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脱
花无缺想到昨夜的梦,“也许他们真的还活着。”
“花公子,你跟我去昨天那条街上找,鱼儿活着,你的萍姐姐不定也活着。”
“好。”花无缺布满血丝的眼睛顿时亮了几分。
他正愁不知去哪儿找萍姐姐,先寻江鱼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江玉郎反复品味着两人话中提到的“萍姐姐”和鱼儿曾唤过的“萍妹妹”两个称呼,同时暗中观察余蔓的眉眼神态。
待花无缺与那白衣女子走远,他对余蔓笑道:“你巧不巧,花兄身边那位姑娘也姓铁,名叫铁心兰。”
前阵子,三湘盟主过七十大寿,那时伴在花无缺身边的可是他眼前的这位铁姑娘,怎么转头的工夫就换人了?
余蔓将里的月季花一抛,看着江玉郎,似笑非笑,“你巧不巧,玉郎也姓江。”
铁心兰昨日在街上看见了江鱼,余蔓觉得不是没这种可能,当然,不排除铁心兰眼花了。
但事实证明,铁心兰眼没花,余蔓很快便见到了江鱼本人,这才是真的巧。
街市的绸缎庄门前,江鱼和两个大胖子聊得火热,仔细一看,这两个大胖子身材相貌别无二致,竟是一对双胞胎。
“江少爷。”二胖认识江玉郎,率先打起招呼来。
“罗大哥,罗二哥。”江玉郎抱拳致意。
江鱼这才慢悠悠地转身,看到江玉郎身边的余蔓,顿时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他前脚与人相约,后脚就把人丢在山谷外,虽有不得已的苦衷,终是心中有愧,再相见,怎能不心虚。
“这位是”罗氏兄弟挤在江鱼身后,眼放精光,将余蔓上上下下地打量,兴奋地直搓。
贪婪的眼神,却不是急色之相,仿佛余蔓是一只名贵的花瓶,他们在给花瓶估价。
无人接罗氏兄弟的话,江玉郎不会,江鱼更不会。
余蔓一早便冷下脸,把身子扭到一边。
见她如此,江鱼反倒松了口气。心道,她没掉头就走,定是舍不得我,孰不知,我又何尝舍得她。
江鱼抱起臂,端着架子,上前一步凑到余蔓跟前,用挑剔的表情将她从头看到脚。
“啧怎么还穿着这件臭男人的衣服。”
这下可好,余蔓如他所愿,掉头就走,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哎,别!”
“铁姑娘留步。”
江鱼、江玉郎齐声挽留,二人更是同步拦住余蔓。而余蔓和江鱼则一致看向江玉郎,表情仿佛在问“干卿何事”。
江玉郎心头一梗,不过好在他脸皮够厚,依然能保持微笑。
“鱼兄,我可不是臭男人。”
“我的这件长衫,原是为鱼兄准备的,没想到竟入了铁姑娘的眼,幸也幸也。”
江鱼冷笑,光听声音,他也认得出这子是谁。
他一把牵起余蔓的,拔腿便跑。
江玉郎犹豫了一下,没有追上去,目送他们跑远,消失在路口,直到罗氏兄弟肥硕的身躯占据了他的视野。
“江少爷,那桩生意,你们爷俩考虑得怎么样了?”
“好”
江鱼拉着余蔓在街市上奔跑,大声欢笑,余蔓抿着嘴随他跑,跑过两条街,才挣了一下。
“喂,松。”
江鱼回头,一脸得意,“不松。”
着,把余蔓的抓得更紧了。
余蔓眯了下眸子,用另一只去拧江鱼的脸,“好呀,我也不松。”
江鱼面皮绷紧,被扯得龇牙咧嘴,仍不忘予以还击,猛呵余蔓的痒,“你松不松?松不松?”
余蔓跳起来尖叫,二人牵着团团转,你掐我一把我挠你一下,嬉闹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停下来。
“你拉扯我做什么,你我又不同路?”余蔓没好气地。
江鱼梗着脖子,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声道:“不方便带上你。”
他不喜欢解释,若有人误会,那就让这人误会好了。
余蔓甩开他的,冷笑道:“不带就不带,反正我也惹不起你那几个师父。”
江鱼闻言一怔,心想,她既然已经猜到了,那就更不需要解释什么了。
他笑嘻嘻地凑到余蔓耳边,“咱们去江边吃酒席好不好?”
余蔓板着脸,还有些怏怏不乐。
“吃过也没关系,今天再吃一次。”江鱼磨人地扯着余蔓的衣角,自顾自地:“先把这身臭男人的衣服换掉”
余蔓的嘴唇动了动,“臭鱼。”
“你什么?”江鱼挑眉,露出一丝危险的表情。
余蔓撅了一下嘴,翻出一个大白眼丢给他。
因投毒事件,江边的酒席冷冷清清,但两家为争一口气,僵持在那儿,谁也不散场。
余蔓和江鱼随便找了一桌坐下,也不论是赵家的还是段家的,桌上没有其他人,二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话,着着江鱼忽然眉头一皱,想起一事。
“那个白脸,他是怎么缠上你的?”
“路上遇到的,他叫江玉郎。”
江鱼冷笑,“那日我返回萧咪咪的山谷,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余蔓啃着鸡翅膀,用听鬼故事的表情看着江鱼,低声问:“看到了什么?”
“萧咪咪的那些男宠根本没走,全都倒在山洞里,七窍流血而死。”
余蔓点点头,丝毫不觉得意外,“唔,江玉郎杀得。”
也就是,萧咪咪死后,她和江鱼在池塘边大吃大睡的时候,江玉郎暗下毒,将一起侍奉过女王陛下的“兄弟们”灭口。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江玉郎做得出来。
“你跟他搅在一起,心哪天着了他的道。”
余蔓撇嘴,“切”了一声。今日她主动与江玉郎接触,是为了了解一下花无缺的交友情况,像江玉郎这种,还是做到心中有数为好。
江鱼以为她听不进去,顿时面露讥笑,便要嘲她几句。
余蔓很不客气,把另一根鸡翅膀撕下来送进嘴里,口齿不清地:“铁心兰昨日在街上瞥见你,现在正到处找你呢。”
江鱼一愣,“你们见过?”
“不能算见过,早上我在城郊,碰巧听到她和无缺话。”
“她和花无缺在一起。”江鱼的表情变得玩味。
余蔓挑眉看着他,眼神透着古怪,凉凉道:“有什么想法?”
是不是很遗憾,是不是很愤怒?到的良缘就这么飞了。
江鱼喷出一口鼻息,“无缺公子好福气,这个去了那个来。”
余蔓握着金黄油亮的鸡翅膀在她和江鱼中间扇了扇,“噫,好大的酸味。”
“我酸?”江鱼气笑了,“铁心兰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酸得着么。”
“倒是你,好姐姐的位置被人顶了,背地里不知酸成什么样子。”
余蔓愣了愣,微微垂首,一边拆鸡骨头,一边抿嘴偷笑。
江鱼见她笑而不语,摸着鼻子,低头一寻思,心下恍然。他抻长脖子,冲余蔓猛吸一口气,眯起眼睛,活像那么回事似的品了品。
“呦,酸味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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