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凌气温稍凉,车内没开空调,贝梨之前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长长舒口气,也闭眼倒在靠背上攒精力。
青城第一医院门口格外静谧,大门上方的电子屏幕里,红色宣传标语从作往右缓慢滑动,附近墙壁的反光瓷片上,偶有几辆车快速驶过,忽然有一辆出租车停下不动。
贝梨睁开眼,偏头看随厌眼睛紧闭,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怪不得一路都没怎么听见他因为疼痛加剧而粗重的喘息。
贝梨喊他几声,等随厌睁开眼,付了钱,便开车门下车,再快速跑到另一边扶他下来。
出租车弯开走,然而他们还没往医院进,里面的大门已经开,有值班医生和护士推着急救推车快速跑出来。
与此同时,贝梨听见后面车轱辘快速滚动的声音,转头看去,一辆白色奔驰在门口停下,驾驶座上下来个高个男人,迎着昏暗的路灯,长相看得并不清晰。
男人跑来接过贝梨手里的随厌,喊他:“棠随厌!”
只醒来这一会儿,随厌的冷汗已经把鬓角和刘海都湿了。
他虚虚应了一声:“骆焰……”
“是我,别让你助理扶着了,快进医院。”
骆焰没让他推车上,直接把人背起来往医院里面跑。推车还没接到病人就立刻往回推,医院门口一时间兵荒马乱。
随厌很快进了手术室。
贝梨没他们跑的快,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门恰好关上,她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在门口等着。没几分钟有护士拿着各种缴费单出来,让她去办理缴费。
贝梨看着上面各种高收费数字,想着自己存款里的钱,忍不住努了努嘴。
因为是凌,属于急诊,费用比平时还更高了些。
这时候的医院走廊没什么人,收费的地方也挺闲,贝梨到的时候,穿着护士服的护士正趴在桌上睡觉。
贝梨屈指敲了敲玻璃窗,护士被惊醒,猛坐起来看她,“要缴费吗?”
贝梨把单子递从口子里递进去,付了钱,靠在窗口等着护士盖章。
而窗户里面,护士拿着单子满脸惊讶地抬头看她,“骆医生做手术??骆医生来医院了?!”
贝梨闻到八卦气息,挑了下眉,“怎么这么激动?”
“骆医生现在在休假啊!”护士唰唰盖完章,拿在手里也不给她,逮着人八卦,“骆医生她老婆怀孕的时候一连和人换了好几个月的值班,该他休息的时候也不休息,加班调休就为了她老婆生孩子后能连着陪护一个月,他走的那天给全院都发了喜糖,就差鸣金响炮庆祝了。”
“我们都以为他这一个月绝对都不会过来一趟,没想到竟然能大半夜过来。”
到这,护士低头仔细看了眼病人名字,了然地“噢”了声,“是棠先生啊,也就棠先生能把骆医生从温柔乡里拉出来了。”
贝梨又挑了挑眉,“棠先生经常过来?”
“经常吧,之前做手术的时候被骆医生压着在医院住了挺长时间,而且财大气粗,长得又帅,谁不认识。”
护士看着贝梨好奇问:“你是棠先生的助理吗?之前来给他缴费的好像是他另一个助理,也挺帅的,是不是帅哥都和帅哥一块玩。”
贝梨不想去手术室门口看让人紧张害怕的三个大红字,站在门口陪护士聊天,“来缴费怎么就是她助理了?我是他邻居,看他今晚出事,善心大发送他来医院,只是没想到现在还要垫钱给他付手术费。”到后一句,贝梨从心底里感到苦,买房剩下的钱,全搭他身上了。
护士也觉得她有点惨,“这样啊,那等棠先生做完手术出来,你让他把钱还给你,骆医生的就诊费和手术费是我们院里最高的了,摊上棠先生这样容易生病的邻居,你以后照顾的机会可能不会少,不能从第一次就亏待了自己。”
护士八卦完,把单子递给她,“钱挺多的,单子拿着别丢了。”
贝梨应了声,拿着回去了。
她在椅子上没等多长时间,红色手术灯灭,随厌躺在推车上被推出来。
他黑发濡湿,脸色依旧苍白,不过眉目舒展着,似乎已经不疼了,歪头看见贝梨,还使个眼神让她跟上。
嘁,看来疼的还不很,精力挺旺盛的。
贝梨拿着东西跟在他后面往病房的方向走。
进了病房,护士把随厌放到病床上出去,没一会儿有其他护士来给他挂上点滴,贝梨没靠近病床,只是站在病床一侧的墙上,双手抱胸,拿着调笑的口吻戏问:“听棠先生不久前做过一回手术?”
随厌正自己调整点滴下降的速度,没料到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忽然一怔,眼角余光瞥见骆焰进来。
骆焰方才的无菌手术服已经脱了,现在穿的是之前过来的T恤长裤,接过贝梨的话:“做过,半年前做的。既然你是他助理,就多看着他点,别什么烈酒辣的都吃,还凑一块,治得再好的胃,都经不住他这么作践刺激,更何况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乐正清眉头皱了皱,“我不是他助理。”
怎么一个两个都认为她是助理,她这个一天都没上过班的人,哪里看着像是那种能照顾好人的助理?
病了半夜,随厌的嗓音微哑,也否认道:“她不是我助理。”
“不是?”骆焰看了贝梨一眼,“我还寻思着你什么时候换女助理了。行了,自己的身子自己顾着,我走了,有什么问题找护士,明天马医生负责你。”
随厌喊住他:“你去哪?”
“大半夜的,当然是回家陪老婆孩子。”骆焰眉目张扬,挑衅地勾唇朝他笑,“单身狗不懂的快乐。”
随厌:……
他声音虚弱无力:“赶紧走。”
-
许是经常生病,随厌在青城第一医院有个自己常住的病房,屋子宽敞,还有沙发椅子,贝梨见他精神头算是不错,搬个椅子坐他面前,拿出护士给她的单子,“棠先生,什么时候把账结一下?”
随厌瞥了眼,没接,而是吩咐她:“把床调高点。”
方便看缴费单嘛,贝梨明白,乖乖把床给他升起来,才把单子再递过去。
随厌这回伸手接过看了看,而后掀着眼皮瞥她,“我结什么账,这不是你该付的吗?”
贝梨一口气憋肺腔:“我——”
随厌断她的话:“我给你转1000块,不论是餐费还是费都很充足。你也了,桌上的饭我都可以吃。”
“吃了之后胃就开始疼,你不负全责吗?”
贝梨捏紧拳头:“那——”
随厌再次断她,语气冷淡:“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债务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给机会了,贝梨却忽然发现她什么话都不出话来了。
因为他句句在理!
贝梨不辩解了,把他手机拿过来递给他,“行吧,我全责,钱我自己付。手机给你,自己电话找人过来照顾你,我走了。”
“你去哪?”
贝梨理所当然,“我回家睡觉啊,因为你,现在都几点了?凌两点了!要不然我早都睡了。”
“你走了谁照顾我?”
“你助理呢,棠家人呢?”
随厌垂眼瞥了下自己的身体,又转头看她,眼梢抬了抬,声音倏然冷冽,讽刺笑道:“棠家人?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棠家还会有人来照顾我?贝梨,该你是真看不见,还是心太狠,一点都不在乎?”
似是觉得这句话对她的震撼还不够,他又无不嘲讽地:“知道昨天我为什么会喝酒吹风感冒吗?”
贝梨被他这些话砸得愣愣的,坐在那完全不知道怎么思考,只能被他带着走,“为……为什么?”
“因为昨天是我妈的忌日。你知道棠家人在做什么吗?”
“做……做什么?”
随厌声音变轻,又好像在笑,但这些话却像把浸着毒药的利剑,无情地插进她的心脏。他:“他们在忙着给棠老爷子庆生。昨晚的棠家老宅,比十九年前我被送过去的那晚,还要热闹。”
只不过,十九年前他被嫌弃地扔到一边没人搭理,昨晚他被恭恭敬敬地请进去。
贝梨垂着眼睫,静默坐着,不知道该给他什么反应,也不敢乱给。
被他一声声谴责得呼吸都心着,心脏都不敢乱蹦。
随厌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会,长长舒了口气,“里面有卧室,你去那睡一觉。”
贝梨站起来,低着脑袋乖乖点头。
然后腿脚机械又麻利地往里面走,头发都垂在脸侧听话不乱飞。直到进门从后面关上门,她一个头都不敢回。
病房彻底安静下来,衬着窗外夜色,更显幽静。
随厌看了会儿紧闭的卧室门,自己按着按钮躺回床上闭眼睡觉。
-
次日天色大好,医院卧室的白色窗帘不挡光,贝梨被刺目的阳光粗暴唤醒,闭着眼抱怨地嘤咛声,拉起薄毯蒙到脸上,却在手指松开薄毯的一刻,突然顿住。
动作静止三十秒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贝梨视线在装备齐全的卧室扫一圈,而后认命又暴躁地抱住脑袋趴床上来回滚。
她完了!!!
她昨晚的不知死活,彻底把棠随厌惹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
今天有事,码的有些晚,鞠躬!
-
唔……(点手指)
专栏开了个骆焰的预收,是个青梅竹马的轻松甜文,《我们》从认识骆焰那天起,慕汀似乎就和他缠绕上了解不开的关系。
一夜之间周围人都认为他们天生一体。
她觉得莫名其妙。
那天放学回家,卖部的阿姨随口问她:“欸,慕汀,骆焰呢,你们怎么没一块回来?”
慕汀撇嘴:“我怎么知道。”
她刚完,晚一步的骆焰跑过来,一手环篮球,一手揽上她的肩,眉眼笑得阳光肆意:“赵阿姨,我去球没和她一路回来,正闹脾气呢。”
夕风闷热,吹散他身上的汗水和热气,混着路边浅淡的丁香绕在鼻尖,莫名抚平了慕汀烦躁一路的思绪。
她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后来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理所应当。
别扭固执青梅×阳光恣意大少爷
[我们一直是我们,我们永远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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