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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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

    “找不到, 对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景薄身体与灵魂的联系强行阻断,我试了几种法术, 都冲不破那道禁锢, 看来想要让他的魂体归位, 只能见到他的身体。”

    “明天看看段队那边什么消息吧。”

    “行。”龚杍点头,目光又看向了掉在不远处的无人机, 突然想到什么,道:“师傅, 师兄,你们收拾一下法坛, 我要去山顶一趟。”

    “要去做什么?让你二师兄陪你去。”巫常在道。

    “我总觉得这事情与那许家脱不了关系,那些无人机,指不定就是许家人派来的,这一带山林多,想必有不少深山老飘,我想到上山寻一个问下情况。”

    龚杍解释了一下, 随后就拿起了装着景薄的养魂瓶, 转身向山顶走去。

    江流澄拿起一旁的桃木剑跟上了她。

    高山林密,夜深,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伴着声声虫鸣。

    深林空旷,足下踩过枯叶, 仿佛传来回声, 无形中让人生出丝丝不安。

    景薄飘出了养魂瓶。

    “回来!”龚杍见状, 随手扫, 一道灵力卷起景薄的灵魂,又将它给送入了养魂瓶中。

    “观主,上面太危险了。”

    龚杍知道他的心思,于是道:“你眼下魂体虚弱,老老实实地呆在养魂瓶里,就这种山路,我从走到大,还不需要你一条生魂护着!”

    “我知道观主道法强,不怕鬼怪,但我担心的是人。”

    先前放出那么多无人机,这会儿谁知道对方是否作罢了,景薄先前的确是想尽各种办法回到身体里,可是此时他就是不愿意她为了这事犯险。

    “观主,不需要为我而涉险,我们等等段队那边的消息,要实在不行,我觉得这样其实挺好。”

    “且放宽心,你没见二师兄跟着吗!”

    “但是我担心对方人多,使阴招。”

    “二师兄,你给他露几招吧!”龚杍回头,笑盈盈地看向了二师兄。

    江流澄看向了景薄。

    实话,他对这个景薄,一直是持保留意见的,虽然这子生得俊俏又有气质,但是他总觉得这子心眼儿多。但奈不住大师兄三师弟都挺合理这个师妹婿的预备人选,他便也是想着观一观。

    但是冲着刚刚他那几句话,江流澄对他又有些改观了。

    人可以有心眼,但是必须有底线。

    他身形一跃,一腿踢向一旁的大树。

    哗然间,树叶沙沙而落。

    江流澄身形如龙,手握桃木剑轻轻一动,当空挽出一个剑花,随后剑式向着掉落的树叶而去。

    桃木剑本是驱邪之物,剑尖钝,但是那剑到了江流澄手里,仿佛瞬间变了材质,只见那剑尖在空中一刺一挑一扫再刺,竟然是轻轻松松就刺了一串树叶。

    一套剑法下来。

    景薄深叹:“……”

    他的担心相当多余。

    龚杍与江流澄对视了一眼,皆笑了出来。

    “二师兄剑法又精进了!”

    一路上了山顶。

    龚杍取出符箓做法请鬼。

    这一带倚林深山,后山深处更有一处坟地,又是这样的深夜,本应当是鬼四行。

    可是她做完法,面前竟然只飘来了两只老鬼和六只鬼。

    这情况不对劲。

    龚杍看向他们问道:“这片山里,就只有你们几只鬼?”

    “是的,道长。”

    龚杍指向了深山后方:“我看那一带是坟地,怎会如此少鬼灵?”

    “道长有所不知,那一带不仅是坟地,还有一处乱葬岗,以前,这一片到了夜里也是十分热闹的,可是就在五年前,那些鬼魂突然间就消失了。”

    “突然消失?什么意思?”

    “那一天正好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我跟老李头那天正好飘下山去寻亲,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一片的鬼都不见了。”

    “可有什么先兆?”

    “并未有什么先兆。事发前,事发后,都是很平静。不过……”那老鬼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顾忌。

    一旁的老李头也拉了拉他:“别乱话。”

    龚杍看向对方有所顾忌,于是平静地道:“我寻思着你们在这荒山也游荡了多年,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一会儿为你们超渡亡魂,助你们入黄泉轮回。”

    那老鬼一听龚杍这话,“道长可是许家玄门的人?”

    龚杍摇头:“不是,我乃青云观观主龚杍。”

    “那您与许家许启安可熟?”

    “非敌非友。”

    那老鬼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决定:“道长,许家很是有些古怪,尤其是许家的那位老当家许启安,五年前那会儿,他明明已经是弥留之人,当时整个许家家族的人都回了许家老院,可是诡异的是,就在那天晚上后,许启安突然间就又好起来了。”

    龚杍听到这里,与二师兄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

    弥留之人突然间好起来,这种事情也不是多寻常见,但是如果那一夜,附近百鬼皆消失。这两件事情凑在一起,那可就是不常见了。

    “我明白了。”

    “道长,你真的能帮我们超渡吗?”

    “当然,我到做到,你们在阳间逗留时间长,且我看出你们身上都没有执念,我现在就为你们超渡。”

    身为道家传人,遇上这种事情,龚杍从不推辞。

    她盘腿坐下,开始为他们念往生经超渡。

    江流澄手握着桃木剑,就守在一旁。

    ……

    山下。

    许焕地带着一帮人冲了上来,来的时候,他特意交代底下的人把家伙都带上了,原本预计着肯定是要大干一场,可是当他们冲到这儿的时候,就看到那几人就站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法坛用物。

    见到他们一大帮人过来,仅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继续收拾东西,仿佛全然不在意他们的到来。

    这反应,倒让许焕地有些无所适从。

    他愣了一下,板着脸走了过去。

    董思风好脾气地抬头:“我们练习已经结束了,想围观下次吧。”

    “你们做了什么法?”

    “这是秘密。”

    许焕地心想就知道这些人不会让他知道真相,他目光看向了法坛上,此时法坛上的东西还有大半,他眼尖地盯着看了一遍,默默地记了下来。

    “我们是玄门许家人,这一带因为比较荒芜,我家平时便一直管着,方才若是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知道了。”巫常在淡淡地应了一句,转身快速地把法器装入箱中。

    许焕地脸黑了几分,转身,带着人就离开。

    他向来高傲,自是受不得这气,但眼下急着回去给爷爷复命,他便不再什么。

    快速回到许家,他连忙进了客厅,把看到的都禀了爷爷。

    “你法坛上是纸白鹤,杨柳,金牌?”

    “是的爷爷,他们应该是在请老祖师镇邪保平安。”许焕地着,又心地从兜里拿出了一片纸灰:“对了爷爷,我还特意从地上捡了一片纸灰。”

    许启安接过了那片纸灰,闭着眼睛,感受了片刻后,睁开了眼睛:“果然只是请老祖师镇邪保平安?”

    但若是这样的法事,何须来这深山之中?

    且若只是这样的法事,如何会惊动‘先人’?

    “行了,你先退下吧。”

    许启安着,随后便拿着纸灰回了房间去回复‘先人’。

    许启安的院子,从五年前开始,除了管家,就不允许其他任何人随意进入。

    但凡此刻有人走进,就能感觉到那不同外面的阴冷气息。

    他恭敬地在正间行了个间:“先人,已经查出来了,他们是在请镇邪保平安的法。”

    “知道了,下去吧。”

    ……

    ……

    许焕地离开后,董思风与胡汉二两人这才将金牌装入箱中。

    “他们再三来扰,还弄了那种无人机,分明是想查查我们做什么法,师傅这招太妙了。这下子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是在请祖师爷镇邪保平安。”

    “姜还是老的辣,师傅这一招简直厉害。”胡汉二笑道。

    “学着点,你啊就是平时太实诚,学聪明些才能少吃亏。”巫常在捏着山羊须,老神在在地笑着。

    “没关系,有师傅,大师兄二师兄师妹在,我不需要费那脑子。”胡汉二是观中出了名的实诚人。

    但是他半点不为自己这没心机担忧。

    “的也是,你把脑子用在做菜上就行!”巫常在看了一眼胡汉二。

    想到这个自己教了二十几年也没有教聪明半点的三徒弟,十分淡定地选择放弃。

    “可不是,我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大厨,然后每天给师傅您还有师兄师妹们做各种各样的美食。”

    这理想……

    董思风想了想,点头,称好。

    龚杍超渡完已经是凌了。

    她盘腿坐在大石上,面容清秀,五官透着灵逸。

    金色的初阳自东方悄悄地升起,透过浓密枝叶,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渡上了一层神圣的光。

    她就像是误入了林间的仙子。

    景薄看得有些失神。

    真美。

    江流澄扭头看了一眼呆了的景薄。

    而后,微微勾唇,骄傲一笑。

    尽管所有人都他是观中颜值担当。

    但是在他的眼时在,他家师妹才是美中之美。

    真正的内秀外丽。

    真让师兄骄傲!

    龚杍睁开眼睛,对上了景薄的目光。

    景薄眼珠子生生地转了一转,强行转向了别的方向。

    此时唯一庆幸,生魂不会脸红。

    龚杍看了他僵硬的眼珠子心中一阵担忧:……还是得赶紧帮他找到身体,瞧瞧那眼珠子都转得不利索了。

    她站了起来,拍拍衣服:“咱们回去吧。”

    原以为下山的时候师傅大师兄三师兄应该已经回去了,可是当他们到达山脚的时候,就见师傅和师们三人各自牵了一根绳子绑在树上,躺在绳子上睡着。

    还因为担心她找不到他们,特意放了几只纸灵鹤在路口处守着。

    “师父师兄,咱们回观了。”

    “处理好了?”

    龚杍点头:“问了一下情况,那些老鬼都没有了牵绊,我便把它们都超渡了。”

    “应该的。”巫常在点头。

    “饿了吧?”热心孩子身体健康的胡汉二着,变花样一般,拿出了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一篮子的牛肉包子还有两碟拍黄瓜,一杯豆浆:“我特意回观里做的。”

    “三师兄你回观里了?”

    “你是孩子,还在长着身体呢,忙了一夜,总不能忙完连口早餐也没有。”胡汉二着,拿着包子和豆浆递到了她的手里。

    “三师兄最好了!”

    龚杍像个开心的孩子般笑着接过了包子,大口地咬了一口,又吸了一口豆浆,脸上全是满足。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是太幸福了。

    “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你们也吃点再回去。”胡汉二这才把包子分给其他几人。

    几个人拿着包子,一边往山下的大路走,一边吃着包子。

    “那我们叫个车回去吧。”

    “这个点恐怕不好叫车,而且从这里回观中路远,车费得一百多。”

    一百多块的车费,对于还没有真正脱贫的青云观道长们而言,可是一笔不的开销。

    “是挺贵的,但是像回观这种事,也不适合用缩地成寸符。”

    景薄就蹲在养魂瓶里,听着这一观道长们聊天。

    越听越发觉得这一观的道长们相当有意思。

    可以用缩地成寸符来回,就因为不能饿着了龚杍。

    可是却不愿意用缩地成寸符回去?

    几个人一边商量一边走到了大路边,龚杍看向了远处开来的奥迪,缓缓道:“我想,我们可能有免费车可以坐了。”

    她的话才落,那奥迪已经来到了他们的旁边,并停在了他们的脚下。

    “观主,好巧啊!”

    车窗摇下,许焕东那张极度热情的脸露了出来。

    “好巧,你这是要去哪儿呢?”龚杍笑问。

    “我想回一趟老宅拿个东西。观主你们去哪儿呢?”

    “昨夜过来这儿做了个法事,正要回道观,这会儿正算叫个车。”

    许焕东有很强的慕强心理,在看了龚杍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画符后,内心里就自动给她上升到了一个半仙的地位。

    “观主要不嫌弃的话,我送你们回去吧?”

    “这不方便吧?你不是还要回许家?”

    “那都是事,我送完你们回来再回老宅拿也不迟。”

    “谢谢。”

    龚杍本来就是着这个主意,于是笑着也不客气,带着师父师兄们一起坐上了车子。

    许焕东也开心,这人与人之间啊,最怕的就是没有往来,这载一回是生,载二回是生,载三回可不就熟了。

    要是哪天龚观主肯教他那画符道术,他在许家也就有出头的日子了。

    龚杍倒也不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人,她既然搭了许焕东的车子,她自然也不会白坐。

    虽然她不会用现金支付,但是她却用了许焕东更想要的东西做为支付。

    比如,符。

    龚杍吃完了早餐后,就从背包里拿出了牛毫朱砂和黄符,微微收凝神后,就开始画符。

    其实画符对于她而言,真的是相当简单的事情。

    她是道仙体,生来容易与灵相通,与神相交,画符自是事半功倍。

    很快,两张水符就画出来了。

    “这两张水符你好好收着,最后就带在身上,能用上。”

    “水符?”许焕东一边接过符,一边不解:“这种符对我没有什么用处。”

    “任何时候都不要瞧每一张符,这张符你现在也许觉得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可是没准哪一天,它就是救你一命的灵符。”

    龚杍目光落在了许焕东的印堂之上,眼神清灵,点到而止,没有继续。

    只可惜许焕东是个憨人,又有些势利,只眼急那些高端符,完全没留意到龚杍的话里有话。

    又也许是他并不知道,面前的龚杍,不仅仅画符厉害,连看相,也是一等一。

    不过他心想着自己是想结交龚杍,又不是为了利益,所以接过水符后也没有再什么。

    龚杍也并不多。

    天机本就不可泄露。

    许焕东命有火劫,虽不致命但于体有损,她给了他水符,能不能躲过就看他接下来的造化了。

    ……

    ……

    道观门外,段立靠在门上,满脸愁容,手里一根点燃的烟,但是许久也未见他抽。

    张罗,蔡安,阿武等鬼们因为没跟着龚杍出去,都守在观中,此时见他在这儿,不由都就在一旁围了一圈。

    看到龚杍回来的时候,一人十几飘们,齐齐向着她奔了过去。

    那画面……

    龚杍自娱自乐地表示,能做到被人被鬼同时等待,同时思念,她也算是达到了高峰了。

    只是当她下车时看到段队的表情时,心中一噔,顿有不好的预感。

    “段队。”

    “李光伟与周琴昨天晚上都已经认罪伏法了,李光伟蓄意谋杀,贿赂协警,判了死缓,周琴做为从犯,做假供,判了六年。但是……”

    “但是怎么了?”

    “他们在凌的时候都自杀了。”

    “自杀?”龚杍蹙眉,不由想起先前李才斌的事情。

    “你看看这个。”段立着,手机选出了两张图片,递给了龚杍。

    李光伟和周琴也都是割碗自杀,而且伤口,也是三横两竖。。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