为她出事了,都一头扎了下去。

    黄林也准备下水救人,他慢了两步。

    就在这时,胡一晶指着不远处:“黄林别去了。霸王在那里。”

    白果在桥上落水,却在几十米外的地方冒头,这水性绝对比急着救人的王新民和陈贡生强。

    黄林抹了把脸,“村里的孩也太厉害了吧。”

    白果就朝着下游游远了,几个姐姐看了一眼,就淡定地收回了目光。

    被救的人毫发无伤,水性比救人的人还要好,倒是王新民坝下呛了两口水。

    等他被陈贡生拖上岸的时候,脸都白了两个度。

    紫苏等人见状,直呼太惨了。

    “要不,给他两条鱼吧?他真的太惨了,虽然妹妹不用他救,他也是一片好意。”

    “等乖宝妹妹回来,找她商量一下。”

    王新民在白果面前卖惨失败,却无意中打动了紫苏等人。

    本来见他穿乞丐装就挺惨的,现在还想下水救人就更惨了,几个姑娘也是了一阵唏嘘。

    “还得提醒一下他,水性不好就别下水救人。免得最后还要人来救他。”

    等白果在下游玩了一圈回来,就发现几个姐姐都叛变了。

    她还是很给姐姐面子,姐姐要给王新民两条鱼,那就给吧。

    于是,几个知青目睹了白果下水抓鱼的全过程。

    瞬间傻眼。

    他们在河里洗了几天澡,也知道河里的鱼有多难抓,白果看起来可可爱爱的,没想到是个高。

    几个新知青就有了改善伙食的计划了。

    “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跟她家换鱼?最后能长期换。”

    “她家缺什么?”

    一句话就问倒了几个人。

    鱼是个荤菜,想长期换鱼,肯定要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

    问题是白果家缺什么呢?什么东西能打动白果一家人?

    几个知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另一边,有一辆拖拉进村了,车斗里除了白果见过的江教练和丽姐,另有三张生面孔,还有已经调去县里的周书记,周书记一路上还在给他们几人介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