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

A+A-

    纪遥之成亲当日, 单冀禾提早做了准备, 带着荆南和伤好了的绍北前去了驿站,出发前曾接到皇上的密信,叫他要在驿站内确认好公主的周全。

    这关系到两国,单冀禾怠慢不得, 到达驿站时,门外早有不少兵将等着,为首的是位身形高大威猛的男子,一身力挺的盔甲,骑在马上威武不已。

    “在下朝国将军单冀禾,前来一同护送公主入京。”单冀禾跳马而下,恭敬的抱拳道。

    那将军瞧着单冀禾后, 如单冀禾一般跳下马来, 只是有些不屑一顾的道:“敢问朝国可是看不起我靖国?还是怕路上出了岔子?”

    单冀禾不怒反笑,继续抱拳道:“公主前来朝国,朝国定要保护公主周全, 还请将军放心,迎接公主是本将分内之事,请。”

    “本将是靖国护国将军赵猛, 既然如此, 本将可要与你上一声, 若是公主出了事,这可是你朝国的责任,休想脱了干系!”赵猛毫不留情面, 出来的话咄咄逼人。

    跟在单冀禾身后的荆南和绍北有些生气,却在单冀禾的眼神里无奈停在原地。

    “时辰不早了,启程吧。”单冀禾道,瞧不清面色。

    赵猛对着身后挥挥手,不过片刻,几十个兵将护送着花轿从驿站后面走了过来。

    单冀禾翻身上马,带着荆南和绍北,领着身后的士兵原路返回。

    文武百官等在宫内,纪遥之一身红色绸缎喜服,看着身旁的嬷嬷在叮嘱他事宜。

    “你下去吧。”纪遥之有些心烦,这身衣裳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那嬷嬷愣了一下,随即赔笑一声赶忙退了出去。

    东宫内一片喜庆,绫罗绸缎梁上挂,喜字随处可见,纪遥之却笑不出来,只觉得心早已如死灰,在他那日走出旧宅时便死了。

    他从未想过单冀臣会骗他,更未曾想过他会与单冀臣走到这一步。

    他所以的希望都消失殆尽,他曾想得了权力,赐予单冀臣一个名分,如今看来不过是奇谈,他坐上了太子之位又如何?他得了权力又如何?他怎么都换不回来单冀臣的一句实话。

    那几日在旧宅内,是他过的最惬意的日子。

    抬眼便能看着心爱人的模样,一同坐下畅聊片刻,从未有过负担,也从未这般让人无望过。

    门外传来奴婢的催促声,纪遥之将心思收回,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

    从今日起,他便不再是以往的纪遥之,他要夺过太子之位,他要坐拥这天下。

    父皇的意思在明显不过,纪遥之轻笑一声,心里比以往多了一些底。

    延伸倏地看到了桌上半块儿碎玉,那碎玉与单冀臣的一模一样。

    纪遥之轻轻拿起,只觉得没了希望的心却又再次开始跳动。

    撰在手里的碎玉像是要被他捏碎,纪遥之最后爱抚一下,狠心将碎玉扔到了一旁。

    既然做出了选择,何必要如此留恋?

    成亲的步骤繁琐又叫人乏累,待到了最后,邻国公主需得在乾清门东阶下等候,赞礼大臣面西南站立宣读圣旨时,却不见公主的身影。

    纪遥之面色阴沉,一身喜服站在原地显得尤为刺眼。

    原本接了圣旨进宫的文武百官窃窃私语,单冀禾眸色一沉,想到不早前赵猛将军的话,顿时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抬眼朝着纪遥之瞧去,二人四目相对,却不知其中缘由。

    纪雍生气,这邻国公主好大的胆子,成亲之日竟然做出如此放肆之事!

    正要派人去寻,却见远处有一侍卫屁滚尿流,鼻青眼肿的快跑过来:“皇上,皇上不好了!”

    纪雍猛地站起身,看着摔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的那侍卫狠声骂道:“为何如此慌张!公主呢!”

    “皇上......公,公主她,她死了!”侍卫话将完,便被人狠踹在腹部。

    “好端端的为何会死?”纪遥之怒火中烧,双眼通红。

    一片哗然声中,单冀禾只来得及看到丞相的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便被纪雍的话叫了过去:“单将军,可是你亲自将公主接近了宫?”

    “回皇上,正是。”

    纪雍猛地站起身,厉声问道;“那为何会出此事!”

    单冀禾正要回答,却听着远处一阵嘈乱,不过片刻,赵猛便带着随同士兵赶了过来:“今日公主大婚,却枉死在你们朝国,皇上,可否给在下,给靖国一个解释!”

    纪雍面带疑惑,却知的这事出在朝国,他是一国之君,定要出些话来才行:“将军可否待朕查证一番。”

    “带上来。”赵猛一挥手,身后四个士兵抬着一人走上前来。

    那人身形娇弱,一身喜服,头上还遮着盖头。

    纪遥之眯起眼,看着赵猛那副模样有些怀疑。

    被抬上来的公主成了焦点,在坐的大臣各个张望起来,只见赵猛伸手将公主的盖头拿下,顿时一阵不寒而栗的抽气声响起。

    只见公主面部红肿,七窍流血,显然是中了毒。

    纪雍眼底划过一抹疑虑,厉声问道:“单将军,这可是公主本人?”

    单冀禾皱眉,对着身着喜服的女子瞧了片刻,稍早前他只匆匆见了一眼,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赵猛将公主护了起来,他瞧到的,只有公主的手。

    公主左手带有玲珑翡翠戒,单冀禾往下瞧去,只见那玲珑翡翠戒被公主带在手上。

    “回皇上,是公主。”

    纪雍沉默不语,赵猛站在下面,叫人将公主抬了下去,随即恶狠狠的盯着众人看了片刻,大声问道:“皇帝,公主在朝国出了事,这便是你朝国的过错!本将听闻七殿下曾经与你朝国将军单冀臣不清不白,怎的,莫不是七殿下不想娶公主,派人下了毒手?”

    “休出狂言,这里是朝国,岂容你在此放肆!”单冀禾目光阴冷,盯着赵猛道。

    “哟,单将军不本将倒也忘了,单冀臣莫不是单将军的大哥?”赵猛摇杆挺得笔直,蔑视的道:“单将军娶了一位男妻,这朝国真叫人大开眼界。”

    “放肆!”纪雍大喊。

    赵猛不在似方才那般轻佻,瞬间将脸色拉了下去:“本将已派人去靖国禀报,靖国国主有令,本将全权负责公主之事,如今公主死在你朝国,若是你朝国不给个交代,休怪本将不客气!”

    “你公主死在朝国,是我国人所谓,你可有证据?”纪遥之思想片刻,问道。

    “证据?”赵猛嗤笑一声:“逮到了给公主下毒的婢女算不算?”

    正着,赵猛身后的一名士兵将一柔弱侍女带了上来。

    这侍女正是是纪遥之东宫内的。

    “殿下定要救救奴婢,奴婢不过奉命行事,殿下不可对女婢不管不顾!”那侍女哭状惨烈,对着纪遥之不住磕头。

    单冀禾心中一阵怒火,抬头往一旁的丞相脸上瞧去。

    只见老奸巨猾的丞相正看得一脸惬意,像是在瞧一出戏。

    “大胆奴婢,本皇子何时命令过你!”纪遥之气的浑身发抖。

    “殿下,殿下!”奴婢爬过来,抱住纪遥之的腿做挣扎:“殿下,救救奴婢......奴婢是......”

    “杀了公主,死罪难逃!”赵猛在一旁冷眼看着,在那奴婢哭诉时,猛地将人拉到跟前,一手将那奴婢的头固在胳膊上,用力一拧,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下,那奴婢的脑袋硬生生的被赵猛拧了断。

    纪雍瘫坐在龙椅上,一旁的禄喜公公赶忙走上前来,尖细着嗓子急忙喊道:“皇上......皇上,快传太医!”

    赵猛懒得多什么,对于今日之事的结果他是势在必得,看着纪雍的模样,赵猛冷笑一声:“奴才死了,做主子的自然罪责难逃,来人,将朝国的皇子给本将带回去!本将要他一命抵一命!”

    “慢着!”纪雍胸口闷疼,缓了片刻后才赶忙阻止:“你休要拿一个婢女便能将此事了结,事情到底为何还有待查清,这般不管不顾的将我皇子带走,怕不是你靖国有所图吧?”

    赵猛被堵得不出话,却也不甘示弱:“好,你要查本将便让你查,听好了,本将已让靖国派兵前来,若是三日内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将便领兵攻你朝国!”

    “还望将军到做到。”

    “哼!”赵猛冷哼一声,带着士兵威武的走了。

    带靖国的人走的一个不剩,纪雍终于忍不住,猛地咳嗽出声。

    “父皇!”纪遥之赶忙跑上前去,一脸担忧。

    纪雍疼痛难忍,却还是使出一丝力气,紧紧握在纪遥之的胳膊,盯着纪遥之的眼睛断断续续问道:“这可是你做的?”

    “不是。”纪遥之摇头,眼神坚定。

    纪雍点点头,缓了口气,随即推开眼前围上来的众人,在皇后身上一撇,最后将目光留在单冀禾身上:“单将军,朕今日命你一事。”

    “皇上......”单冀禾心中苦涩,皱眉回道。

    “将遥之关入大牢,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得放出!”

    在即的文武百官大惊失色,单武听后赶忙跪在地上,极力劝阻:“皇上,万万不可!”

    “朕信遥之,却不意味靖国信,这事由单将军接了手,便有单将军去查。”纪雍挥挥手,表示自己累了。

    禄喜公公正要扶着纪雍下去,却听从方才起便未曾过话的丞相道:“皇上,老臣只觉不妥。”

    纪雍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丞相,片刻口才冷声问道:“有何不妥?”

    “皇上,这邻国公主是单将军接回了宫内,单将军便应当为此事负责,单将军身上的疑点未除,怎能担次大任,调查此事?”

    纪雍冷眼瞧着,厉声问道:“丞相可有见解?”

    “依臣所见,单将军作为将军,却未将邻国公主保护周全,又让朝国陷入困境,理当收其官衔与兵权以示世人,若是如此,靖国瞧着了皇上诚意,多宽限些时日,方为妥当。”

    单冀禾盯着丞相,暗自嘲笑丞相露出了尾巴。

    纪雍扶着额头,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那便依丞相的。”

    作者有话要:  今天的三更,明天继续。

    谢谢喜欢,晚上回来捉虫,等下要去练车。

    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