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个吻持续了一分多钟,穆景绥往后退开时,路明虞感觉唇舌都不是自己的了,火辣辣的麻疼不已。
司仪脸上堆满了笑,近距离观看,清晰刺激又色情,新娘子被亲的面红耳赤,两人嘴巴分开时,甚至拉出了水丝。不过他职业素质过硬,内心再震惊,也能继续跟进流程,让新娘新郎讲话。
路明虞还在微微喘气,她羞得直不起头,哪还好意思讲话。好在穆景绥抬手抹掉唇上的口红后,拿过话筒,讲了两人份的量。
他替她感谢了陈和礼和段守清的养育之恩,感谢了段家人对她的照料和呵护,还感谢了朋友们对她的喜欢和关照。
一席话得情真意切,全是路明虞自己想的,她被他的话感动得想落泪,抬起头来,诧异地发现他正凝视着她,眸色深深,低醇的声音继续从音响设备中传出:“谢谢你,带着一颗勇敢热烈,善良坚毅的心,平平安安,不偏不倚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路明虞一时没完全听懂他话里的含义,只觉得这一刻他怎么看起来这么深情。他的眼神带着欺骗和伪装,黏糊在她脸上。
这句告白让底下的宾客和媒体再次沸腾——
“以后谁再路明虞会守活寡,我第一个拍死她!”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明明这么甜。”
“我吃狗粮吃撑了,待会儿都不用吃饭了。”
“穆总太会了吧!”
“这男人今天突然转性了?”
穆景绥没有理会底下的声音,让所有人移步餐桌席位,两边的哥哥嫂嫂有条不紊地指引宾客入座,服务生端着餐盘鱼贯而入。
路明虞脸上的妆都被亲花了,被窦拉着去了宴会厅后面的套房。盛悠赶紧叫上看热闹的化妆师去给路明虞补妆。稍后要敬酒,穆景绥也要换衣服,盛悠想开他玩笑,不过看见路明虞一脸害羞,就忍下了。
路明虞抓紧时间换好敬酒服,是一件酒红色的刺绣旗袍。旗袍挑人挑身材,她却能完美驾驭,前凸后翘,多一分则盈少一分则缺。为了搭配旗袍,她的发型也换了,精致的编发解散,蓬松的长发盘起来,颊边放下几缕短碎的发丝,卷成卷,薄薄的耳垂上,戴着一对珍珠耳环。看上去成熟又不失俏皮。
路明虞唇瓣有些肿,短时间消不下去,化妆师给她补口红时,忍不住揶揄道:“穆总下口也太重了。”
路明虞不禁想起刚才的那个激烈窒息的吻,耳根慢慢红透。镜子里出现他英俊的脸,她下意识就躲开了视线。
敬酒从一楼开始,路明虞没什么酒量,正儿八经的喝,一杯就醉了,所以她的酒杯里是凉白开。不过没人在意她以水代酒,因为刚才那个惊世憾俗的吻,他们一路被趣揶揄,楼下有长辈老人在,还算收敛,三楼全是年轻人,一时间荤|段子讲得飞起。
路明虞一张靓丽的脸被他们讲的红扑扑的,仿佛喝醉了一样。
几百桌人,要是一桌一桌挨个敬,可能在一楼穆景绥就要喝趴下,尽管他酒量很好。他们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敬酒。被他们的荤段子一闹,敬酒敬到姜挽月一家三口那边的时候,路明虞已经分不出精力去在意姜挽月了。
等他们敬完酒,宾客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路明虞脚痛手痛,穆景绥被灌了不少酒,有了醉意。婚宴结束,白慕荷安排了其他人送别宾客,催他们早点回婚房休息。
路明虞搀扶着醉酒的男人,白慕荷一看就知道儿子没有多醉,念及穆景绥今晚的表现,白慕荷想了想还是决定叮嘱儿子:“明天你们要回门,晚上别让明虞太累。”
穆景绥勾了勾唇,并没有答话。
浦滨送他们回麒园后又赶回去帮忙送客人,吴嫂也被叫去婚宴帮忙。麒园今晚只有他们俩。
穆景绥半路被风一吹,酒早就醒了。累了一天,两人直接上去三楼主卧。路明虞之前没来过主卧,进来一看,发现大的离谱。卧室近200平,几乎占了三楼的一半面积,衣帽间灯壁辉煌,化妆室摆满了她常用的护理品化妆品。主卫和露台都很精致奢华。整个主卧一尘不染,不过这边的床单被罩没有换成婚礼的样式,色调是深灰和藏蓝相结合,只有床头的墙面上贴了个大大的喜字。
穆景绥跟路明虞讲清楚主卧各种物件摆放的位置,然后对她:“今天忙了一天,去泡个澡,晚上睡觉能舒服一点。”
路明虞点点头,走进浴室,浴缸能容纳下三个她,热水放了好久才放够,她点了熏香,又在热水里撒上事先准备的玫瑰花瓣。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泡完澡,涂好身体乳,一身香喷喷滑嫩嫩的,自己都爱不释手。
披着大浴巾,趿着拖鞋走出浴室,穆景绥没有在,路明虞走到露台外面,一抬头就看见漫天闪烁的星星,月光洒向池面,给池面镀了一层银辉。风吹动她顺滑的发尾,外面燃着驱蚊的香,望了湖面好一会儿,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移回前院,月季依旧开得艳丽,前段时间的暴雨并没有把花瓣全部落。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从混沌中回过神,转身看到同样洗了澡换上睡衣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这样成了她的丈夫。
路明虞走回屋内,拉起窗帘,扯掉浴巾,背对着他在床上躺下。她穿着江外婆亲手给她做的绛红色鸳鸯衣,乳贴取下了,下面是配套的同色系睡裤。
穆景绥低眸看到她挺直漂亮的脊背,眸色暗下去。她未施粉黛,原汁原味,美得不可方物,腰细胸大屁股圆滚滚,大腿骨肉匀停。他承认面对这样的她,他很难坐怀不乱。
他喉头微滚,挨着她躺下,灵活地解开了她背上的红结,他动作很快,路明虞还来不及反应,他的手臂已经绕到她身前,她像一条鱼被他轻而易举地翻了个面。抬眼对上他的眸子,她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她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好看的挑花眼眼尾泛起红,瞳仁很暗,如草原夜里的孤狼,盯紧了它的猎物。
心跳不争气地加速。
男人的手不安分,掌心指尖,皆带着火。
他这样快速的融入角色,没有一丁点过渡期,让她很不适应,不好意思看他,她羞答答的闭着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轻轻的颤。
满手的滑腻柔软,这姑娘太敏感,一个劲地往后缩,被他轻轻勾了回来。她洁白的贝齿咬着唇,羞于发出声音,他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腮帮子,语带调笑:“这样咬,不疼吗?”
她的眼睛被逼成红兔儿眼,可怜兮兮地把脑袋靠在他颈窝上。
怎么这样软。
他用空闲下来的手捉住她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捏过去,直到干燥的指尖再次被她掌心的汗染湿。脑子满是邪恶的想法,不止一次想让她帮忙。不过最后还是没提,在正式上垒之前,他不太想用这种方式亵|渎她。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感官全被牵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停下一切动作,她仰起脸来看他,他也出了汗,额发微湿,呼出的气息很烫。
在她茫然眼神的注视下,他起了床,身体狼狈,脸上却依旧从容,然而喑哑的声线却出卖了他:“先睡,我去卫生间。”
他话时,顺手把主灯全关了,只剩下一盏罩灯亮着,暖光透过花纹繁复的灯罩透了出来,给床头洒上一层暧|昧混沌的光。
路明虞有些发愣。
他习惯睡硬床。这边的床垫还没换,不知道是他忘了还是压根没在意她的话,她翻个身侧睡,大概过去二十分钟,穆景绥才带着一身凉气回来,她睡得浑身暖和,凉意猝然爬上她的后背,激的它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
不知道为什么会失眠,路明虞闭着眼清醒到后半夜。
第二天照计划回门。
段家人全聚在段守清家,还有其他一些三姑六婆,穆景绥准备了许多厚厚的红包,辈人人有份。段君溯也来凑了个热闹,拿了红包,改了口:“谢谢姐夫。”
张思言段君溯都是大人了,还来跟他们抢红包,怪好意思。段君溯没脸没皮,你舅舅我也才刚成年,退后两个月也还是个孩子,拿红包怎么了。
张思言切了声,没再跟他辩论。
在段家吃了顿丰盛的家常菜,路明虞与陈矜许和叶凝一起送段家亲戚以及窦去机场。江外婆也要跟着三儿子一家回海沪了。穆景绥下午要招待穆家那边的亲戚,让浦滨留下送人,并嘱托路明虞回来以后别耽搁,晚上穆家有一个家宴。
路明虞答应好。
江外婆他们的飞机是下午三点半,路明虞一直送他们到安检口,江外婆眼里也有了泪光,不知道这次分别,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人生短暂难料,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和丈夫一样离开这个世界。
路明虞吸了吸鼻子,:“外婆保重身体,过年我去看您。”
江外婆点头,仔细凝望了路明虞好一会儿,才温柔道:”要好好的。“
”我会的外婆。“
从机场出来,路明虞让浦滨直接送她去穆家。穆景绥也是在安排人送亲戚朋友离开,晚上和穆家亲戚吃了顿家宴,两人继续忙碌,一直忙到晚上八点钟,才勉强告一段落。
回麒园的路上,穆景绥接了个电话,对路明虞抱歉地公司有点急事要处理,处理好了,明天安心带她去度蜜月。
路明虞体贴没关系,让他别太累。
新婚第一天,一个人。她在家庭影厅找了部电影看,看到一半便关了。吴嫂在厨房研究新菜品,问她想不想吃宵夜,她不饿不吃。
吴嫂瞧她安静,以为她生气了,便替穆景绥好话,“二少爷就是个工作机器,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不过他不是对你不重视,可能是公司事务出了什么大事。”
路明虞笑了笑,吴嫂越描越黑,她没什么,贤内助地了几句体谅的话,然后上了楼。没一会,又下楼来找吴嫂,问她有没有备用的床垫。
“有,明虞你要床垫放在什么地方?”吴嫂不难想到今早去收拾时,床铺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暧昧痕迹,知道两人昨晚什么也没做。
“主卧要再加一床垫棉。“
吴嫂了然,带着路明虞上楼去取垫棉,:”二少爷可能忙忘了,房子装修时,你们还没开始谈婚论嫁,可能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女主人来。“
路明虞亲自给主卧的大床加了层软软的垫棉。连续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她的身体已超负荷,洗了澡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穆景绥一整晚没回来,第二天路明虞醒来,发现手机里有两个他的未接电话。她回拨过去,他让她直接去机场找他。浦滨送她,她一路安静。
天气很热,路明虞穿了吊带长裙,细高跟凉鞋,戴了一副太阳镜,长发微卷,海藻一般披在身后,风情万种。
她到贵宾室时,穆景绥已经到了,一样穿得休闲,他把手里的冰饮给她,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半,眼下有很淡的乌青。
路明虞坐在他旁边,关心地问:“公司的事很棘手吗?你昨晚是不是都没怎么睡?”
“没事,已经解决了。”穆景绥云淡风轻,反过来问她:“你昨晚睡的好吗?”
路明虞实话实:”很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