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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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被丰腴美人算计了一回,但陆秧秧始终觉得丰腴美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但当她喊出了“陆”这个姓氏后,一切可就不一样了。

    陆秧秧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而晏鹭词比她的动作更快。

    刚一回到现实,他就立即抬手,灵力化爪,掐着丰腴美人的喉咙,将话中的她重重按到了墙上!她怀中的海图脱手落地,散开一角。

    “别杀,我还有话要问。”

    陆秧秧把手搭到了他正欲收紧的手上。

    完,她手指一动,一枚毒针即刻逼至了丰腴美人的眉心。

    “您这样不能话,我会先让他把您松开,”陆秧秧看着丰腴美人,语气平淡地威胁,“但您可别妄动,这针上淬的,是巫医的毒。”

    罢,她拍了拍晏鹭词的手。

    晏鹭词随即收回了灵力。

    终于得以喘气的丰腴美人咳了一声,声音沙哑:“陆姑娘,我先前不知道是你,多有得罪。以你我二人的关系,实在不必兵戈相向。”

    “你我二人的关系?”

    陆秧秧觉得这话有些可笑。

    “我实在好奇,你究竟是如何认出了我?”

    明明在控诉连乔甚至喊陆鹰“狐狸精”时,她的神色都不像是已知陆秧秧是他们的女儿。但在发现她能看到并拿到那枚印章时,她的神色立变,马上将他们带出了咒画,还喊出了她的姓氏。

    那幅画,难道跟阿娘有关?

    丰腴美人听了她的问话,面露诧异。

    “你……未曾学过咒画?”

    陆秧秧蹙眉,向着她射出了第二根毒针,直擦过她的耳廓钉入墙内,力道之大,竟使墙面发生了龟裂。

    陆秧秧:“是我在问你话。”

    丰腴美人经此威慑,喉头发紧,但面上的疑惑却愈发地深了。

    她盯着陆秧秧,试探地观察着她的神情:“画中破局的那枚印章,只有作画之人的血亲方能看到。”

    陆秧秧看向晏鹭词。

    晏鹭词同她对视。

    “这话并不绝对,若是被困画中者的能力在作画者之上,也能将印章找到。”

    他声音渐低:“但今天困住我们的那位画师,在咒画一术上的能力极为高深,将印章藏得天、衣无缝,你不懂咒画,却能看到……“

    他话未死,但陆秧秧也明白了,丰腴美人八成没有谎。

    那副咒画,是她的血亲画的。

    可是……

    这也太难想象了。

    她对连乔作画唯一的记忆,就是连乔拿着树枝在泥地上教她画鸡啄米。

    除此之外,她就没见过她阿娘正了八经在纸上画过画!

    再往上数,那就是她阿公?

    可阿公的画,她也见过,就挂在藏书阁的墙上,那家伙,还不如连乔的鸡啄米图呢。

    难道还要往上数?是她更早的祖辈?

    可咒画一术明明是几十年前才突然在玄门中出现的……

    陆秧秧满心不解,心里的人几乎都要挠头了!但对上丰腴美人,她的面上仍旧冷淡:“这幅画,是何人所做,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丰腴美人却平静了。

    她思索片刻,只是隐晦地回答:“故人所画,故人所赐。”

    完后,她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陆姑娘,今晚是我冒失了。有些事,你不该从我这里知道,也不该我同你讲。”

    陆秧秧讨厌这种云里雾里、高深莫测的虚话。

    “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谁,何必在这里跟我绕圈子!”

    “陆姑娘,你或许不清楚,你的长辈有恩于我,我认出了你,自然绝不可能再做出对你有害的事。你今晚在这里安心住着,秘境中破开啼的所在,我明早一定会给你答案。”

    丰腴美人这话一出,陆秧秧继续逼问的话竟有些不出了。

    她时刻没忘,她这次出门,为的就是要为薛盈带回破开啼。

    她和薛盈都只有这一次机会,她无论如何,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把药草拿到手。

    但秘境实在神秘,她的心中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有底。

    从玄门其他人的反应看,丰腴美人恐怕是真的有本事知晓秘境中的事。

    这样的筹码,能加一个是一个。

    就算是为了薛盈,她现在也不能把丰腴美人逼得太过。

    “你你不会害我,那便立个誓吧。”

    陆秧秧摸出一张三角黄符。

    “只要你愿意对此发誓,不会将我的身份,告诉任何一个人,今晚,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你看如何?”

    晏鹭词接着她的话尾也出了声:“这符术来自望峰门,对此立誓后,一旦违背誓言,立誓者便会即刻殒命,十分厉害。”

    两人的这一唱一和并没有令丰腴美人惧怕,她似乎是真的没有要出卖陆秧秧的心思,听他们完,当即便了声“好”。

    看着立誓完成后焚尽的黄符,陆秧秧收回了悬在对方额前的毒针,目送着她抱画离开。

    门一关,陆秧秧马上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确定哪里都没有画了以后,她还是不放心,又围着床、在床的四周布下了一堆又一堆的防御术法,把床圈成了铜墙铁壁,然后才拉着晏鹭词坐了上去,开始正事。

    “我不懂咒画。你能看出那副海图是什么时候画的吗?”

    晏鹭词:“约么……三十年前。”

    这个数字直接砍掉了陆秧秧往先辈猜测的必要。

    那个时候,她还活着的血亲,就只有她的阿娘和阿公。

    她问:“你,一个完全不会画画、但是灵力无穷的人,有可能会画出刚才的那幅海图吗?”

    晏鹭词摇头。

    “咒画乃依托画而生,同音律术一样,总要先掌握了画,才能做出咒。”

    着,他的手指几次拨弄上床边的铁盒子,眼神有意无意地也朝它看。

    陆秧秧已经很能看出他的这点心思了。

    她挑眉:“你想让我再造出一次幻境,把我们两个变回本来的样子?”

    “是。”

    晏鹭词直直看着她。

    “你知道我喜欢看你。”

    他这种话的时候,眼神认真又直白,直接往她心里撞,总让她下意识地想闪躲。

    陆秧秧捞过铁盒子,随手丢进一团灵力。

    再抬起眼时,眼前的就是晏鹭词真正的脸了。

    “这就更让我想不通了。”

    她接着刚才的正事,继续道:“不是我先人的坏话,我阿娘和阿公的画技,都不见得比我好,他们到底是怎么画出那么精湛的画作的?难道是他们中的谁深藏不露?”

    她愁得托了腮。

    “而且,我也从未听家里有咒画这门学艺,藏书阁里没有,密室里也没有……”

    她着,忽然盯住晏鹭词:“对啊,你的咒画,是从哪学来的?”

    晏鹭词如愿看到了她本来的样子,正开心又专注地望着她。

    可听到她的问题后,他所有表情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那种极快的变脸,让陆秧秧的心都惊了一下。

    “啊。”

    陆秧秧垂下手坐直。

    她谨慎地看着晏鹭词:“不能,是吗?”

    晏鹭词没有回答,但他的后牙明显咬紧了,这是他在努力控制情绪时才会有的反应。

    “没关系。”

    陆秧秧笑着轻轻碰上晏鹭词的手指,对他进行安抚,但脑中却极快地闪过了“阿桃”两个字。

    她记得很清楚,阿桃也是会咒画的。

    但陆秧秧没有提。

    她慢慢扣住晏鹭词冰凉的手指,继续跟他话:“这其实也没什么可多想的,无非就是,三十年前,我阿娘或阿公画了那幅咒画,后来,我阿娘遇到了那位蓝大姐,和她成了朋友,便把那幅海图送给了她,又教了她些咒画的皮毛术法,没想到今天晚上却被用到我身上啦。”

    完后,她自己跟自己声嘀咕:“那副画是我阿娘给她的,她为什么要用‘赐’字?‘赠’不就可以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咬文嚼字了,可她就是觉得十分古怪。

    晏鹭词看着他跟陆秧秧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后牙逐渐松开了。

    他回握住她的手,用指尖在她手心蹭着。

    “你还记得我们从海图中出来后,她问你的第一句话吗?”

    “嗯,她问我怎么会从西南山谷出来。”

    “从……西南山谷吗?”

    “对啊。”

    陆秧秧清了清嗓子,模仿丰腴美人道:“‘陆姑娘,怎么是你,你这些年如何过的,怎么会从西南山谷’,到这里,她就被你掐着脖子摔到墙上去了。”

    陆秧秧没觉出问题。

    她耸了下肩:“她应该就是奇怪,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从西南山谷出来、去藏药岛秘境吧。”

    晏鹭词心中天然的疑虑并没有就此消失,但陆秧秧理所当然扬脸耸肩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他想亲她。

    于是,他很顺从内心地按住她的手,俯靠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腮边亲了一下。

    陆秧秧被他突然的亲吻亲懵了。

    等她想到要推拒的时候,晏鹭词的亲吻已经往她的侧脖上落了。

    “今天还不到我生辰呢……”

    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推了推男孩。

    但男孩显然不想停,将她推人的这只手抓住,也按到了床上。

    这下,陆秧秧好像只能任他摆布了。

    但她一点都不慌。

    “虽然你现在看到的是我原本的样子,但实际上,我现在用的,可是宋芽的脸,而你是宋芦的脸。铁盒子的声音随时都会听,我们随时都会变回去,就这样,你还要继续吗?”

    随着她这段话的出,晏鹭词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一脸不高兴地停了下来。

    他看着陆秧秧,郑重地告诉她:“陆秧秧,你心地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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