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倒不如算了

A+A-

    介绍完了乔令安,温如妍又指着温琼瑜道:“这是我堂哥,你之前见过的。”

    又转而指了指宋湘宁:“这是我表姐。”

    她转了转眼珠,凑到乔令安耳朵边声了什么。

    只见乔令安听了,顿时神色一凛,一脸正经地向宋湘宁行礼:“见过……”

    温如妍连忙把他拉起来,止住了他还未出口的那两个字,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我声告诉你就是不愿声张的,你倒好,干脆直接在街上喊出来算了。”

    乔令安被她这么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了声抱歉。

    宋湘宁本来是想给姑姑和温如妍一个惊喜的,所以就没让温琼瑜给她们写信,温如妍便以为她是跟着皇上一道微服私访的,结果问了才知道,这一次只有宋湘宁一个人来。

    一行人缓缓走在街上,温如妍听到宋湘宁的回答之后,不免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舅舅知道这里的情况呢。”

    宋湘宁听见此话,不免有些好奇:“什么情况?”

    看她这副样子,似乎很希望爹爹过来似的。

    不过在她的记忆中,似乎爹爹只有过一次微服私访,之后的出巡都是以皇帝的身份去的。

    温如妍抬手指了指,示意她道:“你没有发现城里卖艺的人特别多吗?”

    宋湘宁还未话,温琼瑜倒是先点了点头,应和道:“的确比我走的时候要多。”

    宋湘宁听了这话顿时起了几分好奇,她还以为这些街上卖艺的人,原本就是江南的一大特色呢。

    温如妍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城里卖艺的,大部分都是郝棠县的灾民。”

    “灾民?”

    宋湘宁惊呼出声:“这里什么时候闹了灾?”

    她在京城竟然完全都没有听过!

    温如妍看她担忧的样子,不由得拍拍她的肩膀解释道:“不是最近,其实还是因为去年的那一场大旱。”

    她简单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解释了一通,宋湘宁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希望爹爹过来了。

    去年南方一带大旱,连带着也波及到了江南,朝廷派官员下来赈灾,的确是帮着他们解决了不少的问题,但这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因为大旱,百姓们一年都没有收成,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也只是缓解了燃眉之急,江南是座大城,赈灾款自然是先拨到这里,再由官员往下分发。

    问题就出在这个流程,原本应该分发给郝棠县的银子,不知不觉就少了许多,而分到了县上的银子,从地方官员手里过一遍,又几乎少了一半,最后到了百姓手里的,也只剩下一星半点了。

    其实这件事情大家心中都跟明镜似的,但是谁都不敢出口,只害怕遭报复。

    那些百姓也没有办法,庄稼还没有收成,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身上有些功夫的便想了个办法,来江南城卖艺,好歹能在收成之前维持住生活。

    “这些人如今都在城外搭帐篷住着,每天只能趁着夜市人多的时候才能赚点辛苦钱,遇上下雨天就更难了。”

    乔令安也跟着附和道:“我们听城里有人暗中送了信去京城,还以为上面会派人过来查呢。”

    贪官污吏向来是历朝历代都有,真要彻查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只要他们懂得分寸,不做的太过,大家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一次,他们动的数目未免有些太多了,显然是得到了好处以后胃口就变大了,如果继续放任下去,迟早会是个大麻烦。

    宋湘宁听着,眉头紧蹙,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写一份信回去。

    但这件事情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毕竟那些人敢做得那么明显,就一定是笃定了上面的人查不出来。

    温琼瑜看着她的表情,便猜出来她在想什么,不由得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宋湘宁察觉到指尖传来的触感,下意识抬头望了过去。

    温琼瑜迎着她的视线,浅浅一笑,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不用想太多,况且不是已经有人将这件事上报了吗?”

    他带她来江南,本就是想让她散散心,不要再为不值得的事情难过,结果温如妍倒好,净这些个事情来让她发愁。

    温如妍瞥见自家堂兄不善的眼神,立马反应过来,讪讪笑了两声之后,便转移话题道:“表姐这次过来,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啊?”

    她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有些期待地道:“好歹也等到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走吧。”

    没等宋湘宁接话,温琼瑜便主动道:“这是自然,我们还等着参加满月宴呢,到时候一定送一份大礼。”

    见宋湘宁也跟着点头,温如妍唇角边的笑意放大了些,道:“那我可记着了,到时候不是厚礼,我可不依的。”

    温如妍到底是有身子的人,走了这么一段路就有些吃不消了,乔令安心疼她,便同他们告辞,准备带她回府。

    左右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温琼瑜同她约定了后日再见,便也带着宋湘宁回了温府。

    他们今日刚到江南,路途奔波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又逛了夜市,宋湘宁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不堪,甚至想倒头就睡,锦心和言笑只好一左一右扶着她的胳膊,勉强拖着她去洗漱。

    宋湘宁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温琼瑜要约在明日去探望姑姑。

    因为如果约在今日,她根本就起不来啊!

    温琼瑜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不会起得太早,直接吩咐厨房早膳午膳一起做,宋湘宁去他的院子找他的时候,他正捧着一卷书看得入迷。

    见到她过来,温琼瑜便将书放下,示意厮去厨房里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

    “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江南和京城相比,气候上总归还是有些不同,温琼瑜生怕她水土不服,再闹出个什么病来。

    宋湘宁揉了揉脖子,慢吞吞道:“习惯倒是习惯,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像是落枕了。”

    温琼瑜失笑,伸手招她过来坐下,道:“那你回去叫锦心好好给你揉一揉。”

    他倒是想亲手替她揉,只不过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身份。

    宋湘宁转了转自己的脑袋,脖子上猛然传来的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不敢再动。

    她一边替自己揉着,一边侧头去看温琼瑜手中的书。

    “你在看什么?”

    温琼瑜将书的封面示意给她看,是一本奇闻异录,他已经看到了第三卷 。

    “你要是想看,书房里还有不少。”

    宋湘宁摇了摇头,“我才不看呢。”

    她来这里是游山玩水的,才不是来看书的。

    两人话间,方才下去的厮带着侍女回来,一道道将菜摆上桌。

    宋湘宁瞧着,这些菜竟有不少都是他们昨天在泉安楼里吃过的。

    像是察觉出了她的疑惑,温琼瑜笑着解释道:“我昨天看你好像很喜欢这些菜,就叫厨子过来了。”

    宋湘宁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是了,温琼瑜可是泉安楼的“大当家”呢,把厨子叫回自己家来开个灶,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还是要少吃点,免得到时候舍不得回京城了。”

    听见温琼瑜的调侃,宋湘宁不由得顿住,随后轻哼一声,故意道:“才没有那么好吃呢,勉强跟我做的能比一比吧。”

    话音落下,温琼瑜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直到宋湘宁愤愤地瞪了她一眼,才堪堪收敛了些。

    然而宋湘宁仍旧是气鼓鼓的,扒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去夹菜。

    “清楚,你方才在笑什么!”

    温琼瑜以手抵住鼻尖,压下自己上扬的唇角,轻咳一声,正色道:“我觉得你的在理,不如等有空了,也叫我尝一尝尊贵的公主殿下的手艺?”

    其实起来,他们两人之间还真有过这个约定。

    温琼瑜刚离开京城的那几年,他们两人之间的信件往来还很是频繁,那个时候宋湘宁才开始跟着宫里的厨娘学习做菜,热情高涨得很,写的信三页有两页都是在吹嘘自己的厨艺。

    于是温琼瑜便在信上回,等到哪天他回了京城,一定要尝一尝她做的菜,当时她也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如果不是他今日提起,她还真的忘记了这一茬。

    宋湘宁别过头,哼道:“本公主亲手做的菜,才不要给你吃!”

    话虽然这样,但她已经开始考虑要做什么了,到时候一定要在他面前露一手,看看他还敢不敢嘲笑自己!

    -

    翌日,两人一早就起来,去了乔府。

    他们跟温如妍约好了,先在乔府用早膳,之后再一起出发,去拜访姑姑。

    温如妍昨日就向温府递了消息,所以姑姑他们也是早早就起来等着他们的到来,见到宋湘宁下马车,宋秋敏连忙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量了她一番,笑道:“许久不见,宁宁出落得是越□□亮了!”

    宋湘宁笑嘻嘻地冲她行了一礼,甜甜地唤了一声“姑姑”。

    然后又对着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唤了声“姑父”。

    温仲林点点头,笑着领他们进门。

    “都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话吧。”

    宋秋敏许久没有见到宋湘宁,待回到正厅以后,便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连珠炮似的问了好些个问题。

    宋湘宁在那里,温如妍和温琼瑜便自然被“冷落”了,温如妍捧着肚子凑到温琼瑜身边,笑得一脸揶揄。

    “表哥,我有个事情要请教。”

    温琼瑜瞥她一眼,就知道她又在什么坏心眼呢,但还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什么?”

    温如妍推开想要偷听的乔令安,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我以后是要管你叫表姐夫呢,还是管表姐叫堂嫂呢?”

    此话一出,温琼瑜的心跳瞬时漏了一拍,他下意识抬头望过去,确定宋湘宁没有听见,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宋湘宁只当他是时候的玩伴,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的这些心思,免得两人就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警告地瞥了温如妍一眼,道:“不许乱!”

    温如妍早就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耸了耸肩,嘀咕道:“不就不嘛,你这么凶做什么。”

    她虽然远在江南,但关于宋湘宁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毕竟公主成亲跟和离都不是一件事。她还记得,当时温琼瑜得知宋湘宁成亲的消息以后,可是失魂落魄了好久呢。

    后来又传出公主和离的消息,没过多久温琼瑜就带她回来,温如妍下意识就觉得他是得偿所愿了。

    结果试探一番才知道,原来还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呢。

    那边宋秋敏和宋湘宁结束了叙旧,加上时候不早,就吩咐下人将菜都端上来。

    今日天气不错,宋秋敏便提议在院子里用餐,也好过在正厅里闷闷的。

    宋湘宁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她率先走出去,随后就看着乔令安先是将椅子搬出去,又放了坐垫在上面,再心翼翼地扶着温如妍出来。

    等到乔令安走了之后,她凑到温如妍身边声道:“你夫君待你可真好!”

    昨天她就看出来了,乔令安简直把温如妍当宝贝一样供着,看得出来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一定十分深厚。

    温如妍靠在椅背上,听见她的话,满是嫌弃地道:“哪有,他这是紧张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他就是个书呆子,半点风情都不懂!”

    话虽如是,但她面上那幸福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宋湘宁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心生羡慕。

    真要起不懂风情的“书呆子”,恐怕没人能与沈诀媲美吧。

    只是不知,他的不懂风情,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愿意对她懂。

    温如妍见自己完之后,宋湘宁反倒露出了一副落寞的神色,下意识以为是自己错了话,不安地唤了她一声。

    宋湘宁回过神来,冲她笑了笑,道:“可我瞧着他这是紧张你呢,你可真是嫁了个好夫婿呀。”

    温如妍被她得有些害羞,垂下头躲开她戏谑的眼神,默了半晌,不知想到什么,声嘀咕道:“表姐身边也有这样一位‘好夫婿’的。”

    宋湘宁没听清她在什么,皱着眉问了一句,温如妍时刻谨记着温琼瑜的话,不敢再乱,连忙将话题转移过去,指了指桌上摆好的菜道:“我是这道菜是江南的特色菜,表姐一定没尝过,待会可要多吃点。”

    宋湘宁狐疑地盯着她瞧了半晌,终于还是什么都没问,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

    皇城。

    易钧迈着步子,快步追上沈诀,一把扯过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沈诀,你是不是疯了?”

    方才在殿内,有大臣上报了江南的贪污一事,皇上还没开口什么,沈诀竟然主动提出要去调查。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皇上盯上了,稍有一步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他却还要主动往火坑里跳!

    他近日已经调查清楚,红月教的人曾经在南方一带出现过,皇上定是怀疑他和红月教的人有瓜葛,所以才会暗中调查。

    这一次江南之行,或许就是皇上给他挖的坑呢!

    沈诀却对他的担忧完全不在意,平淡道:“我身为臣子,替皇上分忧乃是本分,有何不妥。”

    他当时在大殿上听到江南二字,想也没想便主动站了出来。

    他并不认为这是皇上设的局,如果真的如易钧所想的那样,那这件事情就不会由其他臣子在朝堂之上提出来,而会是皇上私下里告诉他。

    相反,他倒认为皇上是在顺水推舟。

    不过这样也好,此去江南,正好可以向皇上证实,他与红月教的那群余孽并没有半分关系。

    易钧没有想到那么多,他只知道沈诀是糊涂了,只因为江南有个公主,所以他才要不顾一切的过去。

    沈诀糊涂,但他是清醒的,他总要提醒一番才好。

    “沈诀,依我看,你不是后悔,只是不甘心罢了。”

    此话一出,沈诀骤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盯着他,面上神色淡然,瞧不出喜怒。

    易钧知道他定是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但还是硬着头皮接道:“你这么执着又是何必呢?倒不如算了,何况你现在已经有了官职,就算真的把公主追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且不他能不能让公主回心转意,就算真的成了,也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难不成,他还要再放弃现在的官位,去当那中看不中用的驸马?

    沈诀闻言,轻笑一声,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瞧你最近应当是有些清闲,该给你找些差事做才好。”

    最好让他忙的脚不沾地,免得他总是插手他的事情。

    不甘心?

    沈诀扯了扯嘴角,究竟只是不甘心,还是别的,他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

    至于算了……

    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

    城郊的一处院子里,一女子正躺在摇椅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闲适地看着话本子。

    身后,侍女为她轻轻揉捏着肩膀,她动动身子,背过手在自己身上的某一处点了点。

    “这里。”

    侍女应了一声,转而去揉她指着的地方。

    门外突然想起两声敲门声,还没等侍女反应过来,那坐在摇椅上的女子就猛地站起身子,跑着过去将门给开。

    见到门外的人,她先是柔柔一笑,随后背过身子,装作生气的样子哼道:“你还知道过来?我以为你都要忘记有我这个人了呢!”

    男子从背后揽着她的腰,亲昵地埋在她的脖颈处嗅了嗅,笑道:“怎么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不是一忙完生意就过来了吗?媛媛可莫要生气。”

    摇椅旁边的侍女见到他们二人这样,脸色蓦地涨得通红,匆匆行了一礼,也不管他们有没有看到,便退了下去。

    赵仙媛唇角勾起,却仍旧故意板着脸,将他的手从自己腰间扯开。

    “你冷落了我这么久,我也要冷落你几天。”

    话音落下,她便快步朝着卧房走去,一副要将他关在门外的样子。

    男人自然乐得陪她玩这等情趣,也不去追,等她关上门之后才慢吞吞地走过去敲门,软着声音道:“好媛媛,就让我进去吧?”

    赵仙媛将身子靠在门后,抿唇偷笑,却就是不答话。

    自从她的身份被沈诀揭穿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理由享受沈诀给她的任何好处了。

    不过好在她偷偷藏了些首饰,在典当行里换了些银子,至少能够维持一段时间。

    她并不想回平屿村,她在平屿村的宅子早就已经卖掉了。就算是回去也没有地方住,还不如留在京城里,没准哪天沈诀回心转意,就会将她给接回去了。

    那时她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从沈诀的建议,在京城里找一个差事,不然好歹也会有一个容身之处,不至于沦落到去住客栈的地步。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在客栈险些被一登徒子侮辱,正是这位陈公子出手相救。

    再后来,陈公子对她一见钟情,穷追不舍。他家祖上都是从商的,他这次就是跟着自己的父亲来京城做生意的,他出手大方,在她身上花钱阔绰得不得了。

    她虽然不甘心做那没名没分的外室,但他承诺过等完成了京城里的生意,就带她去见他的父亲。

    赵仙媛实在是不愿意再住在客栈里,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还要忍受着那些纨绔子朝她投过来的戏谑的目光。

    她只是稍稍暗示了一番,陈公子便毫不犹豫地出手替她买下了这座宅子,可见他对她一定是真心的。

    不过她到底没有名分,总归还是少了些安全感,所以时不时就要耍些欲擒故纵的心机,好让陈公子的心思永远都放在她的身上。

    但有些事情,做得太过了也是会起反作用的。

    晾了陈公子半柱香的功夫,赵仙媛这才缓缓开口道:“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你得送我一件如意绣坊的衣服。”

    如意绣坊可是京城里生意最好的绣坊,好多富贵人家的夫人姐都在那里做衣服。

    沈诀当时竟还想要她去如意绣坊里当绣娘,真是笑话,她要去,那定然是以买家的身份去的!

    她笃定陈公子一定会答应,果不其然,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门外就传来他的声音。

    “好好好,我都依你,一件不够,做两件成不成?”

    赵仙媛这才满意地将门拉开,笑着将他拉了进来,扑进他的怀里。

    “这可是你的,不准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