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远拗不过季青云，站起来任由他拉着出了屋。

    罗杀坐在屋外，嘴里嚼着薄荷，他听到声音，站起来走到季青云身后，把手里的狐裘披在季青云身上。

    尉迟远看到罗杀，火气又上了头，抽回手骂道：“真他娘的恶心！”

    季青云撇撇嘴，：“既然恶心，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回去啊。”

    “我！”尉迟远走出去，踢了脚道场上的积雪，转过身指着罗杀，：“我骂他的！”

    罗杀：“？？？”

    季青云追上尉迟远，：“你现在这个滑稽的样子骂人，一点也没有威胁。”

    尉迟远蹲下来，捏出一个雪团，扔到罗杀身上。罗杀面无表情，拍拍身上沾着的雪。

    尉迟远走在两人身前，转身面对着季青云，边后退边：“洗完澡，你给我银子，我下山。”

    季青云点头，：“可以。”

    季青云可以，尉迟远又觉得心中不痛快，咬牙道：“我要一千两！”

    “嗯。”季青云道：“好。”

    尉迟远道：“黄金！”

    季青云笑问：“你看看我，值不值一千两黄金？”

    尉迟远看了眼罗杀，：“以前值，现在一文不值。”

    季青云翻了翻眼睛，提醒道：“心脚下。”

    “什么？”

    季青云昂了昂头，看着尉迟远身后的台阶。尉迟远仍旧没发觉，刚一回头，脚下踩空，扑通一声倒下去，咕噜咕噜顺着下山的台阶滚落下去。

    季青云冷哼了声，信步款款走下去。

    尉迟远坐在最后一阶台阶上，见到季青云过来，起身问：“我要死了，你不难过么？”

    季青云笑道：“骂我的人死了，我会高兴。”

    尉迟远道：“当年我以为你死了，可是三天没吃饭。”

    季青云抬头看了眼尉迟远，脚下一滑，险些也踩空。尉迟远赶紧拉住他。季青云笑道：“你就跟那刺猬一样。”

    尉迟远：“？？”

    季青云抽回握在尉迟远手里的胳膊，带着他顺着石台转了个弯，没多会便到了温泉。

    温泉不断冒着热气，周围的雪早已经融化了，只有竹蓬顶上还残留着一些。季青云走进竹蓬里吃了点东西，便把狐裘脱了交给罗杀。

    尉迟远见他们两人相处的自然，心中不是滋味，索性眼不见为净，衣服也不脱，跳进温泉里。

    季青云让罗杀回山上帮尉迟远多拿几件厚衣服，自己脱光了，站在池边，慢慢走下去。

    他身上留着很多鞭痕，有些依旧狰狞。尉迟远抹了把脸上的水，注视着季青云，直到季青云进了温泉，只露出一张俊脸。

    季青云将头发束起来，看了眼温泉池边的标记，拿起树枝将标记划掉。

    他落下的头发飘在水面上，跟随着水纹来回飘动。

    尉迟远走过去，握住他的一缕头发，闻了闻。季青云察觉到他的动作，以为他要和自己温存一番，没料想尉迟远拉住他的头发往后狠狠一扯，问：“疼么？”

    “你！”季青云拽回头发，骂道：“我扯你的试试，你看看疼不疼。”

    尉迟远：“我你的伤口。”

    季青云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鞭痕，：“都过去了，早晚会好的。”

    尉迟远看着季青云被温泉蒸得发红的脸，心念一动，走过去将季青云抱在怀里。

    季青云道：“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了？”

    尉迟远摇头，：“你帮我脱。”

    季青云推开他，眯着狐狸眼，笑道：“你这是想通了，算以身相许么？”

    尉迟远低头看着季青云骚浪的模样，问：“你对那个外邦人也是如此么？”

    季青云的手微微一抖，抬头笑道：“对啊。”

    尉迟远一把握住季青云的手，攥紧，咬着后槽牙。

    季青云看他凶狠的模样，抽回手，：“我和你过，我睡过很多男人。”季青云转过身，抬起胳膊搭在温泉边，：“你知道西域么，西域王子为了我与他的妹妹反目成仇，我师兄为我至今不娶，罗杀算什么，不过是我慰藉现在空虚的身体而已。”

    尉迟远问：“那我算什么？”

    “什么也不算。”季青云：“你本就不应该过来。”季青云扭头看着尉迟远，脸上挂着嘲讽：“就算你来了又怎么样，我还不了解你，到我这来逃避一段时间，等回了京，在你父母的威逼利诱下还不是会去和女人成亲。”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会成亲？”尉迟远急道。

    季青云道：“因为你根本长不大，没你的父亲，你什么也不是。”

    “我是将军，我是武安侯。”尉迟远道：“这是我自己下来的！”

    季青云笑着摇摇头，：“你还是回去请示你的父亲吧。”

    季青云虽然笑着，但是眼中露出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尉迟远心里有些慌乱，不敢跟季青云争辩。

    季青云不依不饶，：“我这般恶心，喜欢男人，跟男人睡。”

    尉迟远脸上瞬时通红，支支吾吾不出话。

    两人静默片刻，尉迟远声道：“我……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

    季青云盯着尉迟远许久，淌着水走到他面前，见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后，问：“你想清楚了？”

    “嗯……”尉迟远点点头，认怂道：“我想清楚了，反正我不回去。”

    季青云抚摸着尉迟远的背，一直摸到了尉迟远的腰，突然伸手进尉迟远的裤子里，一把握住尉迟远两腿中间的物件。

    “唿！”尉迟远夹住腿，喊道：“你干什么！”

    季青云道：“情人之间都会做这个。”

    尉迟远把季青云的手掏出来，：“我……我还没想好。”

    季青云挑了挑眉，耸耸肩，转身从温泉爬上去。

    尉迟远看着季青云的翘臀，吼道：“我一想到你跟别人睡过，我就硬不起来！”

    季青云回头，：“我一想到你幻想着女人自渎，我也没兴趣。”

    尉迟远爬上去，：“一定要这样么？”

    季青云问：“哪样？”

    “揪住这点不放。”尉迟远拉着季青云的胳膊：“我都逃婚了过来找你，你一定要这样对我么？”

    季青云抽回手，拿上皂角，走下温泉，：“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不能接受有污点的我，根本就只是想戏弄我。”

    尉迟远跟上去，：“我还不能生气么？难不成看见别的男人搂着你睡，我还要拍手叫好么？”末了，尉迟远拍拍手，喊道：“好好好！看到你跟别人同床共枕，老子真他娘的开心！开心的想死！哈哈哈。”

    “……”季青云心中闪过一丝凉意，若尉迟远真不在乎，自己反倒要伤心难过了，他垂了垂眼，不言语。

    尉迟远道：“根本就是你想戏弄我，你觉得我不是真心实意的，故意拿那种事来刺激我，我要是我跟别人睡过，你肯定连理都不会理我了，我要不是真心实意的，我现在早就滚下山了！”

    季青云连喘了几口气，觉得尉迟远的似乎也挺有道理，但他不想跟尉迟远低头……季青云不话，走到温泉中间，坐在石头上，只露出半个脑袋。

    尉迟远靠在温泉边，盯着季青云。两人各自沉默了许久，尉迟远突然大声吼道：“老子错了，不行么！”

    子错了不行么！

    错了不行么！

    了不行么！

    不行么！

    行么！

    么！  ！

    尉迟远的声音很大，在空谷里回荡。

    直到最后一个字消失，季青云瞥了眼尉迟远，放下架势，：“你过来洗洗，头发都臭了。”

    尉迟远冷哼了声，：“不去。”

    季青云：“哦。”

    尉迟远走过去，站到季青云面前：“我来了。”

    “恩。”季青云抬手拔下尉迟远的束发冠，搓了搓皂角，：“让我看看，你头发里是不是长虱子了，这么毛躁。”

    尉迟远道：“长虱子也是因为你。”

    罗杀拿着衣服从山上下来，站在温泉边，：“老板，衣服拿来了。”

    季青云梳理着尉迟远的头发，：“告诉家里的伙计，午饭晚饭我都在这吃，晚上给我拿个厚点的褥子过来。”

    “是。”罗杀把衣服放下，又转身回去。

    尉迟远看着罗杀的背影，咒骂了声，：“看他这样，就不是什么好鸟。”

    季青云：“？？？”

    “肯定是个雏鸟。”尉迟远伸出指头，：“只有这么大。”

    季青云：“……”

    两人在温泉里泡不到半个时辰便爬了上去。季青云穿着衣服，侧躺在藤椅上翻着书。他束着发，精神抖擞。

    尉迟远头发未干，披散下来，像个野人。他擦了擦头发，挤到季青云旁边躺下，看了眼季青云手里的树，问：“就这样么？”

    “什么？”季青云翻着书，随口问道。

    尉迟远道：“我都……都表明心意了，就这样么？不做点什么？”

    季青云回头，看着尉迟远，：“你抬头看看。”

    尉迟远抬头看着顶棚，问：“看什么？”

    季青云笑道：“你莫不是想白日宣淫？”

    尉迟远悻悻地摸着鼻子，搂住季青云的腰。

    这十几天他一路奔波，就差把底裤给挡了，进了汤山也一直没敢休息，这么抱着季青云，没一会就唿唿大睡起来。

    季青云听着他的唿噜声，满足的翻着书。

    午时，家里的仆人把饭菜摆了进来，季青云把竹帘放下，将尉迟远叫醒。两人吃完了饭，季青云又看书，尉迟远无聊的折下一根树枝在温泉边耍弄。

    罗杀蹲在山头，看着尉迟远的动作，也折下一根树枝，跳过去，：“我想跟你比划比划。”

    “来啊。”尉迟远正看这个罗杀不满，两个人拿个树枝互相殴斗。

    冬日里白天短，山中又下着大雪，还没到酉时，山里就已经黑了。

    季青云把书放下，掀开竹帘出去一看，尉迟远和罗杀两人满脸的淤紫。

    季青云吓得一惊，问：“你们两这是怎么了？”

    尉迟远道：“没事，比划比划。”

    罗杀道：“帮老板揍这个负心汉。”

    “我负心汉？”尉迟远指着自己的鼻子，瞬间就爆炸了，握紧树枝就要抽罗杀的脸。季青云赶紧按住他，：“行了行了，我有些饿了。”

    “是。”罗杀把树枝扔掉，窜了出去。

    尉迟远咬了咬牙，看着罗杀消失的方向呸了声。季青云走过去，把他手里的树枝拿过去拍了拍他的屁股，：“你过来，我看看你的嘴好些没有。”

    尉迟远揉了揉屁股，居高临下看着季青云。尉迟远的嘴已经消肿了许多，只是脸上多了些被树枝边的痕迹。

    季青云踮起脚，在尉迟远的唇上亲了亲，笑道：“感觉怎么样？”

    尉迟远的脸又红了，他手足无措，：“还……还好。”

    季青云道：“记得上次亲你时，你还骂我是猪来着。”

    “我是猪。”尉迟远道。

    季青云勾住尉迟远的脖子，吻住尉迟远，加深这个吻。

    尉迟远被吻的浑身燥热，他搂住季青云的腰，把他抱起来，放在藤椅上，栖身压上去。

    季青云的脑袋磕在案几上，发出咯噔一声响。

    “抱歉抱歉。”尉迟远喘着粗气，揉着季青云的脑袋，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

    季青云给了他一个暴栗，：“毛手毛脚。”

    “我……我我我我。”尉迟远紧张的磕巴，他问：“怎么做？”

    季青云伸手摸了摸尉迟远的裤裆，还是软的，他问：“你真的想做么？”

    尉迟远点头，握住季青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季青云感觉到他心脏跳得很快，点点头，：“我先帮你用嘴，你躺下。”

    尉迟远躺下去，季青云将他的裤子褪下去，一口含住。

    “娘啊！”尉迟远大叫。

    季青云抬头道：“你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

    尉迟远捂住嘴，瞪大眼睛，像是粘板上待在的鱼。

    直到他全都站了起来，季青云褪下裤子，坐了上去。