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爷要整座灵关城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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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罗般克夫的命?!

    听孟朗这么一,月见和邓乙的表情仿佛吃了屎。

    尤其是月见,气得五官都移了位,替殷秀抱不平。

    “陛下怎么能这样?我们殷医官明明是立了功的。要娶的女子,就算不是皇亲国戚,那也得是家世赫赫的高门贵女吧!”

    孟朗阴阳怪调地回道,“月见大哥,瞧您这话的。那李大人好歹曾是探花郎,家世并不差,人家姐姐怎么就不是高门贵女了?”

    孟朗抬眼挑了挑眉毛,盯着殷秀,“哼,莫不成出身世家的殷医官还看人下菜碟、嫌贫爱富?”

    月见:“孟朗,有你这么话的吗?”

    孟朗瞪眼:“我错了吗!”

    “孟朗住口!”林啸呵斥,制止了这一场口舌之争,“本侯命你现在去西城门巡防,昨日有个哨官来报,西城门边有户人家一家三口忽然失踪了,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孟朗站起身,提起自己的红缨枪,行礼言道:“是!”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林啸生气不搭理他,林啸的话比圣旨都管用。

    解决了聒矂的人,林啸负手而立,看着鹰架子上的海东青,道:“殷医官,皇帝既然下旨赐婚了,本侯差人送你回京吧。”

    此时一直低头未话的殷秀,缓缓抬起头来,眼眶噙着泪,看着林啸的侧颜,尽是失望。

    他声音哽咽,沉声着:“圣旨我不接,人我也不会娶。谁爱娶谁娶!殷秀今日便抗旨不遵了。”

    言闭,殷秀愤愤地甩袖跑回了房。

    月见给邓乙使了个眼色,“快去看看。”

    “好!”

    邓乙追出门后,月见来到林啸身旁踟蹰着。

    林啸逗着海东青,言道:“吧。”

    月见面色凝重地:“属下觉得天家是不是太过了?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属下一看便知,这明明是陛下拿殷医官同离兰先生撒气呢。”

    林啸撕了一块肉,继续逗着海东青,慢条斯理言道:“你倒也不傻,连你都看得出来的事情,难道先生便不知吗?本侯戏做完了,尚德也抓了,殷医官也该回去了。灵关现在形势复杂,他那般娇弱,留在这只是受罪。”

    “那赐婚……殷医官真的要娶那个李大人的姐姐吗?”

    林啸嗤笑,“婚可以赐,也可以退。反正这位皇帝喜怒无常,朝令夕改不是常有的事吗?若真是因为皇帝自己耍性子拿殷秀出气,哥哥他……”

    他顿了顿,“先生他不会看着不管的。”

    月见挠了挠头,憨憨地笑笑,“确实如此,离兰先生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么看来,殷医官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啸的眼睛闪过一丝阴冷,“是啊,昨日西城失踪的那一家人,只是个开始。这灵关呐,不干净了。让殷秀走吧,越快越好。”

    “好的,属下这就去安排。只是,还有一事……”

    “!”

    月见心地揣测着林啸的心思,“那个……孟副将……他为何对待殷医官是如此态度?要他二人这一次应该是头回见吧,这其中的缘由,侯爷是否略知一二?”

    林啸回头瞪了月见一眼,扯下嘴角,“孟副将的心思本侯为何会知道?!若再乱讲话污了本侯的清白,本侯便告诉离兰先生,让你替殷秀去李林芝家接盘!”

    林啸气愤地从鹰架旁走开,肩膀将正在吃食的海东青撞了个花枝乱颤。

    月见摸不到头脑,“我什么了?怎么就还……扯到清白了?这么大火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同孟朗有点什么呢!切!”

    月见抬脚去往殷秀的方向,不论如何他得告诉那孩子回去求求离兰先生,定会有法子取消这门婚约。他在院中便看到邓乙站在殷秀房门外着急地拍着门。

    月见上前问着:“怎么了?”

    邓乙摇头,“唉,这孩子,把门锁了。正在里面哭呢丨”“我试试。”月见叩了叩门,除了听到殷秀啜泣的声音,并无应答。

    “殷秀!殷秀!你听大哥一句,侯爷先送你回京城,你再去求求离兰先生,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他不会不管的。你听到了吗?”

    殷秀屈腿蜷缩在床榻的一角上,咬着被子哭得哼哼唧唧,“不论有无赐婚,我都不回去,殷秀是来效命的……”

    月见:“……”

    邓乙对着月见耸了耸肩,“大人,您瞧瞧,自从进了屋就在重复这么一句话,这孩子会不会真的傻了?”

    “唉……他傻不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现在灵关并不太平,殷医官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遇着事情根本无人顾及他,还是回去的好。”

    邓乙一道:“灵关到底怎么了?”

    月见瞧了瞧四周,“风起云涌、风吹草动、风……”

    “月见大人!大人!”

    月见和邓乙回头,看到孟朗的属下边喊着边朝着他二人奔来。

    月见龇牙:“叫魂呐!点声!何事?”

    “回大人,城内发现了疫症!孟副将让您封住将军府内的水井。”

    月见大惊失色,“怎会有疫症?!”

    “回大人,侯爷上午派孟副将去西城探查一家三口失踪之案,孟副将带着人搜寻了一圈,最后在那户人家后院的水井里发现了他们的尸身。”

    “死因呢?”

    “仵作人是被毒死的,水源皆被污染了。那户人家的邻居出现了发热、咳嗽的症状,有些年纪大的,不过一个时辰便呼吸困难,咽气了!孟副将已经下令封城,并命各典甲,挨家挨户封井,排查病患。”

    月见精神紧绷,边走边吩咐着:“将军府共有五口井,前院两处,后院三处,邓乙,快带着人先封井。”

    “是!”邓乙领命。

    月见又对着来人吩咐道:“我去禀告侯爷,你去告诉孟副将,我会在城隍庙设点,改成安济坊,将排查到的病人如数送到安济坊来。”

    “是!”

    孟朗的属下离开后,月见直奔林啸的卧房,路遇邓乙带着人在封井,又瞩咐了句:“再去烧些艾草消杀!”

    邓乙答:“好!”

    月见进到林啸的房内,林啸正坐于书案前写着手书。

    月见稳了稳性子言道:“侯爷?孟副将方才差人来回话一一”林啸低头继续写着手书,“我都知道了,送殷医官回京。这封手书,你拿去给他交于先生。”

    林啸写完,将手书仔仔细细地装进一个信笺内,手指摩挲了好几遍,才递给了月见。

    月见为难着:“属下只是怕殷医官不肯回京,他那般倔脾气,那是同离兰先生不相上下啊。”

    林啸冷声言道:“不需要他同意,塞进马车,直接带走。”

    月见:‘‘……”

    “有意见?”

    “没有,属下这就去。”

    月见再一次折回了殷秀的房间,却发现房门虚掩着。

    他推门而入,屋内空空无人。

    月见直拍着脑门,已是冷汗涔涔:“这个时候他乱跑什么呀!来人呐!”

    一名守卫听令前来:“月见大人!”

    “殷医官呢?”

    “殷医官方才出去了?属下问他去哪?他城内有疫症,去安济坊看病患。”

    “所以,你们便让他出去了?”

    “医官去看病患,这……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属下未曾多想……就……”

    月见急道:“你去带几个人,把他找回来。记着,扛也得扛回来。”

    “是!”

    月见愤愤咒骂着,“胡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灵关城内,暗潮汹涌,似一处没有征伐的战场,却处处暗藏危机。

    一日之内,排查受染病患三百余人,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

    从安济坊抬出来的尸身,都来不及掩埋,就地消杀火化。

    城内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将军府内。

    月见直到半夜都未见到殷秀,派了好几波人,才有人前来回话。

    月见揪着那人的领口子,斥道:“殷医官人呢?!”

    来人答道:“回大人,问着了。傍晚的时候,殷医官便出城了。”

    “城门都封了?他怎会出城?”

    “医官…………现在安济坊的郎中所用药方并不管用,所以,他去城外寻药材了。”

    月见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他同谁去的?”

    那人跪地俯身,咳嗽了几声:“回大人,城内人手不足,所以……他一个人去了。不过大人别担心,孟朗大人已经派人去城外寻了。”

    “赶紧滚!找不到人便提着你的脑袋来见!”

    “是……是……”来人连滚带爬地奔走了。

    月见在院子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如何同侯爷交待?如何同殷家交待?”

    院中的下人还在熏着艾草,整座将军府乌烟瘴气,笼得那月光都阴森了几分。

    在月光深处,极为隐蔽的一角,有人身着暗衣与夜色混为一体,将院子里所发生的一切皆都看在眼中。那人狭长漂亮的眼睛泛着寒光,嘴巴里叼着一根干草。

    呸!

    他将干草啐掉,身体的血液都被仇恨点燃。

    肩上扛着的圆月弯刀,在冷风之下低低吟响。

    终于,他从屋檐的鸱吻上站起身,切齿狠声着:“若爷的殷秀落了一根头发丝,爷便要你们整座灵关城陪葬!!”

    作者有话众所周知,人每日正常掉头发的数量在70-100根之间,所以这个数字,够某人灭掉灵关八百回!红红火火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