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帐暖 “寒舟,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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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坠月谷界碑。

    坤兽在几个女修的怀里蹭了又蹭, 直到江尘和百折拿着佩剑来威胁,才把这只色老虎给拽回。

    宗祁月笑着看着要离开的一行人道:“坠月谷住了几天也没招待好你们,以后有机会再来啊。”

    他们在的日子坠月谷热闹不少, 但她知道他们不方便久留。

    路寒舟勉强点点头,他昨晚胡思乱想了一夜,此时有点精神萎靡。

    而一旁的江宁灼表情比他还要差,因为路寒舟昨晚哭完之后突然就不和他睡了,甚至连他亲密的动作也全都拒绝。

    他问了好多遍原因, 对方明明一脸心事重重但就是没事。

    莫名的疏离让他有一点点不开心,正当他算拽路寒舟的手时,对方一转身化成了龙。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他。

    “哎?不用飞行法器了吗?”百折抱着一大包坠月谷特产疑惑道。

    路寒舟甩了甩龙尾降低高度方便他们上来, 道:“不用了,龙身更快一些。”

    江宁灼更伤心了,他的飞行法器被嫌弃了。

    等人坐满后,鳞片泛着雾气的恶龙腾空而起, 一声龙吟响彻坠月谷。

    龙身上的人转身挥手告别。

    路寒舟回头看着坠月谷有点出神。

    在这里短短几日发生了好多事情,有些可以在他的记忆力镌刻一辈子。他突然想永远呆在这里了,至少在这里他和江宁灼什么都不用想。

    心里只有彼此就够了。

    可现实不允许, 在空中停滞片刻后, 路寒舟朝人界的方向飞去。

    江宁灼想让他去封宗, 可他拒绝了,他要回挽香阁。

    诡异的气氛在破风声中蔓延, 一行人一路无言。

    ……

    龙身终究是比飞行法器要快上许多,再加上路寒舟不知道在赌什么气,一路加速,竟是让原来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缩短到了一刻钟。

    刚一落地就看到了挽香阁门口站着的元顾。

    元顾就好像掐着时间来的,看到路寒舟一点都不意外, 过去兴奋得勾肩搭背,问道:“怎么样,第三味药找到没。”

    在感受到路寒舟背后投在自己身上的寒冷视线后,他又十分识趣地松开了手,咳了一声掩饰。

    路寒舟没回头,问道:“你不是留在柳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难道是被徐之辈赶出门了?

    他心里刚出现这句话,徐之辈就从挽香阁它出来,皱着个眉头吐槽道:“不是我,路寒舟你这陈设审美真的是一言难尽,完全没继承了你父母一点风雅!”

    进去看了一圈还以为是什么群英荟萃呢。

    路寒舟冲他翻了个白眼道:“你柳崖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挽香阁妖魔混杂的,这叫集思广益,文化大融合。”

    百折拖着坤兽赶忙进了挽香阁收拾,离开许多日办学的事情与日俱增等着他处理。

    江尘也算是终于得了空,挽着胳膊走到江宁灼面前,声道:“宗主,他两原来就这么熟吗?”

    被冷落在一旁的江宁灼狠狠给了他一个眼刀。

    “不过你们来到底干什么啊?”路寒舟还是很好奇。

    徐之辈叹了口气,“元顾非要来帮忙,我实在拗不过就把他送过来了。”

    谁叫他收了个不省心的徒弟。

    话音刚落他的袖间突然甩出了一丝灵力,疾风骤起,将路寒舟带到了十步开外的地方,设下了一个隔音咒。

    江宁灼第一反应去攻击,可是不破还被路寒舟的眼神制止了。如果不是知道徐之辈没有坏心思,他一定会继续进攻。

    这倒是一天以来路寒舟第一次主动理他,还是因为别人。

    更生气了。

    徐之辈背对着众人,他凝重的表情只有路寒舟能看到。都不用开口,路寒舟都知道他要什么。

    之前在柳崖他就提醒过了,如果路寒舟没有成功解决怨凝,照灵台缝隙更大下去,徐之辈虽然不入红尘,但为了天下灵力平衡不介意自己亲自动手。

    “第四味药是至亲血脉,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路寒舟落寞道。

    “你最好是赶快找到方法,照灵台修补迫在眉睫,如果真到了收拾不住的时候,别怪我亲自动手。”徐之辈的声音十分正经,与平时开玩笑的模样大相径庭。

    路寒舟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激动道:“还有办法?”

    徐之辈表情停滞了一瞬,似乎觉得自己透露天机,便没有再开口,伸手拂了隔音咒,走到元顾面前狠狠一敲他的头就转身御剑离开了。

    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多管这些闲事。

    “哎呀,臭老头!”元顾指着他离开的方向威胁道:“你再这样没轻没重我可就不回柳崖了!”

    也不知道徐之辈听到没有,反正先骂了再。

    没有得到回应的路寒舟心又灰了下去,恹恹地走到挽香阁门口。

    元顾以为他担心自己,道:“没事,我回来可以帮忙的,江茂晋的事我知道一二,徐之辈也教了我保命的方法,探查一下不会有事的。”

    路寒舟看到了他脖子后的印记还在,惊讶道:“你这个还没消?”

    “这个是徐之辈新画的。”元顾想起画的过程有些害羞,摸了摸脖子道:“总之这个以假乱真没有问题,而且可以方向监听江茂晋,是不是很厉害?”

    他有点炫耀的意思,可路寒舟并没有理他。

    见没事路寒舟就放心了。

    正当他算进门时,江宁灼终于抓住了话的机会,大步上前拽住了他的手,问道:“灵力紊乱的地方就在人界,要不要去看看?”

    路寒舟本来是没心情的,那只会一遍遍提醒他离死亡越来越近。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他三年前破例复生,照灵台也不会出事。

    思来想去调转了步伐,瓮声瓮气道:“好。”

    看着一起御剑而去的两人。

    元顾凑到了不怎么熟的江尘面前,八卦道:“喂,江公子,他们二人闹矛盾了?怎么话一个字一个字蹦。”

    他一向很敏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两人明显看起来不对劲。

    江尘满脸就写着“废话”两个字,想来还是觉得呆呆的百折更有趣一些,给了元顾个白眼就踏进了挽香阁。

    不受人待见的元顾要不是看他是江宁灼手下,差点一脚踹上去。

    ……

    路寒舟踩在沃野剑上御风而飞。

    如果不是江宁灼在身后紧紧扶着他的腰,他怕是要摔下去了。

    人界刚下完一场大雨,天还是阴的,凉爽的风凌冽吹过,让路寒舟稍微享受了片刻。

    可到了灵力紊乱的地方后,他彻底没心情在意刚才的新鲜感了。

    这是一个城镇,路寒舟之前甚至来玩过几次,也算繁华,可现在街道上所有商户全部闭门,往日的热闹一去不复返,枯枝败叶落了满长街。

    街上确实走着不少人,可他们面容呆滞,有些甚至双手抬起失去瞳孔一通乱撞,痤疮长满了每个人暴露的皮肤,一股腐败的味道瞬间蔓延到了上空。

    他们失去了正常的生活。

    周围驻派的正道在城镇外围锁了一道灵力墙,才勉强抵挡住了蔓延。

    腥风卷过路寒舟的发梢,他问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在看到这一目前,他从不知道灵力紊乱会影响到普通人类,也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江宁灼揽着他的腰,眼神里满是不忍,在他耳边低声道:“人界是灵力最稀薄和不稳定的地方,就比如城墙倒塌也是先踏根基最不稳的地方。”

    他抬手释放了一些灵力下去,帮一些病症不严重的人类消除了一些痛苦,继续道:“人类没有炼气筑基,突如其来的灵力失衡他们没法调节,就如同走火入魔的道理一般,才会发生这样的惨状。这个城镇我之前来过,是数百年前的兵败之地,戾气怨气很重,才会不幸遇难。”

    最后一句话让路寒舟如坠冰窖,怨气戾气重的地方会因照灵台破损成为第一受害者,而他则正好是怨凝,浑身上下都是怨气。

    现在他就单单悬空在半空中,就有不少人类盲目朝他这边走来,往上跳。

    修真门派封锁避免蔓延也是从印证了这是几乎会“传染”的,如果照灵台一天不修复,那可能惨况就会越来越严重。

    路寒舟怔怔盯着那些面目全非的人类和失去生机的城池,内心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在这一刻他突然就想献祭了。

    并不是为了深明大义而他也并没有深明大义。

    只是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这病害终究控制不住蔓延到了封宗,蔓延到了江宁灼身上,他会疯的。

    也接受不了。

    路寒舟浴火重生本是好事,可他并不知道会间接带来这种生灵涂炭的惨象,如果有选择,他一定不会复活。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本就是苟且偷生多活几年,现在知道江宁灼喜欢自己已经是大幸,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毁了一片乐土。

    他的父母行善一生,如果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的。

    路寒舟在心中尽量服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止不住颤抖。

    重新下起的雨湿了他的眼睫,蛰得他生疼。

    也许是有所感应,江宁灼心中也不由自主想起了青提师尊的献祭。

    越想越觉得心痛,最后他伸手挡住了路寒舟的眼睛,道:“寒舟,走吧,看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得尽快回去解决。还有江茂晋的事也迫在眉睫。”

    他们需要做的事很多,现在并不是可以闹别扭的时候。

    路寒舟没拒绝他的手,就在眼前一片黑暗的情形下划伤了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珠坠下,伴随雨滴融入进了土壤中。

    怨凝之学可召灵封印,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替他们做的。

    ……

    封宗江茂晋厢房门口,元顾正蹲着偏着个头心靠在门上。

    他身上封宗的结印还在,所以出入并不会被阻拦。

    江茂晋这个人心思缜密,元顾在挽香阁也没事干,心想不如出其不备来探一下虚实。

    江茂晋在祭拜自己的父母。

    他虔诚握着香的手背上生出了诡异的纹路,那是他最近腰上的伤衍生的。

    即便这样他也丝毫不在意,跪在了草蒲上,又开始往日的念辞。

    结束了之后他磕了三个响头,继续道:“父亲母亲,孩儿今日恐怕是最后一次来祭拜了,路家尚有遗孤,我得去处理。三年前他们救助的妖魔伤了你们性命,那就要付出代价,不管多沉重的代价,我会身体力行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元顾透过门的缝隙看到了供台上的牌位,只不过隔了段距离,看不清供的是谁。

    他父母……想起前几日与路寒舟交换消息,对方好像确实父母双亡。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作恶的?那倒是个大发现。

    元顾瞅的太专注,以至于不心头磕到了门,发出了一点点动静。

    江茂晋感官灵敏,下一瞬一股风就刮出了门外,一下子掐住了元顾的脖子。

    但看到是元顾后也出现了短暂的惊讶,对方脖子后面的印记似乎还在,并没有消失。

    元顾哪曾想当场被抓,赶忙装晕道:“师父,是我啊,元顾!”

    江茂晋量着他的神情,确认再三后把他放在了地上,不过语气还是十分警惕,狐疑道:“你这几天去哪了,现在又悄悄躲在我门口干什么?”

    “我前几日被困在柏林一个幻阵里了啊,好不容易今日才出来,刚走到门口有些晕差点砸在地上。师父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元顾当场瞎编。

    邱山柏林确实为了防止外人乱闯会设有许多幻境,新入门的弟子经常遭殃倒也是事实。

    江茂晋盯着他上下量了无数遍确认无误后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休息,等过几日和前院新弟子们一起上课。”

    他现在并没有心情管这种无关重要的事情。

    得了赦令的元顾风狂点头,一股脑就跑出了偏院。

    只不过没回封宗的住处,而是头也不回地冲向挽香阁。

    幸亏他和徐之辈学的逃跑技术了的,不一会就回到了挽香阁。

    他扶着门框才安心下来,托着膝盖看着里面刚到的路寒舟大喘气道:“发,发,发现了,江茂晋灭门路家,是要给自己的父母报仇。我听他江老门主救助的妖魔中有人杀了他的父母。”

    路寒舟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生灵涂炭的愧疚和落寞中。

    听他这么一担心道:“什么?你去见江茂晋了?”

    这举动太危险了,如果出了什么事徐之辈不得扒了他的龙皮。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赶快想办法对抗江茂晋,他要有所行动了。”元顾进了门灌了口水,有点后悔当时自己太认真弄出动静,不然也许可以听到更多。

    江宁灼知道路寒舟此时心里装的事多,拉起他就往楼上走,道:“这些事情我会先想办法处理,你先休息一会。”

    他状态明显有问题。

    路寒舟踏进门后转身,挡住了江宁灼的路,道:“你不回封宗吗,那么大一个江茂晋在那边你放心?天天呆在我挽香阁干什么?”

    站在门口的江宁灼一怔,对方这是冲他下了逐客令。

    路寒舟看着他的表情很心疼,但他害怕,他怕如果江宁灼进来,他好不容易做的决定会再一次崩塌,他怕自己动摇,所以他要狠狠心与他保持距离。

    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女情长凌驾于大是大非之上,或者,是他不敢面对。

    有些话他始终无法告诉江宁灼,因为他不仅是他的师兄,还是封宗宗主,肩上的责任也许就已经替他做了选择。

    “那你好好休息。”江宁灼在路寒舟关门之前道,有点不开心。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不会阻止路寒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

    ……

    路寒舟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

    久到月上柳梢,蝉鸣渐盛。

    他睡不着,他心里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泪水不由自主流满了枕头,安慰了自己一夜又一夜,可还是没能很快接受得献祭的事实。

    毕竟真的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坠月谷一行发生了太多太多,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憧憬的生活就要这么付之一炬。

    忍着心痛起身,他要出门。

    开门后发现江宁灼确实走了之后心里似乎更难受了。

    半刻钟之后,旭日山涛花门旧址,一袭红衣在森寒的月光下缓缓落在废墟之上。

    路寒舟暗红的瞳孔中似乎有不忍,可呆愣了片刻后,他低身趴在砖瓦木材中疯狂挖了起来。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三年前的大火让涛花门付之一炬片瓦不剩,可万一呢,万一能挖到一块路家人没烧到的骨头,那他路寒舟就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虽然这是大不敬,可他不算放弃。

    情急之下双手忘了蓄满灵力,平时难以托物的玉指被这积年累月的破瓦划得血肉模糊。

    血混在泥土中在夜晚看起来十分可怖,可路寒舟没有停,甚至挖的越来越用力,他跪在原地,涕泗横流,早已忍不住大哭起来。

    他想活,他想活下去,他想和江宁灼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呢。

    可三年间什么都没了。

    路寒舟渐渐脱力,绝望,他甚至想放把火让自己死在这里算了。

    就当他要超前栽倒时,腰上骤然环过了一只手,熟悉的气味让敏感的路寒舟产生了一瞬间的清明。

    在下一刻,他就被人翻过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是江宁灼。

    他没走,他一直跟着路寒舟。

    路寒舟膝盖破了站不稳,全靠江宁灼托着。这个吻充满了惩罚的意味,不一会就有血腥味散布在了两人的唇齿间。

    可江宁灼偏偏不要停下来,他摸着路寒舟满目疮痍的手心疼的要死,就是要把路寒舟揉进自己的怀里。

    直到银丝一次次扯出,路寒舟快要缺氧时,他才微微偏开了头。

    路寒舟心跳不止,强行让自己冷漠,口口喘着气想把江宁灼赶走,语气平平道:“我是邪祟,迟早害了所有人,你离我远点。”

    他手上的伤已经被江宁灼用灵力治愈,可是痛感还在,推搡间仍旧很疼。

    “邪祟怎么了,我喜欢。”江宁灼把他勒在自己怀中,眼神毫不退让,甚至还想追加一个吻。

    但最后因为心疼还是没欺负。

    看了一下废墟,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你是算狠狠伤我的心吗路寒舟。”

    “我不喜欢你。”路寒舟不敢看他。

    “你撒谎。”江宁灼嘴上这么,可心里还是因为这句话停滞了一瞬,继续道:“你无时无刻不在看我,你灵海的气息也在拼了命的往我那缕身上绕,你根本离不开我。”

    如果不是这些证据,他还真没有你撒谎的底气。

    路寒舟不会骗人。

    既然对方怎么都不信,那自己就闭嘴吧。

    江宁灼生气他一脸绝望却不和自己,拿他啪嗒啪嗒掉的眼泪没有办法。

    亲着哄着恐吓着都不敢用,最后一生气,卷起他的身子就回了封宗五坛花院。

    路寒舟被轻轻扔在了江宁灼的床上。封宗的床很大,让他没了安全感。

    江宁灼懂他,自己也爬上去后就变出了帷帐,将两人严丝合缝遮在了这狭隘的空间内。

    路寒舟蹬着腿想跑,可被江宁灼拽回来压在了身下。

    空气又不流通,他只能闻到江宁灼的味道。

    细密的吻落在他泪水遍布的脸颊,江宁灼钳制着他的手腕,这次一点都没有往日的心翼翼,几乎是霸道地褪去了路寒舟的衣服,将他困在自己的怀里。

    但路寒舟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意,这让他的心狂跳不止。

    江宁灼沉声道:“寒舟。”

    路寒舟也喜欢江宁灼,在这样强势的攻击下他不可能完全自控,江宁灼的声音就像催化剂,不一会路寒舟就从逃避成了顺从,甚至还心回应。

    也罢,结局已定,快活几日是几日。

    感受到路寒舟态度的变化江宁灼十分开心,他伸手弄灭了烛灯,把重量放在路寒舟身上,十分认真地在他耳边:“寒舟,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诚恳地表达。

    昏暗视线下路寒舟被这句话冲昏了头,直接酥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在上升。

    终于主动搂住了江宁灼的脖子。

    红烛帐暖,气氛旖旎。

    江宁灼发出了一声低笑,这是他这几天难得的好心情。

    他有些着急,可还是不忘了照顾路寒舟,在衣服袖中拿出鹿皮膏药,用手指挖了一大块就抹了上去。

    路寒舟膝盖并上,刚才疼痛还在,可药膏的凉意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江宁灼不吝啬自己的吻,一下一下亲着他,只不过不是嘴唇,而是各处,引得他阵阵战栗。

    “师兄——”

    寒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