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天气不算差,所有人准备好一切之后准备启程上路。
罗嘉雯午休完成,喊蔺斯白的时候看见她才刚刚跑上楼,一脸不自然的模样。
一看就知道有情况,这姑娘但凡有点什么脸上什么也藏不住。
不过想想也是,遇到祁野这种人估计也没几个人能顶得住,太有分寸,也太能撩拨。
亏得是祁野做人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否则一旦玩起来,像白这样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有情况?”罗嘉雯问。
蔺斯白害臊,没正面回答,嗯嗯噢噢地糊弄了过去。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罗嘉雯捏捏她的下巴,啧啧称道,“祁野下手也没个轻重,嘴唇都肿了,到底有多激烈啊。”
蔺斯白回来还没有照过镜子,一听罗嘉雯,直冒警铃,“...真的?”
肿是有一些,但是不严重,但是太红了,比涂过唇膏还红,她抿抿唇,依稀还有他指尖的触感。
燥热感挥之不去,蔺斯白简直不敢再去回忆。
罗嘉雯大笑,“不过也正常,遇到你这样的可爱,要我是个男人我也迷糊。”
蔺斯白被罗嘉雯直接不吭声了,只顾一个人闷闷地害臊着。
收拾好背包,几个人下楼办理退房。
“需要围巾吗?”
旅馆里在下午会做些生意,卖一些保暖用具,围巾手套帽子等东西。
虽外面天气不错,但是外面的实际温度不高,而且之后随着海拔升高,温度会越来越低。
其实大家的配备都很完善,但是有备无患,买点保暖的东西备上不是件坏事。
不过这里生意很好,很多途径这里的徒步者都会进来买一些东西,好些人在买,蔺斯白过去的时候只剩下颜色比较鲜艳的围巾和手套,适合女孩子穿戴。
外面已经在催,“白,走咯。”
蔺斯白匆匆点了一条粉色的围巾,付了钱,“要这个。”
*
他们一路上经过不少吊桥、驿站和溪流,原本还算缓和的石阶逐渐变得陡峭,气温慢慢下降,沿途的森林也逐渐增多。
浓烈的阳光被茂密的丛林吸收了热度,偶尔从树丛的缝隙之中落到人的身上,这里布满了丛林和阳光的气味。
更多的是从树丛深处传来的幽深的气味,与阳光交杂成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
海拔从1500米进阶到2800米,进阶路程长达16千米,呼吸开始变得费力。
石板路阶梯不算高,但当人连续行进几个时都重复一样的动作时,膝盖难免会有些受不了。
他们请了背夫,背夫通常是非常熟悉山路的本地人,引导徒步者进山路线,以及帮助徒步者分担沉重的背囊。
瑞年轻,举着相机一路拍摄景物,很兴奋没见一点疲惫。
罗嘉雯从就喜欢登山,所以这个难度的登山对她来不是大问题,倒是王忱之不太适应,所以他们两人落在大健之后,但也还算跟得上。
瑞走着走着发现人少了,回头望:“大健哥,白人呢?”
大健:“刚还看见她,估计在后头。”
瑞怕白有个什么不舒服,“我下去看看吧。”完就往下走。
“诶!”,大健还没来得及瑞就跑远了:祁野也在后头。
蔺斯白虽然也经常锻炼,但是到底比不上常年走在路上的人,走得有点吃力,放慢了脚步想休息一会儿,就见前面下撤的身影。
“累了?”
祁野过来,硕大的冲锋衣带着一股风,他身形比普通男人更健硕、更具有安全感。
“握着我的手,包和登山杖给我。”
他们有找背夫,也就是人力背运,通常自己不会背得太重,蔺斯白背的包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蔺斯白本来有些喘,看见他的手掌,整个人立马精神了,“我好多了...包不重。”
祁野直接到她身边,从她的肩上解下背包肩带,拎回手里。
“握住。”
他用下颌点了下自己手掌的方向。
其他人都已经走远,应该不会注意到这边的情景。
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心里却浮起一种极其隐秘的、无法言的感觉。
她呼吸一下,伸出手,很轻巧地顺过他的臂侧,握住他的手。
她轻轻地动了一下,让两个人的手都能贴合在一起,变成一种两人都舒服的状态。
他的手掌很大很干燥,温度滚烫,蔺斯白忍不住又握紧一点。
像有片羽毛在掌心里挠啊挠。
祁野一下反手握住她的。
蔺斯白低头微微勾起嘴角。
和他的手对比,蔺斯白的手的多,像孩儿似的。
“你的手怎么这么?”祁野突然问,觉得十分有趣。
蔺斯白的手在女生之中其实不算,瘦但是大正好,她的手指伸直,抗议:“哪里。”
祁野笑了一声,大手把她的手掌全部包裹了起来,视线放在蔺斯白的脚步,注意着她的脚下。
听祁野的笑声,蔺斯白的耳朵有点痒。
太阳虽然大,但是风很冷,和冬天的寒风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她翘了眼祁野的耳朵,被风吹得有些泛红,想到在驿站那里买的围巾,“你等一下。”
她把包开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条厚实的围脖,颜色有点偏粉色,虽然不太合适,但是这里很冷,备着总比没有要好,她有点不好意思,“...出来的时候在旅馆里随便买的,进山会更冷一些,之后你要是觉得冷就戴上。”
祁野无论去哪儿都是一条冲锋衣,总是比别人穿得少,但是进山不是开玩笑,冻到生病了会很难受。
怕他觉得颜色不好,“那里只有这个颜色了,虽、虽然颜色比较扎眼,但是可以应急用。”
祁野低头看着她的围巾,“嗯...是挺扎眼。”
“..嗯...”蔺斯白摸了摸鼻子,男人好像确实不太喜欢穿戴粉色的东西,“你不喜欢的话也没事,下次我...”
“所以你帮我戴。”祁野嘴角勾了勾,朝她微微低头。
蔺斯白愣着了。
“怎么了?”
“..不、不是扎眼吗?”
蔺斯白站在上面一步台阶,祁野站在下面一步台阶,两人的身高稍微平衡了一些,但是蔺斯白还是比他稍微矮一些。
她整理了一下围巾。
祁野嗤笑一声,“是扎眼,但是女朋友送的就不一样了。”
蔺斯白本来没想笑,憋了憋,没憋住,嘴角浮起笑,然后踮起脚给他绕上。
祁野看着她故作淡定的模样,顺手一拉围巾,她捏着围巾的两端,没防备祁野的动作,没注意就趴到了他身上,两只手撑着他的胸口。
祁野顺势环住她的腰,低眸看她,找到她的唇瓣吻下去。
蔺斯白躲了躲,挣扎:“他们会看到。”
祁野摁住她的后颈送向自己,“管他们。”祁野的声音很模糊,全淹没在吻里,强势又柔情。
蔺斯白整个人都被他的声音弄软了,什么想法也没了,只能任他亲着。
瑞走了一会儿才看到蔺斯白,发现祁野也在那儿,俩人站一起,他喊了一声:“老大,白!”
只不过祁野脸色冷峻,好像并不是很欢迎瑞的到来,白很不自然地站着,眼睛望着四周,左看右看,耳朵红扑扑的。
瑞也看出两人气氛古怪,但也不出哪里古怪,他挠挠头,下去问,“白,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走累了。”
蔺斯白只是:“休息了一会儿,还行。”
“那就行,怕你累了,这个高度的山对经验的人来不容易,你要是累可以跟我们,我们在前面停停...”
很快祁野就催促道:“行了,你先上去,我在这儿陪她休息一会儿。”
瑞神经粗,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被嫌弃的,回头一看,发现祁野裹着粉色的围脖,笑嘻嘻地调侃道:“嘿,老大,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个颜色了,太娘里娘气的了。”
祁野挑了单边眉峰:“娘吗?我怎么不觉得?”
瑞:“粉色还不娘,老大你以前不只喜欢穿深色?”仿佛是直男对粉色的统一划清界限,“女的才喜欢穿粉色。”
祁野话是在跟瑞,眼睛却是看蔺斯白的,笑了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蔺斯白没看他,脚尖在地上一点一点的,脸蛋虽然,侧脸的弧度却是很饱满的,让人想捏。
瑞觉得稀罕,依旧坚持,“这粉的不酷。”
“人酷就行。”祁野悠悠道,那声音太张扬,“别人送的,你有么?”
旁边的蔺斯白头更低了。
那话咋一听没别的,再一琢磨就不得劲儿了,那话里有炫耀啊,瑞“靠”了一声,“谁啊,男的女的?”
不过也不奇怪,做了这么久以来的背包客,他老大的魅力瑞还是有所见识的。路上有多少姑娘为他神魂颠倒这都不了,光是给组里其他人送信、送礼,想接触祁野的人就有不少,甚至还有姑娘直接提出来全包赞助路费的,就为了能跟队和祁野做个同行。
不过无一例外,他老大一个都没答应过。有时候做个不出格的人是挺容易,但是面对这么多诱惑的时候就难了。
稀罕的不是别人送物件,稀罕的是老大收了礼物似乎还挺喜欢,炫耀呢。
要姑娘送的,指定是喜欢那姑娘,多稀罕的事儿呐。
*
娜普尔纳大本营的路途中有许多石头堆砌的屋,上面彩旗飘飘,登山路途遥远,他们通常夜宿驿站,白天启程上路,第五天终于见到希望。
这天他们天还没亮就出发了,为的就是站上峰顶看一看日出。
在遥远的山峰之间,云雾缭绕,山似乎和天际连成了一片,灰蒙蒙的天色让人仿佛进到了梦里,一切都在慢慢明朗,黎明即将到来。
脚下的雪还未完全消融,露出黑漆漆的石粒,他们支着雪仗,谨慎地一脚脚踩入雪中,厚厚的鞋底与雪粒碰撞,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起得太早,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困意,偶尔有雪砸在脸上,惊起一阵寒,会随着个哆嗦。
都走在路上的人,是要有点信念的。在普通人眼里,徒步是一件特别枯燥的事儿。艰难、枯燥、寒冷、脏乱,有许许多多让人受不了的事儿,想着路途的浪漫,刚产生点壮志豪情,又被艰难冲淡了想法。
只有心里有点信念的人才能在长久的枯燥乏味之中坚持下来。
即便困,但大家心里更多的是兴奋感,从垭口望出去,见到初生的太阳,那是一种能够洗涤心灵的力量。
因为天还灰着,这里鲜少有背包客同行,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对。
艰难跋涉上去,慢慢地走,谁也不走快,把脚下的雪踩得最坚实。
垭口慢慢到了,他们停止了脚步,从这里望出去。
天地茫茫一色,云层涌动,太阳还未显现,已经风起云涌。
压抑着,等待着,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日出!”
一道金光跳跃出云层,令这里所有人眼睛震颤。
蔺斯白大口地呼吸着,面前有雾,手脚冰凉,但是也随别人一起喊着:“日出!”
她激动得快要流泪,五天四夜的跋涉,这是最美的一刻,这是一种无法用任何像素的相机素诉的一种震撼感,她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紧紧地握紧身旁人的手。
祁野握紧她的手,看她快乐的样子,也笑了。
只是看到她高兴的样子,祁野就觉得无比满足,一扫连日来的枯燥和艰难。
他甚至觉得看到她的笑,比徒步来得更重要。
在鼎沸的欢呼声中,在人群之后,在金光之下,没有人注意到祁野对她:“以后跟我走,好吗?”
蔺斯白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跟我走”的意思,她的心脏跳动声如同雷鼓,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慢慢远去。
祁野在邀请她,留下来,留在他的生命里。
他会继续走下去,带着所有人走下去,而蔺斯白终究要回到起点,回到俄罗斯或者中国,去面对自己并不熟悉的家人或者朋友,和他天各一方。
但是她的记忆只属于这些人,只有在他们身边时,蔺斯白才感觉自己是真的活着。
他给了自己再一次的生命,几乎霸占了她所有的经历和过往。
这一路上她无数次想过,以后应该怎么做决定。
继续做一个提琴老师,继续那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生活吗?那里没有祁野,没有她喜欢的朋友们。
光是想象就觉得失落。
她好像,已经离不开祁野了。
她不认为这是一场任性,也不认为此刻的自己无法做一个决定,她听见自己珍重地、安静地:“好。”
在皑皑的雪山上,在美丽到窒息的日出前,祁野吻了她,所有的情绪都化进这个暴风雨一般的吻里,不仅自己的,她甚至能感受到祁野心脏的震颤。
“那么你好,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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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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