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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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到快死了……”

    男孩的脸沉沉地压在陆秧秧的肩胛,话时喉咙里呜呜噜噜的,竟然还有些埋怨和撒娇的意味:“陆秧秧,你为什么气了这么久,你就一点都不想要我吗?”

    怎么稍微给点甜头就开始放肆了?

    陆秧秧觉得他体内的灵力逐渐平稳,于是便松开了手,上身向后撤开了一点距离,望着他的脸量。

    晏鹭词立刻也盯住了她的眼睛,似乎是在专注地判断她此时有没有真的生气、自己要不要把抱着她的手放开。

    “张嘴。”

    陆秧秧没管他在她后背乱动的手指,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

    晏鹭词听话地张开嘴。

    在他的注视下,陆秧秧把手指伸到了他的嘴里,去来回地触碰他最尖的那颗牙。

    晏鹭词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了。

    他的目光凝在陆秧秧的脸上,干渴的喉间几度滚动。

    偏偏这时,陆秧秧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本来盯着他牙尖的眼睛忽然向上一扬,对上了他的视线。

    晏鹭词的尖牙顿时变得如同兽类般锋利,一下便将陆秧秧的指尖划破了。

    陆秧秧把想要喊痛的“嘶”声压了下去,面无波澜地把指尖的血涂在男孩微微发抖的嘴唇上。

    晏鹭词不受控制地滚喉抿唇,将陆秧秧的血咽了下去。

    很快,他瞳孔里仅存的一点猩红也消失了。

    陆秧秧慢慢收回手指。

    “这个月十五,是我的生辰。”

    她漫不经心道:“本来按照约定,宋谶应该在那天向我正式提亲,然后……”

    她拖着尾音,学着他常有的样子,向着他,歪了歪头。

    看到晏鹭词的嘴唇不开心地抿了一下,她才继续道:“我本来以为,那会是我今年的生辰礼。但现在,礼物没了。”

    她遗憾地顿了顿,眼神一晃,又落回了晏鹭词脸上。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份礼物,是我自己送给自己的,过了好多年,一直也没拆。你,我今年生辰那天,拆一拆那份礼物,怎么样?”

    晏鹭词并没有听懂,他下意识侧了侧脑袋,努力思索着她的意思。

    就在这时,床上的两人如同遭到剧撞般眼前一花!

    下一秒,待眼睛能看清时,他们已经坐在了一个极的孤立木筏上,周围是一片碧蓝汪洋。

    陆秧秧面上镇定,但心中倒是大为意外。

    虽然她刚才的确没提防四周,但即便如此,能在不知不觉间让她着了道的,也实在不常见。

    “是咒画。”

    对此熟悉的晏鹭词先看出了门道。

    “我们在画里。”

    陆秧秧:“能解开吗?”

    晏鹭词有一段时间没有话。

    片刻后,他才开口。

    “解不开,必须要先找到画师盖下的印……”

    他不甘地咬了咬后牙。

    “这个画师……比我强。”

    他顿了顿,“强很多。”

    竟然能看到晏鹭词承认不如人,陆秧秧挑了挑眉。

    她还以为,他天底下谁也看不上呢。

    她问:“如果不解,直接强行把画撕开呢?”

    这个她很擅长,只要晏鹭词安全,她就能马上用斧头劈海。

    “别费劲了!”

    这不是陆秧秧和晏鹭词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陆秧秧抬起头。

    不远处,丰腴美人正立于一条渔船的船头,翘首向她。

    不过,虽是丰腴美人,但眼前这个看起来却比之前见到的年少了许多,似乎比陆秧秧的年纪还要一点,肤色白嫩盛牛乳,脸颊和鼻尖都透着粉,微微得有些丰满,整个人仿佛一颗新鲜饱满的水色蜜桃,任谁看了,都得称赞这是位绝色的美人。

    可美人现在的脸色却很不好。

    她告诉陆秧秧:“这副咒画乃高人所绘,就算你们是西南山谷的人,也别想强行破开出去!”

    陆秧秧本来不想信她,但在看到晏鹭词“不能”的唇语后,她马上就跟丰腴美人对上了视线。

    “什么西南山谷?”

    她疑惑地睁大着眼睛。

    “您这大晚上的,一点预兆都没有,就将我们二人弄进这古怪的地方,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完,她极快地向着晏鹭词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与他稍碰即分,晏鹭词却瞬间了然,趁着她出声斡旋、分散布局之人的注意时,开始寻找画师的盖章。

    “别想骗我!”

    丰腴美人果然没有再去留意晏鹭词。

    她抬手一挥,身边便出现了一圈的纯金球:“你今天拿出的这个东西,跟连乔当年为我一掷千金时用的一模一样!”

    陆秧秧一噎,但还是一脸听不懂地辩解道:“纯金铸的球而已,哪有什么一样不一样……”

    “不一样。你拿出来的每一个金球,上面都有一个凸起。连乔当年拿出来的也是这样。我问过连乔,她,山谷里铸金球的炉子有个坑,所以,只要是出自那个炉子的金球,上面都会有这个凸起。”

    这事儿陆秧秧可不知道啊。

    她都怀疑丰腴美人是在不是在诈她了……

    但此时,丰腴美人却看向了晏鹭词,似乎有些在意他的举动。

    陆秧秧只能立马挺起身,把晏鹭词藏到身后!

    “好吧!”

    她断丰腴美人对晏鹭词的探究!

    “就算我跟西南山谷有点关系,你想怎么样?

    “我要去西南山谷。”

    丰腴美人的目光落回到陆秧秧身上。

    “连乔把西南山谷得跟仙境一样,花漂亮、蝴蝶漂亮、就连虫子也漂亮。她还,要是我去了西南山谷,她就给我编一个最大的花环。”

    她着,眼圈娇娇俏俏地全红了,声音却气得要命!

    “她把我骗得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跟她一起回西南山谷,她自己却跑了!

    连乔就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晏鹭词本来正专注地找着画师的落款盖印,但听到“负心汉”时,还是忍不住低声向陆秧秧询问:“她是不是认错了人?”

    不。

    陆秧秧很想闭眼。

    丰腴美人的这些事,她阿娘还真做得出来。

    平日里不正经的话一套接一套,据遇到她阿爹以前也是到处拈花惹草,不知道惹了多少漂亮女孩、男孩动心,对她追着跑。

    不过,应该也没有到过始乱终弃的地步……

    保险起见,她还是向丰腴美人确认了一下:“你的连乔,我记得,是位女子?”

    “这还要你?我当然知道!”

    那就还好……

    但陆秧秧还是略有些心虚。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丰腴美人正色道:“西南山谷,不是进就能进的。”

    “果然,你也这么敷衍我……你们西南山谷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蜜桃般的丰腴美人更怒了。

    但盛怒中瞪圆着杏目骂人的美人还是很美。

    “我不美吗?我十几岁的时候,所有见到我的人都喜欢我。我还有钱、有家世!可我拼了命地追在她的身后,她都不肯真的带我回去山谷。我还以为她就是这种不会对任何人动真心的人。可是后来,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闯了长乐宫抢婚!”

    到气极,丰腴美人突然盯住已经听愣了的陆秧秧:“她最后看上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天姿国色的狐狸精,你见没见过,给我画出来!”

    陆秧秧终于明白了:“您费这么大周折,把我弄进咒画里,就是为了弄清我们前谷主夫婿的相貌,想知道自己到底输给了什么样的人?”

    丰腴美人一时语塞。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要弄到他的画像,然后划烂他的脸!我还要、要每日朝他扔石头!扔最大的石头!”

    陆秧秧:“……”

    她叹了一口气:“我不会画画。”

    “无需你会。”

    她话音刚落,一只笔就掉落在了陆秧秧的木筏上。同一时间,丰腴美人的身侧也出现了一张纯白的画纸。

    她道:“你握住笔后,只需要回忆那个狐狸精的容貌,纸上自然会呈现,然后我就会放你们出去,不会伤到你们。你想知道的和秘境相关的那个答案,我也会据实告知。”

    真是又讲道理、又不讲道理。

    陆秧秧悄悄看向晏鹭词。

    但他显然还在寻找、看起来没什么进展。

    那个章就那么难找吗?

    陆秧秧也跟着他四处张望了起来。

    但几乎是下一刻,她就在海天的交界处看到了一颗鹅卵石形状的、发着金光的镂空东西,怎么看都很像是画师最后盖下的印鉴。

    她碰了碰晏鹭词:“那个。”

    “怎么了?”

    她用手指给他:“那不是印章吗?”

    晏鹭词凝神片刻:“我看不到。”

    丰腴美人:“你们在嘀嘀咕咕地什么?”

    此时,陆秧秧已经全神贯注在那个印章上了。

    她总觉得,那印章上,有一种很亲切的力量……

    很快,那个印章竟在她的注视下飘了起来,离她越来越近。

    丰腴美人显然也发现了。

    “你……你看到了?”

    她震惊地睁大了杏目,口中喃喃:“这不可能,没人能……”

    可那印章却实实在在地飘到了陆秧秧的面前,最后悬在了她抬起的掌心上。

    丰腴美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抿紧了双唇,一副做错了事的懊悔样子。

    她当即挥了一下袖子。

    下一秒,什么海浪啊,鸥鸟啊,通通不见了。陆秧秧和晏鹭词又回到了那间画店的上房,屁股下坐着的也变回了平坦结实的床板。

    这时,有些年纪的丰腴美人从对面的木椅上起身。

    她怀抱着一卷透出蔚蓝汪洋一角的画,望着陆秧秧:“陆姑娘,怎么是你,你这些年如何过的,怎么会同西南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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