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归途
聂秋等人悄悄离开了皇城,?周儒接到他们的消息之后,早早就在皇城外候着了。
毕竟走得急,一路上连寒暄的时间都没有。
临到真要各奔东西的时候,?萧雪扬满脸的不舍,先将自己从未用过的脂粉交到黄盛手上,,?反正他对这些东西也熟悉,以后要是有喜欢的姑娘,可以帮着涂。黄盛抿了抿嘴唇,?回道“那估计是用不上了”,?却还是被她强行塞到了手里,?半推半就地揣了起来。
然后,萧雪扬又从药箱里取出几瓶奇奇怪怪的膏药,亲手交到聂秋和方岐生的手上。
她压低了嗓音,鬼鬼祟祟的,?“这些药,无论是哪个地方受了伤都能用……”
聂秋伸手去敲萧雪扬的脑门儿,?训她:“不像话,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东西?”
方岐生不似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将那些膏药尽数收下了,?“聂秋,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吧,?别冤枉别人。总之我就先收下了,以后可能用得上,?劳烦你费心了。”
最后,萧雪扬从典丹的手中取过那一封推荐信,千恩万谢,?还拿了一瓶萧无垠以前做的药给他——典丹简直就像是遇到天上掉馅儿饼似的,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收了起来。
她这次倒是没有哭,眼泪都没有掉一滴,最多只是眼眶微微泛红。
“要是现在有酒就好了。”萧雪扬抬了抬手,做了个碰杯的姿势,“各奔前程,不问归途。”
其余人纷纷也抬手虚握酒杯,将离别的愁绪溶于风中,又一饮而尽,痛痛快快。
言尽,她换上了马车,不似上次那样犹豫,洒脱的很,从窗户口探出头来,冲他们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记得给我写信呀!等我出师之后,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聂秋忽然有种从带到大的不省心妹妹终于长大成人的欣慰感。
“知道了,”他回应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萧雪扬走后,黄盛也去借了匹马,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他和萧雪扬完全不同,没有那么多的离愁别绪,也不喜欢伤春悲秋,只是居高临下地扫了其他人一眼,让方岐生记得解决完总舵的事情就赶紧和安丕才出发去镇峨。
还没等方岐生作出反应,黄盛双腿一夹马肚,走了,只留下滚滚尘土。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微风吹拂而过,周儒被尘土一呛,咳嗽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四个人是乘坐一辆马车的,车夫仍旧是上回拉着聂秋和方岐生去聂府的那一位,从外面来看,马车很朴素,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比覃瑢翀的马车华丽。
但是马车内却很宽敞,软榻、桌、各式各样的瓜果,应有尽有。
周儒恐怕事生变故,就选了条偏僻的远路回总舵,即使会在路上浪费不少的时间,好歹能够省去不少的麻烦,算是保全了性命的万全之计。
这世道可不太平,沿途也可能会有仇家出现。
真要遇上什么危险,聂秋和方岐生倒是会武功,但是他们还拖着周儒和典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起来可就麻烦了,顾忌的东西也更多。
天生不适合习武,周儒和典丹也很无奈,所以只好选择了这个绕远路的方法。
从皇城到魔教总舵,最少也要四五天的时间,更别还要走远路过去了。
若是只有方岐生和聂秋共乘一辆马车也还好,可对面还坐着两个目光灼灼的人。
当然,目光灼灼、虎视眈眈,或许是聂秋自己想出来的。
但是他确实没办法当着周儒和典丹的面,旁若无人地去和方岐生做一些亲密的举动。
别聂秋心里都觉得憋屈,方岐生这头更是烦躁得不行了。
方岐生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在马车里度过的时光,他和聂秋做过的最亲近的一件事大概是——聂秋中途的时候起了困意,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一会儿。
摸摸手的程度还能接受,要接吻的话聂秋就会刻意避开。方岐生寻思,他和聂秋也才刚坦白心意,还以为会怎么腻腻歪歪,结果接下来的好几天什么都没做,简直是油盐不进,他总觉得这几天完全被浪费了。
他心里火烧火燎,跟猫挠似的,抬头看向周儒和典丹的眼神也变了许多。
周儒提醒道:“你清醒点,你现在的眼神已经不像人了。”
方岐生:“我看你现在就不像人。”
罢,他又看向聂秋,忍不住劝道:“你管他们做什么,当他们是空气就好。只要你心里不去想,到时候尴尬的就是他们两个。”
典丹皮笑肉不笑地道:“教主,我谢谢你我俩是透明人啊。”
方岐生不理他,伸手去捏聂秋的脸,“你,你的脸皮这么薄可叫我怎么办?”
既然没办法动手动脚,那就只能动动嘴瘾了。
他松了手,又凑到聂秋的耳边,喊他,问,姑娘到底给不给亲了。
聂秋直勾勾地看着方岐生,听他了半天的胡话,终于忍无可忍,头一次在周儒和典丹面前沉着脸,嗓音低哑,近乎命令地道:“转过去。”
周儒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典丹扭过去,同时捂住了自己和他的眼睛,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典丹似乎已经听到自己的脖子在咯吱咯吱作响了。
他觉得,最少也是骨折了吧。
聂秋眯着眼睛,隔了半寸的距离,反问方岐生:“那你,想要我怎么亲你?”
吐息可闻,滚烫的热气缓缓地喷洒在他的唇上,即刻又散去,只剩下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就难倒方岐生了。
他没想到聂秋真的会中了激将法,也没想到聂秋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那你可得……”
可得容我想想。
方岐生这话只了半截,聂秋就扣住他的下巴亲了上来。
他毫无防备,犬齿都还来不及收好,牙尖就从聂秋的嘴唇上划过,留下一道口子,鲜血的气息霎时间涌现,腥甜的,又刺鼻,叫他忍不住兴奋起来。
聂秋感觉到疼痛,闭着眼睛去亲他的同时还微微皱起眉头,一副隐忍的样子,很惑人。
对方没有要深吻的意思,方岐生就启唇去碰他的牙齿,结果聂秋是死活不张嘴,引得方岐生内心更加焦躁。
然后,他忽然就明白聂秋到底是想干什么了。
先是牵手不让接吻,接吻又只是浅尝辄止……聂秋这是铁了心要诱他渴求更多吗?
方岐生推开聂秋,声音暗哑,在胸腔中碾了几遍才吐出来,带着难以消散的情//欲,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也不和他遮遮掩掩:“聂护法还真是金口难开。”
聂秋唇上仍有血迹,他却没有管,只等着殷红的血珠从唇角处缓缓滑落至下颚,眸色沉沉,一句话也不,就看着方岐生,面庞在窗外暗沉的日光中明明灭灭,宛如鬼魅。
半晌,又抬起下巴,垂着眼睛,清清冷冷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我起先问过了,倒是方教主一直不肯同我讲清楚。”
方岐生的喉结很可耻地上下滚了滚。
“聂秋,你可真行。”他道,“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勾引我。”
听到身后的动静,周儒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魔教的惊天大消息,右护法竟然是靠勾引魔教教主上位的。
然后他又想,段鹊好的会在中途和他们碰面,怎么人还没来。
再不来,他就要窒息而亡了——这种场面对于他而言还太刺激了,真的。
正想到此处,马车忽然晃动了一下,很轻微,但是却让聂秋和方岐生警觉起来。
“方教主,好久不见。”属于女子的独特声音从马车顶上传来,并不温柔,比十二月的朔风都还要冷上个几倍,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隐约还有细碎的首饰相撞声,叮叮当当,很清脆,下一刻又被狂风吹散,“我是来接周儒的。”
典丹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撩开帘子走了出去,挤到车夫旁边,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周儒被他的举动所感动,也不想着去看方岐生和聂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赶紧跟着走了出去,唤了句“鹊鹊”,从聂秋这个角度只看见一只皓白纤细的手臂从上面探下来,动作轻柔,拎住周儒的领子,轻轻巧巧地将他整个人都提了上去。
车夫和典丹显然已经习以为常,甚至都懒得往上看一眼。
然后,马车又是一晃,段鹊带着周儒离开了——醉欢门的人估计就在附近。
熬了四天的时间,现在马车里终于没有闲杂人等了,正合方岐生的意。
“你有点紧张。”聂秋抬手擦去唇边的血迹,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该紧张的是你吧。”方岐生冷笑一声,“你不如和我解释一下刚刚的行为?”
看得见吃不到,真是将他一肚子的火气都勾了起来。
“不止是你忍得辛苦,我忍得也很辛苦。”聂秋捏捏他的脸颊,“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路上是怎么忍过去的——你对我做出的事情可比我刚刚做的要过分多了。”
好,这就细数一下方岐生的种种恶行。
聂秋靠在方岐生肩膀上睡觉的时候,会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脊背,从脖颈下面的那一处,一直滑到尾椎骨,要不是聂秋及时制止,他觉得接下来就该出事了。
方岐生只要凑到聂秋耳边话的时候,就会偷偷地咬他的耳廓,又重又狠,丝毫不留情,不过很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渗出血来,也没有怎么留下痕迹。
聂秋心想,自己才是最无辜的,什么叫方岐生忍了一路啊,他才是忍了一路。
“真的,你以后不要再这么撩拨我了……”
方岐生接话:“不然?”
“不然,到最后受罪的先是你,而不是我。”聂秋完,轻而易举地挑开方岐生的腰封,手指隔着一层衣服,沿他的腰线慢慢向下挪动,像是要勾勒出他的腰身一般,一寸寸地摸过去,笑他难以自制的汹涌情绪,“到底是年轻气盛,这么快就有了反应吗?”
作者有话要: 感谢在2020-09-30?09:00:00~2020-10-01?1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天使:菩萨蛮?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天使:。?78瓶;嗯呢?18瓶;zones?17瓶;择木而栖?10瓶;不会相思却害相思终成?8瓶;白云深处?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