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拥挤
等回神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床上, 她闺房不算大,床也是单人的,如此显得很挤。
“现在是白天。”
皖禾颤了颤睫毛窘迫告诫, 这是在自己闺房里, 父亲还在家, 像极了背着大人在做坏事。
璟尧眉眼温柔, 似在蛊惑,“以前白日也有过的。”
“反正不行, 难不成还得让太医来送药?”
皖禾按住系带,态度强硬。
璟尧盯着皖禾片刻, 呼了一口气平躺在了床上。
早知便喝了再来了。
皖禾红着脸下了床, 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衫,瞧着头发还算精致才作罢。
拿了刚刚买的吃食。
璟尧望着帘子良久,只听耳边像是养了只松鼠一般,便从床上起来了,白色的华服稍显凌乱, 头发也掉下来一缕, 走到皖禾身旁抢了一个果脯塞到了嘴里。
表达不满。
“你快些走吧, 父亲若是知道你留了这些时候,怕要来赶了。”
皖禾抿了抿唇,目光暼向别处。
璟尧不满的捏了捏皖禾的脸, “几日不见, 你倒是圆润了些,再这样吃下去, 不知如今的喜服还能穿下。”
皖禾了璟尧的手,璟尧不恼反笑了,没等皖禾赶也就离开了。
岳阳来的时候, 璟尧也已经走了。
岳阳自然是不喜璟尧来府中的,何况皖禾闺房,虽然他已经接受皖禾要嫁与他,可不代表他稀罕这个女婿。
新春在即,将军府少有人这样全乎的时候,早早的挂起了红灯笼,彰显着喜气,王叔心底一直有个疙瘩,担心糯糯,却又问不得。
璟尧不喜这些节日,宫中也只是象征的做着,没有该有的味道。
“娘娘身子无碍。”
“既然无碍就无需来的这般勤快了。”
太医愣了一下,连忙跪下,“娘娘别为难奴才。”
皖禾摆手作罢。
隔三差五的这太医就会帮她诊脉,比在宫中还勤快,每次都是不疼不痒的话,瞧着父亲都会多问几句了。
太医出门的路上遇上了岳阳。
“将军。”太医向岳阳行礼。
“听闻你是太医院最厉害的太医?”
“不敢。”
“皇上刚刚断了一只胳膊,正召你呢。”岳阳轻飘飘的着,总有种不出的畅快。
太医听后跑着离开。
过年时,父亲带她去了城墙瞧了满城烟火,璟尧因为要养病便没来,来也怪,他隔三差五的出事,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折了,真不知他在宫中都做了些什么。
年过后离她生辰就不远了。府中也逐渐有了忙活婚事的影子。
她母亲的嫁妆一份没动,都是给她的,父亲虽然比起宫中的东西不值一提,却是礼节,也有个倚靠,不会让人瞧扁了去。
京都的混账纨绔很多,一个个坏点子极为狠毒,很难想象比她年纪还要的人对于生死竟玩闹一样。
父亲,他们这些根上就坏了,奏了折子,没想璟尧竟真有法子,她不由想起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银花,这些衣服是给谁的?”
“主子可还记得,枫林遇到的娃娃?”
“哦,那个很不礼貌的屁孩。”
“是了,不过现在学的可乖的,改日主子瞧瞧?”
“去把张记的芙蓉卷带些去,他应是欢喜的。”
是了,虽然才出来日子不算长,京都的一些好的吃食她不知不觉的也都知道了。
…
新婚前夜,她没瞧见父亲,只在送亲的时候递给她一个哨子,是护着她的人。
当日漫天红色,处处皆是喜字,虽她自长在宫中,这次再入宫时却是别样心态。
忙活了一天的俗礼,璟尧倒不嫌累的慌,只要喜婆的他都一一照做。
等她被领进万合宫的时候,她便睡了。
今日璟尧也随这礼穿着喜服,鲜艳的正红色,整个人都透露出喜气,百官朝贺,都捧着笑脸,官员连带着对将军府都高看了几眼。
虽然皖禾早早被定下皇后之位,可太后已去,璟尧有是个摸不透心思的,将军府一直无人掌家,不少人等着看将军府笑话。
皖禾被送回万合宫后璟尧也早早的离席了,连句话都未曾,像是那些官员是来热闹的客串一样。
一旁的桌子底下被拖出来一个人,璟尧抿了口蜜茶,润了润唇,悠悠道:“你母亲已经在京都等你很久了。”
“你想干什么?”荼靡一脸警戒。
璟尧看着荼靡紧张模样,眉目舒展,浅笑出声,“朕能做些什么呢?”
尾音轻佻,似在思考又似反问。
“都是我一人错,成王败寇,你杀了我便是,莫要伤害无辜之人。”
璟尧缓缓收起笑容,“你可知你错哪儿了?”
“没能杀了你。”
四目相对,荼靡眼中满是坚毅。
璟尧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不对哦。”
璟尧探着身子,刚刚干劲的眼睛已经尽是狠厉,“你惦念朕的皇后。”
荼靡眼中多了一丝慌乱,连忙辩解,“没有。”
良久荼靡又道:
“她本该飞翔于空,你何必把她关在笼子里。”
“怎的,禾儿亲口于你的?”
荼靡愣住了,这个观念不知什么时候印到了他的脑海中。
“本瞧着王妃面子想饶了你的,可惜啊…你不知悔改。”
“处理好了,便给西娆王妃送去吧,,已经瞧了母后面子了。”
璟尧嘱托完这一句也就离开了。
语气平平,似刚刚的片刻的恼意只是幻像。
随即璟尧便回了万合宫。
皖禾趴在床上睡着了,嘴上还沾了桂花糕的碎屑,红色的唇脂都花了,璟尧将一旁的碎屑擦掉,轻唤道:“起来了。”
皖禾睡眼惺忪,忙了一天,回来吃了些东西便睡了,银花还把喜婆唤到了外头,她自然更加肆无忌惮了。
喜婆是个话唠,各种规矩要上个三四遍,要是不照做就不吉利,她现在脑子里还满是这个不吉利那个不吉利。
听的脑壳嗡嗡的。
“你回来了?”
皖禾懒散的勾着璟尧的脖子,将人按在了身下,“睡吧。”
皖禾趴在璟尧肩头,半个身子压在璟尧身上,脑袋蹭了蹭找了个舒服位置,便安静下来。
见人没了动静,璟尧试探出声,“交杯酒还没喝呢。”
“禾儿?”
皖禾隐隐绰绰的听到声音,嘟囔着回着,“不喝了。”
“是母亲的果子酒。”
见皖禾仍然没有动静,璟尧继续道:
“再,睡觉也不能衣裳都不脱了。”
璟尧揽着皖禾起来,皖禾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喝了交杯酒,喜婆了吉祥话便出去了。
皖禾困意已经消散了,身上外衣也已经脱了,瞧着这如今寝衣都是红彤彤的,像是染个色的红鸡蛋,正要继续脱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银花出去了。
护住了自己的裤子。
喜婆苦口婆心,了一堆有的没的,就连那三本书也头头是道的着,她不愿听,便把那条奇怪的裤子穿在了里头,搪塞了过去,外面又套了一个,本想回宫后就悄悄的给换了,结果自己睡觉睡忘了。
皖禾提前的钻进了被子,只露出个脑袋。
“璟尧,今日我好累,只睡觉好不好。”
璟尧放下外衫,露出了一样的红色寝衣,在皖禾期待的眼神下,柔声道:“今日不行。”
璟尧一整日没怎么吃东西,喝了苦涩涩的汤药,拿了一盘栀子糕,吃相还算儒雅,吃了两块,便朝皖禾走去,许是觉得唇角沾了些,白玉色的手指轻轻扫过,竟有些勾人的意味。
“你要不在吃些吧。”
皖禾又往上拉了拉被子。
“很累?”
皖禾连忙点头。
“那禾儿陪我吃些东西吧。”璟尧语气缓缓像是惋惜。
见事态缓和皖禾掀了被子要下床,到了桌案,皖禾拿了糕点还没入口,人就被璟尧带进了怀里,见人还算老实,就把手中的糕点送了过去。
“你就不知道偷吃些?”
“我可不像禾儿呆在轿子里能掩人耳目。”
皖禾脸上发烫,她是在轿子里吃花生来着。
“你是皇帝,即便真吃了,难不成有人你?”
璟尧朝着窗户外隐隐绰绰的妇人影子努了努嘴。
“喜婆?”
“她年轻的时候给母后送过嫁,为人话多的很,这些年毛病半点没改。”璟尧在唤道母后两个字的时候,依旧格外的温柔。
皖禾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想不止她一人怕喜婆叨叨。
觉察人不对劲,皖禾护住了自己的裤子,“你答应我的。”
“今日可是大婚。”不一样的。
“我在我可是怀了孩子的,你就不能顺着我点?”
“你…知道了?”
“父亲是不好与我这些,可到底嘱咐了一句。”
让她早早备好稳婆,半点不能马虎,母亲就是生她去的。
“让父亲安安心,免得他总想带你走。”璟尧解释。
“今日便饶了我吧。”
她可不想出糗。
皖禾把璟尧已经喝了大半的汤药往一旁移了移,“这要颓苦,你今夜就别喝了。”皖禾一脸提璟尧着想模样。
璟尧眉眼弯弯,“也不差这一口。”
“差。”
不等璟尧完皖禾就果断断。
璟尧被皖禾的举动逗笑了,“这些日子旁的没学会,这搪塞的功夫真是日益见长。”
“改日我教你溜冰赔罪。”皖禾献宝一般。
提到溜冰璟尧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像是被寒气冻住了一样,果断道:“不用。”
璟尧松开了皖禾,又喝了口蜜茶,像是口中苦药的苦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