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脱光了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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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温医生完电话后, 容弋把手机放进了衣服兜里。

    他抬眸对上阮辞的目光,双眼如黑夜里皎洁的星辰,平静深邃的眼眸下有着难掩的深情。

    同样的相顾无言, 却是不同的相顾无言。

    良久之后,阮辞忽地笑了,看了眼容弋身后那片漆黑的天空, 对他:“天黑了,我送你?”

    容弋眉梢扬起, 故作惊讶, 嘴角却隐隐带笑:“送我?”

    “对啊。”阮辞点头。

    容弋面朝着阮辞, 伸出手将背后两边的门板“啪——”的一声关上, 手紧紧地抵着门板迟迟未松。

    “好不容易追回来的老婆, 我才不走。”容弋有几分骄傲。

    阮辞淡淡地白他一眼,“随便你。”

    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她这故作高冷的模样, 容弋笑了笑,连忙把大门锁上, 跟在阮辞身后进了她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到阮辞在乡下老家的房间。

    他好奇地量着四周。

    阮辞冷不丁问:“你看什么呢?”

    容弋笑容加深,“看你以前住的房间是什么样子。”

    “噢。”阮辞面无表情地, “这房子在不久前翻修了, 全部都是新的。”

    容弋稍怔,收回量的视线, 看向阮辞,问:“为什么翻修?”

    “因为我妈赚钱了。”阮辞得轻描淡写。

    容弋轻笑一声。

    还挺有意思。

    “坐吧。”阮辞指了指自己的床。

    容弋居然客气起来:“没事, 我站着。”

    阮辞突然从上到下量着他。

    容弋有点疑惑,不逃避阮辞的量,却也有点的窘迫。

    今天的容弋又脱下了西装。

    简约的白色长袖配淡米黄色带帽薄羽绒马甲,内搭的白色长袖上有适当的彩色线条图案, 增添了青春的气息,再搭一条宽松淡蓝九分牛仔裤和一双白色板鞋,整体干净清新,有少年的朝气,也有几分特别的淡然和稳重,气质内敛不露锋芒。

    再加上他背后那个大大的黑色皮质双肩包,活脱脱一个行走在大学校园里的校草男神,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夺走无数情窦初开少女的芳心。

    这人,怕是无论过了多少年,都能轻而易举地让她心动。

    只是,他站在这个的房间里,也太大只了吧。

    挡视线,挡路,挡呼吸,哪哪儿都不方便。

    “你这么大个人杵这儿,影响我……”

    阮辞一边着,一边伸手碰容弋的肩。

    她想往下用力,却才堪堪触碰到。

    而她居然还可笑地想着把容弋按到床上去坐着。

    阮辞:“……”

    容弋诧异地看着她,她也没好气地盯着他看。

    在某一秒钟,容弋福至心灵,突然往后坐,还顺带握住阮辞的手,趁她不注意把她往下一带。

    阮辞整个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趴在了容弋的身上。

    她茫然又慌乱地眨眨眼。

    那张这些日子里夜夜出现在她梦里却又裂成碎片化为乌有的脸,此刻近在眼前,连他眼底淡淡的黑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容弋的眼珠子也在滴溜溜地转,目光温柔,像窗外的月光,“阮辞,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很低,轻得像是耳语,像是一根长长的线,从阮辞的耳朵里进去,一圈一圈缠绕着她的心。

    她又何尝不是呢?

    虽然在心里一次次着要与他告别,可正是这心底的一次次告别,让她越发想他,甚至怀念高中三年那段暗恋的时光。

    那时候的他们虽然也有遥远的距离,也会面临必然到来的分别,但那时候的他们纯粹简单,总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最后的结局一定让人满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陷入内耗,不断地折磨自己。

    阮辞突然从这暧昧的气氛里清醒过来。

    她刚想要直起身,却又被容弋的手挡回了原处,紧接着,容弋把她的头往下按——

    她和容弋的唇触碰到一起。

    像是隔了亿万光年的相遇。

    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容弋一个翻身,将阮辞压在身下。

    阮辞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突然推开他惊慌地站起身来。

    “你干嘛?”容弋不解地看着她,“都老夫老妻了,还逃?”

    阮辞背对着容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转过头板着脸看他,“给你拿被子。”

    “不用啊。”容弋伸手提了提被自己坐着的棉被,嘴角带笑,“没事儿,我和你盖一床就行。”

    阮辞没搭理他,把书桌旁边的椅子搬到衣柜旁,站上去拿了床棉被下来。

    她一眼都没看容弋,径直往外走。

    容弋叫住她:“你去哪? ”

    阮辞脚步没停,声音却从另一个房间传来:“给你铺床。”

    容弋:“……”

    脸瞬间垮掉。

    他连忙跟出去,几个箭步冲到阮辞的面前,利用自己的体型优势挡住她的去路。

    见他这着急的样子,阮辞努力压下自己想要翘起的唇角,故作镇定地瞥了他眼,然后往他身侧走。

    “别铺了,我和你睡一起。”容弋以最快的速度抬起自己那双长长的手,用臂膀挡住阮辞所有的去路,不留一点可钻的缝隙,连带着声音都有点不稳。

    阮辞忍不住笑了,抬眸看向他,“你这么大面积,想要挤死我啊?”

    “那你跟我回家。”容弋对她扬了扬眉,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咱家床大。”

    阮辞:“……”

    容弋居然也会这么无赖。

    “服了你了。”阮辞叹了声气,转身回房间。

    容弋心满意足地跟上。

    怕她反悔,一进她的房间,他就把包取了放墙角,又开始脱衣服。

    马甲刚脱掉放一旁,他正准备继续,阮辞却出声制止他:“你还脱?”

    容弋停下手里的动作,对阮辞的问题很不理解,“难道我穿着睡?”

    “你脱光了不太好吧……”阮辞犹豫着开口,“我的睡衣你也穿不了啊。”

    容弋觉得有些好笑。

    他盯着阮辞看了好几秒,忽地开口,有点气,又有点想逗她:“阮辞,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俩都已经那个……”

    “等一下!”阮辞赶忙断他,以最快的速度关掉了房间的灯,“行了,你脱吧。”

    容弋:“……”

    他懒得话,脱掉衣服和裤子,“嗖——”的一下就钻进了被窝。

    阮辞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容弋也不急,闭着眼,耳朵却竖起来,认真地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他已经适应这黑暗的环境后,眼前突然变亮了几分。

    “我看会儿书,你先睡。”阮辞的声音有点抖,似乎在紧张什么。

    容弋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丫头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傻啊。

    他侧了侧身子,面朝阮辞背对墙壁,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没有话,算是以沉默作为回应。

    见容弋一个字都不,阮辞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她回头看了眼容弋。

    他闭着眼,睡颜安然,应该已经很困倦了。

    阮辞笑了下,转回身子,低眸。

    桌上放着他写给她的信。

    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手指在信纸上轻轻地摩挲,记着他写下的每个字,用心感受着上面细细浅浅的印记。

    上一次这样,还是高中元旦节收到他的贺卡。

    领结婚证那天她都未曾这样过。

    因为那时对于她而言,一张红色的结婚证,却证明不了任何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辞终于有些困了。

    她将信纸放进抽屉,怕把容弋吵醒,便没有锁上。

    信纸放好后,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以最轻缓的动作换上睡衣,再捏住棉被一角,以最缓慢的速度掀开一个角,控制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动作,终于排除万难钻进了被窝。

    窗外突然毫无预兆地下起瓢泼大雨。

    阮辞还在惊讶于这场来势汹汹的大雨,身体却突然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肌肤与肌肤之间温热的触感让阮辞全身一僵,她的大脑有一秒的空白,而后愣愣地开口:“你还没睡?”

    “冷。”容弋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完,他又抱紧了点,脑袋往阮辞的颈窝里钻,弄得阮辞脖子痒得不行。

    窗外的大雨还在继续。

    阮辞的天却晴了。

    -

    阮辞一直不肯跟容弋回九宁公馆,对于那里,她有些莫名的怵。

    容弋也不急,每天下午早早下班,兴冲冲地到这儿来和阮辞挤同一张床。

    某天,阮辞忍不住问他:“你都不嫌这床的吗?”

    容弋散漫地笑着回:“我每天都在想着把九宁公馆那张大床换成这么的。”

    阮辞:“……”

    容弋还不嫌事儿大地补充道:“更也可以,学生宿舍那种单人床就很不错。”

    阮辞:“……”

    可阮辞受不了了。

    每天晚上她都被容弋紧紧地抱在怀里,呼吸都不顺畅了。

    更夸张的是,有好几次睡到三更半夜她突然醒了,发现容弋的大长腿压在她的细腿上,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

    于是,阮辞主动提出回九宁公馆。

    容弋去接她,一路上都哼着悠扬的曲儿,仿佛井泱上身。

    阮辞也被他的情绪带动,整个人久违的轻松惬意。

    可刚进别墅,她就在客厅看到了陈宛白。

    陈宛白正在吃葡萄,听见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阮辞感受到了陈宛白那双鹿眼里深藏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