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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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第一站是去伦敦,因为路明虞很喜欢的一个画家在那里办展。飞机两点多从长宁机场起飞,飞机平稳后,穆景绥要了床薄毯补眠。路明虞昨晚睡得好,今天精神不错,拿起一本杂志来发时间。

    头等舱宽敞安静,周围乘客话音量很,路明虞翻杂志的动作很轻。穆景绥只睡了半个时就醒了,醒来看见她戴着眼镜一脸专心致志,感知到他的注视,路明虞合上了杂志,偏头对他:“再睡会儿吧,才半个时,时间还早。”

    他问了句:“你近视?”

    “嗯。两百度。”

    “你戴眼镜有点可爱。”穆景绥评价,圆框的眼镜,让她看上去有一种娇憨的俏皮感。

    路明虞微诧,这人竟然会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女孩子,她轻笑了下,稍后问:“今晚看完展,明天我们去哪?”

    后天他们要去纽约拜访他的朋友,明天的行程是空白的。

    “哪也不去,就在酒店待着,要是你觉得闷,我可以陪你在酒店附近走走。”穆景绥停顿片刻,补充道:“不过,我想你应该没力气出去逛。”

    “怎么会?”路明虞不解,看个展而已,怎么就没力气出去逛了,“我体力很好的。”

    穆景绥只笑不语。

    他的笑很有深意,路明虞愈加疑惑,但是由于空姐上来岔问他们要不要喝点什么,她的疑问没能问出来。

    画展已经持续了一个周,今晚是最后一晚,参观者非常多,人头攒动,根本无法好好的欣赏画作,走马观花地浏览了一遍,两人便从展览馆出来,回到酒店才九点。

    酒店是庄园酒店,健硕的马儿拉着华美堂皇的马车在白石板道路上行进穿梭。

    夏至已过去好几天,伦敦的天气渐渐转凉,湿润的空气凉丝丝的,轻柔拂过脸颊。

    他们住的是最高配的套房,宛如一个型家庭住房。洗漱过后,两人去阳台坐了一会儿,穆景绥开了瓶红酒,只喝了一杯的量。他不抽烟,却爱酒,酒量很好,却不轻易多喝。

    没有人话,全程无交谈,偶尔视线相撞,路明虞总是最先移开的那个。最后一次目光相接,她在他漆黑的眼瞳里,看到了和婚礼那晚一样的暗涌和危险。

    没有人提,自然而然。穆景绥拉着她回到屋内,把酒瓶和酒杯随意搁在储物架上,横抱起她,直接往卧室去。

    轻车熟路地扒掉她的衣服,最传统的姿势,他从一开始,动作就很轻。

    路明虞却哭的像个傻子。

    穆景绥用指腹替她擦掉眼泪,问她为什么哭成这样,是不是疼。他语气很温柔,还带着几丝宠溺和怜惜。路明虞却不话,只是边摇头边刷刷落泪。

    其实她泛滥成灾的眼泪,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她感受到他对她没有感觉。从前奏开始,他就只亲了亲她的嘴角,很淡很淡的一个吻。这几年埋在心底对他偷偷摸摸不见光明的喜欢像一把把甜蜜的尖刀,心酸和苦涩在胸腔内横冲直撞,像是突然在这一晚找到了发泄口。

    为什么提亲,为什么娶她。他不是会听从父母长辈安排的男人,他骄傲不训,当初为了姜挽月不惜武逆白外公,这次如果是因为白外公命悬一线时的最后心愿而妥协与她结婚。那这其中的差距,便再清晰不过了。

    他只钟爱她耳后和颈间的软肉。婚礼那天用完了所有的勇气,她再也不敢碰他。

    酒店的床垫,很软的,棉花一样,她整个人陷进去,没有依附的东西,只能紧紧抓住手边的床垫。

    她哭得惨兮兮,他只得放弃。

    路明虞拉过轻薄的被子盖住自己,偏过脑袋,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穆景绥连被子带人抱住她,手伸到她脸上,又触得一手潮湿。路明虞无声落泪,他把她抱坐起来,扯开了被子,只把人按进怀里。

    路明虞犹豫了下,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腰,在他开口之前哑着声:“我就是疼了。”这话三分真七分假,她一开始是真的疼。

    穆景绥莫名有些烦躁,忍不住低骂:“骗子。”他拂开她颊边汗湿的柔发,“你刚才的表情和声音可不是这样的,你明明也很舒服。”

    路明虞咬了下唇,他一双眼睛毒的很,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得承认,她确实舒服。她垂着脑袋,一口咬定:“我真的只是太疼了。还没适应本来就会痛。你还……”她声音轻如羽毛,后面三个字几乎是含|在喉咙里。

    穆景绥却听见了。

    带着撒娇语气的话取悦了他,他脸上的严肃绷不住,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音调不由自主地放软:“我给你揉揉。”

    着,他已经做出了行动。他知道她的话不全是真的,可他陪着她演,替她揉腰揉腿儿,他手法还不错,揉得路明虞挺舒服的。见她一脸享受,之前的乌云也退散开,便低沉着声音问:“还疼吗?”

    路明虞摇了摇头。

    他靠近她,直望进她眼里,别有深意地:“你不疼了,我还疼着呢。”

    路明虞一秒理解他的意思,眼神闪烁了下。

    就着这个姿势,穆景绥把她提坐在他腿上。路明虞双手撑着他的肩。第二次他完全没克制,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释放了所有的野性和力量。

    路明虞第一回 知道求人无果是什么样的绝望。

    她总算知道了他不安排第二天行程的原因,也理解了他听她完体力很好之后那抹笑容的深意,他在笑她自不量力,敢在他面前体力很好。

    比起她以前在舞房通宵练舞、排练的程度,简直巫见大巫。

    这一次她依旧从头哭到尾。

    完事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路明虞觉得自己死了一回,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了,她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地躺了好半天。穆景绥神采奕奕地去了浴室冲了个操,然后端了一盆温水回来想给她做清理。

    路明虞坚决要自己来。她恢复了一些精气,扶着腰慢悠悠去浴室清洗,回来时,脏了的床单已经被服务人员收走了,床铺恢复干净清爽,垃圾桶也清空无物。

    知道是服务生收拾的后,她:“下次我自己收拾。”这种事很私密,她不想被外人看见和沾手。

    “你瞧你那样,还有力气收拾?”吃饱喝足的男人,眉眼舒展,尾音上扬,“一会又要哭唧唧的我欺负你。”

    路明虞忽略他的调笑,态度坚决,“反正下次我自己会收拾。”

    “行。下次不叫人,我收拾。”

    这还差不多。

    路明虞满意地往外走,穆景绥问:“又要去哪?”

    “找药箱。”

    “你别乱跑了,我去拿。”穆景绥低叹一声,起身往外走,他其实挺心的,没让她受伤。不知道她要药箱做什么,但她现在是祖宗,他得满足她所有要求。

    药箱就在这一层楼,穆景绥很快就回来了。路明虞从药箱里找了一支消毒药膏出来,叫他脱掉上衣。

    弄半天是给他用。穆景绥眼尾轻挑:“没事,过两天就消了。”

    “要的,万一感染。”路明虞脸色微红,她的指甲把他的背和胸膛抓得惨不忍睹。

    当然,她自己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这男人是狼狗变的。

    仔仔细细在抓痕咬痕处涂了白色的药膏。她擦干净手,在干燥的床上躺下。穆景绥随手关了灯,躺好后摸到她腰上,继续给她揉。

    他的手暖烘烘的,她进入贤者时间,很快,眼皮子开始架。

    屋外皎洁的月光和路灯光交织,浅淡的光影透入屋内。身侧的灯下美人,关上了清澈明亮的眼眸。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她鼻尖的痣,她鼻翼动了动,轻喊:“二哥。”

    嗓音缠绵悱恻。

    他懒声应了:“嗯。”

    她没话再,已然睡着了。

    他们没能再去到其他地方。

    蜜月被迫中断,白老爷子病危送抢救室,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回国。这一次情况严重,穆景绥内心很怕,路明虞犹豫两秒,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安抚:“外公会没事的。”

    他反握住她的手。

    她把他的家人,也看做家人。

    白老爷子住在重症监护室,好多人在外面,白慕荷眼眶通红,穆铮跟她坐一块儿,穆风意还没赶到,只有盛悠在,白外婆一见到穆景绥,抱着他痛哭。

    医生破例让他们进去看望。

    老人双眼紧闭,脸上一片灰败,头发愈发的白。

    白乐松进院前,立了遗嘱,白外婆交给了律师。

    白慕荷第二天回公司开股东大会,股份转让。白慕荷百分之四十,两个外孙一人百分之十。白乐松要保证白慕荷手里的股份最多,不能低于弟弟那支。

    开完股东大会,又全部赶回医院。

    白老爷子脱离了生命危险,再一次从鬼门关回来,众人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喜色。在医院守了一天,老爷子精神好了很多,众人才散去。

    路明虞和穆景绥又在医院陪了老爷子几天,陪到蜜月期过完一半,被白乐松赶了回去。

    穆景绥对路明虞有歉意,“以后补偿你。”

    路明虞摇摇头,“外公健康长寿就是最好的补偿。”

    她在自我安慰。

    大家都知道,老人家的精神,是回光返照,现在每天靠呼吸机和强效药续命。他没多少时日了。

    他们回到麒园。晚上睡觉穆景绥才发现床变软了。

    熬了好几天。心力憔悴,没人有心思做那种事,又一夜无事发生。

    第二天起床,路明虞虞把被子叠好。

    穆景绥想了想,还是:“这些放着让阿姨来。”

    她手上依旧忙活,“反正我也没事可做,顺手整理了。”

    “没事做,去找朋友逛街购物。”

    路明虞笑着好。

    穿戴整齐,两人下楼吃早餐。穆景绥提前回公司工作,出门前路明虞叫住他,因为这两天的温馨,她又重拾了勇气,仰头亲了亲他的脸颊,问:“晚上回家吃饭吗?”

    这个蜻蜓点水的吻,让穆景绥唇角微勾,他:“不确定,回家的话我提前给你电话。”

    “好。”

    吴嫂上楼去主卧收拾时,发现已经整理干净了。路明虞一整天待在画室画画,窗外是湛蓝的天空和海洋,几笔勾勒出大致轮廓,上色,手上沾满了颜料。

    晚饭时间,穆景绥来电话有事在外面吃,路明虞孤独地坐在餐桌上,面前摆着一大桌子菜,光看看就饱了。

    不过她还是让自己努力吃了一碗米饭,吃完饭收拾了一套排练服,跟吴嫂了一声要出去。

    吴嫂见她穿的休闲宽松,猜测问:“去练舞呐?”

    路明虞点头是,然后出了门。

    荒废了一个月,都快成木头了。唯一的一次锻炼,就是在伦敦那晚被他翻来覆去不知节|制的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