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结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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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北边却是滴雨未落,宋景此刻也是刚回到城外临时找的住所。

    “公子,方才我们看得不错,那确实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照目前看来,人数还不少。”

    话的是掌管京畿军的严阶严将军,“看那模样,不似匈奴人与东胡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力量,最近也未有听朝廷有召回各地军队的旨意啊。”

    私自丢弃阵营,带兵回朝在天元朝可是重罪,而且军队行走极容易被发现,没有人会涉险做这些事。

    严将军先前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将,当即道:“公子,要不要我去信各处,问上一问?”

    “暂且不用。”宋景沉声,“老严,你有没有发觉,这些人的盔甲、兵器都比我们的军队要好上许多?”

    宋景这么一,严阶回想先前所见,果然,那些人身上穿的盔甲看起来都像是新制的,手里的兵器漆都未掉。

    天元朝溃败,断然不会造新兵器,起码近些年来是没有的。

    严阶不由惊呼:“是一支全新的军队!”

    宋景点头。

    “私兵?”严阶仍然不敢相信。

    京中各府都会有自己的护卫,少则几十,多则几百,可都不足以为惧。

    但那山上的,少也有好几千,有些还在隐秘处,这数量,在天元朝是严令禁止的。

    私自募兵,无论目的为何,如若被发现,那谋事之人定是诛九族的下场。

    “还难以确定,可此事不容觑。”

    宋景最怕的不是这几千甚至上万的军队,而是他们背后的目的。若是几位皇子所为,那其心昭然若揭,可若是建安帝呢?他所求为何?

    近来两人多少生了嫌隙,建安帝不再如以往一样信任他,他断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若放着不管,这支军队已经行至此地,早晚会生出事来。

    京畿军去年已经调了一半支援与匈奴一役,所剩人数加上新兵才不过万,而新兵又还在训练,不堪大用。

    若是他们想求这一方城池,硬攻未尝不可,可受害的就是京畿军与无数老百姓。

    这时候,宋景隐约还寄希望于这是哪位皇子用来逼宫的,反正那个位置早晚会换,早换晚换用何种方式都不会免于一难。

    从来时他就一直在想,这些人谋划竟如此齐全,直到今日才让他发觉,其心思可谓缜密至极。

    而这样一支军队的凭空出现,不是一两月内就能实现的,少则也要三四年的规划。军队的开支也不是玩笑,何况所有东西都是新的。

    天元朝为何国库亏空,与匈奴那一仗脱不了干系。

    所以背后之人必定是拥有大量的财富来支撑。

    是华阳宫?

    如若张相与华阳宫等人这些年所敛的财都聚集在此处……

    宋景当即唤了一声沈惴。

    门外却迟迟没有人应答。

    严阶也觉得有些奇怪,便走出去看了看,才发现沈惴早已倚着柱子,双手抱怀睡了起来。

    严阶正想上前拍醒他,宋景在后面阻止了。

    “让他睡一会,”宋景又唤了一声,暗处出来个人影,屈身行礼:“公子。”

    “速速回京,宫里还有郭家都盯紧了。”宋景沉声吩咐。

    “是!”

    暗影一下消失不见。

    远处已经传来鸡鸣,天也渐渐明了起来。

    严阶适时了个哈欠,这一天一夜下来,是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悄悄抬眼看了一下不知想着什么的宋景,暗叹年轻就是好,此刻他脸上倒是不见疲累。

    可刚感叹完,宋景又跟着他了个哈欠。

    严阶哈哈笑了起来:“公子,这会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先去休息会吧。”

    宋景却不理他:“老严,人手都安排好了?”

    “您就放心吧,他们就算解个手我们的人也能知道。”

    “好。”

    --

    沈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揉了揉眼睛后进门,发现宋景还未睡,严将军在一旁苦不堪言。

    严阶见到沈惴如见神明,立马招呼:“沈副将,你快来陪着你家公子,我真是顶不住了。”

    着就要往外走,途径沈惴时又低声在他耳边:“你家公子太拼了,你想个法子让他休息会。”

    沈惴:我能有什么法子?

    思考了一二,沈惴上前:“公子,您这一夜未睡,公主见了怕是要责怪属下了。”

    听到公主两字,宋景才恍然想起来,昨日应了她要回去来着,便问着:“昨夜可有人回去告诉她我不回去?”

    “啊……没安排,属下以为……”昨日又赶路,又跟踪的,中间还去抓了人,哪来得及去顾虑这个,再……您自己不也忘了?

    沈惴怕挨骂,静静站在一旁。

    “算了,应当无事。”宋景复又问他:“昨天抓的那人后来有出什么来吗?”

    昨日夜间,沈惴带人潜伏在附近,抓了那军队里的一人,可是宋景审问时那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只自己是西北人士,通过邻里知道了招兵的消息,待遇优厚,这才报了名。

    在那人的描述里,上级将领均称自己是天元朝正规军队,是为朝廷效力的。底下人大多是西北一带的农名、散户,哪里会去质疑什么,反正给的银钱够多即可。

    “不曾,倒是睡得安稳,一点也不见惊慌。”

    宋景微微点头,随后:“把人带上来见我,再让人今日之内按照那人的模样制成□□。”

    沈惴惊疑猜测:“您要亲自去?”

    “嗯。”

    “公子,这是不是不妥,我们手下也有许多人善于模仿,这点事用不着您亲自出马。”

    “不用多言,日落前做好。”宋景断他,“再安排人回去告诉公主,这几日我都不回去了。”

    “是。”

    --

    这头乐妤接了消息也算安心了些,命人备了些礼品,去看望陈氏。

    陈氏有孕对相府来总归是好事,她这妯娌应当还是要表示一些。

    陈氏好似乐妤迟早会来这一趟一样,没什么惊异神色,把人迎至上座。

    “公主怎么来了?”

    “听闻大嫂有孕,乐妤特地备了些礼物。”完乐妤便朝她尚且平坦的腹看去,陈氏觉察到,不自觉用双手遮了肚子。

    “还未足三月,本不想声张,可现下看来大家都知晓了呢。” 陈氏笑着,“还特地劳烦公主跑这一趟,让下面的人拿过来不就好了。”

    乐妤坐了下来,“整日待在院里烦闷得很,出来走走也好,我还得感谢大嫂给我了这个由头。”

    “谁不是呢,我也想到外头去走走,可你大哥不让,生怕碰了磕了。你又不是头一回怀,我哪会那样不心。”

    “大哥得不错,还是当心些好。”乐妤四处看了看,陈氏两人住的院子比起落英轩,芙蓉阁都要简陋些,摆放的器物成色虽好,但也是有些年头了。

    又往陈氏头上看去,发型盘得精致,可却只别了一支珠钗,再没有其他饰物,脸色有也些许苍白,与寻常民妇并无不同。

    乐妤则关心问:“大嫂可是不舒服?”

    陈氏点点头,一只手抚着肚子,笑着应她:“是啊,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点也不如他哥哥姐姐乖,才两个来月,就使劲折磨我。闻不得一点腥味,饭吃了吐吐了吃,晚间也睡不着,真不知如何是好。”

    乐妤也常听人怀孕之后会害喜,大抵就是这般症状吧。

    复又褪下手上的白玉镯,让七递给陈氏,“我也是瞧着大嫂脸色不佳,还是得多补补才好。”

    陈氏看着手里的玉镯,“这,这怎么使得……”

    “大嫂就收下吧,就当我给侄子侄女的心意。”

    “哎,那我便替腹中孩儿谢过公主了。”

    乐妤没坐一会就离开了,隐在隔间的宋域走了出来。

    陈氏迎上去,将玉镯递给他,“相公,真如你所言,公主自己就来了。”

    宋域摩擦着手里的玉镯,脸上毫不掩饰露出笑意。

    “你怀孕的消息迟早会传到落英轩,公主就算不自己过来,我也有法子让她出现。只是没想到这镯子来得如此容易。”

    “相公为何要取公主的贴身物品?”早些时候宋域便交待过陈氏,若是乐妤一来,想办法取下她身上任何一件贴身物品,那会陈氏就非常奇怪,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陈氏还好一阵盘算,正愁怎么取呢,没想到乐妤直接就把玉镯褪给她了。

    “这你别管。” 宋域坐在正座上,“哼”了一声,“落英轩看得那么严,一只蚊子都进不去,可里面的人不还是出来了?”

    陈氏怀着孕,不免想得多些,柔声劝:“相公,这么些年你老是与二弟斗,可二弟始终与你一脉同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和二弟……”

    “妇人之见!”宋域高声断了她,满脸怒气,“他若是想给我一条生路,我何至于如此!”

    宋域捏着那玉镯,青筋突起,像是压抑了极大的不甘。

    陈氏不再多言,心里叹了气,宋域与宋景作对,分明就是以卵击石。

    宋域沉静下来,接着:“你过几日去找一趟公主,与她一起上街。”

    陈氏一惊,“你们想要对公主做些什么?她是天元朝公主,相公你可想好了,莫要被旁人蒙蔽,后果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

    宋域起身走到她旁边,安抚她:“夫人,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对公主做什么,我若是做了,不止宋景不会放过我,建安帝那边也讨不了好,放心,你相公不傻。”

    “当真?”陈氏半信半疑。

    “嗯,我以我们腹中孩儿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