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后有人
“娘”聂风赶紧组织,欢天喜地地:“你看仔细了,这是爹呀!”
余蔓只得先停,把挂在身上的聂风撕下来,皱眉道:“风儿,娘知道你想爹。”
“娘,真是爹。”
余蔓瞅瞅面前这个一头乱发,一嘴胡子的男人,摁住聂风探了探额头的温度,语重心长地:“傻孩子,爹只有一个,不能乱认。”
这人是聂人王?别笑了,插队投胎也不至于这么超前。何况,怎么看出这是聂人王?
“盈儿,是我。”男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悲喜交加。
余蔓愣住了,表情有些惊恐,她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聂人王?”
记忆中聂人王的面容,已模糊的不成样子,但要这人就是,好像也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吧。
“你、你没死?”
“娘,这些年,爹一直在凌云窟闭关。”聂风兴致勃勃地给余蔓解释。
“闭关?”余蔓好不容易接受了聂人王还活着的事实,脸上的木然很快便被恼怒代替,“把孩子扔在外面,死活你都不管。”
“盈儿,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聂人王一身悲壮。
他何尝想与妻儿离散,但为守护中华龙脉,成就大义,牺牲我也在所难免。不久前,火麒麟跑出去残害生灵,他见龙脉已固,才决心重回俗世。
余蔓冷哼,她没有义务理解聂人王的苦衷,她接替颜盈,尽心抚养聂风已是仁至义尽,绝对不会接锅颜盈的情感关系。更何况在她看来,颜盈与聂人王的婚姻早已破裂,没直接把人轰出去,还是看在聂风的面上。
“我跟你早完了,风儿归你,马上给我走人。”余蔓冷冷撂下一句,重新端起脸盆,扭身就走。
孩子是颜盈和聂人王两个人的,应该轮流抚养才对,既然聂人王没死,也该轮到他尽父亲的责任了。
抚养权她不争,倘若聂人王放弃,她接着养也无妨,但是,这个前夫必须远离她的生活。
聂风跟在后面扯扯余蔓的衣袖,声央求,“娘,别这样”
余蔓沉吟,冲敞开的房门使了个眼色,悄悄问聂风,“断帅呢?”
当年,断浪的父亲断帅和聂人王一起被火麒麟叼进洞,现在聂人王活着出来了,那断帅呢?
“断伯伯当时就重伤身亡了。”聂风情绪哀痛,很为好兄弟难过,“尸骨就葬在凌云窟内,应他临终的要求,爹把火麟剑带出来交给断浪。”
一样的遭遇,不一样的运气,聂人王活着,断帅却死了。有对照,使得断浪的痛苦加倍。
余蔓回房,拧了巾给断浪擦脸。断浪抱膝坐在床上,恢复平静依旧,任由余蔓用抹桌子的法给他擦脸。
“这把就是你们断家的火麟剑?”余蔓试着引断浪话。
别看断浪表面木然,实际上反应可不慢。
“嗯。”他很认真地应了一声,拿起火麟剑塞给余蔓。
将火麟剑拔出一半,余蔓一边欣赏一边赞叹,“我正愁去哪儿求一把宝剑给你成年后用,这下好了,省钱了。”
断浪不禁眯起肿眼泡,跟着笑起来。
这时,聂风蹑蹑脚地进来,“娘”
断浪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唰一下把脸扭向床里。聂风没往里走,只局促地搓着,在门口徘徊。
余蔓放下火麟剑,起身来到外屋,“你爹走了吗?”
“娘,别生爹的气好不好。”
余蔓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想倒杯茶,却提了个空。她无奈地看着聂风,“娘没生气。”
“风儿想咱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再也不分开。”聂风满怀期待地。
余蔓心情复杂,她皱眉沉吟片刻,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是你娘,但这个身份不是我的全部,我还是我自己。”
“风儿,我不会为了你心中的美满而活。”
即使是颜盈本人,也不需要这样做。
“当初我离开你爹已是事实,这么多年过去了,破镜难圆,我和他绝无复合的可能。”
聂风脸色发白,想到自己于父于母皆不孝,满心惭愧。他怔怔听到此处,掩面而泣。
“风儿,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也该体量体量为娘。”余蔓揉着太阳穴,冲聂风随意挥摆了下,恹恹道:“好了,你下去吧。”
她知道不该跟孩子计较,可仍是忍不住心凉。劳心劳力养了好几年,聂风这个亲生的竟还不如断浪合她的意。
聂风离开后,断浪慢慢走出来,他把巾扔到脸盆里,出门端了碗水回来。
余蔓一口气喝干,然后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撂,“隔壁有人吗?”
“在。”断浪轻声。
余蔓点点头,蘸水理了理鬓边的碎发,便往隔壁去了。
无名在修剪盆景,见到余蔓也不惊讶,反应近乎冷淡,他扭头对身后侍立的冷酷子:“惊云,你先退下。”
冷酷子看起来和聂风、断浪差不多大,他应无名吩咐,径直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给余蔓。
无名拿剪刀,继续埋头修剪盆景。
余蔓走过去,扬眉笑道:“破军死了,我杀的。”
“哦。”无名依旧没有抬头,语气淡淡的,“谢谢你。”
余蔓眼珠转了转,“为什么谢我?”
“破军杀我爱妻,我却碍于恩师的请求,无法取他性命。”
“他死在你里,我便谢谢你。”
余蔓露出了然之色,边听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用谢,不用客气。”
之后,两人之间陷入沉默。无名修剪盆景非常投入,把余蔓晾在一边,完全没有主动交谈的意思。
“聂人王回来了。”余蔓语气生硬。
“嗯。”无名修剪动作流畅,对余蔓所言无动于衷。
余蔓赌气,直接上把无名的盆景掰残,“你还要不要吃我做的菜?”
半晌,无名终于抬头直视余蔓,目光平静而又冷清。
“恭喜。”
余蔓愣住,“你什么?”
迟了一会儿,无名轻声:“恭喜你,夫妻团聚一家团圆。”
余蔓睁大眼睛,声音不知不觉染上一丝颤抖,“你再一遍?”见无名张嘴,她又带着哭腔喊了一句,“你想好了再!”
剪刀交错,咔嚓咔嚓两下,盆景剩余完好的树冠应声而落,无名放下剪刀,垂目看着盆中泛青的泥土。
“恭喜。”你名正言顺的丈夫回来了,除了一声恭喜,我还能什么。
余蔓的眼睛有点酸,心更酸。她没想过要无名公开表达什么,只要私下里表个态就好,一句模模糊糊的话就好,这都做不到,这就放弃了。
“谁稀罕你这个老男人。”余蔓狠狠骂了一句,愤然离去。
余蔓没回家,一通乱走,行至僻静无人的湖岸,有树贴水面生长,她坐在树干上,望着水天相接的那条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艘船进去视野,反复穿梭,终于,余蔓注意到了这艘船。
船夫一身柳绿衣衫,见余蔓看过来,便摘下头上的斗笠扔到一边,赫然是绝心。
“上船。”绝心笑着招。
余蔓烦闷地叹了口气,把脸扭到一边,不想理他。
“蔓蔓”
余蔓一怔,眉宇稍有舒展。
“你是主人我是客,你招待我游一游这醉眠湖吧。”
眼神发散,余蔓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蔓蔓,我亲自撑船。”
余蔓看了看那艘越靠越近的船,鬼使神差地迈了上去。
绝心见余蔓肯上船,非常高兴,哪怕她坐在离他最远的船头,还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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