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对他产生兴趣了?
回到房里的温时星展开那信,有些欣喜地再读了一遍。
这是自他到云峰城这些时日来,第一个来看望自己的红莲人。还是自己最要好,最思念的青寒哥哥。
以前在红莲,一年都难得见几回这大将军。明明年纪相仿,却有着和自己截然不同的男儿抱负。
父亲也特别喜欢他,年少时文武样样精通,可就是教不会自己。
“我看时星这双手适合拿剑,但习的是舞剑。不管看人还是看剑,都一样赏心悦目。”
温时星单手撑着下巴,一手伸开,量起自己的手。脑海中是程青寒的话语,他最喜欢捏着自己的指尖,夸这双手好看。
那时的自己学什么都学不好,唯独这舞剑让程青寒啧啧称奇,还为此特地求了父亲,让自己继续练习舞剑。
想到这儿,温时星忍不住轻笑出声,父亲本想培育儿子成为程青寒这样的大将军,哪知自己只会这舞剑的花拳绣腿。
就为这的优点,程青寒被父亲宰了一年的守戍边时光。
“别又是答应了父亲的荒唐条件,跑回来看我……”温时星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那龙飞凤舞的署名。
大抵是过两日吧,青寒哥哥才会来拜访。戍边事务繁多,即使明日快马加鞭回到红莲,也需休息一天,再赶来云峰吧。
回忆了一下程青寒的喜好,温时星将那信纸叠好,心地放回书柜中。
他记得云峰府里有桃花也有柳枝,程青寒虽经常杀杀,却对这两样东西爱不释手。
时至中午,外头的太阳也开始毒辣。温时星倒没有太在意这些,他想着程青寒来那日,自己得给他送点礼物。
叫上几位侍从侍女,温时星来到花园,几颗桃树长得正好,细条枝叶,朵朵桃花开得粉嫩娇艳。
“就这颗吧。”温时星指着眼前的桃树,几位侍从应声上树折了几段桃枝下来。
接过那桃枝,温时星抱在怀里,隔着薄薄的衣纱都能感觉到暖意。那些嫣然花朵散发着浓郁甜腻的香味,他伸指拨弄一下尖处的花骨朵。
“你们可知府里哪处地方有柳枝?”温时星隐约觉得好似在哪看过,但具体位置又想不起来。
一旁的侍女在府里少呆了七八年,自然是知道的。于是便轻车熟路,领着温时星到池塘那处的亭子里。
见这周围如此熟悉,温时星想起曾在这里发生的事。他不自觉瞥了一眼池塘,脸上的笑意也减了几分。
“喏,温少主你看那就是柳树。”
顺着侍女指的方向,温时星走过去。
两颗柳树依傍的基底泥土尚未干透,还有些泥泞。温时星没看清,一个滑,差点摔在地上。
“哎哟!温少主心点,这柳枝让我们来弄便是!”侍女们被这一踉跄吓得不清,立刻纷纷上前扶住温时星。
温时星抱着桃枝,懵了几秒,才被自己刚刚蠢笨的样子给逗乐,他整个人都笑得像是挂着银铃的娃娃,灵动又可爱。
侍女侍从们也觉得这主子脾气好极了,脸上纷纷都扬起笑容。
“吵死了,谁啊?”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侍女侍从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见清亭子里探出头的人是谁后,马上都规矩地低下头,后退几步。
温时星揉着眼角的泪,回过头一看,居然是柳宗鹤!
男人也愣了,看他笑得脸颊泛红,眼角挂着晶莹的泪花,抱着的桃枝万不及其眼眸间的春意。
阳光尽数倾撒在温时星身上,像是给他的身形度了一层金光,看着更想是书中所的花仙子了。
见是柳宗鹤,温时星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抱着桃枝给男人行了个礼。
柳宗鹤盯着他那张脸庞出神半天,才缓过劲儿,他立刻板着脸沉声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折柳枝。”温时星如实回答。
男人上下扫了一眼,此时江醉也从亭子中走出来。
见此,温时星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揪紧。原来二人在此幽会,倒是自己不识趣,扰了这对良人。
“抱歉,搅到你们了。”温时星脸上彻底没了笑,他低下头不去看眼前这两个人,转身吩咐侍女等会儿将柳枝送回自己屋里。
接着,一声不吭地走了。
留下柳宗鹤一脸错愕地盯着那离开的背影,江醉冷笑一声,双手环胸悠悠开口:“什么时候少夫人竟这样神气了,噢,可能是那位大将军要来了吧。”
男人没接话,他看了一眼杵在柳树旁一动不动的侍从们,“他要柳枝干什么?”
低着头的侍从们面面相觑,这少夫人只吩咐弄这两样东西,哪有解释要用来做什么呀?
见这帮侍从也是不知道大概,柳宗鹤倒不为难。他身手矫健,踩着阶梯,长臂一伸,便轻松拗断细细的柳枝。
身后的江醉面上一僵,盯着男人的动作一语不发。
“这么傲?让他等会儿来我书房。”男人扬着柳枝,漫不经心地对侍从们到。
本就隶属云峰府的侍从们自然听命于柳宗鹤,行下退礼便众数离开。
“你要把柳枝给他?”江醉都没发觉自己的声线颤抖,他好不容易才把刚刚的柳宗鹤哄回自己身边。
这温时星一出现,就跟狐狸精似的,一下子把柳宗鹤的魂都勾走了。
“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男人回过头,像是找到什么有趣玩具的孩童,把玩那根柳枝。
话虽如此,江醉却在男人脸上看到了其他东西。
“你对他产生兴趣了?”
男人把玩的手停下,耳侧隐隐传来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很急很快。
“怎么可能?”柳宗鹤眼神没有看向江醉,他下意识地嗤笑一声。
然而江醉笑不出来。他伸手夺过那根柳枝,“啪“地一声,折断了。
“两个月,你只需要把他晾在一旁两个月。时间到了,他自然会离开的!”江醉把那残枝用力挥至远处。
“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他?”江醉声音嘶哑,喉间被堵得近乎发不出声。
男人的脸色一沉,收回刚刚把玩时的态度。这几日江醉像是变了个人,找着各种奇怪的理由跟自己吵架,他有些厌倦这种情况。
柳宗鹤挺直腰板,自上而下地盯着江醉,一字一句道:“无理取闹要有度,我的忍耐有限。”
此话一出,江醉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窑。炎炎夏日,他却觉得脚底生寒,浑身像是血液倒流,呼吸都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