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你有病,爷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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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秀气急,索性将巾帕丢在水里,水花子都溅到了闻中的脸上。

    殷秀佯装着毫不在意,压低声音正色道:“那又如何?!大家都是男人,在我们大盛,男人们去泡汤池那是常有的事。”

    闻中挑了挑眉毛,“哦?是吗?既然是常有的事,那你方才为何要挡?”

    他双指捏着殷秀的墨发放在鼻下深深一吸,“可见呐,你并未将爷当做一般的男人,殷秀,你心里有爷。”

    殷秀将自己的头发拽了回来,“本公子挡着是因为、、是因为、、”殷秀圆不了话,气急之下捞起水里的巾帕直直地丢在了闻中的脸上,“我为何要同你一个恽匪蛮夷解释?!”

    “……晤……呵阿……”闻中痴笑着取下挂在脸上的帕子,衣襟沾湿。

    他用手指沾了点被殷秀溅在脸上的洗澡水,放在嘴边用舌尖舔了舔,“啧啧,殷秀的洗澡水都是香甜的。”

    殷秀再一次觉得受辱,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只能威胁,“本公子给你个机会,赶紧离开。不然、、不然本公子今日哪怕豁出去清白,也要喊人来抓你!”

    闻中看着殷秀生气时可爱的样子,越看越入迷。

    这晶莹的眼睛、粉嫩的唇瓣……像塞北的奶酪,软软糯糯。

    他忽然就想尝尝这奶酪的味道。

    他们塞北的男人从来都不会弯弯绕,想到什么便是什么。

    闻中双手扶着浴盆边,对着殷秀的唇瓣,压身亲了上去!

    只是劲使大了些,没兜住力气,撞在了殷秀的白牙上。

    闻中的嘴唇破了皮,瞬时渗出了鲜血。

    殷秀傻了!

    他、、、他被人亲了?!还是被_个男人、一个恽匪、_个他不喜欢的人?!

    殷秀感觉自己的血液从脚底凉到了心脏。四肢百骸瞬时僵在水中,屏住了呼吸,眼睛瞠圆,灵魂涣散!

    闻中原本擦着自己嘴角的血,可看着殷秀越来越白的脸色,越来越起伏的呼吸,仿佛被掐了脖子,不停地喘着、抽搐着,十指皆都蜷起来。

    他掰着殷秀的双肩,忙喊着:“殷秀!殷秀!波罗儿盖的,你怎么有喘暍?!”

    来不及多想,闻中从浴桶中将殷秀捞出来,抱了满怀,迅速把他放在床榻上,盖好了棉被。

    “殷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闻中对着突如其来的状况,根本束手无策,连掐着殷秀的人中,都无济于事。

    殷秀夹紧了棉被,挣扎着蜷缩在床榻的一角,背对着闻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脊背都露了出来,一寸寸骨节分明直到股缝。

    “你这样不行……我……”闻中心一横,“对不住了!”

    他用力掰过殷秀的身子,让殷秀平躺在床榻上,不给殷秀任何挣扎的机会。

    他手中使力,掰开了殷秀的嘴,俯身渡气。

    殷秀觉得一道暖流拂过他的口腔,像春风吹开了凌霄花。

    闻中身上的檀香莫名地让他感到心安。被人扼住喉咙一般缓不过气的胸腔,也渐渐被幵。

    人本能求生之欲,让殷秀拼命地汲取着身上之人夹杂着奶香和擅香的气流。

    他蜷着的手指渐渐可以舒展开,空落落的手心想抓着点什么来填充内心的下坠感、恐惧感。

    闻中察觉到殷秀的双手在身体两侧来回摩挲,想要抓住什么。

    他伸手将殷秀攒成拳头的手掰开,抬到殷秀的头顶处,同他掌心相扣,十指相交,连同掌心里的汗都融在一起。

    或许是参着奶味的檀香太过宁神,也或许是相扣的手掌太过安心,殷秀觉得自己错乱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他脑子逐渐清醒……

    现在终于看清楚了,趴在他身上,害了他、又救了他的人是大盛仇敌、蛮夷悍匪。

    完了……从灵魂到身体都不干净了!怎么办?

    他唯一能想到的借口便是医者父母心!父母心!

    嗯、、、本公子就当这人是情急之下的救人之心、父母之心。

    对,这么想没错。

    但是……为何身上的这混蛋还开始伸舌?!

    他自出生来,没碰过女人更没碰过男人,根本不知道身前的混蛋在对他做什么。

    渡气为什么还要伸舌?医书上都未这么写过!

    他是烧糊涂了吗?为什么身子开始渐渐燥热,腹部之下也开始……不对劲了。

    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入了膏肓,没得救了?

    他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日日诵经念佛求菩萨保佑他的阿娘,想起了一直将他视为己出细心栽培的师父。殷秀不孝,不能继承太医院的使命,也不能在师父和阿娘膝前侍候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原本一腔热血揣着报国之心、爱慕之心,一股脑跑到了北境。

    可还未见到侯爷,便遭到这悍匪对他一番身上、心上的双重侮辱!

    这日子没盼头了……

    温热的眼泪顺着殷秀的眼角簌簌落下,蹭在了闻中的脸颊上。

    闻中蓦地睁开了眼睛。

    殷秀的眼泪在他心中十倍放大,如一团阴云笼上。

    他微微起身,看着殷秀委屈的神色,好像心爱的宝石被沾了灰,波罗盖儿的,真他妈扎心。

    “殷秀,你、、你哭、、”这不是废话吗?

    “殷秀,是不是我、、、”也是废话!

    他要怎么办?殷秀的眼泪如同塞北冰凉的玄铁箭刺在他心上,刺了一万个洞。

    他松幵了同殷秀十指缠握的手,将殷秀一双白皙的臂膀放下来,用棉被盖好了。

    他想抬手替殷秀擦掉眼泪,又怕殷秀哭得更厉害。

    于是抬腿离了床榻,盘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耷拉着脑袋。

    完了..他知道殷秀是金贵的公子,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却没想到这么金贵。

    亲一下便喘暍,伸伸舌头便哭个不停,塞姆河的水都没殷秀的眼泪多。

    他原本也没想伸舌啊,谁让殷秀的嘴唇比羊羔的肉还要软,让他忍不住地去吮吸。

    他生下来便不知道克制这两个字怎么写!没想到这乱七八糟的性子会害了殷秀,愧疚万分。

    过了好一阵子,殷秀哭累了,用棉被醒了醒鼻子。

    他抱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磨磨蹭蹭地靠着床架坐了起来,声音都抽搐了一下,才言道:“你、、”闻中闻声,瞬时转身看他,犯了错一般话结结巴巴,“我在、、我在、、你好些了吗?”

    殷秀羞愤地垂着眼,声着:“那个、、方才你是在救我,对吧?”

    “对!”闻中狠狠点头,只要殷秀不再哭了,殷秀什么便是什么。

    “但是我喘暍、、、也是因为你,对吧?”

    “对!”

    “所以,你我两清了……你走吧,还有、、、”殷秀从身下摸出那把匕首,丢在床沿边,“这个你拿走,赃物,我不要。”

    闻中:“……还真当我是马匪?这不是赃物,是爷给你下的定!放心,我给你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收着吧。”

    他勾唇:“而且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海魁’,给你防身。不然像今天这样,你这般没有警惕心,随随便便进来个人都不知道,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万一一一”“你闭嘴,本公子唯一要防的人便是你!况且,”殷秀一脸正色道:“你是大盛的敌人,是本公子的敌人,同那尚德是一丘之貉!”

    闻中抿了抿嘴,“虽然这四个字的词我听不懂,我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殷秀,你就不能单纯地看待你和我的关系吗?”

    殷秀气得脸通红,“你脑子有疾吧?本公子同你一个蛮夷有什么关系?你休要辱我清白,不然,私通蛮夷,我怕是跳进碧波湖都洗不清了!”

    “好好好?你别生气啊,不然又该喘暍了。而且……我也没大话,方才我同你不都那个了嘛。你别你不懂啊?你可是医官啊。”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他提起伸舌之事了。

    殷秀睁着眼睛瞎话,“是啊,我是医官啊,所以我可以负责任地同你,方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治病救人,包括那个、、、那个伸舌!”

    殷秀完不敢再同闻中对视,否则在闻中那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睛下,他根本撒不得谎!

    闻中看着殷秀躲闪的眼神,抱起双臂挑了挑眉毛。

    哦?是吗?治病救人?

    闻中将殷秀一眼看穿,在他心中,殷秀就像草原上刚刚落地的牛犊子,根本不会编瞎话。

    闻中笑了笑,“这样啊?那我倒是想问问殷医官,是哪本医书里有写伸舌是治病救人?”

    “就、、就、、”他猛然间想起了师父让他抄了百八十遍的天宗密卷,“对,就是《天宗密卷》!你_个蛮夷懂什么?我朝医术独步天下,本公子伸舌是治病,那就是治病!别以为你碰了碰我便了不得了?!所以,你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闻中宠溺地笑笑,“好好好,医官得都对。那下次殷医官若是再犯喘暍……”闻中猛地俯身,双手支撑着怼在殷秀面前,“那爷便是你的药!”

    如此近距离的被闻中盯着,殷秀觉得自己再一次发热,又不对劲了!

    他索性将棉被蒙在自己头上,躲在里面闷声着:“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快走!”

    又过了阵子,他听到屋内没动静了,才悄悄地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

    屋内空空无人,蛮夷果然走了。

    他终于将脑袋探出来,眼睛却瞥到那柄匕首依旧静静地放在远处。

    喃喃了两个字:“海魁……”

    作者有话殷医官有哮喘~~?来自塞北的良药,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