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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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穿了两条裤子, 又不是冬日,万合宫的炭火如今还没停,皖禾觉得自己就是放了个暖炉在腿上, 整个人要热熟了, 皖禾从被子里伸出了脚脚, 身子也往一旁滑。

    折腾了一会, 终是以半个身子在外头的形态睡着了。

    约睡了一觉,皖禾便被闹醒了。

    内室里留了一盏灯, 朦胧的红色床幔下,身上的人衣衫不整, 红色的寝衣半开不开, 黑白分明的眸子绕有深意的盯着她身上,皖禾忽然想起什么。

    果然…她外面的裤子已经被脱掉了。

    被子被掀开了,格外清凉。

    皖禾曲起双腿,整个人半坐着,盯着身侧半跪的人, 警戒问道:“你…你干什么?”

    好在床幔里光线稍暗, 瞧不轻她脸上红晕, 滚烫的脸颊可想而知会红成什么样。

    “过了子夜了。”

    过了子夜已经不算今日了。璟尧解释道。

    其实也是瞧她热的一身汗,才想给她宽衣的,可是如今…他变了主意。

    良久。

    “喜婆让的?”

    璟尧忽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皖禾拉着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实。

    “这是新婚夫妻要用的, 怕拘谨, 你我无需。”

    璟尧倒是寻常,柔声解释。

    “你瞧过旁人的?”

    皖禾从被子里翁声。

    璟尧眉眼温柔, 认真道:“目前还没有这个机会。”

    “按理,我也该穿的。”

    皖禾这才猫出脑袋,一脸好奇, 量着璟尧衣衫半解的模样,“你也穿了?”

    璟尧理了理皖禾头发,看到了皖禾眼中一抹狡黠,忍着唇角笑意,淡定道:“我们又不是初识,无需。”

    不是喜婆让的吗!她就是担心听了一堆这也不吉利那也不吉利的话才穿的。

    后半夜,只听着万合宫中传来碎碎的哭声。

    压抑又羞人。

    “疼。”

    璟尧吻净身下的眼泪。

    “才不过几月没有。”竟就像初次一般了。

    压抑的哑声在空气中隐隐透露着暧昧。

    第二天直到太阳到了头上,万合宫还是一片安静。

    岳阳一早留下书信便走了,生怕瞧了人就更不想离开了,本想着带皖禾离开那压抑的皇城,没想她会想留下。

    他本就亏欠她,自然不会佛了她心意。

    当然,璟尧也没像前些年那么混账。

    荼靡瞎了一只眼睛,被西娆王妃带了回去。

    …

    皖禾浑身酸疼,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破身子的时候。

    皖禾醒的时候璟尧已经不在身旁了。

    半撑着身子,随手拉了一件衣裳穿好,璟尧带着氤氲的水汽从汤池方向出来了。

    “怎么穿上我衣裳了?”璟尧笑道。

    衣裳很大,松垮的系上带子也无济于事,可她衣裳都到了地上自然穿不得。

    “禾儿,睡的可好?”

    还没来及捡起来,就听到有人叫她。

    皖禾眼睛因为昨夜哭的有些肿,如今酸痛,阳光刺的眼眯着眼,幽怨的摇着头。

    “可要吃些东西?”

    “想喝杏仁露。”

    璟尧吩咐了人,把慵懒的人抱到了软塌上。

    银花送来杏仁露,汇报了将军的情况。

    “父亲走的这么早?”

    皖禾拆开信封,不过寥寥几字。

    让她勿挂。

    莫名的有些伤心,以往父亲走了也便走了,毕竟每每回来也不过几日,他们也只能上几句话像个陌生人一样,如今不同了,多了一份惦念。

    “你若想,我常让父亲回来便是。”

    “你不嫌折腾,父亲还嫌呢。”

    皖禾闷闷的。

    银花给皖禾梳了妇人的头发,多了一丝媚色。

    “主子以后可就真是大人了。”

    皖禾瞪着眼睛,“以前我不是?”

    “按成亲算。”

    “主子可想要个娃娃?”银花眼中满是期许,似乎在想皖禾以后的孩子该有多可爱。

    “不想。”

    皖禾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就冲着她母亲因为她去了,她都不敢。

    只因半年后大臣因皇嗣之名让璟尧纳妃。

    她才恍惚间觉得,这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事。

    恰逢父亲来信问候孩子,是了,若是按着璟尧的法,她现在孩子是落地了。

    “主子,皇上给王大人选妻了,那阵仗跟选妃一样。”银花掩觜而笑。

    为臣子选妻,这臣还是已经年过半百,家中已经有老有少,实属荒唐。

    王大人不是个奸污之辈,只是为人迂腐了些,他又胡闹了。好不容易正经些日子。

    “他怎的的?”

    “皇上,谁让他乱管别人的家事。”

    可他身为皇帝,便不是家事了。

    皖禾蹙了蹙眉。

    晚间,用完晚饭后侍女将药放下便退了出去。

    璟尧一手捧着话本子,一旁是侍女方放的苦药,本是她的话本子,不过一些笑话闲事,怎的也不知他瞧上了。

    “吃糖时也没见你吃的这般勤的,再,这个恁苦,你喝了它,我免不了尝尝味道。”

    “禾儿,你不许耍赖,今日可是十五。”

    璟尧丢了话本子,警戒道。

    “那又如何?”

    她可受不住他折腾,便定了日子。

    “反正不许喝。”

    完皖禾就将一碗黑黢黢的药倒到了花盆里。

    璟尧憋屈的又捡回话本子,吃了一个酸杏,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赤诚,“我多吃些糖便是了。”

    皖禾红着脸凑到了璟尧耳侧。

    “我想要个孩子。”

    浅浅的呼吸洒到璟尧脸上,将刚刚干净分明的眼睛都乱了神。

    没有两月,她便被太医诊出了身孕。

    看着已经笑成一朵花的银花,她一时不知这是谁的孩子。

    皖禾赏了太医,回到内室,脱掉衣裳,对着镜子照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这里头,十分怀疑竟有个孩子。

    银花进来后帮着穿衣裳,开心道:“主子,可有想吃的?”

    皖禾摇头。

    “我去把这事告诉璟尧去。”

    皖禾想了想,决定这件事比较重要。

    银花自和桂花糕分屋子后,桂花糕瞧银花极为喜欢孩子,犹如火被水浇了,凉透了,如今倒真如搭伙过日子,有个伴罢了。

    就连平日里见面,也都互相故意避开着。银花找了个借口也就没去。

    皖禾躲在幕后,等着璟尧下朝。

    璟尧在听到坚果的声音后,眉眼露出浅笑,朝帘子后暼了一眼。

    听到了下朝的声音,皖禾躲在一旁想要吓璟尧一吓。

    没想反倒被吓了一跳。

    “就这般好吃?”

    璟尧擦了擦皖禾的嘴,皖禾恼的直接咬了一口,凶道:“你要是把孩子吓没了,你就找地方哭吧。”

    璟尧缓缓收起笑容,愣了一下,盯着皖禾平坦的腹,重复道:“孩子?”

    “这几个月,你不知道?”皖禾嗔怒。

    他自然知道,只是真的有了时,就…很突然。

    璟尧把手放到皖禾肚子上,好像还不够,又蹲下,趴在上面听了听。

    然后站起来皱眉认真道:“瞧不出什么差别。”

    “我…我也没觉得有东西在里面。”

    皖禾眨巴眨巴眼睛。

    “就是比以前饿了。”

    皖禾顺手塞了一个坚果进嘴里。

    夜色阑珊,璟尧盯着身侧犹如盯着瓷娃娃一般,也不敢乱碰了。

    夜间皖禾口渴,喝了水后舔了舔唇,随后便趴到了璟尧身上。

    “我想吃西街的炒栗子。”

    璟尧睡眼惺忪,看了一眼外头,下意识的将身上的人揽住,柔声道:“禾儿不如先咬我,解解馋。”

    咬,皖禾便咬了,璟尧仅留下的一丝困意也便没了。脖颈处火辣辣的疼。

    抬眼便是皖禾怒火的眸子,似在责怪璟尧敷衍。

    白日桂花糕便吩咐将炒栗子的人带到了宫中。

    璟尧正翻看奏折,朝中突然这般平静,竟有些不适应。

    那群老奸巨猾的人,越是安分怕越是在想阴招,如今也不过是明面上好看些。

    桂花糕递上了一份折子。

    “皇上,朝臣新递的。”

    璟尧接过,翻看后眼中多了嘲讽,果然。

    “他们联名让舅父回来?”

    “他们如何的?”

    “回皇上,京都百姓都传,传…皇上不识良臣,不懂孝道。”

    “还有呢?”璟尧浅笑期待问道。

    “也不过一些烂了的话罢了。”暴君芸芸。

    “回皇上,杀鸡儆猴,朝中人虽然现在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但如将军所,他们早就坏在心里了,既然不能连根拔除,那便洒了毒药,自生自灭便是。”

    璟尧听的认真,浅笑道:“父亲的你记的倒是清楚。”

    璟尧练功的时候,岳阳也了自己对朝中看法,他不想守住了外敌却毁在自己人手中。

    太后是妇人之辈,能帮衬国事在他眼中已经是大恩,一些话他便也不曾过。

    “朕想看着洒毒药的人,是至亲之人,啧啧,想想就精彩的很。”

    璟尧抬眼,桂花糕便意会回道:“奴才明白了。”

    璟尧叹了一口气,伤心的盯着桂花糕的背影,想不明白,怎的会有人一心求死,还是他都舅父呢,母后吩咐要好好相待的人。

    他可是十分不想让母后失望的,偏偏,一个个的这般不随心意,真是伤心。

    几日后,他便随了众人心意,召了秦太傅晋见。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秦太傅华服已经不见,一身素衣到多了几分正气。

    “舅父想回来?”璟尧单刀直入。

    秦太傅稍显尴尬,康腔正义道:“回皇上,臣也是应众人所求,迫不得已来的,只想告诉皇上,臣愿意终身为太后祈福!”

    “无妨,一切皆随舅父心意。”

    璟尧的轻巧秦太傅却不如往日那样信服。

    “巧了,朕这也恰有一事,整日困惑,便寻舅父来瞧瞧。”

    “不知皇上何事?”

    “有人递上来折子舅父结党营私,不知一次,朕趁着舅父来了,朕问上一句。”

    “臣不敢。”

    璟尧让人把竹卷放到秦太傅面前,“舅父瞧瞧,这可是家中礼尚往来的进账。”

    秦太傅脸色难看,大声回道:“皇上,这确实是,可不过朋友互送礼物,段然没有旁的。”

    “仅只是送礼啊?可朕加了加,光舅父送出去的,比朕的国库还多。”璟尧无辜道。

    “哦,这是,秦乐拿给朕的,要大义灭亲,还送了一堆的证据,朕也不懂什么意思,也没来得及看。”璟尧补充。

    官场上的人都是人精,何况一群老油条,自然懂璟尧的意思。

    他们都是太后老臣,璟尧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敲,没有以往得到重视,他们自然不开心,也想借此,来给璟尧几分颜色。

    却忘了璟尧,从不守章法。

    你能捅他一刀,他便能剁你双手谢罪。

    无论是明里暗里还是存着。

    “秦公子,您不能进去。”

    一旁的公公连忙拦着,闹闹嚷嚷的,最后放了人。

    “父亲我们认罪吧,皇上已经发现你结党营私。”

    一进门便是这句话,秦太傅的脸已经黑了,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他儿子。

    “父亲,皇上甚至曾把帝位让给您,您何苦四处造谣皇上不是?”

    众臣吃惊,他们可没想换皇帝,再,要若真换,谁不想当?要真拼个你死我活,指不定花落谁家,璟尧竟许了秦太傅这个话,秦太傅还对他们璟尧不是,显然是想拥他上位,璟尧也不会拦着,这算盘得真好。

    再,璟尧身侧的暗卫甲兵,凤渠的兵将都是先皇亲选,传闻都是以一敌百之人,他们也没有傻到拼个你死我活。

    “请皇上圣明,请彻查此事。”

    大殿中群臣匍匐,群声高贺,高位之上的人慵懒散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悲不喜,生不出半点恶意,宛如神灵俯视人间。

    秦太傅看着当年瞧见丁点血都会哭的娃娃,还是他逼着他看了一个又一个人头落地,直到人不再哭闹,如今他竟载在了他手里。

    “混账!”

    秦太傅怒急攻心,这一巴掌的秦乐直接顺着力倒在了地上。

    秦乐自然知道自己坏了父亲的事,可如今璟尧为君,也仅仅是嫌弃外头这暴君谣言不好听,让他了搅黄父亲再次回朝的事,便许他高官厚禄,父亲已经老了,换谁在朝堂不是一样。

    这委屈受得。

    毕竟父亲没想让自己进朝堂,在家混吃等死,人人就知道他父亲是秦太傅,他名字没人记住的。

    再,璟尧竟愿意把妙洁的弟弟福倚给他示好,足矣证明,璟尧诚意恳恳。

    想想,一个做了皇帝的人,竟想着让位给他父亲,要是他偷听到,还不知父亲这样清高,竟丝毫不曾动心,一次就算,璟尧还不只一次,白了璟尧不就是傀儡当习惯了,不想料理国事,偏他父亲瞧不出来,也不向他。

    秦乐也不还手,只当他夺了父亲的官职抵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