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仙尔约于浩林在对面酒店见面。

    这是于浩林第二次看见启仙尔。

    和第一次一样，和以往不同。

    “原本是我的私人酒会，公司临时决定和剧组开机在同一天，所以法务是公司为我选的，听上次闹得不愉快？”启仙尔听章江过，董飞闹了一桌子鸡飞狗跳。

    “是有点儿，不过也耽误。”于浩林挺直身子，眼睛很直，他知道签不签结果都差不多。

    启仙尔给于浩林递了根烟，于浩林有点惊讶的挑眉毛，“我戒了。”

    “为什么？”启仙尔自顾点上，递到于浩林前面的手，没收回来。

    于浩林接过来，捏在手里：“公司规定禁烟，时间长了也就没念想了。”

    “再试试，万一一撮烟能把你的欲|望勾出来也不定。”

    话里话于浩林接的辛苦，“不能，我知道。”

    “我不信。”启仙尔把头低下去，类似于亲吻的动作把火从嘴上的烟头传到于浩林指尖。

    于浩林的手上，青色的烟往上冒。

    “合同基本上都谈妥了，你找我过来还有别的事儿么？”于浩林扯了扯脖子，有点不自在，觉得闷，起身把窗户开了一条缝。

    “我最近工作挺累，就找你放松放松。”启仙尔歪头一乐，“就随便聊聊。”

    “章哥帮我接的这部戏，我很喜欢。”启仙尔舒服窝在沙发上，很放松。

    于浩林肩膀微微沉下来，“祝贺你。”

    “知道叫什么名吗？”

    “《和你错过的前半生》”于浩林回忆道。

    “我看过，喜欢同性支线。”

    于浩林不动声色：“女主其实挺好看的。”他不知道分手之后，启仙尔还是对男人更感兴趣？被自己带偏了。

    “可以和我对戏吗？”启仙尔。

    于浩林摇头：“不是我的业务范围之内。”

    “哦。”启仙尔没怎么再为难于浩林。

    于浩林想抬屁股一走了之的时候，章江推门进来，背着个包看起来风尘仆仆，进来先喝了口热水。

    于浩林面前那杯。

    “于经理，你好你好，来的太赶，喝了你的水别介意。”完把头扭给启仙尔：“人来了。”

    “再等一会儿行吗？”启仙尔声音突然放轻。

    于浩林从精神上崴了一脚。

    “不行，卡时间，得走了，有时间再找于经理聊聊，你先过去，我随后到。”

    等人走了，于浩林也起身想走，被章江拦住，“于经理，仙儿这孩子太情绪化，好记仇，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你们同学一场就多担待一些，”还特地从柜子里找了红酒，装帧不错，于浩林见章江一脸抱歉，“就当是替仙儿给你陪个不是，以后我看好他，不让他老扰你工作。”

    “这烟掐了吧，一会还有活动。”章江又把于浩林手里还冒着火星子的烟头接过来，用大母手指掐了，往垃圾桶里一扔。

    章江一通话下来，话赶得也急，脸上还出了一层细汗，于浩林手没动，盯着章江：“我不想毁了他，你也别想，毕业的时候你答应过我。”

    于浩林很敏感，捕捉章江进门的第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

    “我是他经纪人，哪有人自己刨摇钱树的根儿啊，你这话我倒糊涂。”章江脸上还是挂着笑，看起来像把于浩林的话当了笑话。

    章江比启仙尔大十岁。

    比自己大十岁。

    “我先走了。”于浩林扔下话就走了。

    红酒还攥在章江的手里。

    五分钟，红酒也进了和烟头同样的垃圾桶。

    —

    王野在办公室把头摇成拨浪鼓，罗家在对面山发上坐着。

    “我爸最烦掺胡我的事儿，不成。”王野回绝罗家的建议。

    “董先生对上次的事情感到抱歉。”罗家，笔头敲在桌面上，发出“咔咔”的声音，“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我爸见了董鲶鱼估计会吐，别这事儿了，我听合同签下来了？”王野问罗家。

    “对，董飞特地传真过来，后来浩林也过来看过，定下来了。”

    王野摁开电视，里面正播放启仙尔的广告。

    王野盯着看了一会，“这是第一次和明星合作。”

    “之前融资也是想对快捷酒店进行一次转型，这次的项目是个机会。”罗家伸了腰，露出手腕，“你的加入是个关键。”

    “彼此彼此，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慈善家。”

    罗家给王野抛出一份项目计划：“看看，这是今年新的业务计划，往年华盖在这个季度就开始拓展新业务了，你关注一下。”

    王野不以为然：“我算把华盖换个身份，你用他试水有点浪费，我查阅劲五年的财务，意外的流水不错，几个项目做得也有意思，我争取发展一下。”

    “这次新的投资就是发展机会。”罗家把项目计划递到王野眼前，被王野笑着拦下来：“我会看，但是我还是坚持，预估风险之后，再做决定，等我消息。”

    完王野屁股从桌子上弹起来，晃了晃手里那几页A4纸，晃晃悠悠出了门。

    罗家盯着王野离开的背影，摸了电话，找了范博的手机号：“来一趟。”

    —

    《和你错过的前半生》改编自网络大火IP，因为是现代都市爱情职场系列，所以剧组取景租用的是酒店附近的办公大楼。

    确切的，就是华盖所在的大楼。

    华盖是鼎城集团的全资子公司，平常的业务相对疏散一些，加上原本就有酒店的合同，取景也是导演和制片专门现场探看过，觉得还不错，就一并签了租用合同。

    启仙尔是当代影视红生，名声大了去了，酒会开机包一块儿在楼上办了，就是日期还没确定，这几天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布置得很热闹，把华盖上班的姑娘乐了个够呛。

    “酒会那天我想偷偷溜进去。”姑娘A。

    “不用溜，到时候剧组那边会抽调华盖员工，还给加班费。”男同事淡定做表。

    姑娘A瞪大眼睛问：“抽员工？干嘛？”

    “维持秩序啊。”

    “保安没人啦，用得着你。”男同事一脸鄙夷，“再你溜进去干嘛，我看那个什么仙，除了脸蛋好看点，就是个花瓶。”

    姑娘A立马不乐意了，“你看你就是肤浅，他对着我脸红过。”

    男同事不信，把手体下，一脸“看你怎么编”的表情。

    姑娘A看四下无人，就靠在男同事耳朵上哈气：“我大一的时候在老家游乐场见过他，那个时候被我们当时几个人盯着就脸红啦，萌死了。”

    “你也去嘛~”姑娘A拉着男同事的手使劲晃。

    “不去。”

    “为什么呀。”姑娘A，捏住对方的眼镜。

    男同事不自在道：“吃醋不行啊。”

    姑娘A：“？？？”

    于浩林在里面的办公室把话听了个清楚。

    也想起来当年去游乐场的情景。

    哪个是胡的启仙尔最容易脸红。

    “嘟嘟”

    低头看手机，发现居然是王野。

    “有事？”

    “出来一趟。”

    “我不喝酒。”

    “喝个屁，正事儿，偷偷出来，别让人看见。”

    挂了电话，再看明天的安排，于浩林揉着眼，拾了外套出门。

    王野约定当然见面地点是距离公司足足有五公里一处咖啡厅。

    不过在还差一个路口就到目的地的时候，于浩林拐了方向，他看见另一个人。

    启仙尔的帽子。

    中午见面穿得那件米黄兜帽和永远看起来软塌塌的头发。

    于浩林尽量和前面那辆车保持车距，在启仙尔旁边的人不是章江，是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虽然是陌生，但是于浩林也有印象。

    新剧的男二，看过定妆照。

    脸一般。

    追着前男友的车，操着老父亲的心，于浩林跟得心，他发现两个人进了一家酒吧，下车的时候启仙尔是带着帽子和口罩，捂得严实，对方只是带了口罩，两个人双双推门进去。

    他们的车送到地方就开走了，酒吧正对着路口，周围没有停车的地方，于浩林一急索性扔路上了。

    酒吧很清淡，里面多是话的声音，因为整体比较肃静，于浩林能看见两人一起上了楼，等自己要跟上去的时候，被楼梯下面的人拦住。

    “对不起先生，今日二楼并不提供开放。”

    于浩林点点头，也不过问，默默退回去，就更坚定了刚才那人的身份。

    就是不明白他跟男二来这儿干什么。

    本来想着坐着等人下来，又想起来还和王野约了时间，就发了条短信解释一下。

    —今天临时有事，不去了，改天再谈。

    “我靠，这鸽子放就放啊？！”王野在二楼气得摔电话。

    对面秦歌低头看菜单：“那我点了，饿。”

    秦歌坐正问：“你今天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儿，还大老远跑到这来谈，真有瘾。”

    “主席不来，先跟你也是一样。”王野往前倾身子，“罗家想玩儿阴的。”

    秦歌给他比了个住的手势。

    王野问：“怎么了？”

    “当着我的面我老板的坏话，你把我当什么了？”

    王野理所当然的点头：“自己人啊。”

    秦歌拿话怼他：“别把信任挂在嘴上。”

    “所以我要用实际行动证明。”

    “我是，别那么容易相信我。”秦歌给他纠正，“我还不是秦二宝，你得记着。”

    王野伸手在秦歌脸上戳了一下：“我们睡过了，坦诚过了，你答应我了，你就是，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