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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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尧没有言语, 银花进来谢恩。桂花糕会给她添热水,她没受多少罪。

    银花来了后璟尧便出去了。

    空气安静。

    屋外岳阳在外头候着,璟尧见到是冷着的脸上露出浅笑, “劳父亲费心, 皇后身子自便弱些没您想的那般好。”

    皖禾病了他自然是自责担忧的, 可璟尧这样责怪的话像极了他是个外人。不由得觉得不爽利。

    岳阳低着头眉头紧缩, 璟尧反倒开心了,“父亲, 明日朕派些人来,都是皖禾常用的。”

    岳阳与璟尧对视, 璟尧没有躲, 干净分明的眼睛瞧不成情绪猜不出心思,想来太后去后,璟尧是成长了不少,不再是个只会躲在太后身后连人都不敢见的了。

    岳阳行礼就要退下,璟尧忽然想起继续道:“父亲来京都后竟有人尾随, 朕便将人拦下了, 不知是那些混账, 估摸着又想污蔑父亲。”

    璟尧好心解释。

    岳阳愣住,那些人是迫不得已的保障,他没出令, 那些人不可能来京都, 还是璟尧自他来便一直知道他行程。

    璟尧完便离开了。

    一早,皖禾退了烧, 喝了几杯热水,转着茶杯,瞧了屋中熟悉的人, 嘀咕道:“他又来了?”

    “没,皇上就让万合宫里一些常用的人来了罢了。”

    “哦。”

    皖禾稍显失落的将杯子放了回去,人又缩回了被子里。

    银花退了出去。

    “姐可好些了?”

    银花向岳将军行礼。“将军安心,主子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银花想着皖禾怪怪模样便多了一句嘴,“将军,皇上可来了?”

    “可是皖禾出了什么事?”

    银花连忙道:“没,主子刚刚随口问了一句。”

    “就派来了这些个侍女罢了。”

    银花走后,岳阳还是不放心,便推了门,璟尧的不错,皖禾才来将军府不过几天罢了,就生了病,他确有责任。

    昨夜时辰太晚他也只听了太医汇报而已。

    “璟尧。”

    岳将军刚刚轻步到内室就看着皖禾猫出头,一脸喜色。

    “父亲。”

    皖禾自觉不礼,低了头掩盖了窘迫。

    “可好些了?”

    岳阳也只是愣了一下,便关切问道没有让皖禾多尴尬。

    “已经无碍了,那日贪玩了些,冰嬉冒了汗也没换衣裳,惹父亲忧心了。”

    “快歇息吧。”

    岳阳手不知往哪儿放,嘱托了一句便离开了。

    他以为皖禾是厌璟尧来的,这才想着让她出宫透透气,也好另作算,总好过在在宫中在璟尧眼皮子底下。

    没想竟真的是他多虑了。

    他脑子的记忆还是皖禾哭恼着叫他带她出宫,那时红着眼睛质问他到底可真是她父亲,她可不想又别人骗了去。

    那时皖禾刚刚得知自己不是宫中人,家在宫外。

    他一直愧疚,甚至觉得不在京都是一件好事,他只知道她不喜哪儿,他也不喜璟尧,璟尧那性子怎的都不是个托付终身的人。

    可是他终是晚了,她怀了孩子,心思也有了变化。

    晚上皖禾要睡的时候盯着门。

    “银花,门是闭的吗?”

    “主子安心,刚刚瞧过了,皇上还特派了人在外头守着。”

    皖禾脸颊微红的攥着被子,“我意思是,璟尧今夜若是来了,可能进来?”

    完后又绝不妥,连忙解释,“我怕他扰我清梦,昨夜便是。”

    银花憋笑,昨夜那是特殊,又不是宫中,皇上来也就来了。

    瞧近日皖禾闷闷不乐岳阳似也明白了什么,心情不由得沉重。

    岳阳敲了敲皖禾的门。

    皖禾擦了擦嘴,将果子放到一旁。

    “皖禾。”

    岳阳露出温和的笑,是在镜子前反复比对过的。他本是个腼腆的人,不善言辞,这后来领了士兵,也只需冷着脸就好了,少有和皖禾独处的时候。

    明明是心尖上的在意,到了跟前却不知怎的好了。

    皖禾盯着面前精致的冰嬉衣裳,不由得欣喜,火红的颜色,却不沾一点俗气,样式也是她未曾见过的。

    “父亲哪里做的衣裳,竟比宫中的还要精致。”

    岳阳颤了颤睫毛,柔声道:“你母亲的,她啊…那会也贪玩的性子。”

    “她身形和你差不多,应当是可以穿的。”

    皖禾对于母亲是印象就只剩下她和母亲很像罢了,如今能得了这衣裳她自然是开心的。

    “父亲,你等着。”

    皖禾才一旁翻出一个还未做好的棉帽。

    “瞧。”

    “再过几日就能做好了。”

    “我们皖禾的绣工真好,若是你母亲在,她定是欢喜的,她啊,是个读书的,对于这些针线却是不喜欢的。”

    岳阳连看都没看,皖禾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绣工也不好的,还不是病气未大好又不能出去,这才缠着银花做了些。

    “改日若是想去戏冰,园子里修了一个,不用去外头了。”

    “多谢父亲,那…那我现在可能去瞧瞧?”

    道最后一句声音不由得了些,因为自己生病银花受了罚,如今没好透她也不敢出去了。

    皖禾攥了攥衣角,窃喜道:“父亲,女儿就先退

    去了。”

    她自然知道父亲是喜她的,可这种熟悉的陌生感,她也不上来。

    明明都是想亲近的,偏偏像是划了个界限,不知怎的好了。

    黑漆漆的夜中几点火光极为收敛,不敢有半丝越剧,老实呆在烛心里,岳阳盯着这久别的武场,颇为亲切。

    岳阳要求见,还是在武场,璟尧犹豫了片刻,让人备了好酒去了。

    武场是他最不喜欢的东西,尤其还是寒凉夜间。

    璟尧裹的像个出行的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璟尧的脚步刚刚站稳,一道凌厉的鞭子就从身旁滑过,碎了酒坛,碎了一地,清冽的酒水闪着光亮,在冷月的辉在更显寒凉。

    璟尧下意识的往一旁躲,笨重的身体差点跌倒。

    “皇上就这点身手,难怪身旁要备这么些人生怕有人行刺了。”岳阳嘲讽道。

    璟尧站稳掩盖了狼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染了冷意,浅笑问道:“这又是谁惹了父亲不快?可惜糟蹋了这些好酒。”

    “先让人退下吧。”

    四目相对璟尧看了眼身后的人便让人下去了。

    “臣请皇上起誓信守诺言。”

    岳阳跪下。

    “父亲何意?”

    “您过,终生待皖禾好。”

    璟尧渐渐放下戒备,没有像岳阳想的艰难,璟尧十分欢快的下恶毒的话。

    眉眼温柔声音轻快,甚至唇角带笑,像是吃糖豆豆一样积极。

    “父亲来就为了这事?”

    璟尧歪着脑袋,瞧着侧身的岳阳似在埋怨题大做。

    “臣不会一直呆在京都,臣能保边境安稳,可京都您还需自己。”

    “朕自然是知晓的。”

    “您这身功夫,知晓?您自个安心,臣也不放心自己女儿在您身旁。”

    “您应该很少来武场吧?”

    …

    翌日一早,天蒙黑。

    “主子。”

    银花拍了拍正熟睡的皖禾。

    “主子,将军去了武场,皇上也在,如今还未回来。”

    皖禾残留的一点困意消散,端坐起来,“父亲昨夜晚饭时不就在?”现在还没回来。

    武场上,白净的华服沾了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多了些狠厉,见到这副模样岳阳才舒坦一些,饶是这般急眼的时候也没有让人把他拖出去,倒也不是传闻那般杀人如麻。

    别人他倒是能信忍辱负重,可璟尧?以前或许还有这个可能,如今他身临帝位,因为别人一根头发丝不顺心都能砍头的人,自然也不能忍着性子刃他欺负了去。

    “不急于一时,臣晚间再来。”

    完岳阳放回手中长矛离开。

    单薄的衣裳已经被汗浸湿了,连带着头发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璟尧瘫坐在地上。

    桂花糕连忙上前擦汗递水,璟尧因为武学的师父不待见他,他便央求太后不来武场,太后本就是做做样子的,璟尧了话她自然乐意,所以璟尧就是连三角猫功夫都是不通的。

    而岳阳又是自习武之人,这好几个时辰,权当把璟尧当肉包子的,璟尧没出一声。

    这衣裳下头怕全是伤了。

    若是这一日便罢了,毕竟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可瞧着刚刚那意思,今夜还得来。

    “皇上,将军也实在过分了。”

    桂花糕将璟尧扶起,璟尧连手也懒的抬起,勾唇轻笑道:“这编排将军,罪名可不哦。”

    皖禾刚刚收拾好,要准备进宫,马车还未转头便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怎的起的这般早?”

    “父亲可安好?”皖禾紧张问道。

    岳阳不由得开心,转了一圈爽朗道:“无碍,去武场耍了拳罢了。”

    “对了,虽还有上一段日子,可出嫁要备很多东西,甚至要备几年的。”

    岳阳一副厉害关系的道。

    “宫中的嬷嬷门早就被下了,应不会出差错,今日他们还要把一些东西备在将军府,等出嫁那日再带回宫中。”

    “这样最好,将军府若是老嬷嬷在自然能帮上你一些,如今…还需劳烦宫中嬷嬷了。”

    “那父亲就没想再去个主母,来点点这府中?”皖禾调侃问道。

    “为父是怕到了下头,你母亲恼,想想就是个费心神的事,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