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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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狂风不止阴森的寒气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呜咽着的风声像是在诉什么,它语气嘲讽话语冷窒,让人从心底泛上一股莫名不寒而栗。

    来者不善。

    夙溪迎风而立默然听着掠耳而过的风声,指尖微动想下意识的在掌心中聚起月轮,直到发现体内内息静止这才恍若发觉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个废人。

    不,是废尸才最为准确。

    夙溪神色微变,看了眼宫阙发现他已先一步起身,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

    “到我身边来。”

    宫阙冷着脸,紧皱的眉头显然也是发现对方毫不掩饰的敌意。

    “好嘞!”

    夙溪求之不得,二话不抱着天狐就躲到了宫阙身后。

    “想不到龙族之中还有如此胆瑟之辈。”

    天狐躺在夙溪怀里,对她躲到宫阙身后的举动十分不屑。

    “的也是。”

    夙溪也不生气,反倒是顺着天狐的话点了点头:“险些忘了狐族自来是不屑他族庇佑的,看来还是晚辈唐突了。”

    着将一松,作势要将天狐抛出去。

    “混账!”

    天狐浑身一僵,紧紧地扒在夙溪身上,怒道:“可别忘了吾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卸磨杀驴也不过如此吧!”

    夙溪喔了一声,收回顺势间又在天狐身上撸了一把毛,乖巧笑道:“如此还请前辈多担待的些。”

    这话的十分客气,有了台阶天狐自不再计较什么。

    只听它哼一声,挪了挪身子找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傲然道:“算你识相。”

    “装腔作势。”

    宫阙冷笑一声,目不斜视的眼底尽是讥讽。

    “哎呀!”

    夙溪一见宫阙面露不悦,便连忙捂住天狐的耳朵,声的凑到身边,劝道:“好仙不和兽斗,仙君何必同它计较呢!”

    眼看宫阙的态度缓要和下来,谁想怀里的天狐又闹了起来。

    “什么什么!你们在什么!”

    天狐本没什么反应,可一被夙溪捂住了耳朵反应立马变得激烈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各退一步各退一步,到底都是我不好!”

    夙溪像是抱着个烫的山芋,忙是从耳朵改到捂住天狐的嘴巴,快速认错道:“无论是仙君还是天狐前辈都是受我牵连,若我在天罚下神魂俱灭也断不会让你们落到如此地步。”

    “要不是我仙君岂会被黑推入水月镜?如不是我天狐前辈怎会遭受反噬重创?所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若心中实在是不痛快等此事过后尽管找我算账便是!”

    入境后有一个祖宗也就罢了,现在竟一下变成了两个,还真是让她伺候不起。

    宫阙现在变得古怪也就不,天狐一族何等聪明不过是遭受内损而已怎就连局势都看不清了?

    如今她是一具废尸,而天狐则是个没有恢复修为的狐狸,怎么着都是要仰仗着宫阙这尊大神仙来保护的。

    现在同他斗嘴争胜就等同于自找死路,将自己置于险地。

    虽然夙溪相信按宫阙的品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可现在他们可是在幻境当中而他又深受幻境的波动影响,总归是没有十成把握的。

    与其战战兢兢的担惊受怕,倒不如安生的相处着不要去激怒他,毕竟宫阙之前那些个阴晴不定的怒火她已经吃的有苦难言了。

    “这与你有何干系?”

    宫阙皱了皱眉,凝在窗外的目光一时变得有些复杂,像是不解夙溪这一通话的意思。

    “水月镜?”

    与宫阙的短暂失神不同,天狐倒是进入了状态,它耳尖一抖从怀中直起身,挣脱束缚急声道:“你们是被水月镜带来的?!”

    “怎么,前辈也识得水月镜?”

    从屋外吹来的风变得越来越急,凝绕在周遭的阴寒无不昭示着敌方与他们越来越近,趁着方遥还没来的空档,夙溪抽空回了一句。

    “怎不识得?那可是我契主的宝器!”

    “契主?”

    夙溪闻言一惊,没有料到天狐竟会屈尊与人结契。

    天狐挑了挑眉,对着夙溪那一副讶异的神色不满道:“怎么?难道只许你们真龙一族攀炎附势就不许吾辈狐族寻求庇护?”

    夙溪闻言当即皱眉,眼底的不悦快要溢出就差在脑门上写个生气。

    她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响就被一声横叉而来的斥责给打断了。

    “闭嘴!”

    沉冷的斥责让夙溪暗吓了一跳,口中还没有出来的话一下又被憋了回去。

    身旁骤然而冷的气场让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没有料到宫阙竟会比她的反应还大。

    那一双微微上扬的眼眸里此刻早已布满着阴云,让夙溪觉得宫阙此刻的是真的动了怒,而之前不过是打闹而已。

    “仙君何必因一句口头之快而动怒,不过是个回忆光影而已。”

    大敌当前,当以大局为重。

    夙溪本该是最为生气的那个现在却在劝着宫阙,口里的话不知是在服着谁。

    其实天狐早在洞穴里时就对龙族颇有成见,之间的纠葛并非是她凭借三言两语就能理出来的。

    现在她也只能从天狐的话里得知它之所以被天泉链所困是因被龙族暗害,而龙族在它口中显然是个卑鄙的存在。

    这种认知颠覆着她自来已有的观念,又时刻在提醒着她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

    “你们果然对水月镜一无所知,竟能不知天高地厚的将此处当做一个幻影。”

    天狐哼了一声,对宫阙的动怒不甚在意。

    “难道不是?”

    夙溪心里不满但还是低头扫了一眼天狐,示意它少些话。

    “若你们还能活命,届时吾再来解释。”

    天狐无视夙溪的提醒,一改之前厌倦的神态灵敏的从夙溪的怀里跳落下来,趾高气扬的蓬松狐尾扫过夙溪的鼻尖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待她在回神时,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天狐的踪迹。

    奇怪,之前不是还害怕的全身无力吗?!

    夙溪上前一步,靠近宫阙,问道:“怎么办?”

    “走了也好,总归是碍眼的。”

    宫阙对于天狐的举动并不惊奇,反倒是对它的离开十分满意。

    “我不是这个。”

    夙溪摇了摇头,抬眼看望院子里分外深沉的夜色,低声道:“我问的是外面的这些。”

    天狐离开后,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尸气逐渐往外扩散,以至于让她现在瞧清了院子中的场景。

    静寂的空院中飘满了黑色的鬼影,它们毫无顾忌的四处翻转着,口中嘶叫像是哭怨又像是嘲讽,让她耳膜一阵钝痛。

    “这就更不必担心了。”

    宫阙单翻转剑柄,散发着微光的剑身在他暗色的袖腕上缓缓拭过,凛凛的剑光就如他此刻的眼神。

    冷毅,果决。

    肃杀的模样让夙溪看的心头一顿,默默的将他与之前所见过的画卷上的模样重合了起来你。

    她从未真实的见到过宫阙临敌时的样子,所以只能从其他仙人的口中窥得一二,幻想着他威势赫赫的磅礴之姿。

    一时间夙溪眼底满是那英挺的身姿,心中的期待一旦被满足就不免开始浑然忘我,引来对方的注意。

    宫阙微微侧目,相交的视线不过片刻就被移开,低劣的掩饰让他一眼看穿本想揶揄几句,不想目光又被对微红的耳尖吸引化作了垂眸里的笑意。

    倒是挺有眼光。

    回头时,宫阙默默的在心里想着。

    而夙溪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顽童一般,低着头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直到察觉落在头顶的目光移开后这才有了勇气抬头。

    “嘶”

    微不可闻的声响从脚底处传来,就连在周遭凝绕的阴瑟都与之前变得不同。

    “来了。”

    宫阙持剑以待,眼底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凌然锐利又是一另番夙溪从未见过的光景。

    夙溪稀奇的要紧自然是要多看几眼,直到被宫阙冷冷一瞪这才消停了些。

    这也不能怪她不专心,谁让她现在是具废尸,既不能打斗也不能使术的?!

    现在她对于战局是全然没有用处,只要好好呆着不拖后腿就成。

    更何况宫阙既然了会护着她,那她只管等着他将战场收割了便是,何需再去考虑其他有的没的。

    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

    夙溪心里想的极美,算盘也是打着十分响亮,可这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宫阙好像从未有过保护之类的话,从他来到现在仿佛对她不过是了句过来而已。

    这过来到底能不能等同于保护啊

    夙溪沉吟一声,心底突然没了底。

    她悄默打量了宫阙一眼,看起来堪堪算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只不过那眼底的青色太过碍眼以至于着实没啥服力。

    对了,他还有伤!

    夙溪心头一抖忙是往宫阙受伤的肩头看去,发现渗着的血已经凝固没有再往外冒血了。

    “肩头的伤可有好些?”

    夙溪担心自己的安危,想着还是先觉得问一问比较稳妥,如果不行她也好早些想其他办法。

    “无碍。”

    宫阙微是一愣以为夙溪是在关心自己,不觉回头看了一眼,可当他一见到那副凝眸沉思的模样,一下就猜到了她之前的用意。

    他用力握了握剑柄,目光一沉,道:“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真的?!”

    夙溪眼睛一亮。

    “真的。”

    宫阙点了点头,面目平静,但话语里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得到保证夙溪当是心里乐开了花,可她琢磨了一会儿却又是觉得宫阙话的语气有些不对,觉得他回答的有些勉强。

    “仙君”

    夙溪还想再确认一遍,谁料话还没完她就觉有股恶寒窜入脚底让她浑身一僵。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