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天明时候,?萧难去上早朝了,余夏便闲着无聊做起了香囊来,她不会女红,?更显得笨手笨脚,?指尖被刺了许多下,泛起不少红。
一旁的花苗心惊胆战不已,皱着一张脸劝解:
“夫人,?要是实在不会就不要勉强了,这扎进手中得多疼啊。”
余夏龇牙咧嘴一阵功夫,又接着绣着手中的刺绣,?摇摇头着:“不行,?我答应过他的。”
花苗见她执意如此,也并未再劝下去,?只是更加认真地在一旁教着,尽量减轻她被刺伤的痛苦。
都十指连心,?夫人待爷也是极好的,居然能忍着巨疼继续面不改色的绣着手中香囊,?这令花苗心中愈发的坚定要好好的教夫人了。
余夏绣着绣着,看着树枝上扇扑着翅膀的鸟雀,?不禁发起了呆来。
林锦夏和刘苏早已下江南,就连刀春娘都偷溜走了,?也不知去了何处,?而公坚温则是追着刀春娘的步伐而去。这两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公坚温顶着那副病恹恹的身子一路追赶而去也是够拼命的。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摇头发笑,还未开口同身旁的花苗上一句话,头就倏然一阵眩晕,?接着便重重地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摔倒之际,耳畔还隐约听见花苗的惊呼声。
待余夏再次清醒时,是在幽暗的房中,只有几盏烛火在摇曳着。
鼻尖充斥着浓烈的中药味,她皱着眉,爬起身子。
肩膀却被人给重新摁了回去。
“老实待着。”
是萧难的声音,此时他的声音低喑,带着浓重的担忧。
余夏乖乖地躺了回去,眨巴着眼看着他,轻轻问道:“我怎么了?”
他坐在床边,眉宇淡淡,语气却柔和,那双狭眸直直地看着她,轻笑着:“无事,大夫你身子虚,受了些风寒罢了。”
余夏听闻后乖乖地点点头,难怪近日觉得头晕目眩,身体也畏寒,原来如此。
“都怪为夫,上次不该带你去泡温泉,娘子把这药喝了罢,能好得快些。”
萧难一身清寒,身上穿着今日上朝时候的官服,显然是没有时间换便一直在这守着她了。
余夏张开唇,闻了闻这浓重苦味的中药,轻轻地抿一口,苦味顿时充斥在味蕾中,她皱着眉看着他,猛地摇摇头:“太苦了,不要了...”
萧难眉头深敛,哄着道:“乖乖喝了罢,准备了果脯,待你喝完便给你甜的。”
余夏噘着嘴,不情愿的张开嘴,皱着一张脸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半。
萧难把一旁放置的果脯放入她的唇中,顺便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浅浅看着他,轻声着:“可还难受?”
余夏摇摇头,她此刻模样倒是乖巧,眨巴着那双圆溜溜的杏子眼看着他。
萧难刮了刮她的鼻梁:“今日难得乖巧。”
着,执起了她纤细的五指,上面早已是伤痕斑斑。
他语气疼惜,在这静谧的房中更显。
“上次的香囊不要也罢,这手指得多疼,真是傻。”
余夏哼笑一声:“不就是你要我才做的么,你倒是好,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语气淡淡,俯身亲了亲她的指尖:
“往后不要碰了,为夫心疼得紧。”
余夏乖乖点点头,轻轻地咳嗽一声,倒是没再什么。
他揉了揉她的发,狭长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瞧,声音低喑:“为夫先去沐浴,待会儿回来陪娘子?”
余夏看着他也不话,就微微颔首,她在看他头顶上那条若隐若现的黑化线,那条黑化线早已淡的看不清,这就证明他很难再有戾气这种东西,便意味着她接下来的道路...早已不言而喻。
萧难浅浅一笑,见她这幅依赖模样,就连唇角都噙着笑意,如何都压不住。
待他再回来时,挺拔如树的身躯穿着一件白衫,便一下子钻进了被中轻轻地环抱住她。
余夏朦胧地睁开眼,见是他,身子便往他身上靠拢,紧紧地依偎在他微热的怀中。
几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萧难叫她不要再绣香囊,但她却在养病期间在背地里偷偷的绣成了一个。
的香囊,是较深的颜色,也跟他颇为相配,上面绣着她的一个夏字,还有一副竹子的画,虽手法看着不老练,还带着不少稚嫩,但胜在看得过眼。
秋色迷人,也是中秋月圆之日,今日萧难并未上朝,在家中陪余夏一道过节,院子里的桂花树散发着香气,一阵一阵飘香四溢,沁入心脾。
余夏扭捏片刻,便把手中做好的香囊赠与他。
显而易见,他俊俏的眉眼间皆是欣喜,而后又不着痕迹的蹙着眉,执起她的手细细地摩挲,眉间尽是怜惜。
一句话未便俯身深深地吻着她。
他清冽的薄唇中还有方才饮了桂花酒的醇香,吻得余夏昏昏欲醉,她娇笑连连,缓缓道:“陪我去看花灯?”
萧难这才抬起那双噙着笑的情意双眸,淡桃色的薄唇上潋着水光,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就像普通夫妻似的,一路悠闲的手牵手往集市上走去,京城中的集市本就热闹,今日是中秋节更加不用了。
门庭若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可谓是比肩继踵,有猜字谜的,还有赏花灯的,就连戏台子都用。
身旁的男人挺拔如树,那双炽热的手紧紧地抓着余夏,生怕她被人群冲散似的。
前面几名孩童手中提着闪闪发亮的灯笼,唱着歌谣一路而去。
余夏杏眸一亮,艳羡道:“那灯笼真好看,还是兔子形状的。”
他便心领会神,就连一向清冷的眉宇间此刻都是春风满面,噙着令人目眩的笑意:“娘子喜欢便买。”
摊的老板见前面站着引人注目的一男一女,不仅相貌长得好,还郎才女貌,十分的般配。
特别是那名男子一身贵气,眉如墨画,满眼的情意,眸中尽是那名秀丽的女子,就好似眼中只有她似的再看不下旁人。
摊老板顿时眼都亮了,殷勤的着:“两位一看就知晓是新婚燕尔的夫妻,这灯笼啊,寓意着和和美美,长长久久,夫人可看上了哪个?”
余夏兴致勃勃地看了半晌,最后拿起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灯笼,兔子灯笼里头亮着烛火,一闪一闪的,衬着好看至极。
萧难递给老板一些碎银。
摊老板见萧难果真出手大方,一个兔儿灯笼直接给了这么大一锭银子,顿时双手作揖,笑的满脸褶皱:“多谢公子和夫人了,的在这祝两位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萧难颔首,轻轻一笑:“多谢。”
摊老板摆摆手,语气殷勤道:“再来光顾啊公子。”
言罢,便见两夫妻已走远。
余夏歪头看了看他俊俏的侧脸和高挺鼻梁,微微失神,她清秀的眉眼欣喜无比,就算被他牵着手都叫人心跳加快。
萧难侧首,微微挑眉问道:“娘子在看什么?”
余夏回过神来,被他抓了个正好,霎时红了耳。
支支吾吾地未出一句,身子就被一个横冲而来的乞丐给撞了个正着,萧难眉头深敛,紧紧地护住了余夏,乞丐脏乱的身体撞在余夏拿着的灯笼上,那盏兔子灯笼被撞倒在地,烛火烧了个光,只剩下一个框架。
余夏肉疼不已,环顾四周,早已没了那乞丐的身影。
萧难蹙着眉,上下扫了她一眼:“可有受伤?”
余夏缓缓地摇摇头,垂下脑袋,闷闷不乐道:“可惜这灯笼了...”
这么好看的灯笼还没欣赏够呢,便被烧没了,确实是可惜。
谁知萧难却轻笑一声:“人无事就好,灯笼还能再买。”
余夏抬起头,嗔怪地瞪他一眼,鼓着张脸:“你还笑!”
萧难牵着她一路返回,狭长的凤眸噙着笑:“好好好,不笑了,回去重新买给娘子罢?”
余夏垂着脑袋,唯有点点头。
萧难见她无半点兴致,便轻笑一声:“过几日是狩猎,娘子在家中无趣,便一同前往如何?”
余夏听闻,那双杏眸终于有了点色彩:“我和你?”
萧难好笑地瞥她一眼:
“朝中大臣和家眷们,为夫的家眷唯有娘子,当然是娘子陪为夫一同前往。”
余夏见他这幅趣的面容,哼了一声,软着声:“不然你还想找旁人当你家眷?”
他低喑的嗓音在耳旁:“当然不敢....”
那名乞丐的事情早已抛之脑后,萧难重新买了个灯笼给她,便一路提着回去了。
翌日清,那所谓的狩猎也很快就到来,余夏穿着一身英气的女装骑马服,头上高高束起发,面容白皙娇嫩,叫人不禁晃了眼。
她这幅装扮仿佛还有几分以往女扮男装时模样。
萧难俊颜淡然,却不禁俯身上前浅浅地亲吻她的眉眼。
两人此刻是在马厩中,周遭还有不少厮和婢女,余夏垂下头,嗔怪地瞪他一眼。
惹来他阵阵发笑。
余夏学过一点马术,便从马厩中挑选了一匹雪白温顺的母马,却被萧难给阻拦了。
“娘子骑术不精,如何能自己骑?”
余夏听闻后满脸的不情愿,理直气壮道:“这狩猎不就是要骑马威风么,不让我骑,这如何能体现出狩猎的乐趣!”
她得振振有词,萧难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摇头:“不可,娘子还是坐马车罢,这马儿虽温顺,但总是不妥...”
余夏一鼓作气,猛地摇摇头:“不行,我就要骑!”
萧难见她执意如此,那双狭眸淡然,薄唇微启,便讨价还价:“这马可以一同前去,但到郊外这期间,便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