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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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挺喜欢曾如初那间屋的, 但是那床看着实在是不太结实。

    上次就在那儿咯吱咯吱的晃悠,跟要散架一样。

    路上人来人往。

    路灯悬在高处,落下一束冷白。

    傅言真没在光晕里, 低着漆黑的眼眸, 旖旎的心思根本就是毫不遮掩, 直勾勾地瞧着她。

    曾如初:“…………”

    洲际酒店外,喷泉里的水柱不知疲倦的往上冲。

    傅言真一路都扣着她的手, 离他的套房越近,手就被扣的越紧。

    一进套房, 她就被傅言真抵在门板上。

    西装外套即刻被拉扯下来,只剩下一件吊带衫, 格挡不住他手掌的温度。

    直角肩浸润着光,脆弱又带着棱角。

    颤动的幅度很明显。

    傅言真吸吮着她脖颈间的一块软肉,将她托起。

    一路往里走。

    他喜欢扣着她的手。

    五指被他一根根抵开,他将自己的一一嵌进。

    十指扣着,压紧在枕侧。

    屋里的灯都没开,只有一道极窄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探入。

    微弱光芒, 什么都照不明白。

    曾如初合着双目, 仿佛没进昏聩黑暗的深海里。

    只不过从四周涌来的浪潮是热的。

    惊涛拍岸,卷起的并不是雪。

    是火。

    ……

    但她是真的佩服这个人的精力, 舟车劳顿还能这么折腾。

    眼睁睁看他又撕开一个新的……

    傅言真后面抱着她去了趟浴室。

    将她放进浴缸,很仔细地替她清洗。

    曾如初趴在沿边,扭过身看他。

    就他这张脸,要是挂牌的话, 得……

    个、十、百、千、万……

    她在心里掰着手指头, 得万吧?

    又想到明月她们私底下开玩笑的骚话, 这么一比较, 她发现自己也不吃亏。

    一点都不吃亏。

    这不比那什么会所的男模好看多了啊。

    傅言真注意到她的量,抬起眸,笑了声,“你这是,意犹未尽?”

    “……没……”

    “没?”

    傅言真嗤了声,将手伸到前面,她想躲却躲不开,地方太过逼仄。

    再次被他拖进。

    这次做完后,曾如初累到眼睛都不想睁开。

    傅言真捏她鼻尖,不禁又埋汰了她两句,结果挨了她一脚。

    但他这回没躲,结实受着。

    曾如初其实没什么力气,这一脚踢的根本不痛,跟撒娇似的。

    回到卧室,他拿起早早让人准备好的睡衣,帮她穿上,顺手将台灯揿灭,才转身出去。

    杜康给他发了一堆文件。

    还得看。

    曾如初睡到半夜,嗓子有些干痒。

    一时被渴醒,眼皮掀开时,发现身旁空落落。

    视线往外放,看到从门底狭细缝里渗进来的昏黄光束。

    外面的客厅在亮着。

    曾如初挣着酸软的身子起来,轻轻拧开门,往外走了几步,便看到傅言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戴着副金属细框的眼镜。

    膝上架着个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的萤白光线覆着在他脸上。

    将他脸部轮廓照的一清二楚。

    这个人……

    居然还在工作。

    曾如初没有走近,轻轻靠在光滑的廊壁上,虚咳了一声。

    傅言真听到动静,抬眸看过去。

    看到她站在不远处,身着一件玫瑰粉色的真丝睡袍。

    长发垂散在一边,唇色鲜艳。

    跟个勾人的妖精似的。

    就这么看着,竟又起了点心思。

    明明才碰过不久。

    “怎么起来了?”傅言真将电脑合上,搁放在一边的茶几,看着她笑,笑的有三分轻佻,“没我在旁边睡不着?”

    曾如初没理他的不正经,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忙,“你有很多事?”

    傅言真捏了捏眉心,苦笑一声:“确实有点多。”

    “……”

    曾如初抿了下唇,她起来时看了眼手机,都快凌三点。

    默了数秒,她抬起眼睫,轻声问:“那……明天再做行不行?”

    傅言真长腿抬起,朝她走过来。

    到近处,微微弯下腰身,一手搭过她背脊,一手拖住她膝弯,将她横抱起:

    “行。”

    再朝卧室走去。

    曾如初只好将手环在他脖颈处,看他笑容蔫坏,一时有些慌张。

    手指蜷紧。

    离的这么近,傅言真当然将她脸上的这点东西瞧了仔细,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笑:“睡觉哦,不碰你。”

    曾如初到床上才想到她起来干什么的。

    嗓子还干着呢,想要喝水。

    “想喝水。”她仰起脸,看向傅言真。

    傅言真出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这里有饮水机。

    冷热都有。

    凉热掺杂,温度刚好。

    曾如初口抿着,一杯水都被喝完,才把杯子递给他。

    傅言真挑了下眉:“还要吗?”

    曾如初摇头。

    傅言真将空杯搁在床头的矮柜上,跟着钻进被窝。

    一把将她揽了过来。

    曾如初将脸贴靠在他胸口,也伸手环住他腰身。

    屋里不见一点光亮。

    只凭着体温在感受彼此。

    “这么忙的吗?”曾如初声问。

    “还好。”傅言真轻笑,“就是要学的东西有点多。”

    曾如初默许久没话。

    傅言真都以为她快要睡着了,却又听到一声:

    “我可以去见你的家人。”

    听着话,他低眸去看她。

    “如果他们想见我的话。”曾如初仰起脸,迎接他的视线。

    想都不用想,这姑娘脸上,必定又是那安静的神情。

    傅言真喉咙发紧:“你想见他们吗?”

    “……我不想你太为难。”曾如初。

    要是凭她自己本心,其实还没这方面的想法。

    “没事,你不想见就不见,”傅言真拉过她的手,轻轻捏着,“不用委屈自己。”

    “……也没有委屈,”曾如初声解释,“就是有点……紧张。”

    傅言真沉默,一时想到傅景深的那通电话,“主要是我爷爷身体,现在不太好。”

    曾如初“嗯”了声。

    傅言真亲了亲她额头。

    他没瞒着曾如初什么。

    家里人什么样,全都如实相告。

    曾如初另一只手攥着他衣角,不自觉地攥紧。

    “我外公外婆都是好相处的人。”到这里,他声音终于缓和了下来。

    曾如初“嗯”了声,想到他还没提他父母,忍不住问了句:“不用见你爸爸妈妈是吗?”

    傅言真苦笑:“我怕吓到你。”

    曾如初摇头:“吓不到我。”

    傅言真握紧她的手,“见不见他们也没什么,他们也做不了我的主。”

    曾如初:“……那你别太累了。”

    “……嗯。”

    她和傅言真好五一去看他爷爷。

    清明节,她要去祭奠父母,去看老人也很不合适。

    夜凉如水。

    他们这里却如艳阳照过,身心都是暖的。

    --

    次日。

    曾如初眼睛一睁,就看到傅言真拿着手机在她旁边字。

    指腹在手机屏幕上点的飞快,唇又抿的很直。

    像被气着了。

    见她睡醒,傅言真放下手机,伸过手去揉她的脸蛋。

    神情不自觉地就温柔起来,动作也透着亲昵。

    曾如初笑他:“你这资本家,怎么这么忙?”

    跟他之前完全不一样。

    之前明明一副闲懒舒适的德行,让她很是羡慕。

    傅言真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揶揄,但也没跟她计较。

    只电话让人送早餐上来。

    不过趁着这功夫,又跟她厮磨了一会儿。

    早餐吃完后,傅言真问她想不想去哪儿玩。

    曾如初知道他忙,也没想要他抛下工作来陪她,只她自己也有事情忙。

    两人便在酒店各忙各的。

    她也要改方案。

    傅言真一时发现她比自己好像还忙呢,忍不住回卧室看看她。

    曾如初看到他时,忽地想起来,这位也是个投资人,于是把手里方案给他看,让他从里面选一个。

    傅言真将几分策划书捞起来,看了一遍,很快就给出答案,“第一个更好啊。”

    第一个的优势完全是碾压性的,不懂她在纠结什么。

    曾如初捂着头,一脸痛苦,“我也知道第一个更好啊,但是它预算很贵。”

    傅言真挑了下眉,“贵多少?”

    “得五十多万吧。”

    傅言真:“……”

    曾如初抬起脸看他,有些不解。

    傅言真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曾如初问。以为是她的方案做的哪里不对劲。

    傅言真将策划书撂在桌面上,“算了,别干了,这公司迟早得倒闭。”

    这俩策划的对比太过明显。

    贵五十多万完全能接受。

    “不是公司,是我同学找我帮的忙。”曾如初揉了揉太阳穴,“算是公益吧。”

    傅言真看了她一眼,把策划重新捡起来,靠着桌沿,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看,边看边跟她聊:“山区啊?”

    “嗯。”

    “他们那产的茶叶和中药的品质怎么样?”

    “茶叶我舅舅和爷爷都喝过,都挺好的,”觉得应该给话增加点服力,曾如初想了想,“陈路秋也喝过,他都不错。”

    “……”

    傅言真一听这三个字,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四目相对,他咬了下牙,半天,憋出一句:“我也要尝尝。”

    曾如初这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酸味,低下脸,抿抿唇,故意刺激他:“你又不是没茶喝?”

    傅言真直接放下手里的策划书,抬手扣住她后脑,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我也要。”

    曾如初:“……哦。”

    傅言真这才满意,“选第一个吧,我来给你同学投资,不是在做公益吗?”

    曾如初:“……你要投资?”

    傅言真像是想起什么,没立刻答话,多问了句,“你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

    --

    清明节转眼降至,曾如初抽了一天的空回了趟江城。

    要去给父母扫墓。

    墓园就在青山脚下。

    俩人的墓是相邻的。

    曾如初在墓前站了许久。

    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哭的昏天黑地。

    后面过来时,便一次比一次平静。

    因为慢慢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多少次,她从噩梦中惊醒。

    一次次喊着他们,却没有任何回应。

    眼前空空荡荡,也终于不得不屈服。

    身侧,傅言真黑衣黑裤,手持一把黑伞。

    他看着这两块石碑,看着上面各自嵌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样貌都挺年轻。

    也注意到石碑上刻着的时间,他们在曾如初很的时候便就离开了。

    细雨濛濛,道路两旁树木蓬勃,显得光线愈发昏沉。

    傅言真将伞撑在她头顶。

    “叔叔阿姨感情很好吧。”默许久,他开口问了句。

    曾如初“嗯”了声。

    印象里,她爸妈也没怎么吵过架。

    “我们也会那么好的。”傅言真。

    闻声,曾如初抬脸看他。

    只见傅言真脸上笑容轻淡。

    却并不虚假。

    一路上,她的手都被攥紧。

    手心始终是热的。

    中午,她回到舅舅家。

    今天就沈邻溪一人在家。

    桌上放了一把杏花,黢黑的树枝上缀着一朵朵白花。

    沈邻溪正在理。

    看到她回来,沈邻溪笑了笑。

    曾如初恍然发现,舅妈眼角的细纹变多了些。

    但看她的眼神,一如从前那般的温柔和善。

    沈邻溪看到她神色还算平静,心里一时想到事情过去很多年,现在这姑娘一个人也能去墓园了。

    之前都是她和曾繁清陪着去的。

    现在曾繁清还在外地,这几天多雨,她风湿也犯了。

    所以陪不了她。

    中饭就他们俩人一起吃。

    饭菜是曾如初做的。

    看她现在把生活理的井井有条,沈邻溪放心的同时,又有些不上来的滋味。

    孩子越长越大,终是羽翼丰满。好像,也意味着失去和别离。

    “阿初。”沈邻溪喊了她一声。

    曾如初抬起脸,“怎么了,舅妈?”

    沈邻溪笑了笑:“你是不是算留在北城?”

    曾如初:“……”

    沈邻溪忙解释:“没事,舅妈就随便问问,北城也挺好的,你爷爷奶奶也在那边,也有人照顾你。”

    曾如初知道舅妈把她当女儿看,思索许久,才回道:“我发现自己,其实更喜欢江城。”

    作者有话:

    还有几章,下周正文应该就完结了。

    两个月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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